安靜的四合院裏,兩位花白胡須的老人正笑盈盈的坐在梧桐樹下喝着午茶,其中一位戴着頂灰白帽子的老人笑呵呵的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給身旁這位老友。
“老謝?”接過信的老人念念叨叨看了一陣子,才笑呵呵道:“是爲了他們家那個惹出禍事的三代單傳?”
“可不是。”灰帽子老人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這才道:“不過,這事不太好辦呀。”
“怎麽?”接過信的老人若有所思道。
“想想看,昨天老胡來咱們這喝茶,很隐晦的就點出整件事都與文太那個寶貝外孫有關,嘿,我說如果我也有這麽一個争氣的外孫,我就真可以安心養老了。”
灰帽子老人哈哈大笑道,不過這話卻引來接信老人的連連搖頭,他一臉的暧昧,笑道:“小玉呢?就是你那位剛剛從國外名牌大學學成歸來的好孫女,要不,找個機會讓兩個小家夥湊一塊,怎麽樣?”
說完,接信老人還晃動着雙手上的拇指,這擺明了就是撮合成一對的架勢直讓灰帽子老人苦笑搖頭,“甭提了,我這孫女最讨厭的就是我們老人家的封建思想,尤其是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最排斥的,前陣子我剛說要給他介紹老李的外孫,你猜怎麽着,立馬跟我翻臉,還說我如果亂點什麽鴛鴦譜,就揀齊東西到國外去。”
“那可不一定,老李的外孫我知道,有點才氣,可成不了太大的氣候,最關鍵的,就是老李這外孫眼高手低,吸引不了女孩子。可文太這外孫就不一樣了,有名氣,有本事,最關鍵的,還特吸引女孩子,光是會唱歌會拍戲這點,跟你孫女怕就有不少共同話題?”
接信老人的話讓灰帽子老人露出意動之色,但很快,灰帽子老人就擺手道:“瞧瞧,咱們這都把話說哪去了,先說說眼前的,這兩個老鬼剛剛去過南平軍區,跟文太的兩個兒子都有過接觸,據說文太還在黨校進修的孫女,都被這兩個老鬼照顧了一次。當然,之後又去了趟粵州,去幹啥的咱們也就不分析了,左右就是扮好人,不過眼看着明天就要來咱們南唐了,得先想好站位。”
“哪還需要想?這不明擺着有結果了嗎?”接信老人手指敲打着桌面,緩緩道:“我最近身體不适,可能要到夏威夷休息幾天,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是呀,這話都說到談婚論嫁了,這站位還有必要想嗎?
灰帽子老人笑了笑,搖頭道:“我這孫女最讓我操心了,你看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家裏面這小丫頭忽然鬧脾氣要離家出走,我也是自顧不暇呀,不行,我得回去盯着,别讓她想不開,真給我溜了。”
兩位老人心照不宣的站了起來,随即,各自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四合院裏,再次恢複到先前的寂靜無聲,隻餘下兩名身穿唐裝的傭人慢條斯理的清掃着院子裏的枯枝落葉。
“你真答應陪我去?”莫瑩瑩睜着雙大大的眼睛,今天,她很榮幸的得到了一次慈善拍賣會的邀請,當然隻是想讓目前風頭正盛的她出席采訪,也讓舉辦方沾沾喜氣,不過她對這種慈善拍賣會一竅不通,正猶豫着該不該去,誰想忽然來找她的葉鈞得知這事後,就鼓勵她,并表示願意陪她一塊出席。
在港城,能獲得這種富豪聚會的邀請,對于一名公衆人物而言,可以視爲一種裏程碑似的榮耀。盡管莫瑩瑩在港城的業務越來越少,但兩者并沒有任何沖突,更何況,多參加一些類似的聚會,不僅能增加知識面,而且還能擁有一段充滿教學意義的經曆,這是值得肯定的。
葉鈞取出車鑰匙,笑眯眯道:“那麽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不情之請?”
莫瑩瑩臉上綻放出一縷溫暖的微笑,她踮起腳,兩條蔥白的手臂摟着葉鈞的脖子,輕輕在葉鈞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羞澀道:“謝謝。”
這場慈善拍賣會是港城一些二線富豪搗鼓出來的,當然,選在這個節骨眼,無非是想沾一沾喜氣,和平獎的頒發引來外界的高度關注,自從索羅斯領銜量子基金對港城的金融市場進行輪番轟炸後,港城的蕭條經濟已經有很久沒有綻放出光彩,這次葉鈞給港城帶來了緩沖跟第二春,自然也讓不少富豪不甘寂寞。
尤其是,最近美利堅總統在國務會議上表示,将在和平獎頒發期間來港城旅遊,而葉鈞也在這條消息出現後的第二天,在鏡頭前表示,非常希望這位日理萬機的總統先生能成爲頒發和平獎的頒獎人。
盡管美利堅總統沒有對葉鈞這番話做出公開的表示,但葉鈞知道,隻要是一名有野心有抱負的政客,就絕不會放過這麽一次被全世界關注的機會,尤其這位美利堅總統,還隸屬于洛克菲勒家族。
俗話說,自己人自然得照顧自己人,葉鈞有足夠的理由跟信心相信,頒獎那天,這位美利堅總統一定會出現在和平獎頒獎儀式的大舞台上,親自爲最終獲勝者頒發榮譽獎章。
慈善拍賣行選在了有名的别墅區裏,爲了這次慈善拍賣會的圓滿達成,别墅的物業專門挑選了一間上千平米的房間作爲拍賣會的舉辦地,當葉鈞跟莫瑩瑩攜手進入的時候,裏面早已有着許多一身正裝的商賈名流在裏面走動交談着。
因爲工作原因,莫瑩瑩不得不跟葉鈞分開,轉而開始采訪這些富豪,一身華美禮服的莫瑩瑩很快就成爲場中的焦點,她的動人身姿,以及目前在港城的影響力,都足以讓衆多有錢人給足她面子。
畢竟有這麽一種說法,莫瑩瑩掌握了一條豐厚的人脈網,都是曾單獨接受過她私人采訪的名人,這條人脈網錯綜複雜,有體育明星、歌星、影星以及許多世界級的名流富豪。
所以,就沖着這以訛傳訛的說法,在場也沒誰敢對莫瑩瑩表露出不滿的情緒。相反,還有許多自诩爲青年才俊的人跑過來搭讪。
“下面,請大家安靜一下,有請這次舉辦這場慈善拍賣會的羅先生上台緻辭。”
一位老人在主持人的示意下緩緩登台,而葉鈞也停止了漫無目的的參觀,找了處椅子坐下。
直到那位老人說完緻辭,這期間也沒出什麽岔子,可這時候莫瑩瑩忽然坐到葉鈞身邊,麻煩就來了。
“喂喂喂,這位先生,請你讓一下,這位置是我預定的。”這時候,一位不修邊幅的年輕人傲慢的走了過來,他眼中隻有莫瑩瑩,還是沖着莫瑩瑩嶄露在外的那抹縫隙,對于葉鈞是看也不看一眼。
“沒空。”葉鈞沒好氣的說了聲,就不再廢話。
“莫小姐,真是抱歉,沒想到這次舉辦這場慈善拍賣會,竟然會跑出來這麽一個混賬小子。”這年輕人先是一臉老外婆笑容的朝莫瑩瑩笑了笑,然後很不客氣的終于正視葉鈞道:“我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葉鈞氣笑了,他悄悄伸出手,示意莫瑩瑩别出聲。
“有趣,我問你,知道這次舉辦這場慈善拍賣會的是誰嗎?”這年輕人冷笑道。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葉鈞搖頭道。
“好大的口氣!”這年輕人終于展露出獠牙,陰沉道:“保安,這裏有一位不速之客,我很納悶,我們羅氏請你們來,就是讓你們這麽不小心的,随随便便什麽蝦米都能溜進來嗎?”
不遠處的那名保安吓了一跳,當下馬不停蹄跑了過來,谄媚道:“羅少爺,怎麽了?”
“我問你,這家夥是怎麽混進來的?他有邀請函嗎?他出示過身份證明嗎?”年輕人得意的望了眼莫瑩瑩,見這個讓他欲火中燒的女人正滿臉擔憂,立馬擺出一個自以爲風度翩翩的姿勢,笑道:“莫小姐勿驚,放心,像這種鬼鬼祟祟的窮小子混進來偷吃東西的事情,我們羅氏舉辦的宴會裏也是時有發生。”
莫瑩瑩還沒吱聲,葉鈞卻冷笑道:“敢情你們羅氏還經常犯這樣的迷糊?也不知道該說你們羅氏用人不淑,還是你們請的保安都一個個是酒囊飯袋。”
這時候,四周的賓客都笑噴了,青年當場就怒道:“住口!你們,還不把他趕出去!對了,打電話報警!”
葉鈞剛才的話也讓聞訊過來的保安一個個怒不可遏,因爲這已經不是指桑罵槐,也不是拐着彎,而是明着罵他們是酒囊飯袋,怎麽能夠容忍?
“阿力,出什麽事了?”這時候,一對中年夫婦攜手走了過來。
“爸,媽,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定是偷偷進來,意圖盜取裏面的珍貴文物。”青年立馬将問題上升到莫須有的偷竊,這讓莫瑩瑩相當氣憤,而青年誤以爲莫瑩瑩是打算跟他同仇敵忾,頓時笑道:“莫小姐别惱,像這種人,我們有的是辦法懲治。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名流社交圈裏面,經常有些手腳不老實的小毛賊試圖混進來順手牽羊,這種人,就應該遭到法律的制裁!”
“我——我其實——”
莫瑩瑩正氣惱的想要分辯什麽,可這時候,葉鈞忽然擺擺手,制止了莫瑩瑩想要開口說的話。
他轉過身,四下掃了一眼,不是看這些賓客,而是現場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文物,然後道:“我要先闡述兩個問題,然後大家夥再決定我到底是不是小毛賊。”
“死到臨頭還想扳回一局?有種,你盡管說,我今天要你死得心服口服!”青年冷笑連連道。
“首先,我不是坑蒙拐騙混進來的,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而且還是他放得行。”葉鈞指向稍稍靠後的一名保安。
還沒等青年抓着這名保安質問,葉鈞整了整衣領,繼而冷笑道:“還有,我就算是一個毛賊,也不會這麽沒品味沒眼光花大精力盜取一堆赝品,别端着一些赝品當寶,我還真以爲這裏有什麽值錢的玩意,沒想到,全是些仿造的赝品,可笑的是你們還一副如臨大敵似的設下重重防竊設備,然後忽悠一群附庸風雅的人花冤枉錢買一堆假貨回家搞珍藏?”
說完,葉鈞掃了眼四下目露驚訝之色的賓客,似笑非笑道:“坑人,也不待這麽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