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似乎都很歡喜,不時交流着一些對老葉家附近山水如畫的感想,鍾正華還拉着鍾揚問了一下他兒子、兒媳婦在溫哥華的日常起居,現在鍾啓耀跟張麗紅都變得不一樣了,幾乎每兩天都會主動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說說家常,尤其是得知華玲茳的身體徹底痊愈後,鍾啓耀跟張麗紅還特地回國一趟,專程來感謝研究所的那些權威教授們。
當然,鍾揚沒有跟着回去,而是選擇留下來一個月,說是要陪陪爺爺奶奶。如果是以前,或許兩夫妻不會樂于這樣,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巴不得小丫頭多陪陪爺爺奶奶,增加一下家庭的和睦。
以前,鍾啓耀跟張麗紅是做賊心虛,但由于葉鈞的刻意隐瞞,再加上鍾啓耀也确實有了不沾毒品的心思,所以一切都水到渠成。
足足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大巴終于駛進了通往老葉家的那個路口道,印象中這裏應該是坑坑窪窪,可沒想到這次過來,竟然有一小段路鋪上了水泥路,而且後半段盡管沒了水泥路,但也不像以前那樣爛泥一堆。
“是不是很奇怪?”華玲茳笑眯眯道。
葉鈞似是想到什麽,笑道:“華奶奶,莫非這是鍾爺爺督促的結果?”
“是,也不是。”華玲茳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其實你鍾爺爺也隻是跟當地的政府說過一些情況,那次過來的時候,随行的還有當地的縣委書記,當時,你鍾爺爺隻是在車子裏抱怨了一聲這路有些爛了。後來,我猜那位縣委書記回去後,八成是第一時間讓人來修這段路。”
“那應該是錯不了的。”葉鈞笑道:“那這後面的一段路呢?像這種鄉下路,修起來其實花費并不多,而且我也相信當地城府做事不會隻做一半。”
“這個好像是你的大伯有意見,擔心政府的施工會影響村子裏的正常生活,所以就找政府協商了一下,說是簡單的修補一下就夠了。”華玲茳笑道:“而當地政府估計也是能省就省一些,萬一到時候你鍾爺爺又說起這事,就能順手一推,說是你大伯要求的。這樣,他既能獲得表彰,又能省下一大筆的開支,何樂而不爲?”
“華奶奶,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您的算無遺漏了。”葉鈞一臉的由衷。
這模樣,讓華玲茳哭笑不得,好一會才道:“小鈞,奶奶也是越來越覺得你油嘴滑舌了,連奶奶都敢取笑。”
“華奶奶,你可真的誤會了我一腔的赤子之心呀。”葉鈞臉不紅心不跳道。
“還一腔的赤子之心,我看你是一肚子的花花腸子。”說完,華玲茳闆着張臉,緩緩道:“這麽久了,有沒有再背着奶奶去跟誰認識?”
華玲茳意有所指的味道極濃,葉鈞一邊腦袋搖得跟鼓浪似的,一邊信誓旦旦道:“自從華奶奶深刻的教育過我後,我幡然醒悟,已經大徹大悟良久,獲益良多——”
“停停停——”眼看着葉鈞還打算往下說,華玲茳不得不揮手打斷,嚴肅道:“那你告訴奶奶,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事?對女人來說,這輩子需要找的是一個歸宿,我也知道這件事情上,你的家人并不反對,可我實在看不過眼呀。”
頓了頓,華玲茳又道:“誰受傷我都會難受,可感情這種事,小鈞,你真能一碗水端平嗎?”
“不能。”葉鈞難得的嚴肅起來,搖頭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并以此督促自己,不斷省思。”
“那好,總歸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人家想管也管不來,還會被誤解是多管閑事,唉,時代不一樣咯。”華玲茳似有所感的歎了歎,制止了葉鈞想要說出口的話,平靜道:“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下,到的時候叫我。”
葉鈞坐到其他位置上,其實,他自始自終都在不斷省思着與身邊這些女人的關系。
按理說,在感情這種問題上,誰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爲,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對這個人的看法,會從感官的方面出發,而得出不一樣的結論。
比方說,郭曉雨活潑可愛,且心性成長比較慢,像這種女孩子做小鳥依人的女朋友,無疑是最佳的選擇。可如果說到賢妻良母,至少目前的郭曉雨,是不及白冰跟蘇文羽的成熟的。
而白冰、蘇文羽、陳國芸這三個女人,有着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成熟、善解人意。可說到賢妻良母,對葉鈞來說,白冰要更适合一些。而說到情人,無疑是陳國芸這種極品女人最能赢得過了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士的情有獨鍾。至于蘇文羽,卻是一種成熟的美,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冷傲,那種魅力體現在職場上,面對千篇一律的花瓶,忽然出現一朵出水芙蓉,那麽無疑是極爲吸引眼球的。
至于楊靜、方璇,這兩個女孩子更像是一種鮮明的典範,她們的目的很明顯還停留在得到鍾情的男人的認同,本質上還無法脫離情人的範疇,思想上也還不具備賢妻良母的條件。不過,也正是她們這份堅持,才赢得了葉鈞的真心。
至于莫瑩瑩,隻能說,她具備了一切情人的優點,同時沒有任何情人的缺點,她總會出現在你需要的地方,不會出現在你不需要的地方。這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恰恰是男士最樂于婚外情的對象。不過,也正是莫瑩瑩的這份心性,讓葉鈞迅速的認同了與她的關系,不争不搶,善解人意,乖巧聽話,偏偏又有着甜美的臉蛋跟無可挑剔的身段,這種女人堪稱極品,卻也止步于此,無法負擔起賢妻良母的責任。
其實,葉鈞對于身邊女人的比較,從來就沒有停過,對他來說,身邊的這些女人是需要他記住的,并且不時去想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能夠在平時,更多的去思考該怎麽跟這些性格大同小異或者截然不同的女人相處,而葉鈞無疑是做到了,盡管算不上成功,但表面上,也有個七七八八。
但是,說到一晚上端平,葉鈞自認做得不夠,遠遠不夠。這個不夠并不是說必須得朝夕相處,有句話說得好叫距離産生美,隻有不自信的情侶才會反駁這句話,葉鈞自認這句話用在他身上無疑是理性而不是感性的。
下了車,原本有些安靜的車子,也再次熱鬧起來,董文太笑呵呵的拉着小璃跟小氺下了車,鍾揚也是一手牽着鍾正華,一手牽着華玲茳走下車,對鍾揚來說,她是第一次到小璃跟小氺的家鄉,盡管一直生活在大城市裏,但她卻沒有露出任何對農村環境的嗤之以鼻。相反,鍾揚一下車,就興奮的讓小璃跟小氺帶她上山去摘野果子吃,順便抓一隻小野兔當寵物。
葉揚泰、葉揚平、葉揚昭三兄弟老早就等着了,見到葉鈞,隻是很平靜的笑了笑,然後就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對他們兄弟來說,涉及到老葉家秘密的事情,依然不足以對外人所道也。
葉鈞駕輕熟路的去了竹園,正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小鈞,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白文靜的獨特嗓音,盡管葉鈞一直管白文靜叫叔叔,可實際上,白文靜的年紀也就跟方中駿差不多,不同于方中駿那種越活越帥的外在,白文靜相對來說就顯得有些晚熟,實際上他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哥哥,對一些思春的女孩子來說,還屬于白馬王子的範疇。
當然,白文靜有意搗鼓出的摳腳大叔的形象,還是毀了他本身的才貌,讓人無法直視。但也是這個原因,也讓身邊的人主動過濾掉白文靜那晚熟的面容,隻記得他認真時的睿智、精幹。
“白叔叔,什麽事?”葉鈞明知故問道。
白文靜也懶得去追究,平靜道:“你應該還沒去胡家?”
“沒有。”葉鈞暗道一聲來了,但表面還是很平靜。
“恩,這樣,你去見一見那位,不需要說其他的,就說希望他來長白山一趟,有人想請他喝一杯茶。”白文靜平靜道:“小鈞,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但别問我,就算我想跟你說些什麽也說不出來,因爲到現在我都還被蒙在鼓裏。”
“好。”葉鈞點頭道:“等回去後,我就專程去一趟。”
“要多久?”白文靜問道,語氣談不上急切,但也透着一絲關注。
葉鈞豎起耳朵聽了聽院子傳來的歡笑聲,好一會,才道:“三天。”
“好。”
說完,白文靜挂斷電話,像是惜字如金,但葉鈞猜測,八成白文靜是去做一些布置了。
“難道說,帝陵開始發威了嗎?還是第一次見白叔叔說話這麽反常。”葉鈞皺了皺眉,良久,他又給邵成傑打了電話,接通後,開門見山道:“張娴暮那邊有沒有什麽動作?”
“沒有,一切如常。”邵成傑納悶道,因爲這好像是第一次葉鈞主動關心這種事,印象中除非是他主動去跟葉鈞扯,否則,估計天海黨青少派的總部被人一把火燒了,恐怕葉鈞也得好一陣子後才獲悉這麽一件荒唐事。
“有任何的反常變故,不管事大事小,都立刻電話通知我。”葉鈞皺了皺眉,暗道不應該呀,明面上叮囑道:“還有,密切注意張娴暮的動作,就算做的事是一些雞毛蒜皮,也記錄好,每天定時将這些事告訴我。對了,無論對方做什麽,這幾天都不準有任何的回應。”
“葉少,到底出什麽事了?”邵成傑徹底愣住了,這一股透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可是徹徹底底的吓住他了。
“别問這麽多,照我說的做就行,這件事我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你也别擺出副草木皆兵的樣子,這事也别跟任何人說,你心裏清楚就行。”
葉鈞頓了頓,叮囑道:“還有,關于那些人,你盯緊他們,跟誰接觸過,又做了些什麽事,都記錄好,别有任何的遺漏。還有,你去試探一下劉大哥,看能不能從他嘴裏面弄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總覺得,這次的事絕非兩個青少派之間的小打小鬧那麽簡單,很可能這次是兩個青壯派之間的拼鬥,我們不一定要參與其中,但絕不能後知後覺,更不能一無所知。”
“葉少,我明白了。”邵成傑也露出憂心忡忡之色,“這麽說,這次的事情會弄出很大的動靜?”
“靜觀事态發展。”葉鈞沉聲道:“記住,隻管旁觀,不得參與其中,免得惹禍上身。”
葉鈞的話,仿佛雷擊一般,讓邵成傑的身子顫了顫,這也讓他意識到,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他能涉及的大事,這一刻,他有些慶幸,都說好奇害死貓,如果不是葉鈞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搞不好他可能就會兜進去。
好一會,邵成傑一字一頓道:“葉少,放心,我會兩耳不聞窗外事,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有消息,立刻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