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收回思緒,聽到敲門聲後,他隻是淡淡的說了聲,就端坐在沙發上喝着清茶。
“葉先生,大緻應該算是聞出來了。”李博陽進門後,先是将大門虛掩着,然後立即站到葉鈞身前,解釋道:“這人叫張北畢,據他說,他是因爲壞了杜國陽的計劃,然後緻使杜國陽惱羞成怒趕他走,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又參與了很多杜國陽的犯罪事情,所以就遭到滅口。”
“哦?”葉鈞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說來,還真是巧合。”李博陽笑道:“葉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指使槍擊董先生的人,正是這個張北畢。”
葉鈞這才擡起頭來,臉上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因爲知道如果僅僅如此,那麽李博陽絕對會拖着張北畢的屍體來房間,而不是獨自走來。
讓聰明人給自己辦事,雖說有時候被揣摩到心思确實有些異樣,但葉鈞絕不會像曹阿瞞那樣,因爲對方能讀懂他的心思而做出一些未雨綢缪的事情而惱羞成怒,他覺得這樣他能省心不少,而很巧合的是李博陽恰恰能揣摩到一些,同時還摸清了他的脾性,這讓葉鈞倒是很樂意讓李博陽爲他排憂。
李博陽深吸一口氣,嚴肅道:“其實,杜國陽最初的目的,是綁架方忠怡,哪怕是用最卑鄙無恥的手段,也要弄到藥方。當然,一旦方忠怡落到杜國陽手裏,如果不合作,那麽她就要面臨女人最悲慘最恐懼的折磨。”
李博陽頓了頓,繼續道:“而恰巧這時候董先生的意外出現,徹底打亂了杜國陽的計劃,因爲董先生去的時候,身邊還跟着etl安保公司的人,所以對方沒敢動手。最後,他們隻是查到董先生跟etl安保公司有些關系,但也隻是在etl安保公司當過教官,有着一些一手帶起來的保安,這才讓杜國陽徹底放下心來,所以,他打算除掉董先生,可又擔心會因此觸怒到etl安保公司的一些人,所以猶豫不決。”
“也就是說,這叫張北畢的家夥自作聰明,擅作主張還恰巧救了我哥一命?”葉鈞反問道。
“可以這麽說。”李博陽笑着點頭。
“不管他這麽做出于何種目的,又衍生出怎樣的結果,這對我都不重要,我隻知道他唆使人朝我哥屁股扣了一槍。”
葉鈞頓了頓,沉聲道:“你可以認爲我這麽想有些不近人情,但如果當初他是擅作主張隻是跑去警告我哥,讓他立馬離開,興許我會繞過他。但是,他讓人扣槍,不管是屁股還是心髒又或者腦袋,不管是擦傷還是輕傷、重傷又或者是死亡,這不過都是五十步笑百步,本質上,他始終是一個敵人。”
“葉先生,我明白該怎麽做。”李博陽點頭道:“我會趁早把他給處理掉,但現在能從他嘴裏弄到不少信息,或許對我們有用。”
“過程我不管,我隻要一個結果,看緊他,這家夥能夠在主子下命令後都敢擅作主張,事後還跑去邀功,就知道這家夥不是那種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他或許現在嗅不到危險,可時間長了,比方說這不準去,那不準去,還不讓走,到時候,他就知道我們是在軟禁他。”
葉鈞沉聲道:“他可以離開這裏,但僅僅局限他的身體,而不是他的靈魂。”
“我明白。”李博陽感覺渾身涼飕飕的,他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搞不好他都可能被這叫什麽張傻逼的人給連累到。
葉鈞獨自駕着車出現在清岩會所裏,或許是國慶黃金周,許多達官貴人都沒有遠行,或許那些旅遊勝地對于他們而言早就玩膩了,所以此刻的清岩會所,要比往常更熱鬧,即便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但依然門庭若市,不顯任何的冷清。
借着陰暗的地方,葉鈞在沒有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進入清岩會所主大樓,他立即找到還在磨練中的林蕭,開門見山道:“哥中槍了,好在隻是屁股那地方,縫縫補補休息一陣子就沒事,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你媽忽然問起你關于他的事,就是他回南唐打算談建設項目的事宜,目前的工作都由王家村的村長負責協調。”
“我明白。”林蕭露出擔心之色,“尚舒真沒事?”
“好的很,還有精力跟陳哥鬥嘴,這你放心。”葉鈞微眯着眼,沉聲道:“既然不需要擔心他了,那麽,就該找人撒氣了。”
“對。”林蕭本就是不怕事的主,想當年在南唐市,也是一個胡作非爲的惡少,直至遇到葉鈞後,脾氣才有所收斂,當初葉鈞被追殺到住院,還是他提議,讓董尚舒一把燒了那間病房,造成了兩具屍體橫陳。
而且,當初搗毀吳氏犯罪團夥,他也是痛下狠手,比方說曾一枚火箭彈,直接炸死吳達明四個打手。
“對方什麽來頭?”林蕭冷着張臉道,他可是氣得不輕,因爲董尚舒對他還是很關照的,在南唐的時候,沒少替他扛,有人欺負他時,董尚舒總會第一個嚷着去報複,也是第一個沖上去跟對方掐脖子的人。
“一個有着黑道勢力的企業家,不過在江陵,乃至整個上南省,跟我談黑社會,就是笑話。”葉鈞冷笑連連道:“待會你去跟主管幾個區域的警隊打聲招呼,就說這是财哥的意思,我相信他們會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葉少,他們明白,可我還不明白呀。”林蕭有些尴尬的擦着額頭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我跟他們說什麽?”
葉鈞拍了拍額頭,笑道:“我忘說了,讓他們從今天開始,任何與青木幫有關的事情,都一律不管,哪怕對方說死人了,也别管。”
林蕭笑道:“你這麽說我就懂了,不過,這事我出面沒問題,可萬一我媽問起來的話,我該怎麽說?”
葉鈞似乎早就知道林蕭會這麽問,好歹現在趙國瑛就等同于盯着林蕭的一舉一動,但凡要跟公檢法打交道,一般趙國瑛都會知道一些。當然,其他的她不會過問,畢竟林蕭現在跟着副經理在清岩會所學習,跟公檢法這三個部門打交道也是常事。
不過,難保這次去跟警察說一些關于黑社會死活的事情不會傳到趙國瑛耳朵裏,這種事相信任何一個母親都會關系。
“到時候,你就說,這是我讓你去做的,相信阿姨就不會追問了。”葉鈞平靜道。
“那好。”林蕭苦着張臉,幹笑道:“希望我媽那種刨根究底的性子真能像你說的這樣,否則,我肯定頭疼。”
結束與林蕭的會話後,葉鈞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五樓,大老遠就看見一扇門還敞開着,裏面傳來蘇文羽跟郭曉雨的笑聲,隐約還有其他的聲音。
葉鈞好奇的站在門外偷聽,發現裏面還有華玲茳跟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頓時想起來,這是華玲茳的孫女鍾楊,沒想到這小丫頭也回來了。
“小鈞,你怎麽回來了?剛剛我們還說起你來着。”
當葉鈞微笑着進門後,衆人都很驚訝,郭曉雨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直接纏上葉鈞的胳膊,笑道:“華奶奶病好了,現在研究所那邊已經說了,華奶奶從現在起,隻需要一個月去複查三到五次就行,平日裏不需要再事必躬親去研究所裏接受診斷跟恢複性調理。”
“那真是太好了,華奶奶,恭喜您。”葉鈞坐到華玲茳身邊。
“謝謝你了,孩子,如果當初不是你,真的,我可能真的要帶着這一身病到地下去。你鍾爺爺也老是說,當初幸虧相信你,不然,就可能是這輩子做得最大的一件錯事了。”
華玲茳由衷的感激葉鈞,盡管她很願意相信陳國芸告訴她的這個喜訊,但她還是在鍾正華的勸說下,偷偷去了一次大醫院化驗。
當兩天後出結果的那一刻,鍾正華跟華玲茳都相當的忐忑,可看着那代表着痊愈的喜訊報告,當時兩老真的差點就幸福的昏過去了。癌症,折磨華玲茳的同時,也在折磨着鍾正華,可以說華玲茳苦了多久,鍾正華也苦了多久。
今天,當這一切終于成爲過去,兩老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少的複雜。
“奶奶,别說不吉利的話。”鍾揚撅着嘴,在旁拉着華玲茳的手。
“好好好,揚揚乖,奶奶不說。”華玲茳欣慰的笑了笑,然後道:“小璃跟小氺不來市裏面玩玩嗎?你看,揚揚也在,她老是念叨着說要跟小氺還有小璃一塊玩。”
“小氺跟小璃在我外公家裏面,我如果知道揚揚來了,肯定帶她們兩個回來。”葉鈞笑道:“這樣,我待會打個電話過去,讓我外公也過來玩。”
“好呀,這樣我就能跟小氺妹妹、小璃妹妹一塊玩了。”鍾揚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半年過去了,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小姑娘也快變成大姑娘了,都說國外的環境容易讓人早熟,這話倒是一點沒說錯。
聊了好久,葉鈞才起身離開,不過他沒有選擇去蘇文羽的房間,而是回到自己的房,在鎖上門後,才從衣服櫃裏取出那個道韻十足的木箱子。
“真是絕代之物,隻可惜,卻隻能安靜的躺在木盒子裏,無法展現你本有的光彩。”葉鈞喃喃自語道:“聖道軒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你此刻的殘軀之身,估計他們的腦海中,也隻有你展露萬丈豪光時的意氣奮發,或許,這才是你最大的幸福。就像一個女人,她至死都希望人們隻記得她年輕時動人的容顔,卻不希望有人記起他青春不再時的蒼老。可是,我卻認爲,有一知己,不管是年輕時,還是老時,都能始終如一的認爲她是最美麗的,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頓了頓,葉鈞輕撫着軒轅劍的兩塊劍身,平靜道:“那麽,我能成爲你的知己嗎?”
依然是那般的沉寂,葉鈞隻是自嘲的合上蓋子,似乎在嘲諷自己幹嘛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
重新将這個道韻十足的盒子放好後,葉鈞才悄悄的走出房間,朝着蘇文羽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
不到三秒,房門就被打開了,這讓正準備再伸手瞧一瞧的葉鈞愣了愣,但很快就想到怕是蘇文羽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蘇姐,我想你了。”葉鈞推開門,果然,隻見蘇文羽正穿着睡衣站在門前,一臉的绯紅。
毫無猶豫的,蘇文羽順從的伏在葉鈞胸口,任由葉鈞摟着她可堪一握的細腰,然後,情不自禁的将玉手搭在葉鈞脖子上,昂起頭,凝視着葉鈞,似在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