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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那小子什麽來頭沒有?”
劉漠屏陰沉着臉,前天李家的宴會讓他耿耿于懷,原本,像這種事,退一步也就海闊天空,可針對的對象也僅僅是諸如李家、郭家,像一個來路不清的小子,如何能讓平日裏有恃恐的劉漠屏忍氣吞聲?
更何況,在李家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灰溜溜逃了,這口氣也讓劉漠屏堵得難受。[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臉面固然重要,但他的寶貝兒子現如今依然躺在床上,盡管看起來很安詳,似乎天一亮就會醒來,可是,卻睡了足足四十八個小時都沒有醒轉的迹象。
劉家請來的醫生對于劉明志的情況,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因爲看起來,似乎劉明志壓根就沒病,身體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問題,可就是醒不過來,這讓前來就診的醫生一個個都表達一個态度,那就是你兒子沒病,隻是睡着了而已。
這種診斷的結果怎麽可能讓劉漠屏滿意,他一邊暗罵這些醫生是那類誤人子弟的廢物,一邊将劉明志轉移到港城最大的私人醫院,這裏不僅有着貴族式的診斷設備,也有着技術高超,在醫學領域出類拔萃的醫生,更有着一般人望塵莫及的昂貴診金。
可惜,結果還是一樣,因爲劉漠屏的堅持,連醫院裏兩位遠在加利福尼亞參加醫學研讨會的教授也連夜趕了回來,甚至還邀請美利堅幾位比較權威的腦科醫生随行。或許是通過電話溝通,誤以爲是劉明志腦部出現問題,緻使法清醒,還可能因爲類似于腦震『蕩』這些原因,成爲植物人。
不過,診斷的結果依然是一樣,劉明志,腦子不僅正常,而且還好得出奇,被邀請來的那幾位美利堅腦科醫生,還贊揚劉明志腦細胞的活躍,比正常人還要強上不少,像這樣的人,就算真因爲腦震『蕩』昏『迷』過去,也會很快醒來。
如此詭異的診斷結果讓劉漠屏徹底啞巴了,他将這一切的根源都怪到葉鈞頭上,他的觀點很明确,不管對方什麽來路,終究不是港城本土人,那麽就算是頭過江龍,也要在他這地頭蛇面前低頭。
當然,一切的陰謀都在背後進行,就算事後李誠、郭湘他們追究,隻要沒證據,那麽就沒辦法真懷疑上他。
“劉老闆,你說的這個人,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他的來頭。”一個大人笑眯眯『摸』了『摸』身邊陪酒女的細腰,然後自顧自的倒了半杯紅酒,緩緩道:“劉老闆,恕我多嘴說幾句,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吧,真要是鬧起來,對你不一定就有好處。”
“張慶,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劉漠屏臉『色』更爲陰郁,但很快臉上就『露』出笑容,一副很害的樣子擺手道:“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就是想問問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我也好上門當面陪個不是。”
“那之前聽你的口氣,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張慶依然是那副軟綿綿的樣子。
“說來就有氣,難不成我還虛僞到在你面前還一副嬉皮笑臉的?這次吃了虧,如果我不怒,我還是人嗎?”劉漠屏嘴角抽了抽,然後解釋道:“可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劉漠屏就算再不是個東西,也知道長江集團跟新鴻集團與劉氏解除合作關系意味着什麽,就沖着這條,就算我再不甘心,也隻能忍。”
張慶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劉漠屏,繼而點頭道:“好吧,劉老闆,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吃了這麽大虧還得對一個『毛』頭小子服軟,至少我是做不來這種事的。”
說完,不理會劉漠屏那苦笑連連的老臉,張慶沉『吟』道:“其實對這小子的來路,我也隻知道那麽一點點,不過看樣子,似乎中信集團的榮老闆更清楚一些,你不妨去問問他?”
“怎麽跟榮老闆又扯上關系了?”劉漠屏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李老闆、郭老闆對這小子刮目相看我也就認了,可榮老闆這又是唱得哪一出?你能分析出是哪個财團嗎?”
“不能。”張慶搖頭,“不過我曾偷偷問過榮老闆,他當時是這麽回答我的,說什麽以前在美利堅的時候,就承蒙這小子的父母照顧,還因此發了一些意外之财。榮老闆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掩飾,是當着那小子以及李老闆、郭老闆等一桌人說的,而這些人臉上都沒什麽意外之『色』,看來,這小子的家族在美利堅那邊很不簡單呀。”
“是呀。”劉漠屏意味深長的應了聲,緩緩道:“若非不簡單,怎麽可能讓李老闆、郭老闆、榮老闆看重,并且這般維護?我劉家也是倒黴,唉,不說了,不說了,找個時間去跟榮老闆了解了解,然後親自上門給人家陪個不是。”
“好了,劉老闆,咱們喝酒,别說這些讓自個不爽的事情了。”張慶大笑着舉杯,而劉漠屏也是一副忘我的海飲,看樣子還真像是徹底不去想這破事。
不過,劉漠屏偶爾眨動的那雙陰郁的目光,說明他此刻心裏極不平靜。
離開這家會所後,他掏出大哥大打了一通電話,很快,就有兩個身穿花格子襯衫的大漢嬉皮笑臉走了過來。[
“喲,劉老闆,真是稀客呀。”
其中一個矮一點的大漢笑哈哈跟劉漠屏勾肩搭背起來,對此,劉漠屏隻是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
“阿海,想不想賺一筆錢?”劉漠屏坐下後,開門見山道:“我跟一個家夥過不去,你把他給我綁架了,然後扔到海裏面去,事後,我給你五十萬,怎麽樣?”
矮一點的大漢止住了嬉皮笑臉的那副樣子,他微眯着眼,陰陽怪氣道:“劉老闆真是大手筆呀,跟誰過不去就要把誰扔海裏喂魚,這還不算,事後還給五十萬的茶錢,真是慷慨呀。”
聽着這叫阿海的大漢陰陽怪氣的話裏有話,劉漠屏強忍住發飙,他沉聲道:“八十萬?”
阿海想也不想就搖頭,不冷不熱道:“劉老闆身價不菲,敢得罪劉老闆又能把劉老闆氣到這程度的,料想也不是咱們這些在劉老闆眼裏阿貓阿狗的人物,誰知道會不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那你想要多少?”劉漠屏嘴角抽搐起來了。
“劉老闆,還是你自己說吧,咱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讨價還價的事。”阿海一邊摳着腳趾,一邊笑道。
劉漠屏強忍着湧上腦門的怒意,但微眯着眼,有些肉疼,有些不甘,最後,他眯着眼,沉聲道:“一百萬,再多就免談,大不了我就去找其他人。”
“好。”這次阿海沒有再裝腔作勢,欣然同意。
接下來,就是劉漠屏跟阿海合謀的一幕,持續多久,說了多少,這一切對話題關鍵人物葉鈞來說,卻是毫不知情。
此刻,葉鈞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王大導演交給他的一部劇本,是最近王大導演想出來的戲份,主題依然是那萬古不變的黑『色』幽默。不過,這次卻是以實情實景對号入座,講述的是一個在金融危機中,一夜之間從上市大老闆變成負債窮鬼,然後又依靠機遇東山再起的故事。
王大導演的想法很簡單,他希望通過這場電影,喚醒那些因爲金融危機而消除的港城市民,不管對方是上市企業的老闆,還是因爲這次金融危機,而面臨下崗或者在家待業的那些工薪一族。
“怎麽樣?”王大導演笑道,其實他大可不必征詢葉鈞的意見,不過,對他而言,既然葉鈞在,讓他看看也不妨,這叫集思廣益。
“相當不錯,應情應景。”葉鈞笑着點頭,但下一刻話鋒一轉,緩緩道:“不過,如果王哥能夠增加一個角『色』,将會盤活這個劇本。”
“角『色』?”王大導演大笑道:“也就是一個角『色』,要多少都沒問題。”
葉鈞搖頭,嚴肅道:“王哥,我所說的角『色』,是跟主角搶戲份的那種,也就是說,我像讓這部劇本有至少兩名甚至三名主角。”
“兩名?還三名?”王大導演笑不起來了,他嚴肅道:“你說說看。”
“電影中的主角是因爲金融危機而導緻公司破産,當然,應情應景,港城類似的事情屢見不鮮,确實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鳴。”葉鈞一字一頓道:“王哥,是部分人,畢竟,曆史上有錢人總歸是少數,而多數都是窮人。”
王大導演豁然開朗,他大笑道:“好小子,說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得增加哪兩個角『色』?”
“這第一個,自然是普通得在普通不過的工薪一族。”葉鈞頓了頓,“至于這第二個主角,我們可以将他列爲一個女人,當然,相信夜場那些陪酒女的角『色』,是最适合的,由她那雙眼睛,見證昔日那些出入富豪們的意氣風發,又見證今日的窮困潦倒。”
“好,很好。”王大導演沒心沒肺的笑道。[
看到王大導演這種微笑,葉鈞心一緊,暗道糟糕。
果然,王大導演笑眯眯道:“那麽小鈞,這兩個角『色』的戲份,還有定位,就交給你了。得盡快,因爲是純都市題材,所以就地取材根本沒問題,我希望在一個月内完成拍攝跟剪輯工作,然後低調上市,看看成效。現在這節骨眼上,高調宣傳不僅沒效果,還可能惹來非議。”
“好吧。”葉鈞一臉的哭笑不得,暗罵自個嘴賤,沒事『操』這心幹嘛?
而就在這時,王大導演的漂亮秘書邁着那雙修長的大腿走了進來,陳麗這個女人已經在葉鈞的暗示下,被王大導演抛棄了,現在是由這個漂亮秘書接替情『婦』的位置。
不過,這女人不僅臉長得好,身材也是上乘,最關鍵的,就是不做作,跟楊靜、林蕾這些人也處得很好,或許這裏面是由于職業不沖突,也可能這個女人脾氣涵養好,又或者,她擅于僞裝。
但不管是哪一點,葉鈞也不會關注這些混賬事。
“你怎麽來了?”王大導演笑眯眯道。
“外面有個叫阿海的男人要找你。”這女人溫婉的朝葉鈞笑了笑,然後望向王大導演。
“阿海?這家夥怎麽來了?”王大導演朝葉鈞『露』出一副尴尬之『色』,然後道:“我先去看看這混球找我什麽事,小鈞,你先忙。”
說完,他又朝漂亮女人笑道:“小瑩,你去準備筆紙給他。”
漂亮女人笑着點頭,而葉鈞自然不會客套,他就接過筆紙後,就着手塗塗畫畫,而這個叫小瑩的女人,悄悄的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盡管,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葉鈞的身份,或者說,她現在都還看不透隐藏在那副墨鏡下的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能夠讓日理萬機的王大導演從中午陪到深夜,就連晚餐、宵夜都在辦公室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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