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萬年愣住了,壓根就沒預料到等來的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他心裏有些忐忑,該真不會好的不靈壞的靈,不小心惹到了汪翰背後那個人?還是說,對方依然記仇?
沒等他發問,汪翰就沉聲道:“我是搞不懂你私底下的事,郝局長,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千萬别騙我。”
“請說 。”郝萬年依然有着一種恍惚的感覺。
“最近,你是不是跟什麽人接觸過?而且,跟你一樣與這些人接觸的,在咱們江陵,還不少。”汪翰若有所指道:“對了,據說他們還來自燕京,有着身份不凡的長輩。”[
“難道這事你不知道?他們沒跟你接觸嗎?”郝萬年下意識道,可忽然,他想起一種可能『性』,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我知道?我若是知道,我早玩完了,郝局長,你可真是有夠糊塗的,連這些人什麽來意都不懂,就冒然的接觸,萬一哪天人家把你給賣了,你是不是還得陪笑着幫人數錢?”
汪翰這話一點都不客氣,可聽在郝萬年耳朵裏,卻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他當即道:“汪局,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一定跟這些人劃清界限。”
早就憋着一股火兒,現在郝萬年終于搞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敢情從一開始被算計的是那些人,偏偏他自告奮勇,還很不巧的将陷阱都給踩了個遍。而且,因爲他這種行爲,也再次得罪了汪翰身後那個人,一想到左右不是人的他,不禁嘴角苦澀。
“汪局,這次我絕不會再犯糊塗,可不可以幫我說說話?”郝萬年将姿态放得更低了。
“郝局長,我之前的話有些重了,希望你見諒,正所謂關心則『亂』。”汪翰平靜道:“這件事也未嘗沒有轉機,隻要郝局長能夠身先士卒,我相信,他會原諒你的,畢竟不知者罪,我相信以他的心胸,一定會的。”
“沒問題。”郝萬年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隻不過,我并不清楚該怎麽做。你所說的轉機,又是什麽?”
“郝局長,相信我,這絕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内。”汪翰『露』出思索之『色』,“剛才我跟老李打聽了一下,這些人來的日子不長也不短,而且不僅是江陵,就連南唐市、廣南市、天海市,都有着他們的蹤迹,咱們江陵市,隻不過是他們行程中的一段路而已。”
郝萬年沒有發問,隻是靜靜的聽着。
“從迹象看來,這些人平日裏行爲很低調,但他們每次前往一站,都會想方設法的拉攏一些人,雖說我不明白他們拉攏這些人,能給他制造多大的麻煩,但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用意。”
汪翰沉聲道:“如果想要建立自己的人脈關系網,犯不着這麽興師動衆,這畢竟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情,尤其還是拉幫結派一起來。再者,他們即便真的這麽做,也毫必要隻局限在這幾座與他有關的城市裏,而且,南北始終有劃分,如果是我,我絕不會舍近求遠,這是一種愚昧的思想。”
“這麽說,他們真的是來對付他的了?”郝萬年皺眉道:“那我應該怎麽做,把他們的住所供出來?還有随行到底有多少人,都叫什麽名字?”
“不用,既然知道這些人的存在,你認爲他會不調查清楚?郝局長呀郝局長,你都被查到了,覺得真跟你的意思一樣,是不是有那麽點多此一舉了?”
汪翰笑了笑,而郝萬年則是悻悻然的吱吱唔唔,好一會,汪翰才道:“我覺得,可以借着你目前的這件事,給他們施加一些壓力。比方說,他們不是想低調嗎?那倒不如你幹脆對媒體公開,說是京裏面來的人做出的指示,跟你毫瓜葛,你死咬着一句話,那就是對方代表着他們背後的親戚來的,是要跟地方警察建立合作關系。”
“真要這麽做?”郝萬年『露』出猶豫之『色』,因爲這簡直是倒打一耙,而且最關鍵的,就是他會因此将燕京軍區的許多軍官給得罪個淨。
“這裏是江陵,隻要你不願意走,汪書記也不讓你走,那麽隻要你不離開這座城市,得罪又何妨?難道他們真的敢挑起軍民沖突?”
汪翰笑眯眯道:“郝局長,你仔細想想,不管咱們身居何位,對軍人來說,我們就是民。地方『性』的軍隊況且不敢欺民,難道說割了幾千裏路的燕京軍區,就有本事将手伸這麽遠?這裏是南方,不是北方,但就算是被北方,咱們還是民,隻要不糊塗到犯罪犯到軍事法庭上,那麽,軍隊就不能拿咱們怎麽樣。”
汪翰頓了頓,似是要加固郝萬年的自信,補了一句,“我也是從軍隊過來的,這點比你清楚。”
“我明白了。”郝萬年猶豫良久,正當他患得患失的時候,猛然才意識到他目前的處境并不妙,而且謝崇鑫跟孟曉飛擺明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種不講義氣的行爲讓郝萬年又怒又恨,最後,他表态道:“我會試着去做,也請汪局能夠配合我,最好還能跟那位透透口風。”[
“沒問題。”
兩人默契的結束了對話,汪翰也在挂斷電話後,第一時間将跟郝萬年通話的經過告訴給了李博陽。
李博陽也是依葫蘆畫瓢,當葉鈞知道這事後,『露』出欣喜之『色』,因爲郝萬年的忽然倒戈,絕對将成爲他計劃中最濃郁的一筆。
第二天一大早,李博陽就找來了江陵市跟他關系不錯的記者,讓他們聯袂前往警局,對郝萬年進行計劃『性』的訪問。
這些人都知道李博陽找他們是做什麽,有錢花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還能搞到第一手的重磅資料,一個個都相當興奮。
郝萬年其實一夜都未合眼,腦子裏都在構思着今日将要對記者說的話,當他細細的闡述了整件事的‘經過’後,場面顯得相當的嘩然。
面對各路記者的提問,郝萬年也是不厭其煩的一一解釋,他知道這将是他第一個轉折點,看着這些記者絲毫沒有刁難他的樣子,他心下一動,暗道給汪翰背後那個人做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咦?你們看,怎麽來了這麽多的記者?該不會是酒店裏住着什麽人吧?”小霖跟芳芳都『露』出疑『惑』之『色』。
“該不會是葉鈞來了吧?”王妍也是一臉的詫異,因爲這外面的記者數量,實在規模頗大,讓走過路過的行人都有點緊張,不得不拐道。
“兩位小姐,你們還是回房吧,千萬别出去。”這時候,大堂的經理正滿頭大汗的過來阻止芳芳跟小霖。
“爲什麽?”小霖詫異道。
“這些記者,都是爲了你們來的。”大堂經理不得不陪笑,剛才從門口那些記者的嘴巴裏得知了這些少男少女們,一個個都有着很大的身份,動辄不是京官,就是軍官的子女。
“爲我們來的?”小霖跟芳芳都『露』出驚愕之『色』,王妍更是不可思議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們一行人,最擔心的是什麽?那就是身份的曝光,還有就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引起懷疑。
經過大堂經理的解釋後,汪翰跺了跺腳,恨聲道:“原來是他們兩個家夥,我就說那天回來後,情緒就有些不太對勁,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原來是跑到外面幹出這麽轟轟烈烈的事情了,現在好了,連累一個市警局的局長被請到紀委,人家自然要把你給賣了呀!”
芳芳跟小霖早已吓得跑回電梯裏,焦急的想要去找趙真幫忙,想出解決的良策。因爲,她們就是導火線,是導緻整起事件的關鍵人物,外面的記者自然想要将她們給找出來。
“什麽!”
趙真跟徐紹平都臉『色』難看起來,聽到芳芳跟小霖的解釋後,都差點動了肝火。
正巧這個時候,謝崇鑫跟孟曉飛懶洋洋的打開門,此刻還穿着睡袍,努着嘴道:“我說你們,有必要在走廊這裏大呼小叫嗎?你們不睡覺,别人要睡。”
聽到謝崇鑫這話,就連脾氣很好的徐紹平都氣得不打一處來,指着謝崇鑫道:“虧你還有心情睡覺,現在都火燒屁股了。”
“燒就燒,關我屁事。”謝崇鑫撇撇嘴,盡管很詫異徐紹平的态度,但心頭也很不滿,畢竟被當庭訓斥,誰受得了?
“不關你的事?”[
趙真臉上也不知是怒,還是冷笑,想說什麽,卻看見劉澤君正焦急的跑了過來,一臉的不信跟郁悶。
“你如果覺得不關你的事,就自個去問問劉澤君吧,我們說的話你可能不信,但他說的,你應該信得過。”趙真冷聲道:“咱們下去看看,早知道,就不該讓這個隻懂得拖後腿的家夥加入進來,真是失策,以前怎麽沒看出他這麽沒用?”
謝崇鑫氣得臉都綠了,而徐紹平的眼神,也是帶着一種看白癡廢物的憤怒跟嘲諷,就連芳芳跟小霖,也是如此。
謝崇鑫怒視着這一行人的背影離開,眼中分明帶着憤怒與不解,暗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爲何一醒來,這世界就變得這麽不真實了?
可是,當劉澤君給他解釋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謝崇鑫當場咆哮道:“郝萬年,你好狠!你敢把我賣了!”
“他是要保住官位,可我很好奇,他這麽倒打一耙,就不擔心事後被軍隊懲治嗎?是可以告他诽謗的。”孟曉飛也是一副憤慨的樣子,不過他不像謝崇鑫那樣快失去了理智。
“懲治?追查?”劉澤君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這位死黨解釋,他隻是望向謝崇鑫,“你該不會也這麽想吧?”
“當然,他這麽做,是**『裸』的誣陷,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軍隊會有人治他的。”謝崇鑫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很好。”劉澤君氣笑了,“我告訴你們,沒用!除非私底下這麽做,明着來,根本就不可能。先不說這裏是江陵市,是南方,就算放到北方去,吃虧的也還是咱們,因爲是我們主動去接觸他們,而且,他隻要死咬着不松口,說是你們倆說的,那麽,從原則上,占有絕對優勢的疑是郝萬年。”
“再者,咱們這次可不是因爲誰的授命才跑過來的,真鬧開了,咱們也得被誤會爲狐假虎威,依靠長輩的臉面在江陵市騙飯吃。”劉澤君氣急敗壞道:“現在,你們終于意識到怎麽回事了吧?我們不僅曝光了,還可能回去後被痛罵一頓,最關鍵的,我們還破壞了趙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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