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賴甯跟岩田太一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諸如佐佐木這些局外人,一方面有些幸災樂禍,另一方面,也有些驚訝于葉鈞的幸運。
爲什麽說幸運?
因爲葉鈞擲出酒杯的樣子,是刻意掩飾的,讓旁人看起來更像是慌不擇路亂扔。
所以,在這一點上,衆人都覺得葉鈞是幸運的,就連肇事者坂口博信也不得不感慨一個人的運氣憑什麽能好到這種程度?[
“小兄弟,剛才手滑了,真抱歉。”坂口博信很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
“是嗎?”葉鈞淡淡的應了聲,然後将掉在地上的武士刀撿了起來,先是托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後直接扔到坂口博信腳下,“真是太輕了,毫手感。”
“你!”坂口博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而恰巧這時甲賀的那個老人哼了哼,他才俯下身将武士刀給拾起,然後頭也不回坐了回去。
在場人都覺得坂口博信是瘋了,想要大庭廣衆将中村俊浩跟葉鈞宰了,這不難看出坂口博信肚子裏的那股戾氣。
要說宰掉中村俊浩,這似乎還說得過去,可怎麽連葉鈞都想要一并殺了?
不過衆人仔細一想,就立馬明白了,先前服部賴甯就說了,是因爲葉鈞,才讓赤軍成功渡過财政危機,盡管不知道是通過怎樣的方式,但這足夠讓整個甲賀流派敵視葉鈞。若非這個年輕人,甲賀流派何至于損失到這份上?
先是被赤軍悍不畏死的自殺式反擊打得狼狽不堪,緊接着好不容易占據上風,卻偏偏因爲赤軍成功渡過财政危機,就号召了所謂的同盟兵将甲賀、伊賀、浪人組織以及前任内閣搞得頭破血流,最後更爽,連妖刀村正都被搶了。
若不是這妖刀村正被搶,也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釀成大禍,造成上千名精銳力量損失殆盡!
追其根源,葉鈞當屬霍亂之首,相信在場除了赤軍跟安倍神社,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有恨葉鈞的資格。隻不過,最恨葉鈞的,莫過于坂口博信。
“這瘋子,還真想殺了我們?”中村俊浩露出後怕之色,他望向坂口博信的目光,毫掩飾殺意。
“别激動,這家夥活不長了。”葉鈞平靜道。
中村俊浩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他能感覺到葉鈞絕非開玩笑,而且這話絕對有着讓他深信不疑的肯定。
“你想怎麽辦?要不,我想辦法把他引到某個地方,然後找人埋伏好,直接把他給宰了?”中村俊浩輕聲道。
“不用,這種方法不一定行得通,你想引開他,除非是在甲賀的總部。”葉鈞搖頭,輕聲道:“我自有辦法,你别說話,在旁邊看着就好。”
之後,葉鈞跟中村俊浩都不再交談,而甲賀那個老人不經意瞥了眼葉鈞,然後幹笑道:“兩位小兄弟,之前博信醉酒失手,險些令兩位受傷,真是過意不去。”
“沒事,既然老先生都說是醉酒失手了,我們也不說了。更何況,也沒造成任何的傷亡,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呀。”葉鈞着重在傷亡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是呀,确實很幸運。”甲賀的老人也似有所感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慶幸坂口博信沒有傷害到中村俊浩跟葉鈞,還是遺憾沒能殺了這兩個禍害。
不過葉鈞卻在之前分明看到甲賀這位老人一閃而逝的那道殺意,是沖着他來的。
暗暗冷哼,葉鈞觀察着四周,發現坂口博信這麽一鬧,就開始出現冷場了。因爲,誰都在琢磨着這次事件,服部賴甯跟岩田太一會如何處理,是裝傻充愣,還是據理力争,都充滿着耐人尋味。[
眼看着還要冷場下去,葉鈞忽然站起來,笑眯眯道:“幾年前,我跟俊浩在京華留學的時候,我學了一套京華的劍法,既然博信先生都願意借劍助興,那麽我也應該試一試,希望還能讓各位長輩點撥點撥。”
衆人不明所以,不過卻沒有吱聲,都是微笑着點頭,坂本真源還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至于坂口博信跟甲賀那位老人,卻陰沉的瞥了眼葉鈞,然後都裝糊塗的擠出笑意。
其實,在現場衆人看來,葉鈞所謂的助興之舉乃是小娃娃玩家家酒,在場誰不是武道高手?一個業餘玩劍的小家夥,想要在他們這些老油條面前玩武學,這真的是笑話,看來,也隻能用看鬧劇的心态了。
葉鈞掃了眼四周,發現每個人都目露輕視,除了坂本真源。
“我想要一柄京華的劍,這樣才能使得上手,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葉鈞笑道,這些輕視正是他需要的。
“好像我那裏有一柄,是當初到美利堅唐人街買的,平時隻是擺在客廳裏。”服部賴甯笑道:“俊浩,你去客廳把那劍取來吧。”
“好。”中村俊浩點頭,盡管他疑惑葉鈞爲何忽然想要舞劍,但卻沒有問。
很快,一柄中規中矩的三尺長劍被中村俊浩給拿了過來,葉鈞裝出副很激動的樣子,一把搶過,直接将劍給扒開。
很快,就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笑眯眯道:“好劍。”
衆人不由露出鄙夷之色,這玩意充其量就是一柄未開封的玩具,也能被稱之爲好劍?
葉鈞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笑眯眯走到中央,然後開始中規中矩的玩起了舞劍。
誠然,對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套值得賞心悅目的劍法,有闆有眼值得肯定,最起碼每個人看了都會覺得相當文藝,充滿着美感。
可實際上,這種劍法對他們來說,卻是漏洞百出,根本就不值一提,除了能看,就是娘們爲了取悅男人而研究的另一種舞蹈。
最開始,坂口博信本還擔心葉鈞會不會将這劍朝他扔來,當然,他自信不會造成任何wexe,業餘就是業餘,真要是真刀真槍玩,甭說傷他,能碰到就不錯了。
之後,發現這劍還未開封,充其量就是根輕一點的鐵棒,就更不在意了。
到最後,發現葉鈞舞劍的技巧完全不夠看,直接就将葉鈞貶低到比業餘還不濟的半吊子,更是露出嗤笑之色。
但他卻沒發現,葉鈞的腳步早已漸漸偏向他的方向,可惜衆人都被葉鈞這業餘且半吊子的劍法迷惑,絲毫沒有在意這種細微的舉動,即便在意,也本能的将之歸咎到太過業餘導緻腳步不穩所緻。
隻有坂本真源露出淡淡的疑惑之色,似乎猜到什麽,卻沒有吱聲。
葉鈞早就對坂口博信動了殺心,他步步逼近,但渾身依然是那股惟妙惟肖的劍舞藝術,渾身的殺機早已内斂,不同于坂口博信那股霸氣外洩,葉鈞要高明太多太多。
忽然,在瞬間,葉鈞豁然轉身,直接持劍刺向坂口博信,而這動作看起來就仿佛是一招舞劍藝術中被稱爲‘佳人回眸’的技巧,所以被衆人慣性的理解爲正常不過。
可是,又過了零點幾秒,在場人才臉色微變,以爲這柄劍竟然被葉鈞脫手而出,且摻雜着破空的聲音刺激刺入目露嘲諷的坂口博信的右眼。
噗![
“啊!”坂口博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此刻,那柄未開封的劍,竟然刺入了他的右眼。
葉鈞暗道可惜,他原本堅信以這股力道,能洞穿坂口博信的腦袋,借由眼珠子這種薄弱的地方,正常情況下是可以做到的。
“小子,你好狠!”甲賀的老人也震驚的瞪着葉鈞。
“臭小子,我要宰了你!”坂口博信将那柄劍拔了出來,一時間頭昏腦脹,但他渾然不在意,隻是捂着右眼,猙獰的瞪着葉鈞,誰也不敢保證,這家夥會不會在下一秒,抽出武士刀把葉鈞活活劈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手滑了。”葉鈞露出慌亂之色,且很委屈。
自然,這是葉鈞裝的,見坂口博信憤怒的想要拔刀,委屈道:“先前你不也失手嗎?而且,你怎麽一點都不避開呀?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麽?隻要正常一點的,都能避開呀!”
伊賀的老人第一時間起身,輕輕一跳,就隔斷了葉鈞跟坂口博信,緊張道:“博信,别亂來,這小兄弟絕非故意的,這點我們看得出來。他說的沒錯,你怎麽不避開呀?以你的身手,怎麽可能被傷到?”
坂口博信差點吐血,他倒是想避開呀,可先前就那麽盯着葉鈞的劍,根本沒想到這劍會被葉鈞脫手,而且在那一瞬間,他竟然徹底懵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坂口博信并不知道,那一瞬間,是葉鈞借助精神力,幹擾了他的神經,正常情況下,這種幹擾需要發聲,但自從擁有了化境的雛形,葉鈞就感悟到那種身形意發的能力,隻需要通過一個動作,或者腳步聲、舞劍的唰唰聲,都能産生同樣的效果。
但這些他們都不知道,尤其坂口博信受傷的一幕在場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确實是坂口博信發呆了,或者幹脆點,就是坂口博信故意被傷到,這如何不讓旁人維護葉鈞?
幾乎在場人都這麽覺得,你自個找虐怪得了誰,被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家夥傷成這樣,我是你都想找塊豆腐撞死了。
坂口博信百口莫辯,另一隻手指着葉鈞,怒道:“小子,我跟你沒完!”
“哼!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葉鈞怒極反笑道:“先前如果不是我走運,都可能被你殺了,你被傷到就要跟我沒完,那我被殺了找誰沒完?”
“你又沒被殺!也沒傷到!就算傷了,或者被殺了,難道你屈尊道歉,還不可以嗎?”坂口博信怒道。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皺眉,而葉鈞更是猖狂大笑起來,“好,很好!我死了或者我傷了,你道個歉就完事。你傷了,我道歉卻要跟我沒完,你這是什麽邏輯?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沒錯!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弱者,而我是強者。強者殺弱者,是天經地義,這叫弱肉強食,但弱者傷了強者,那就是亵渎,不可饒恕!”坂口博信怒笑道。
“很好,好一個亵渎,好一個不可饒恕,還高手,我呸!你一個強者都被弱者傷了,險些被殺了,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強者?”葉鈞揶揄道。
“住口!”坂口博信一時間臉色發脹,意識到說溜了嘴,頓時喝道:“我不管你是誰,我要跟你對決!用手中的刀,解決恩怨。”
“坂口博信,這裏是赤島,你以爲是你們家?”岩田太一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桌上。
一旁的服部賴甯亦是站了起來,算是肯定了岩田太一的立場。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而葉鈞忽然喊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這是一場強者向弱者挑戰的戰鬥,各位就做個見證!”
說完,葉鈞不理會衆人的愕然之色,旁若人嘀咕道:“還強者,你沒事的時候我都能傷你,看你也強不到哪去,頂多比櫻花組那個浩樹強一點吧?不過現在你就是一個半瞎子,更弱了,說不定還能把你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