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千早就發現四周危機重重,好端端出現十幾輛開着路燈的汽車,幾乎将這四周的空曠黑暗都給照了個亮堂堂,而且一個個殺氣騰騰的大漢從後備箱裏取出木箱,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王三千立馬搖醒葉揚昭。
“出什麽事了?”葉揚昭咬了咬嘴唇,寒聲道:“難不成又被發現了,這些該死的忍者!鼻子怎麽就這麽靈,比山裏面的大黃還厲害?”
王三千嘴角抽了抽,山裏面的大黃是不是鼻子靈他不知道,但屋子底下的人分明就不是什麽忍者,沉聲道:“應該不是忍者,如果是的話,我早就拉着你跑路了。”
“啊?”葉揚昭愣了,不解道:“那些浪人劍客?”
“也不是。”王三千搖搖頭,沉吟道:“我估計,指望咱們死的人,現在可不僅僅是那些遊走在黑暗裏的忍者,還有那些穿着和服肩膀扛着一柄木刀的浪人,甚至他們很可能已經跟世俗的勢力狼狽爲奸了。”
“你是說?”葉揚昭嘴唇抖了抖,顯然氣得不輕。
“沒錯,咱們一直以爲躲到城市裏面,那些人就不敢大張旗鼓。可咱們似乎錯誤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他們擺明了要不惜一切大動幹戈。”
王三千同樣怒火沖天,葉揚昭嘴唇抖個不停,下意識望向王三千手中的妖刀村正,苦笑道:“是咱們錯誤低估了這妖刀村正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
“要不,咱們把這刀扔了?”王三千心下一動,盡管不舍得,可面對無止休的追殺,他死無所謂,可不希望葉揚昭也陪着他一塊死。
“你覺得,就算把刀給他們,咱們就能活着離開?”葉揚昭仿佛看透了人性一般,冷笑道:“這些該死的鬼子沒這麽好心,但即便他們樂意,我也不會跟鬼子低頭!這是原則問題!如果爲了苟且偷生給鬼子卑躬屈膝,到了九泉之下見到列祖列宗,都要被他們戳脊梁骨罵漢奸!這不肖子孫,我不幹!死也不幹!”
“沒錯!大不了拼了!”王三千豪氣沖天,“老葉,這輩子認識你,值了!就算前面是天羅地網,刀山火海,咱們也闖一闖!活了這麽多年,殺了這麽多鬼子,我這輩子已經是賺了,更何況,想要把咱們殺了,也沒那麽容易!”
“沒錯!”葉揚昭咬着牙站了起來,多日的貧血跟營養不良,讓他一瞬間升起昏眩的感覺。
“沒事?”看着葉揚昭搖搖欲墜,王三千忙伸手攙扶。
“放心,說沒事你不一定信,也可能壓根不信,我也懶得自欺欺人,但我可以肯定,不會拖你後腿!”葉揚昭擠出一絲笑意。
“痛快!這次如果逃出生天,我王三千跟你喝個酩酊大醉。”王三千伸出手,跟葉揚昭來了個熊抱。
“沒問題,甭說喝個酩酊大醉,就算喝個底朝天,也舍命陪君子!”
兩人放聲大笑,沒有悲戚,僅有着無邊的鬥志,兩人豪氣沖天,各自取出武器,摸到樓梯,打算偷聽下面的動靜,然後以不變應萬變。
下車後,葉鈞就偷偷藏在陰暗的地方,發現眼前這些人的目标是一棟兩層高的民宅,不由露出思索之色。
“如果就這麽闖進去,一定會被發現,但遇到四叔他們還好,沒遇到的話,就等同于身份敗露了,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葉鈞捏着下颚,沒有沖動,他不是小孩子,清楚王三千跟葉揚昭的實力,即便雙雙負傷,恐怕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被擊潰的。
否則,十天前就應該被抓了。
需知,熱兵器再厲害,除非達到洛爾那種心随意發的境界,不然,對于武學之人來說,殺傷力實在有限。
王三千跟葉揚昭都是浸淫武道多年的有數高手,盡管跟化境高手有着一段距離,但宰殺幾十上百名忍者卻不在話下。
想當初,一百多名忍者就能屠殺五百人組成的武警隊伍,還達到無傷亡的境界。葉鈞很相信,僅憑這些黑社會,對葉揚昭跟王三千,形成不了威脅。再不濟,打不過還是可以輕易逃跑。
不過,葉揚昭的受傷程度,是葉鈞首先需要考慮的一個關鍵性問題,試問連爬起來的氣力都沒有的話,面對一群兇徒,還談什麽自保?這完全就是特麽的多餘!
依仗着老葉家的身法,葉鈞潛入牆壁,借助夜色,伏在房屋邊沿。
這與夜色契合的關鍵就在于主動天賦僞裝的功效,他打定主意,一旦有哪怕一丁點的蛛絲馬迹,他就去搏一搏賭一賭!
啪!
啪!
兩聲槍響,劃破了夜色的甯靜,四周的民宅頓時傳出喧嘩尖叫,但葉鈞卻凝神靜心仔仔細細聽着對面屋子傳出的動靜。
“來得好!”
這三個字傳出,盡管被雜亂聲影響,但葉鈞聽覺和其敏銳?
是王三千!
葉鈞心下一喜,當下目光一狠,赤宵出鞘,雙腿一蹭,飄逸的從空中落下,然後手持赤宵,瘋狂對把守在外的那些大漢進行屠殺!
“四叔!我來了!”
葉鈞大吼一聲,手卻沒有任何的客氣,直接将那些把守的大漢給徹底殺懵了。
噗!
又是兩個大漢被瞬間割喉,這才有人反應過來,可這些下意思的扣槍并發射的子彈,在葉鈞眼裏實在太慢,稍稍偏頭就能成功躲掉。
他們殺不了葉鈞,那麽,就隻能被葉鈞屠殺!
葉鈞每次揮劍,總能恰到好處的橫向割開敵人的喉管,這種一擊必殺的速度讓四周的大漢心寒到了極點,葉鈞的形象也從一個雛嫩的年輕人,**裸上升到血腥殘暴的惡魔!
“是小鈞!”面對強力的槍林彈雨,葉揚昭跟王三千都是疲于應付,他倆何嘗受過這種窩囊氣?
正郁悶之際,驚喜的聽到葉鈞在外面高呼,頓時鬥志再次昂揚。
“鬼子!看爺爺不殺你們個底朝天!”王三千豪情萬丈,葉鈞的出現就代表他們有了支援,也宣告他們漫長的十天逃亡,終于有了緩沖。
王三千從兜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葉揚昭看得仔細,倒吸一口涼氣,驚道:“你打算用這玩意?”
“有何不可?”王三千淡淡的點頭,目光遍布着瘋狂之色,“這是我王家祖傳之物,我爺爺傳下來的時候就說過,這玩意隻能用三次。當年,爺爺打鬼子的時候,爲了保命用了一次,上次我爲了救你,又用了一次。現在,咱們要殺出去,要活着,就将這最後的一次用了!即便,從今往後它隻是一個廢木盒,但今天,它是咱們最大的殺器,是咱們逃出生天的依仗!”
“好!”
葉揚昭露出忌憚之色,隻有他跟王三千,知道這不起眼的小木盒到底多麽恐怖!
别看這木盒似乎不起眼,還顯得很古董,但這木盒來曆極大,是晚清年間,唐門送給大刀王五的一份厚禮!
木盒藏着九百九十九根銀針,每根銀針都塗抹着七煞七蠱毒,乃搜羅七大毒草跟七大毒蠱所煉制的恐怖毒藥,簡直比硫酸還不能沾染,哪怕是一滴!
每次開啓木盒,就能朝前方一百八十度的範圍放射出三百三十三根銀針,這木盒,名爲暴雨天羅!
呼呼呼!
葉揚昭跟王三千互視一眼,兩人随即跳出窗外,由于有着葉鈞在外面牽着了那些伏擊的敵人,所以他們擁有足夠的落腳點。
“他們逃出來了!跳窗了!”
剛落地,就傳出叫喊聲,還堵着大門跟樓梯口的大漢們一個個驚怒不已,全部都沖了出來。
王三千冷哼,對着這些似乎撲殺又打算舉槍的大漢揭開木盒,殘忍道:“都去死!”
簌簌簌簌!
簌簌簌!
噗噗噗!
噗噗!
“啊!”
“啊!”
“不!”
“什麽東西!”
“噗!”
一幕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出現了,隻見二十多個大漢第一時間倒地,僅有幾個在臨時前發出悶哼慘叫,很多大漢甚至于死前還保留着殘忍之色,似乎壓根沒感受到痛苦。
現場車燈通明,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倒抽一口涼氣,就連葉鈞都目露不可思議之色。
“走!别愣着!”
王三千露出唏噓之色,迅速收起盒子,然後朝葉鈞擺手。
“上車!”
葉鈞指着不遠處一輛越野車,他看出葉揚昭身體不對勁,心下一緊,但也是手起刀落。
幸虧剛開始現身的時候第一時間朝那些狙擊手下刀,不然,那些狙擊手一定會對他跟王三千以及葉揚昭造成難以想象的麻煩。
“别跑!媽的!”
眼睜睜看着葉鈞等人開車遠去,顯然是這夥大漢的領頭的男人咆哮道:“上車,追!”
他痛心疾首的瞄了眼死在大門外的下屬,心都涼了一大截,甚至驚恐起來,可一想到王三千手中的那柄妖刀村正,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因爲一旦獲得妖刀村正,他不但能獲得這輩子都花不完的獎金,還能升爲櫻花組的大頭目,打點東京都大半區域的生意!
葉鈞壓根懶得去管這紅燈還是綠燈,直接橫向沖到馬路對面,然後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漂移,直接停在那輛出租車的旁邊。
“下車!”
葉鈞直接打開車門,王三千扶着葉揚昭緊随其後,然後跟着葉鈞上了那輛出租車。
“司機,别抽煙了,快走,歹徒要追來了!”
司機徹底懵了,但瞧見是葉鈞,又看了看受傷不輕的葉揚昭跟狼狽的王三千,頓時露出激動之色。
想說什麽,卻發現果然有幾輛越野車蠻橫不講理的朝這邊來,頓時咬着牙罵道:“這群該死的敗類,來,看咱們誰厲害!”
一騎絕塵!
葉鈞總算領略到了一位頂尖車手的魅力,速度時刻保持時速一百五十公裏,同時精确的計算着紅燈綠燈的時間,做到從中心區域沖出郊外都一路暢通的地步,這讓葉鈞毫不吝啬對這司機的贊譽。
至于那些大漢,早已被甩得不知道去了那條街,反正在中心區域的時候被紅燈跟列車攔杠阻攔後,就徹底沒影了。
“司機,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但能不能現在将我們帶到濱松市?我們打算從哪乘坐列車,逃脫歹徒的追捕。”葉鈞笑道。
“沒問題,不過我很好奇,爲何警方沒有出動?”司機笑着點頭。
“這涉及到一些工作上的程序問題,這次的解救行動純粹是個人行爲,如果真跟警方聯系,說不定人質就要被撕票了。”葉鈞解釋道,他已經吩咐,這一路上,王三千跟葉揚昭都别開口,免得被司機誤會。
“明白明白。”司機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放心,馬上就到!爲正義出一份力,真是興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