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爬得越高,栽得越徹底,按照葉少的指示,咱們現在動手,給他們壯壯膽!”
“嘿嘿,你這壞人!”
…
得知燕京黨開始行動了,尤其是一些青少派的成員跑到福利社、養老院這些地方昂揚的宣傳着一些慰問的行程以及注意事項,天海黨這邊就立馬猜到燕京黨八成是有了底氣。
不過,這都在葉鈞的意料之内,以張娴暮的手段,讓那些人松口這并不困難。
隻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葉鈞早已布置好,正挖好坑等着燕京黨往裏跳,就看他們敢不敢下決心!
當天下午,一條消息被南方八成的媒體釋放出來,甚至于就連北方不少城市也一同呼應,大緻的内容就是北方的慰問活動遲遲無法展開,據猜測很可能是爲了給那些福利院、養老院、五保戶以及邊遠山區的孤寡老人、窮苦孩子們一個天大的驚喜,而且葉鈞這邊的基金會發言人很誠懇的當着記者的面表露,他們這次沒有策劃好,可能運作上太過草率,期待着從北方基金會那邊學到一些心得體會。 . .
夠誠懇!也夠直接!既當着全天下人的面認了錯,也表态對北方基金會接下來行動的期待、真誠!
一時間,北方那些有資格獲得慰問的人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之前的種種不滿第一時間煙消雲散,甚至于還自發齊聚在燕京黨基金會總部的大門口,打着橫幅說着不少感謝的話,并且有很多人都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對燕京黨基金會充滿着感激之情,譬如感激他們籌謀這麽久,真是用心。更有甚者,還很誠懇的表露了愧疚,說之前還有所誤解,真是過意不去。
更誇張的,竟然是北方不少學生的家長都聽信了這麽一條傳聞,一些曾跟學校鬧不快的家長,還特地打電話聯系學習,又道歉又表露說會繼續支持這種極具意義的公益活動。
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隻不過,燕京黨内部,卻沒有人流露出哪怕一丁點的笑容,因爲,他們正沉浸在龐大的壓力當中。
那個幾乎擁有絕對話語權的女人,隻答應給出三分之一的募捐支持這次的公益活動,這不到一千萬的捐款,能有什麽用處?
天啊!這可是真正的天坑啊!
一千萬能做什麽?
不說葉鈞的基金會,這财大氣粗的天海黨都往裏面砸了快六個億了,他們連人家一個零頭都不到,這仗怎麽玩?
最惡心人的事情,就是現在全天下都認爲燕京黨似乎打算玩一次愛心無限,跟南方彪錢,要一口氣壓過南方!
可是,光是這一千萬,都還是分期支付過來,第一筆到賬的,也僅僅隻有三百萬這樣!
燕京黨所有人都清楚,南方那邊,光天海一座城市,葉鈞等人就往裏面玩了整整一千萬!他們拿着這三百萬,就算是打水漂子,想要在氣勢上以及社會形象上一口氣壓過南方,怕能用到的地方,連燕京三分之一的土地都不到!
最氣人的事情,偏偏是現在捅出這麽大簍子,現在誰不知道燕京黨要打算施恩于整個北方?現在誰心裏面不是在想北方能獲得的東西,将遠遠超過南方一大截?現在就連南方都有不少家庭嫉妒北方的運氣,若是真拿出三百萬造福一個省或者幾個省,恐怕真的會天下大亂!
張娴暮有着一股深深的疲憊,看着身前這些不說話的人,他也沒轍,說資金,根本就不能跟葉鈞比,光是來自于各大富豪的捐贈,都快超過紅會。說底蘊,也沒有,燕京黨的基金會剛剛建立,本打算借着這次發威,将徹底奠定基金會的地位,與葉鈞的基金會分庭抗禮。
可是,現在張娴暮很清楚,如果不能拿出幾十個億往裏面玩,他的基金會,就真的得玩完。
幾十個億呀!是真正的幾十個億呀!
張娴暮絞盡腦汁恐怕都折騰不出幾十個億,光是先前的那八個億的借貸,就基本上掏空了燕京黨的全部,銀行就算願意繼續貸款給他,他也不敢拿着這些錢去廣施恩澤。
“氣死我了!”
也不知是誰沉不住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現在這股yin沉的氣氛,已經有很多人回想起當初孫淩也被壓着。本以爲現在張娴暮執掌,在接連取得勝利後,會扭轉乾坤,現在看來,狗屁!
張娴暮也就是跟着玩幾手抄襲,然後扭曲事實,可就是這抄襲,讓他們現在都快玩崩了!
在場沒人不臉綠,時不時掃向張娴暮的眼神,也充滿着深深的質疑,還有一些大有深意的别有用心。
張娴暮當然也捕捉到這些人的目光,他暗暗歎息,看來狗改不了吃屎,天海黨的核心成員,似乎有好幾個坐不住了。果然爛泥巴扶不上牆,人心錯綜複雜。
不過,張娴暮并不怪他們,也懶得去說,更沒想過點破,他其實也很慚愧,要不是他的兩次失誤,絕不會讓燕京黨陷入這般田地。
對很多人而言,張娴暮倒還不如孫淩,最起碼孫淩在的時候隻是被壓着打,可還沒上升到損失慘重的地步,那八個億的借貸也就罷了,最起碼還能收回一家廢廠跟三個億左右的資金。
可是,如果這次打出氣勢,他們将面臨至少二十個億的債務。可如果不敢打出氣勢,那麽不僅燕京黨的基金會将徹底瓦解,甚至連帶着他們都會被老爺子們看低,到時候,這場争鬥很可能就再無他們的資格,完全交給青壯派來運作!
不甘心!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葉鈞的強勢跟手段實在讓他們汗顔,他們寄希望于老爺子們出來幹涉,可家裏面的長輩很明确表示這不可能,因爲上次葉鈞以及天海黨接連吃虧,老爺子們就已經默許,倘若這次出手,那麽,就是真正的偏心。
到時候,面臨的可不僅僅隻是心向天海黨那些老爺子們的壓力,甚至于還可能直接導緻以白文靜爲首的天海黨直接宣布請辭,将整個天海黨的未來作爲籌碼來博弈,如果到時候老爺子們依然一意孤行,恐怕天海黨會徹底宣布解散。
那麽真到了那一步,燕京黨估摸着也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這絕不是任何人希望看到的結果。
如果現在說誰最後悔,無疑就是孟岩,上次他一味主張不插手,現在就算想要插手,都沒人吱聲。而且,他也理虧,也清楚真幹下去,很可能會演變到他也鎮不住的局面,隻能不甘的默認大家的決定。
其實說穿了,就是錢,現在真正困擾燕京黨的,依然隻是錢。
這明擺着是一個無底洞,張娴暮确實想依靠燕京黨方面來籌錢,可一聽說這錢純粹是積德行善,事後甭指望有任何的回報,甚至連本都收不回來,所有人不是不捐,但捐的也就一萬兩萬,極個别有錢的捐了十萬這樣。
看着手頭上爲數不多的一百多萬捐款,張娴暮苦笑,這又能做得了什麽?
“你認輸了?”看着張娴暮的樣子,沈伯仁皺着眉。
“我不想認輸,可是,我覺得以我的能力,還不足以肩負這麽大的責任。”張娴暮昂起頭,望着沈伯仁,“這次的錯誤我願意一個人承擔,希望沈叔叔能幫我向各位叔伯們道歉。”
“錯不在你。”沈伯仁暗暗歎了歎,但表面上卻嚴肅的搖頭道:“我知道你心裏面的想法,但千萬别萌生這個念頭,峰回路轉,你怎知前方就是絕境?”
“事到如今,沈叔叔,您覺得我還能扭轉乾坤嗎?”張娴暮确實無奈,二十個億,他要跟誰借?這天大的債務,也隻有葉鈞這種土财主才能承受得起。
“你确定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沈伯仁似笑非笑道。
“這麽說,青壯派那邊要出手了?”張娴暮眸子一亮,但很快就暗淡下來,“可惜,真這麽做了,我也無顔繼續待在這裏。”
“誰說青壯派要出手?這是因爲錢的問題所導緻的困境,如果真在這節骨眼上出手,豈不是證明有錢就能壓死人,還運籌帷幄幹嘛?青壯派可丢不起這人,省得被人說是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用錢給壓死。”
沈伯仁聳了聳眉梢,笑眯眯道:“小張,你應該聽說過解鈴還需系鈴人?”
“沈叔叔,您是說,讓我跟葉鈞開口借錢?”
“有什麽不可以?”
沈伯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道:“你跟他是朋友,你們又不是敵人,朋友管朋友借錢,有什麽不可以?莫非他不當你是朋友,還是說,你不當他是朋友?”
張娴暮被沈伯仁這麽一繞,也是有些昏頭轉向,好一會,才平靜道:“我知道了。”
“你不會覺得掉面子?不會覺得很難爲情?”沈伯仁深深的看了眼張娴暮。
“個人的榮辱與集體的榮辱孰輕孰重,我相當清楚,斷然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而連累整個集體。錯在我身上,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償還我犯下的糊塗賬。”
“很好,祝你成功。”
沈伯仁輕拍着張娴暮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保證葉鈞那小子借錢給你,也料到那小子八成會開出很多條件出來,隻要不過分,都答應他,記得,經一事長一智,吃虧不要緊,但要懂得知恥而後勇,要化這股力量爲動力,将失去的都拿回來!”
誰也沒想到,張娴暮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葉鈞接到電話後,也是一陣錯愣,但卻沒有任何的嘲笑,他清楚張娴暮打這個電話需要多麽大的勇氣跟決心,這斷然不是無恥,也不是畏懼,葉鈞甚至有一刹那比較過,他發現,如果是他站在張娴暮的立場上,跟誰借錢,都不會跟他借。
但是,邵成傑這些核心成員也就罷了,其他天海黨成員可不這麽看,他們将張娴暮這種做法視爲一種弱者的妥協,還一個勁的傳出去,要不是葉鈞跟邵成傑這些人三令五申嚴禁再有人提起,恐怕就會傳到燕京黨那邊。
當然,葉鈞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隻是推說在下午會給出答複,而張娴暮也不着急,有着沈伯仁的保證,他直接跟燕京黨一些有錢人借了三個億的資金,開始在北方實施慰問行動。
“小夥子,咱們又見面了。”
葉鈞擡起頭,愕然發現這正是上次那個邋遢漢,而劉懿文竟然恭敬的站在這個男人身後,葉鈞肅然起敬,他意識到了什麽,忙站起身,試探道:“白叔叔?”
“哈哈,小夥子上次答應我說要吃大餐,我這次可是厚着臉皮過來了。”白文靜笑着點頭,“有時間請客?”
“有,有!”葉鈞吓了一跳,忙不疊道:“走,白叔叔,第一次見您,咱們就痛痛快快喝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