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之後的各方反應他們也管不了,就算想要煽風點火,也毫無辦法。
可是,他們無法給燕京黨制作麻煩,不代表張娴暮這些人就真能淡定的坐山觀虎鬥,因爲此刻,不說江正這些人,就連張娴暮也是絞盡腦汁,一副頭疼的樣子。
言溪溪早已将葉鈞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很讓人意外的是,這節骨眼上,即便言溪溪跑到天海黨青少派總部大鬧,指名道姓要給葉鈞好看,言家卻一副不打算插足的架勢。
要知道言家這種态度極爲反常,依着以往的經驗來看,甭說天海黨沒有得罪他們,就算得罪了個底朝天,也不敢捅這馬蜂窩。 . .
沒錯,言家在東南區确實牛氣哄哄,可不代表就沒人制得住他們,而且言家的老爺子也沒這氣度惹這麽大的麻煩,更何況還是在這節骨眼上!
因爲,言溪溪這種做法,很大程度上,已經等同于跟葉鈞宣戰,甚至于跟天海黨青少派宣戰。依着往昔言家老爺子的作派,根本就不敢把事情往這種絕路上帶,不是沒膽子,也不是沒魄力,而是玩不起!
可是,言家玩了!還真就玩了!這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另一方面,張娴暮極爲頭疼,因爲伴随着各大媒體的陸續披露,那家跟他們來往密切的電視生産商,這幾天一直不停的找江正的麻煩,不是邀請他們幫忙,就是希望貸款,因爲被質檢部門嚴辦後發現确實在加工中存在極大的安全隐患,而不得不面臨被封廠的地步。再加上股東們聞訊不斷抛售手頭上的股份,造成股票市值的大幅度跌落,還傳出很可能會被公證處撤牌,這導緻得到消息的股民瘋了似的抛售手頭上幾乎被套死的股票,甚至不得不跑到廠房處舉牌聲讨!
到了眼下這局面,面臨着即将破産清盤的威脅,以及誠信度的飽受質疑,這已經夠頭疼的了,但真正令他們雪上加霜的事情,是各大代理商跟一級批發商,竟然打算無條件退貨退款!
天呀!
這可真是一筆驚人的賠付,到了這節骨眼上,廠家的管理層想起了那份協議,第一時間就請求興邦電器的幫助。
其實剛開始不管是廠家,還是江正,都沒有太往心裏面去,直到公證處的jing告,以及質監部門的徹查依次到來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ing。
可是,真幡然醒悟的時候,駭然發現爲時已晚,根本沒有任何的緩和機會,這破産的速度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作爲一名商人,江正也對這家電視機生廠商的破産速度咋舌,稍稍分析後,才知道原來這家電視機生産商還真是夠冤屈的,原本不至于破産,也不會面臨這衆叛親離的地步,但由于那份預示着液晶顯示屏将大批量入市的科研報告,導緻目前電視機行業全面遭受質疑,這才真正是要命的環節。
當看着那份協議擺在面前,看着上面他親筆簽上的名字,江正嘴角苦澀,他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如果伸出援手,那麽最起碼要調動十幾億的現金,因爲現在是全面的退貨階段,而目前這家電視機生廠商内部也是亂七八糟。
如此内憂外患之際,很明顯,廠家方面就算願意去應付各大代理商跟批發商,也有心無力。而那份協議書是張娴暮親筆所寫,當初爲了能夠獲取這些廠家的信任,讓興邦電器城在價格與營銷上取得足夠大的優勢,甚至于比葉鈞那份協議書還要過分,還要吸引人。
可以很負責的說,同樣的一家廠面臨這種情況,葉鈞或許隻需要借貸兩個億左右,而張娴暮,卻要借貸至少八億!
這也難怪張娴暮忍不住暴口,整張臉跟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可如果不伸出援手,那麽,将徹底寒了所有生廠商的心,因爲這是興邦電器城第一次面臨借貸的困擾,幾乎所有跟興邦電器城簽署過協議的電器廠家都在觀望江正的态度,這可真正是騎虎難下的局面,不管是江正,還是張娴暮,亦或者整個燕京黨,每個人都臉se不好看。
他們直到此刻才意識到,當初爲了急于求成,犯了多麽愚蠢的錯誤!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張娴暮暗暗歎了口氣,在财力上,燕京黨根本無法跟天海黨相提并論,這是死理,就跟在政治上的運籌帷幄,天海黨也不如他們燕京黨一樣。
張娴暮并沒有責備天海黨青少派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太過偏激,甚至于有很多做法他都清楚絕非葉鈞授意,他隻能暗歎這陣子爲了打響名氣,把天海黨那些人逼得實在是太過頭了。
“看來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挖了個坑讓我往裏跳,不對,這家夥應該是給孫淩準備的,沒想到孫淩沒往裏面鑽,我卻不小心掉裏面了。”
張娴暮一臉苦笑,當下擺擺手,平靜道:“好了,你也别解釋了,該賠的咱們就賠,這第一筆,就算賠死,也得往裏賠。更何況,虧損的又不是我們,我們隻是借錢給他們,他們需要償還的,而且這又不是無條件無限期的借貸。”
頓了頓,張娴暮瞥了眼江正,緩緩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江正露出沉吟之se,“可是,另外一些電視生産商也開始有了行動,這次鬧得有些離譜了,隻能說這家電視生産商是犧牲品,其他的,才是需要關注的重點。”
“我知道,他們一旦被股民誤會,被社會誤會,勢必會造成股價的波動,可還不至于破産?沒到破産的程度,我們擔心什麽?”
張娴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江正卻苦澀道:“張先生,易購電器城跟廠家簽署的才是到破産邊緣才提供幫助,而我們簽署的條款好像不太一樣。”
“有何不一樣。”張娴暮心不在焉道。
江正心一冷,點頭道:“張先生,我明白了。”
張娴暮凝視着江正離去的背影,暗暗點頭,知道江正不是死腦筋,明白他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
其實,當初那份協議是張娴暮親自寫的,當初的條款在幫助的問題上,爲了獲得這些電器生産廠商的最大支援,他付出的誠意絕非葉鈞可比。在當初張娴暮看來,就算是幫助,也不會鬧得太大,這世道有多少廠家會紛紛破産,京華的體制又不會鬧出金融危機的情況,他還真不擔心。
所以,張娴暮大筆一揮,竟然給了所有電器生産商一個天大的驚喜,就是流動資金一旦出現斷層,可以無條件跟他們申請借貸,借貸的額度以往年的營業額做比對。
張娴暮已經爲當初他的草率後悔,同時也錯誤低估了葉鈞報複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喃喃自語道:“葉鈞,你這麽做,是以犧牲各大廠商的存活來報複我,你這麽做,就不怕引起各大廠商同仇敵忾的聯合聲讨嗎?”
…
坎貝爾滿臉笑意,凝視着身前的葉鈞,緩緩道:“怎麽樣?”
“很不錯,坎貝爾先生,您真是雄才大略,不過…”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
坎貝爾似乎早已看出葉鈞心裏面的擔憂,當下拍拍手,隻見一個黑人大漢走到葉鈞身前,恭恭敬敬将一份文件遞給葉鈞。
葉鈞随手翻了幾頁,悚然動容道:“坎貝爾先生,這是…”
“這是一份邀請書,既然是大勢所趨,自然也要技術共享,當然,核心的技術自然不能公布出來,但可以将大緻的策略以及各種組件的方向公布,這樣既表現了我們的心胸氣度,也能夠徹底消除社會上那些人的想法。”
坎貝爾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到時候,隻要不甘心被社會埋汰的企業家,都會派出專業的學習團隊前往歐洲進修學習,能學到多少是他們的事情,我也隻能做這麽多了。到時候,咱們拉開橫幅,正式宣布一些合作方案,以我旗下産業跟你公司的名義,來一場轟動xing的宣傳。”
“坎貝爾先生,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您了。”葉鈞由衷道。
這份邀請書還真是厲害,是德國的巨頭科研組,相信收獲到這份邀請書的廠家,一定會欣喜的接受邀請。
其實,内地的電視機生産商圈子裏早就清楚未來液晶顯示屏将會取代目前的這種普屏,可限于技術上的落後,除非等真正的大屏液晶上市後采購過來進行拆卸并加以自主研發,根本就毫無辦法。
但到時候很可能是三年五年之後,那麽這三五年的空白期絕對會讓内地生産商發瘋,但現在有了這份邀請書,就等同于他們能擁有跟發達國家同樣起步的學習階段。
這樣,那三五年的空白期将蕩然無存,相信一旦這份邀請書遞交到京華那些生廠商手中,他們就算明知道是因爲天海黨要跟燕京黨鬥法而讓他們吃虧,知道這是葉鈞的主意,也隻會私下裏腹诽,不會太過在意。
因爲短期内的吃虧,與那三五年的空白期相比較,還真是蠅頭都不如。
“維迪克那家夥早已等急了,咱們過去。”
“恩。”
坎貝爾與葉鈞下了樓,上了車,朝着布魯克家族那片正在興建的夢幻賭場駛去。
這一趟,謝莉爾沒有同行,而讓葉鈞很郁悶的是,這幾天謝莉爾就仿佛故意躲着他一樣,一直跟艾爾沙文内部的名媛貴婦交際着,連酒店都不回,美曰其名說是即将要跟他前往京華,要跟以前的朋友聊天道别。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葉鈞恨得牙癢癢的,因爲他吃了啞巴虧,到現在甭說扯開衣服大戰一場,就連摟着一塊睡睡都還沒試過,甚至于連謝莉爾的嬌軀都尚未觸碰過,這讓他如何不氣憤?
盡管,私底下他已經跟謝莉爾達成了某些方面的協議,也同意不會碰謝莉爾,可一想到謝莉爾那晚上洗澡時的搔首弄姿,加上被謝莉爾擺了一道,葉鈞總試圖去占占便宜,讨一些利息。
可偏偏,謝莉爾似乎猜到他的心思,愣是連機會都不給他,讓葉鈞獨守空房已經好幾個晚上了。
來到那片夢幻賭場,維迪克以及衆多布魯克家族的核心成員早已在此等候,葉鈞下了車,立馬就有一道倩影鑽了過來,正是方璇。
“怎麽樣?累嗎?”葉鈞溺愛的刮了刮方璇的小鼻子,一點不在意坎貝爾臉上的古怪。
“不累,我感覺這幾天過得很充實,自從到了這邊以後,我每天都在忙碌着,很晚才回酒店。”
方璇微笑着靠在葉鈞肩膀上,就仿佛一個得了小紅花的女孩子,正欣喜的跟大人們邀功炫耀。
葉鈞莞爾,而維迪克盡管聽不懂華語,但還是笑道:“你女朋友真厲害,也很努力,我真想把她一直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