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國芸挽着葉鈞走出房間時,恰巧就瞧見一個金發男人正不斷抖着左腿,坐在沙發上,似乎焦急的等待着什麽。
一旁的安蒂拉跟萊娜,見葉鈞出來了,都是眸子一亮,就連那個金發男人也是如此。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朝他擠出一絲笑意的金發男人,應該就是安蒂拉的親哥哥,安道爾。
或許是陳國芸在旁,三人都默契的沒有去揭開那層薄膜,而安蒂拉也是很識趣的站起身,眼中隻看着陳國芸,笑眯眯道:“他是我親哥哥,以前跟你提到過的,這次是路過學校,特地過來探望我的。”
“你好。”陳國芸禮貌的朝安道爾笑了笑。
葉鈞也友善的朝安道爾點點頭,然後指着大門口,笑道:“我們要出去吃早餐,你們要不要一塊去?”
“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我們待會可能要出去。”說話的是萊娜,安道爾始終沒有說話,隻是目露感激的看着葉鈞。
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安道爾就從一個知交好友口中,得知了普林斯潘家族願意饒恕他的信息。起初,安道爾對于這條信息的真實性還将信将疑,倒不是懷疑他這位知交好友,而是覺得這裏面會不會有詐,會不會是普林斯潘家族跟組織裏面的高層特地放出話,打算引蛇出洞。
後來,這知交好友解釋說,很可能是他親妹妹找到大人物,才獲得幫助。
安道爾思前想後,對于安蒂拉認識什麽大人物,他基本都清楚,除了葉鈞,其餘都是不入流的家夥。
所以,安道爾偷偷給萊娜打了電話,從萊娜嘴裏得知葉鈞竟然仗義出手,心裏再無疑慮,直接來到麻省理工,就是想當面跟葉鈞說聲謝謝。
從萊娜口中,安道爾很清楚葉鈞這次爲了他,很可能被狠狠的敲詐了一次,心裏多少有些愧疚,畢竟葉鈞跟他素不相識,就算是安蒂拉跟萊娜,與葉鈞也隻是一種雇傭關系,葉鈞根本就沒有幫助他的義務,更别說做到這般地步。
安道爾是一名稱職的殺手,他對組織交代下來的暗殺目标,一直都是冷血無情,不管對方是好人,還是惡人,在他眼裏面,都隻是要被屠戮的交易品,僅此而已。
在組織裏面,很多人都将安道爾稱之爲屠夫,因爲他做事往往不留餘地,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感情因素。
但是,對待親人或者值得深交的朋友,盡管安道爾不是那類擅長說笑懂得融入氣氛的性格,但也清楚知恩圖報的道理,他心有愧,自然想要報答葉鈞,盡管他清楚葉鈞不一定會用得上他。
再加上普林斯潘家族對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他想出國避一避,盡管普林斯潘家族的人嘴上說着不對付他,就連組織高層也是這般說法,但之後會不會反悔,還真說不準。所以,安道爾打算出國避風頭前,先當面跟葉鈞深談一下。
葉鈞與陳國芸沒有任何的停留,就離開了,安道爾也不急,知道葉鈞總會回來的,一夜沒睡覺,自然也想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狀态。
跟萊娜、安蒂拉說了些話後,安道爾從萊娜手中接過毛毯跟棉被,就躺在沙發上酣睡。至于萊娜跟安蒂拉,也是各自回房。
“安蒂拉的哥哥好qiguai。”陳國芸腦袋靠着葉鈞的臂膀,輕笑道:“我很好奇,之前他爲什麽老看着你,他的目光,似乎極爲友善,你跟他,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
“不知道,我沒注意,估計是想博得我的好感,然後謀取一份好的工作也說不定。”葉鈞随意道。
“我想也是,不過你千萬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優待他。我承認,在麻省理工這麽長時間,安蒂拉對我很好,也很照顧我,隻不過,我不希望我個人的原因,讓你難做。”
陳國芸擡起頭,深深的望着葉鈞,“我不希望成爲你的負累,更不希望因爲我的原因,讓你覺得會産生裙帶關系的錯誤觀念。”
“放心,這些道理我都懂,你千萬别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
陳國芸緊咬着粉唇,輕聲道:“我大舅、大舅媽跟表妹,什麽德性我很清楚,相信他們對你也有過很多過分的要求,這種事,我跟他們生活了這麽多年,我當然清楚。一直以來,他們都是我心裏面的一道坎,我以前不敢跟你走得太近,也有着他們的因素,我擔心因爲他們,而讓你對我産生看法。”
“傻瓜。”葉鈞刮了刮陳國芸的鼻子,“你跟他們不yiyang,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他們,這孰是孰非,我分得清清楚楚。”
“你懂得就好。”陳國芸深情的望着葉鈞,伸出潔白的玉手,撫摸着葉鈞的毛發,“答應我,以後如果心裏面有關于我的想法,千萬别憋着,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好。”
葉鈞沉默一小會後,點了點頭,就俯下頭,吻住了陳國芸的粉唇。
陳國芸沒有任何的掙紮,即便四周不斷傳出一些尖叫聲,似乎都在爲葉鈞跟陳國芸的大膽而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祝福。
東方人在這些西方國家的學生眼中,一直都以腼腆保守著稱,好不容易有着葉鈞跟陳國芸這種另類,自然要促足觀望一番。
等陳國芸不堪窒息時,才不得不輕輕推了推葉鈞,看着葉鈞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陳國芸本就羞紅的臉,就仿佛滴出血來。
當下,這一對旁人羨慕的戀人攜手進入昨晚那家中式餐廳,随随便便要了一些比較簡單的甜點,就四目相對坐了下來。
“今天準備帶我去哪玩?”葉鈞輕笑道。
“這雪落紛飛的,你還想上哪玩?”陳國芸露出思索之色,“其實來這裏這麽久,真的很少出去玩,也沒太多的精力,可能在玩的方面,我比你還要陌生。”
“不會吧?在這邊待了這麽久,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連學校外面的街道,都不熟悉吧?”
“不可以嗎?”
陳國芸撅着嘴,一臉的不樂意。
葉鈞看出陳國芸很可能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頓時驚愕道:“乖乖,真是好學生呀,人家出國是來體驗生活的,你倒好,花了這麽多錢,就真的隻是閉門造車。”
“誰說我閉門造車了?我每天都去上課的,好不好?”陳國芸一臉被打敗的樣子,“我也不敢出去玩,這裏太亂了…”
聽到陳國芸這麽說,葉鈞頓時猜到了一些,暗道确實如此,美利堅這邊的高校,你敢跑到那些派對喝酒,不醉還好,一旦醉了,指不定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很可能發現身邊有男人赤身裸體打鼾。
安蒂拉跟萊娜敢跑出去,關鍵在于酒量,如果陳國芸也跑出去,失身都不覺得有任何的qiguai。
葉鈞抓着陳國芸的玉手,這忽然的舉動倒是吓到了她,不過穩住心情之後,陳國芸倒是沒有抽手,也沒有任何的反抗,隻是深情的望着葉鈞。
“等你畢業了,回去了,我會帶着你到歐洲到處玩,到時候,隻有你,還有我。”
這一瞬間,陳國芸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徹底包滿了似的,滿臉都洋溢着一種叫幸福的奇妙表情。
陳國芸就這麽深情的看着葉鈞,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看似是對葉鈞這些話毫無觸動,但也隻有葉鈞清楚,陳國芸聽到了,也明白了,更對他的話,有着旁人無法揣度的認同感。
這無聲勝有聲的幸福,在服務生端來甜點的時候才宣告止戈,兩人一邊吃着,一邊時不時望着對方,滿臉的幸福洋溢,确實跟那些陷入愛潮不能自拔的情侶yiyang。
唰唰唰…
當五六輛車停在葉鈞與陳國芸前面的時候,陸續走下來一大群西裝革履的大漢,這裏面有黑人,也有白人,每個人的身高都有一米九以上,極爲魁梧。
葉鈞下意識将陳國芸護在身後,因爲這些人當中,沒有他任何熟悉的一員,而憑直覺,以及這些大漢的目光,葉鈞清楚,他們都是沖着他來的。
用天賦第六感感知了一下,發現不遠處的埃爾馬爾并沒有立即趕過來,這讓葉鈞心裏一松,這起碼肯定,這些人沒有敵意。
會是誰?
莫非是艾爾沙文家族的人?
心中這個疑惑,在一名黑人大漢近身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宣告止戈,“葉先生,您好,坎貝爾先生想邀請您共聚晚餐。”
果然!
葉鈞點點頭,平靜道:“不介意稍等一下吧?我想送我女朋友回去。”
黑人大漢不由皺了皺眉,當下不經意掃了眼陳國芸,臉上顯然有些不情願。
葉鈞微微哼了哼,臉色隐有不滿,這黑人大漢猛地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葉鈞是坎貝爾邀請的貴客,而不是階級敵人。
之所以會産生這種想法,是因爲艾爾沙文家族以往在社會上的地位,這次又是坎貝爾親自邀請葉鈞,在這名黑人大漢心裏面,葉鈞自然會第一時間跟他們上車,不讓坎貝爾久等。
不過,葉鈞臉色的不好看,也讓這黑人大漢暗暗頭疼,他可不想招惹葉鈞,盡管在艾爾沙文家族裏面,他也算得上有那麽點地位,可他始終隻是一個下人,葉鈞卻是實打實的資本家,自然不敢對着幹,免得觸怒葉鈞,在坎貝爾面前說三道四,到時候,他的好日子很可能就走到頭了。
“沒事沒事,葉先生,您先請,不過,最好快一些。”
“知道了。”
葉鈞沒好氣的答了句,然後就拉着滿臉困惑的陳國芸潇灑離去。
“大哥,這小子還真是狂妄呀。”
等葉鈞跟陳國芸走遠後,一旁的幾個人迅速聚在一起,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他們當中,隻有跟葉鈞說話的那名黑人大漢知道葉鈞的身份,其他人隻當葉鈞是一個名不經常的小人物,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獲得坎貝爾的邀請,卻把架子端這麽大。
在他們眼中,恐怕也隻有國會裏面那些巨頭人物,才有資格讓坎貝爾等待。
其實,那名黑人大漢臉色也不好看,心裏面也對葉鈞有着較深的成見,但他不敢表露出去,罵了句住嘴後,就獨自靠在汽車旁,點着煙。
不少走過路過的學生都仿佛避瘟神yiyang,一看這些家夥的樣子,就知道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根本沒人敢靠近,免得惹禍上身。
“他們是什麽人?”直到打開宿舍門,陳國芸才一臉擔憂的望着葉鈞,她很細心,當然知道那些人恐怕來頭都不小,而且看樣子都不太正經。
“沒事,我跟他們的老闆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你先到房間裏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葉鈞輕笑一聲,先是吻了吻陳國芸的眉心,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