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高忽低的悸動證明跟蹤他的人,與他保持的距離也是有近有遠。
是一個極爲擅長跟蹤的家夥!
葉鈞心裏面浮現出康德的身影,看樣子,康德沒有打消對他的警惕,而葉鈞也懶得拐彎抹角,給康德制造一些跟蹤的機會。
嘴角懸起一抹邪笑,此刻漫步在街上,看似漫無目的瞎溜達,可事實上,葉鈞一直在試探康德的動機。
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有目的的循序漸進?葉鈞心裏面,對這個疑惑也漸漸有了答案。
“出來吧。”
這裏是一處幾乎沒人行走的小巷子,也可以說是一處絕地,前面的路被一堵牆給徹底封死,想要折返,至少需要往回走足足五百米路。
“哼!”
一道冷哼從身後傳來,露臉的是康德,此刻康德雙目赤紅,顯然處在暴怒的情緒當中,身體也不斷顫抖着,一隻手死死攥着,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葉鈞轉過身,并不意外,輕笑道:“康德先生,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别,不過送了這麽長一段路,我真的很感謝你。”
“小子,你知道我跟蹤你?”其實拐進這個小巷子,康德就已經清楚行蹤暴露,所以并不qiguai。
“當然。”葉鈞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我這人觀察力不錯,知道康德先生一直跟在我身後,原本以爲康德先生是打算出趟門買酒買煙,沒想到康德先生是專程出門送我的。”
“少油嘴滑舌。”康德目光陰沉,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我不明白康德先生的意思。”
“少裝糊塗,你處心積慮跑到我家裏面,還偷聽我說話,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看着葉鈞疑惑的樣子,康德很生氣,很想直接把葉鈞掐死。
“巧合。”葉鈞随口給出一個答案,似乎也沒看到康德積蓄的那股憤怒,“拐倒腳,所以到康德先生家裏面暫住幾天,之後爲了避免尴尬跟誤會,隻能下樓,碰巧想找廁所,所以這不能算是處心積慮,更不能算是偷聽。我隻能說,這是巧合。”
“巧合?”康德忽然笑了,可下一刻,頓時神色陰沉,“呸!看樣子,不給你來點狠的,你是不會說了!好小子,差點把我們都騙了!”
康德忽然大踏步沖向葉鈞,雙手成爪,如翺翔的雄鷹逮兔一般,試圖抓向葉鈞的喉部。
葉鈞冷哼一聲,對于康德這種蓄勢待發的舉動也不在意,微微後仰,就輕易避開康德的鎖喉。同時,葉鈞還詭異的伸出一條腿,不輕不重掃向康德的小腿。
砰!
康德一個釀跄,不僅抓空,身子還朝前傾倒,頓時露出駭然之色。
葉鈞沒有做出趁你病,要你命的行爲,見一擊得手,迅速與康德拉開五米的距離,站在康德身後,冷眼直觀。
感覺到小腿傳來一股脹痛,康德微微穩了穩身子,這才神色凝重的轉過身,死死盯着葉鈞。
先前若僅僅隻是抓空,康德并不會露出凝重之色,但卻會驚訝于葉鈞的反應。可是,抓空也就罷了,葉鈞卻能在俯身躲閃的那一瞬間,抽空把腿掃向他的小腿,甚至于還能在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後,立刻拉開與他的距離。
作爲一名甲賀流的忍者,自幼就接受殘酷訓練的康德,很清楚葉鈞不僅反應靈敏,甚至于身體的柔韌性,也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啊!”
康德怒吼一聲,先是罵了句八嘎,然後就氣勢如虹襲向葉鈞。
既然葉鈞藏着這麽一手,就足以說明葉鈞絕非普通人,從葉鈞先前的反應跟身體的柔韌性,康德認爲葉鈞八成是他的敵人,伊賀忍者!
甲賀跟伊賀盡管都屬于島國忍者,可曆史原因,兩種流派一直都是争鬥不休,隻因爲一個最強忍着流派的虛名。
現如今,甲賀橫行,伊賀幾乎已經淡出這個圈子。這并不是伊賀忍者即将走向覆滅,而是鋒芒内斂,似乎正偷偷在私底下醞釀着什麽。
看着康德不要命的沖來,一副生死仇人一般,葉鈞暗暗皺眉,但身體卻沒有因此而停止動作。
很冷靜的攥緊拳頭,在康德即将觸手鎖喉的一刹那,葉鈞不輕不重揮出一拳。
這一拳,看似稀疏平常,但康德卻仿佛見鬼似的不要命的往後躲,竟因爲葉鈞這壓根不華麗的一拳,而吓得甘願放下近在咫尺的緻命一擊!
耳朵沒聽錯吧?
康德驚恐的望着葉鈞,剛才,當葉鈞的拳頭從他耳旁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聽到一陣刺耳的尖嘯!
聞其音,就知道這一拳強悍如斯,康德不認爲這是葉鈞揮錯了地方,隻認爲這擦身而過的一擊,是葉鈞對他的警告!能夠在瞬間爆發出這種力量的牛人,康德不認爲會出現這麽愚蠢的失誤!
與葉鈞保持五米距離的康德盡管沒有繼續執拗的殺向葉鈞,但臉色也不好看,他忌憚葉鈞,但也從葉鈞先前的那一拳警告認識到葉鈞并無惡意。
隻是,在沒搞清楚葉鈞到底有何目的之前,康德絕不會放松對葉鈞的警惕。
“康德先生,咱們能談談嗎?爲什麽你非要抓着我不放?”
“哼!”
康德鼻子哼了哼,就微眯着眼,冷聲道:“你實話告訴我,昨晚上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康德先生,你應該相信我的爲人。隻是當時候露香小姐醉得不省人事,所以就讓她睡在酒店裏面。”葉鈞誠懇道。
“兩間房?還是一間房?”康德微眯着眼,陰沉的望着葉鈞。
葉鈞猶豫了一下,然後平靜道:“一間房。”
“八嘎!”
康德眉毛一聳,原本放下額那股怒意再次飙升,在痛罵一聲後,再次揮舞着拳頭,就打算找葉鈞拼命。因爲,康德現在認爲女兒不僅已經被葉鈞施暴了,連帶着剛才還被葉鈞給耍了一次。
“等等!康德先生,别激動,我話還沒說完。”葉鈞伸出手,制止了康德的沖動,“我開的房間是雙人房,還有,一整夜我都沒碰過你女兒,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回家問一問。”
“你認爲我會信你?”康德冷笑一聲,“我女兒爲什麽會哭?如果不是因爲你的原因,她怎麽可能哭?”
葉鈞一陣愕然,等回過神時,不禁百感交集,臉上也呈現出一抹苦澀。
“如果我告訴你,露香小姐可能是喜歡上我了,康德先生,你相信嗎?”葉鈞有些無奈道。
“你認爲我會信你?我女兒可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他跟小牧的感情即便我不承認,也不接受,但至少我女兒很喜歡小牧。”康德就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滿臉恥笑,笑容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憤怒。
葉鈞自知解釋太多也無用,當下在康德錯愣的目光下,摘下墨鏡。
如果是其他甲賀忍者,說不準葉鈞摘下墨鏡的行爲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肯定不可能認識葉鈞。長期躲在深山老林修煉,或者受雇于某個大型财團,根本沒時間也沒精力去了解目前誰唱歌比較好聽,誰比較有錢。
可是,康德不yiyang,原因就在于露香昔日對葉鈞的追逐。
露香的房間裏,貼滿了葉鈞的海報,所以當葉鈞摘下墨鏡,康德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正是露香以前瘋狂追逐的一個明星,準确點說,一個男人。
這一瞬間,康德忽然冷靜下來,死死盯着葉鈞,他知道眼前這位‘藤原先生’,是華人,還是亞洲數得上号的藝人,更是亞洲頂級富豪。
康德微眯着眼,足足一分鍾,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最後,他咬着牙,“我不管你是誰,我問你,你真的沒對我女兒做過什麽?”
“康德先生,你可以這麽想,真要是做了,也是我跟露香小姐你情我願的事,我不會勉強她,更不會強迫她。所以,我沒有必要去否認。”
葉鈞這話還真是戳中了康德的死穴,以露香對葉鈞的崇拜來看,葉鈞這話确實所言非虛。
那麽,今天在家裏面目睹露香淚眼朦胧,或許還真說得過去,畢竟小牧跟葉鈞還真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好,這件事就算我信你了,你确實沒有必要玩弄我女兒。”康德冷冷點了點頭,“不過,你處心積慮進入我家裏面,獲取我家人的信任,這是不是應該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葉鈞一邊戴上墨鏡,一邊笑道:“康德先生,這麽說就有些過分了,不知道康德先生認爲家裏面,或者香婆婆還是奈奈子,有着讓我追求的東西?”
康德一愣,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葉鈞什麽身份?就算是島國各大财團,都是競相巴結的對象!他何德何能,憑什麽讓葉鈞處心積慮獲取他,或者他家人的信任?
這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讓康德滿臉困惑,似乎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層道理。但可以很負責的說,康德有自知者明,他并不覺得他身上,或者他家裏面的人或物,有能夠吸引葉鈞的。
“我想知道關于軒轅劍的信息。”葉鈞輕笑道。
這話說得很輕巧,可是,卻讓滿臉困惑的康德險些吓出一個激靈,當下死死盯着葉鈞,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你想知道軒轅劍?你!你怎麽知道…”
康德忽然硬生生咬着嘴唇,葉鈞暗暗皺眉,意識到康德八成知道軒轅劍的事。
“我不管到底有什麽目的,也不管到底是何身份,更沒興趣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軒轅劍的。不過,我警告你,立刻離開我們家,立刻這座城市,立刻離開我們國家!”康德滿臉陰沉的盯着葉鈞,“看在你昨晚上救了我女兒的份上,我可以保證今天的事,絕不會說出去!”
“康德先生,先别激動,我其實隻是想問一個問題。”葉鈞笑道。
“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康德目光已經呈現出焦急憤怒,他不想跟這件事沾上邊,因爲,這很可能會給他帶來禍及一家老小的災難。
葉鈞歎了聲,忍者的固執并不是脾性,而是保密的那股韌性。一名合格的忍者,首先建立的條件就是嘴巴牢,一旦清楚不能吐露的秘密,就算是死,也不會說!
“康德先生,我會在這座城市暫留兩天,每晚八點,會去你兒女工作的酒吧。兩天後,我會離開這裏,如果你願意坐下來跟我好好談談,我發誓,我一定會報答你這份回報。這份回報,絕對能讓康德先生manyi,也是康德先生目前最需要的。”
瞥了眼神色冷峻的康德,葉鈞一邊往外走,一邊嚴肅道:“希望康德先生仔細想想,盡管我是華人,但我卻是一名重誠信的華人。做生意講究誠信度,我能把生意做這麽大,這一點康德先生完全能夠相信我,希望康德先生好好考慮考慮。”
等葉鈞離開後,康德才收回凝視着葉鈞背影的目光,這一刻的康德目光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