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申哥。”
申令澤擺擺手,被人扶着的小牧就滿臉喜悅的往回走。通過門鏡看了眼房間裏正坐在沙發上的葉鈞,申令澤臉色又喜又凝重。
他已經這樣觀察了葉鈞足足大半個小時,這裏是山田組的一個小分部,分管着這片區域,不過,這陣子不僅是他管轄的這個地方,就連毗鄰的其他分部,都遇到了大麻煩。
晃了晃腦袋,申令澤最後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門。
申令澤沒有自我介紹,他一直在觀察着葉鈞,自從葉鈞來了之後,就發現葉鈞臉色出奇的鎮定,似乎還頗爲享受的将這裏當作是後花園。
對于葉鈞這股不似強裝出來的鎮定,申令澤很滿意,他打算跟葉鈞做一個交易。
“藤原先生?”申令澤笑了笑,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葉鈞瞥了眼申令澤的大手,沒有要握手的意思,隻是随意道:“客氣話就不說了,既然找我來談判,我人已經到了,該怎麽按規矩辦事,你們劃出條道。我既然敢來,就有我自己的道理,你們如果執意,我并不介意讓你們吃一個大虧。”
申令澤臉上的笑意忽然止住,當下微眯着眼,陰晴不定盯着葉鈞,就仿佛一條毒蛇。
可是,被他這種目光盯了這麽久,申令澤悲哀的發現他依然跟一堵空氣一樣,被葉鈞晾在一旁,頓時苦笑道:“好,藤原先生,這次邀請你來,是希望你幫山田組做一件事。事後,不僅你跟小牧的矛盾可以一筆勾銷,我們還會爲藤原先生提供一萬美金。”
“福利這麽好?”葉鈞似笑非笑的望着申令澤,“說說看。”
申令澤暗暗皺眉,他之所以将山田組這金字招牌亮出來,多少是希望打擊一下葉鈞的嚣張氣焰。可是,發現這王八蛋壓根就麽這覺悟,甚至還更加狂妄,申令澤也很是窩火。
不過,申令澤卻強行将這股不悅壓了下來,“山田組最近跟櫻花組交涉,因爲雙方在會議桌上談不攏,最後鬧得不愉快,現在,雙方都已經正式開戰,就連議員想要介入調解,也宣告失敗。而我們這片的區域,最近因爲櫻花組的強攻,所以損失頗大,就希望藤原先生能夠…”
“是不是打算讓我刺殺一些重要的人?”葉鈞似乎已經猜到了申令澤的心思。
申令澤眼中射出奇光,劊子手不可怕,一個聰明的劊子手,卻相當讓人忌憚。
從小牧那裏得到的信息反饋,如果沒錯的話,眼前的這位‘藤原先生’,應該就是露香父親康德的親授徒弟。起初,申令澤還有些不信,可看到小牧擡腳被捅的那一刀,還有事後醫院鑒定報道,說隻要再差上幾毫米就可能捅到動脈,申令澤不由信了一大半。
能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冷靜出刀,還偏偏這麽準,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申令澤很清楚,像葉鈞這種人,不多,而且個個是寶!
此刻,葉鈞開門見山的話,還有語氣裏的那股随意,申令澤再無疑慮,“對,這正是我們想要邀請藤原先生幫忙的原因。”
“想法很好,可我,不是閣下想請,就能請的。”
獅子大開口嗎?
對于錢,申令澤不缺,也不吝啬,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當下,申令澤一點都不猶豫,伸出一隻手,“五萬美金。”
見葉鈞搖搖頭,申令澤臉色如常,微眯着眼,“十萬。”
葉鈞再次搖搖頭,這一瞬間,申令澤有些氣急,他沒想到葉鈞竟如此不識相,但還是忍了下來,“十三萬美金,這個價格,已經是極限了!”
啧啧,島國的百姓有錢,這島國的黑社會更有錢,難怪一大群京華人撞破南牆都想着到島國工作。
十三萬美金,兌換國内的貨币就已經超過一百萬了。隻是殺個人而已,就能得到這麽大的回饋,不管殺的人是誰,葉鈞都認爲這個價格實在高得離譜。
同時,葉鈞清楚,他若是死磕下去,價格說不準能達到十五萬美金。
清楚這個底線之後,葉鈞也不在意,隻是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摩挲着手指。
見葉鈞不表态,申令澤目光陰沉,他很想一拍桌子,然後讓人進來把葉鈞給綁了。
隻不過,理智告訴申令澤,這種做法是相當錯誤的判斷。
所以,申令澤也有樣學樣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等着葉鈞最後給出的答複。他擔心他繼續開口說話,會被葉鈞活活給氣死。
“如果沒其他事,我就先離開了。”
葉鈞緩緩站起身,在沉默了足足五分鍾後,申令澤對于葉鈞這種不識趣的行爲,也首次動了怒火,當下皮笑肉不笑道:“不送。”
等葉鈞離開後,申令澤眼神中迸射出一陣陰寒的目光,舉起話筒,随手撥了一個号碼,“帶着人,把他堵住,死活不論。”
用國内的話來說,申令澤對于葉鈞的評價,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從來沒見過哪個做殺手如此狂妄的申令澤,好歹也是管理上千号人的大頭目,自然不會任由一個殺手,而且還是殺手徒弟的小子騎在他頭上。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葉鈞那股鎮定,還有捅在小牧腳下的那一刀,申令澤根本就沒興趣跟葉鈞談價碼。
最起碼,他不會親自來談。
反觀葉鈞,早就知道申令澤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從這裏出到大街上,需要走一段至少五百米的小道。葉鈞清楚,這條道,肯定會有人埋伏着。
果然,很快就出現一群流裏流氣的混混,每個人都像極了十年後流行網絡的殺馬特,手中不是鐵鏈,就是棒球棍。
對于這些人,葉鈞多少有那麽點感慨,山田組也就這回事,唆使一些還在學校念書的,或者剛到社會上混的流氓地痞在前線賣命,而他們就隻是躲在後面花紅酒綠,美譽其名說這是爲了賺大錢給兄弟們發福利。
葉鈞對這些人頗爲不恥,但眼前這些流氓地痞倒是挺無辜,所以,葉鈞沒打算下狠手。頂多,弄成殘廢,也就差不多了。
十分鍾後,申令澤等待了電話,可惜,興緻勃勃的他,等來的不是喜訊,而是驚恐的回複。
葉鈞,走了,潇潇灑灑大搖大擺的走了!而他身後,留下了四十多個派出去的人,每個人,不是手臂脫臼,就是不醒人事,甚至于還有兩三個人,骨骼碎裂。
當然,這還不是讓申令澤冷汗直流的,而是下邊人告訴他,葉鈞臨走前,說了一句話,申令澤,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櫻花組說不定願意出比你更高的價格。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申令澤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沒想到葉鈞手段這麽狠,這麽損,甚至于臨走前還要吓得他寝食難安。
此刻,申令澤顯然有些後悔在處理這件事的問題上,太過着急了。如果他事先知道葉鈞的戰鬥力竟然這麽誇張,要麽不合作,要麽,就不會出那價!
葉鈞憑借記憶,返回那間酒吧,剛進門,就感覺到一股緊張的氣氛。
隻見先前制作他跟小牧在店内發生沖突的珀及哥,正滿臉陰沉的跟一夥人對峙着。見葉鈞有些詫異的進門後,珀及哥顯得有些困惑不解,似乎沒想到葉鈞竟然能夠安然無恙折返回來。
至于與珀及對峙的那夥人,也是目光不善的盯着葉鈞,顯然誤以爲葉鈞是珀及的援兵。可看了很久,都沒看到葉鈞身後有人,頓時将葉鈞當作是沒眼力勁的客人,就不再繼續關注。
被晾在一邊的葉鈞,也不在意,在衆人有些納悶的目光下,大大咧咧走進門,然後四下掃了眼,就看見不遠處一張椅子上酣睡着的露香。
“大哥,那邊有個女人,那個女人好像是小牧的女朋友。嘿嘿,身材好,臉蛋也俏,要不,帶去片場,拍幾部寫真集,怎麽樣?”
“随便,反正我就不相信珀及這家夥敢攔下我們!”
一個臉色有些陰沉的刀疤臉在看到露香的那一刹那,眼珠子很快就透着一股淫邪的味道,顯然是打算搶回去享受享受。
“等等,你可以走,這女人得留下來。”
有了刀疤臉的壯膽,加上葉鈞又是一個人,剛才出這馊主意的綠毛不客氣的攔下葉鈞。
葉鈞皺了皺眉,不說話,朝珀及投去一個困惑的目光。盡管珀及先前幫了倒忙,險些害死他,但葉鈞識大體,明辨是非,知道珀及剛才不是故意,而是善意想要幫他澄清誤會。
所以,心裏面不僅對珀及沒有太大的恨意,相反,還有一些好感。
珀及臉色很不好看,見葉鈞投來目光,也懶得去猜測葉鈞是怎麽才會安然無恙的,隻是陰沉道:“放他們走,不關他們的事,這是規矩。”
“我就是按照規矩辦事,他應該不是山田組的,但那個女人,卻與山田組有關。”刀疤臉看也不看珀及,眼珠子滿是露香那性感的身體,恨不得立馬脫褲子趴在露香身體上聳動,“她應該是小牧的女朋友,這就夠了。”
“八嘎!”珀及顯然很憤怒,想要動手,可最後卻忍了下來。
因爲他是看場子的,場子人手本就不多,先前打電話尋求支援,可支援的人遲遲未到,這讓珀及很着急。
現在,葉鈞的出現,緻使露香被盯上了,珀及也不知道該怪葉鈞魯莽,還是怪自個倒黴。他跟露香也算是老相識,而且當初還是他介紹露香在酒吧裏工作,平時都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照顧露香,這才讓露香在這種魚龍混雜的酒吧裏,不至于遭到太多色胚的刁難。
啊!
一聲慘叫聲傳來,立刻将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隻見綠毛被葉鈞狠狠抓着手臂,見衆人望了過來,葉鈞忽然流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咔嚓!
清脆的斷裂聲,在這酒吧裏異常清晰,這震顫的聲響,也讓現場的人神色各異。
“八嘎!抓住他!”
“臭小子!我殺了你!”
“混蛋!”
一時間,各種咒罵聲傳來,至少六個男的直接朝着葉鈞沖了過來,珀及朝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三個男人會意,直接朝着葉鈞的方向跑去。
“你敢亂動,我不介意動手。告訴你,大不了事後我賠些錢給店老闆,但你,最起碼要在醫院裏躺一個月。”
眼看刀疤臉似乎打算多使喚些人上去,卻聽到了珀及的警告。
“你認爲我不敢嗎?”刀疤臉冷冷望着珀及。
“不妨試試。”珀及滿身是肉,随随便便跺一跺腳,都能讓渾身的肥肉像波濤一般洶湧。
刀疤臉神色陰沉的看着不似說笑的珀及,在仔細權衡後,聳聳肩道:“好,我就不相信,我那邊八個人,還對付不了三個人,咱們走着瞧。”
“盡管我不是很清楚那小子的底細,不過,這次你可能看走眼了。”
珀及一想到葉鈞不僅安然無恙回來,還手段殘忍的弄斷先前那個綠毛的胳膊,就知道葉鈞也是心狠手辣的家夥。
無由來的,珀及對葉鈞似乎有着極大的信心,甚至于還在憧憬着葉鈞待會處理掉那幾個人後,能夠仗義出手,幫他解決目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