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并沒有起身,一切都交由邵成傑負責,這不是托大,而是現如今可以說全場最受矚目的就是他,而且言溪溪也是讓身邊那位清麗脫俗的女人全權負責,至于其他有實力的選擇也是如此,畢竟越是這樣,上台後的底氣才越足。當然,這一切都是邵成傑告訴葉鈞的潛規則。
台上那幾名來自于青壯派的成員,隻是捧着邵成傑填寫的資料傳來傳去,不時點點頭,這一幕讓台下的言溪溪臉色很不好看,兩隻玉手也攪在一起,不時渾身哆嗦,顯然在承受着足以咬牙切齒的怨氣。
至于一部分無所謂選誰的青少派成員,看到這一幕,都相繼有了想法,他們并非沒有主見,而是因爲後台不夠硬,能進入天海黨完全是靠着自身的能力打拼出來的草根一族。而清楚了解到台上青壯派成員的想法後,他們也明白該怎麽辦。雖說葉鈞并非草根,但确确實實是依靠自身過人的能力,加上一些特殊的扶持就擁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那麽換句話說,跟在葉鈞這種人身邊,興許還真能擁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所以一瞬間,這一批俗稱草根的青少派邊緣人,也已經有了明确的想法。
“很好,這次參選的選手,一共有二十七位。下面,我就将這些選手的名字寫在背後的黑闆上,然後沒有參選的成員,都有權給他們投上你手中寶貝的一票。”
劉懿文說完後,就铿锵有力念叨着參選者的姓名,隻不過是名次徹底弄亂了,還是故意爲之,言溪溪與葉鈞的名字,竟然都排在最後。
“偏心。”或許是忌憚于台上青少派的成員,所以言溪溪說這話說得很小心,也就是因爲劉懿文朗誦名字的時候,念到葉鈞名字後就沒有說話,這才不甘不願來了一句。
“葉少,其實是這樣的,排名越靠前,代表着越不重要。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寫在黑闆上的名次越靠後,就越代表實力。很明顯,劉大哥将葉少的名字放在最後,就是對葉少的信任,所以言小姐才有些不開心,這是人之常情。”
見葉鈞臉上流露出困惑,邵成傑忙解釋了一遍,葉鈞恍然,也不介意,反正早就跟言溪溪結下梁子,跟一個瘋女人較勁純粹是自降身段。
“好了,給大家十分鍾的時間,挑選出你支持的選手。十分鍾後,除了參選的選手,所有人都要立刻上台投票,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投票,還是跟往常一樣,請将位置挪到後面。”
頓時,滑溜溜傳來不少起身的響聲,葉鈞匆匆掃了眼,發現至少有七八十号人選擇退到後幾排的椅子上。
“葉少,别管這些人,每年幾乎都是他們。”
“哦,爲什麽?”
葉鈞暗暗皺眉,畢竟這可是幾十号人,也就代表着幾十票,難道說那些參選的人,比方說言溪溪,都不試着去争取一下?
“其實這是咱們這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像一些兩邊都黏着的家族,他們的票數不能作數,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因爲這僅僅是形式上的問題。在燕京黨那邊的情況基本差不多,對于這些兩邊都黏着的家族子弟,同樣不能參與票選。”
葉鈞腦子裏忽然閃過楊家會的家族成員,像楊家會這種南北雙向都要做買賣的,斷然不可能隻進入一個派系,因爲這對生意人來說,絕對是弊大于利。如果不是逼死張嵩,搗毀盤踞在江陵市十幾年的那幫草菅人命的官員,從而破壞了京城某位大佬的私利,弄得燕京黨的孫淩虎視眈眈,葉鈞也不會冒然進入天海黨。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忽然,劉懿文看了看表,然後喊道:“起立!把你們手中的票放到台上的箱子裏。”
包括邵成傑在内,幾百号人仿佛長龍式的隊伍一字排開,所有人都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等邵成傑擦了擦汗回來後,才無奈道:“早就說過這地方應該弄幾台立式空調,光吹個風扇算什麽事?地方這麽大,這頭頂上的風扇又離得這麽遠,等于沒吹。”
葉鈞也不說話,他倒是沒感覺有多熱,畢竟修煉了馭氣,又有着被動天賦強健身軀,除非是進行劇烈的運動,正常情況下,葉鈞是不會感覺到悶熱的。當然,同樣也不會感覺到冷,被動天賦強健身軀本身就有着抗熱抗冷的神奇功效。
“葉鈞,一票。”
“司馬年,一票。”
“甯海瑞,一票。”
當念到最後,劉懿文臉上有些哭笑不得,當下搖頭道:“葉鈞,最後一票。”
“這不可能!姓劉的,你作弊!我不相信!”
言溪溪難以置信站起身,看着不足二十票的票選結果,這讓言溪溪難以接受。盡管也順利進入複賽,可跟第一名的葉鈞、第二名的甯海瑞,連零頭都不到!言溪溪跟邵成傑的想法一模一樣,那就是不管是複賽,還是決賽,真正對她有威脅的也就隻有葉鈞,對于甯海瑞,又或者範德偉,她壓根就沒當回事!
可是,看着這三人任何一人都獲得了上百票的三位數,而她卻隻能拿着不到二十票的結果,這讓言溪溪覺得丢盡了臉皮,甚至升起一股抓狂的沖動。
“言小姐,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公正性嗎?”
“不是。”
面對一名天海黨青壯派成員的質問,言溪溪即便不甘心,但還是撇過頭去。就算她是言家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幸運者,也不敢跟青壯派的成員頂嘴,進入青壯派,又有誰不是顯赫一方?斷然不是言溪溪能夠指着眉頭戳脊梁骨的。
“算了,爲了讓你相信本次票選的公正性,我就讓你親眼看清楚。”這中年人頓了頓,掃了眼台下,緩緩道:“給言小姐投過票的,請站起來。”
伴随着零零星星的天海黨成員站起身後,言溪溪目露不信之色,當下還特地去看不少仍然坐在椅子上,滿臉尴尬的男男女女。好一會,言溪溪忽然凄苦的慘笑一聲,就捂着臉,跑出了大會堂。
“言小姐,等等。”
坐在言溪溪身邊的那位清麗脫俗的女人趕緊拾起包袱追了上去,這一幕讓台上青壯派的幾個男人露出慶幸之色,始終還是一個女人,沒城府沒本事也就罷了,偏偏脾氣還臭得不行,最關鍵的就是竟然大庭廣衆哭鼻子,這種心性,這種抗壓能力,如何能承接如何重要的職務?
女人果真隻是女人,論幹大事,還是需要男人來做,這是台上這些人的想法。
“我之前就說過了,這決賽的事情幹嘛這麽操心?”一旁的邵成傑收回目光,輕笑道:“算了,集思廣益,看似不利,實際上死記硬背下來的東西,怎麽能勝得了葉少的才思敏捷?”
看樣子,邵成傑也是積了不少對言溪溪的怨氣,實際上葉鈞也瞧見不少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之色,料想言溪溪這種脾性的人,在天海黨青少派并不讨喜。嬌生慣養這本無可厚非,比言溪溪更嬌生慣養的女孩子葉鈞都見過,更何況許多公子哥也不全是如邵成傑這般知書達理,喜怒不形于色,混賬廢材的畢竟還是多數,能坐在這裏的無一不是翹楚俊傑。
想着想着,葉鈞又開始同情起言溪溪,始終幫過他,而且出的力還不小,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言溪溪屬于那種知善惡的類型。
“唉,算了,言小姐其實人也不錯,隻是一場誤會緻使言小姐誤解了我,現如今真性情的人越來越少,像言小姐這樣的人,不多了。”
葉鈞歎了歎,反觀邵成傑也流露出思索之色,好一會,才笑道:“葉少這話在理,其實言小姐确實是很不錯的人,就是與人交流的方式用錯了。有人評價言小姐屬于胸大無腦的典型,但實際上我卻不這麽看,在我眼裏面,言小姐很聰明,但卻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該笑就笑,該哭就哭,該怒就怒,正如葉少說的那樣,像言小姐這種真性情的人不多了。可是,在公言公,言小姐并不适合青少派負責人的身份。”
葉鈞點點頭,緩緩道:“好了,先把這事放一放,等找個時間,看能不能跟言小姐吃頓飯,然後冰釋前嫌。正如你說的那樣,言小姐人脈極大,這一點能幫助我很多很多,不管負責人的身份最終屬不屬于我,我都要跟言小姐罷手言和。”
邵成傑點着頭,看樣子非常贊同葉鈞這種想法。
在進入複賽階段,葉鈞總會感覺到兩道目光時不時投來,這一左一右,讓夾在中間的葉鈞有些好笑。不用想,就知道這兩道目光分别來自于範德偉跟甯海瑞,現如今言溪溪這麽一走,就等同于棄權,場中最大的熱門,就隻剩下他這個半道殺出來的頭号黑馬。
看着自己的票數依然勢如破竹,葉鈞清楚,不管是範德偉,還是甯海瑞,都已經将他視爲唯一的競争對手。
能獲得這麽恐怖的票數,葉鈞一開始也有些始料未及,不過轉念一想,這陣子的風風火火,聲望一時間無出其右,倒也不奇怪。加上現如今劉懿文依然在青少派内部擁有着牢不可破的影響力,讓這些人偏向葉鈞,一點都不困難。甚至于這種事,怕劉懿文早就替葉鈞一手包辦好了。
“下面,有請入選決賽的選手葉鈞上台,等待決賽。”
入選決賽的另一個名額還未出現,但葉鈞目前以兩百票的恐怖優勢提前進入決賽,剩下的,就隻剩下分别隻有五十多票的範德偉跟甯海瑞角逐。
葉鈞滿臉平靜走上舞台,與劉懿文互視一眼,然後又瞥了眼依然在不斷刷新原有數據的票數。對于這一切,早已理所當然的葉鈞,顯得很平靜。現如今,他需要關心的就是複賽的題目,一種類似于論文答辯的題目,隻要過了這一關,那麽天海黨青少派負責人的椅子,就正式屬于他。
燕京。
坐在辦公室裏的孫淩正滿臉凝重的來回踱步,對于葉鈞參選天海黨青少派負責人的事情,他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就收到了消息。可實際上,天海黨青少派的選舉負責人一直采取封閉式的選拔,除了言溪溪離場外,外界根本就不清楚這次票選的結果,目前又進行到了哪一個環節。
“若是葉鈞當真成爲天海黨青少派負責人,那麽對燕京黨來說,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之前根本就沒借用多少天海黨資源的葉鈞,況且這麽棘手,一旦讓他能夠指揮天海黨青少派那些人,恐怕他都有膽子北上!”
孫淩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時間又極爲無奈,當下呢喃道:“希望他别入選,否則,誰能阻他?誰能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