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跟小氺躲在葉鈞身後,這次是爲了跟着葉鈞一塊到市人民醫院探望莫小北,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要返回老葉家,倆小丫頭就很不舒服。不過這次葉揚平能夠允許她們玩這麽久,倒也知足了,反正葉鈞答應過會再讓她們到城裏面玩,小璃跟小氺心裏面那種戀戀不舍的味道也淡了一些。
現如今外界許多人都慕名前來,打算見一見還在醫院接受恢複性治療的莫小北,不過像莫小北這種能得到社會關注的病人自然不是誰想見就想見着的,畢竟病人需要休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根本不會讓這些閑雜人等進來。一方面考慮莫小北現如今的狀态不适合見這些人,另一方面也是怕吓着莫小北,當然,最重要的方面就是莫小北可是獲得過國務總理照顧的幸運兒,不管從哪個角度,醫院得将莫小北當寶,不允許旁人傷害她。
戴着墨鏡的葉鈞摸了摸小璃的腦袋,笑道:“别怕,咱們偷偷從後門進去。”
“恩。”
小璃乖巧的點點頭,當下與小氺手牽着手,跟在葉鈞屁股後面,頗爲做賊心虛的那種偷偷摸摸。
經過一番周折,葉鈞才領着倆丫頭來到後門,相比較前院的川流不息人聲鼎沸,後院這邊倒是顯得較爲冷清。因爲如果不是清楚市人民醫院地勢,又或者不是人民醫院内部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有着這麽一條捷徑。因爲想要進入後院,需經過擁有門衛把守的職工住房,而葉鈞有着市人民醫院院長幫忙辦理的證件,所以要進入職工住房區域,一點都不困難。
“小北,快,快謝謝恩人。”
剛領着倆丫頭走進病房,葉鈞還沒摘下墨鏡就被莫小北的親奶奶認了出來,當下這位老奶奶直接拉着還在看書的莫小北,就打算跪下來磕頭。
葉鈞忙不疊上前,扶起莫小北的奶奶,尴尬道:“老人家,這使不得,您如果這樣,我就不敢再到這裏了。”
莫小北的奶奶沒有堅持,隻是感慨的望着葉鈞,而這時候處在懵懂狀态的莫小北顯然也打算放下書給葉鈞跪下來,這讓伸出手扶着老奶奶的葉鈞不由朝小璃跟小氺使了個眼色。倆丫頭倒也機靈,立刻自來熟的就坐在莫小北身邊,拉着莫小北東聊西聊,成功分散了莫小北的注意力。
“老人家,小北妹妹的情況怎麽樣?”
葉鈞将莫小北的奶奶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奶奶聽到這話,笑道:“還得感謝你,最近李主任每天都會送一碗雞湯過來,說是給小北這孩子補身子。醫生也說了,用不了多久,小北就能到學校接受正規的學習,看,李主任還提前給小北準備了課本,晚上有時間還會過來教小北念書,說是入學前,先掌握一些基本的算術知識。”
“那很好呀,小北妹妹很聰明,又肯學,剛才我就看見她對着書津津有味的樣子。”
“是呀,一聽到能上學念書,可把這孩子樂壞了。”老奶奶點點頭,不過臉上卻漸漸浮現出一絲擔憂,“隻是我擔心小北上學念書後會受到困擾,現在外面不少人都偷偷打聽着小北的情況,我很感謝外界對小北的關注。可是,我卻不希望小北到時候面臨很大的困擾,她還這麽小。”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葉鈞較爲擔心的,畢竟不是誰都會将他說的那番警告當回事,所以,葉鈞來之前就考慮過,“老人家,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妨先讓小北妹妹在城裏面念書,我會讓李主任随時随地關注小北妹妹的學習環境。當然,如果到時候實在不能靜下心來上學念書,那就讓小北妹妹先到希望小學,出入那裏的孩子都跟小北妹妹一樣,自小念不起書,都很珍惜讀書的環境。而那些學校,相信不會有人知道,等過個一兩年,小北妹妹長大了,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到時候就能繼續在城裏念書。”
“小北一個人住,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受寒受凍?”莫小北的奶奶顯然也聽明白葉鈞想要表達的意思,說舍得那絕對是違心的話,畢竟莫小北還這麽小,一手将莫小北拉扯大的老奶奶怎會舍得?
“老人家,放心好了,希望小學的每一名教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道德與責任斷然沒有問題。小北妹妹如果能在那裏念書,最起碼生活方面不需要擔心,因爲那些教師都會将這些學生視同己出。”
葉鈞頓了頓,笑道:“老人家,趁着小北妹妹念書的這兩年,不如多照顧一下小北妹妹的哥哥,之前我收到消息,說是理論上能夠有康複痊愈的可能性。”
“真的?”
莫小北的奶奶顯得很驚訝,葉鈞點頭道:“對,隻不過大腦治療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老人家,您一定要有一顆長期奮戰的決心。當然,治療的花費全部由基金會負責,這點您可以放心,我也會将小北妹妹她哥哥的診斷報告發到歐美各國腦科權威教授手中,讓他們一同參與進來。”
“謝謝你,孩子,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莫小北的奶奶喜極而泣,葉鈞說的話她是很相信的。
任由小璃跟小氺陪着莫小北以及她奶奶在房間裏閑聊,葉鈞走出病房,來到拐角,看着眼前正躲在角落裏朝病房内張望的王三千。
“事情都過了這麽多年,還放不下嗎?”葉鈞歎了歎,“有沒有想過見一見他們?你這樣,心裏就會好受?”
“不必,看着現在她們一家人幸福的樣子,我就已經知足了,盡管與我曾犯下的罪孽相比不值一提,但能幫到她們,我心裏面的負罪感也會稍稍減緩那麽一丁點。”
王三千搖搖頭,平靜道:“什麽時候去天海市?”
“我會先送兩個妹妹回去,等一切就緒後,就直接前往天海市。”
“好,我等你。”
王三千滿臉平靜的拉了拉頭頂上的帽檐,然後就這麽仿佛幽靈一般離開,自始自終都沒被人察覺到。
葉鈞的記者發布會再次讓京華民衆陷入到驚喜當中,相比較上次的事發突然,顯然這次各家媒體都已經卯足了勁,打算事先弄到一處較爲靠前的位置。至于天海市的市民以及來自于大江南北的高校學生,同樣處在欲罷不能的驚喜當中,隻不過這次卻不知道葉鈞到底打算在什麽地方興辦展台,所以這陣子但凡出現有地方搭建展台的消息,都會有一大波人前去調查。
可惜獲得的消息都不盡如人意,市面上猜測這是爲了讓來自各地的記者能夠優先前往并占有一席之地,但實際上這種說法完完全全就是無稽之談,因爲那些既申報又已經得到同意結果的媒體,顯然同樣不清楚舉辦的地點。
夏家。
夏師師正站在會議桌前進行最後的彙總工作,大體是宣讀這陣子夏家的支出以及收吝比,作爲夏師師的爺爺跟父親,夏殊槐跟夏春鵬自然沒有任何異議。至于夏春霖跟夏春侯,盡管也有些不滿,但同樣沒有多說。
可是,一些旁系的夏家人,卻不這麽看,等夏師師坐下後,一個婦人就站起身,皺眉道:“一拖再拖終于等到了結果,依我看内地的葉鈞根本就有很多時間,憑什麽就允許他炒作自己的公司,又跟燕京黨那些人鬥得不可開交,卻不将咱們的合作放在心上?之前說好實在這個月中旬,非得拖到月底,難道不清楚咱們夏家越拖一天,就得損失一大筆不必要的開支嗎?”
“就是,當初就不該跟這大陸仔合作,叔公,當初您就應該跟北方的江正合作,最起碼人家現如今把興邦電器搞得有聲有色,也甭說别人是否是抄襲師師的創意跟經營理念,最起碼現如今南北雙向運營獲得的效果确實喜人。如果當初咱們夏家跟他合作,指不定現在早就成功拿下内地的市場,犯得着這般被動?”
一個中年人站起身,對于這種說法,夏殊槐倒沒什麽,可夏春鵬、夏春侯以及夏春霖,卻本能的皺了皺眉,可聽見旁邊不少人都說着些‘是呀’、‘對呀’之類的話,也是有些無奈。
夏師師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平靜道:“慶叔,您或許忘了,如果沒有咱們的經營理念,您覺得他懂得這般運作?當然,對于江先生的能力,我很佩服,但千萬别忘記他背後可是有着燕京黨支撐着,表面看起來确實風風火火蒸蒸日上,可這種趕鴨子上架的套路壓根經不起推敲,錯漏以及疏忽大意的地方我就不一一列舉了,隻是我想問問您,相比較江先生與葉總,誰的能力更強一些?”
“這…”
中年人露出遲疑之色,畢竟葉鈞可是在一年内都從零完成到世界級富豪極速銳變的怪胎,非要将葉鈞跟江正比較起來,還真不能昧着良心說江正比葉鈞更有才華。
良久,中年人無奈的搖搖頭,選擇坐了下來。經過這自讨沒趣的反問,夏家旁系的人也不再對這種問題議論紛紛,其實一開始夏家人都很樂意跟葉鈞合作,畢竟實力擺在這裏。可之後得知葉鈞加入天海黨,并跟燕京黨鬧得水火不容,加上葉鈞極其不負責任的一拖再拖,還有就是現如今夏家的形勢實在太過艱難,所以這怨氣才會越積越深。
“好了,總歸是有了着落,你們也别再繼續捏着這問題不肯罷休。”夏殊槐站起身,平靜道:“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師師,你去公司處理一下,把搬遷的事情都落實好,然後咱們就挑個時間前往内地。”
“恩,爺爺。”
在夏家人複雜的目光下,夏師師端着一大疊文件,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一眨眼,就過了四天,期間葉鈞的時間幾乎都用在莫小北身上,每天都領着小璃、小氺前去探望莫小北,有時候鍾楊也會跟着一塊來。
今天,葉鈞就要送小璃跟小氺返回老葉家,站在汽車外,小璃跟小氺撅着嘴,想哭又哭不出來,一旁的鍾楊也是如此,就連華玲茳也是滿臉不舍。
“小氺、小璃,有時間一定要再來看奶奶,知道嗎?”
“恩,奶奶,我們一定會來探望您的。”
任由華玲茳撫摸着腦袋,小氺跟小璃就差沒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奶奶,我們在家裏面,會一直想您的。”
“真乖。”華玲茳滿臉不舍,但也清楚總有分别時的道理,當下強擠出笑意,安慰道:“回家待一陣子,等過幾個月就又能到城裏玩,奶奶就在這裏等着你們。”
“恩。”
小璃跟小氺點點頭,見葉鈞上了車,就三步一回頭的與身後的華玲茳、鍾正華等人揮手,而這時候鍾楊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度傳染了小璃跟小氺,直接導緻倆小丫頭也瞬間哭了出來。當下,三個丫頭就這麽摟在一起,這一幕讓華玲茳不禁眼角泛紅,隐隐滲出濕潤。
“華奶奶,鍾爺爺,曉雨姐,再見!”小璃與小氺将腦袋探出窗外,然後就望向正蹲在地上聳鼻子的鍾楊,喊道:“楊楊姐,我們一定會到國外看你的,到時候一定要買很多很多的糖果。”
“好!小氺、小璃,我會在家裏面等你們!”鍾楊瞬間站了起來,朝着漸行漸遠的大巴揮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