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今天,出事了!作爲李古其中一位債主,金波康竟然慘死在大街上,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夥人手持砍刀砍了整整四十多刀,當場暴斃!
盡管金波康屬于道上的人,可平日裏除了比較貪婪外,倒也豪爽,關鍵是不喜歡得罪人。金波康這麽一死,道上的人就猜測着很可能是兩夥人的所作所爲,一夥自然是當初跟金波康在李古鋪面大門外動起手的那方人。一夥就有可能是李古懷恨在心,所以買兇手幹掉金波康。
因爲是汪翰處理的案子,幾乎是全權接手,而不希望惹上麻煩的正局郝萬年直接将這些擔子全撂給了汪翰,并告誡汪翰三天内必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則,就要上報給省公安廳。
“混賬!”
汪翰狠狠瞪了眼剛從他辦公室離開的郝萬年,然後嘀咕道:“看情形金波康肯定是葉先生派人動的手,這壓根不需要查,畢竟江陵市想要金波康死的人并不多,而且還敢這麽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也隻有牛哥、輝哥這些人敢這麽做。唉,頭疼啊,知道是一回事,可怎麽查又是另一回事,總不可能真把這罪名往李古身上栽吧?”
看着身前擺放着的各種文件,汪翰也有些頭疼的揉着眉心,好一會,才站起身,打算先回家吃個飯,然後再想辦法。
路過郝萬年的辦公室,盡管汪翰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想跟郝萬年說一聲,探探郝萬年的口風。
可正打算敲響郝萬年辦公室的大門,這手忽然就停在空中,因爲,隐約間竟然聽到了郝萬年正在跟人通電話,最關鍵的還提到了葉鈞的名字!
“孫先生,您放心好了,我的侄子也是多虧您的幫助,才從董尚舒那厮手裏面逃出生天。剛放出來,我就立刻将他送到粵州,就是怕被董尚舒私底下逮着機會報複。唉,對于葉鈞這一票人,我是真惹不起了,所以才請求您的庇護。”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郝萬年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孫先生,您放心,隻要葉鈞有任何的異動,我立刻就給您打電話。明早,我就親自去市委給您探探口風,因爲葉市長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韓市長,我剛好跟韓市長關系不錯,以前也曾經幫過他不少忙,所以請上一頓飯,肯定能套到不少信息。”
“好的,我就不打擾孫先生休息了,放心,隻要葉鈞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一定第一時間給您彙報!”
懶得去聽郝萬年惡心人的效忠誠,汪翰臉上露出一絲猜忌之色,他真沒想到郝萬年竟然在電話裏說這些内容,而且如此重要的電話,竟然隻是掩着門!
不過汪翰倒是有些誤會了郝萬年,畢竟之前郝萬年壓根就沒想到孫淩會親自給他打電話,滿腦子都是琢磨着怎麽傍上孫淩這棵大樹,可根本就沒考慮過這辦公室的大門有沒有鎖,門外有沒有人偷聽。
“今年還真是我的本命年呀,這才剛剛坐上副局的椅子,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這正局的椅子我都有可能坐上去。”
早已進入停車場,并且坐上他那輛越野車的汪翰惬意的點燃一支香煙,沒有去啓動車子,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深邃笑意。
葉鈞瞥了眼身邊同樣蹲着的胡安祿,吐了口煙,才笑道:“胡叔叔,您說财哥跟婉姐這趟在國外會不會給您添個孫子?”
胡安祿愣了愣,好一會,才似笑非笑道:“怎麽?你想跟我說的話,就是這些?”
葉鈞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這行爲就仿佛是在說,胡叔叔,不然您以爲是什麽?
胡安祿也被葉鈞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行爲弄得哭笑不得,良久,才搖頭道:“說不準,不過阿财跟小婉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我都不會在意,畢竟時代不一樣了。但我不着急,不代表你胡爺爺就不急,記得前陣子阿财打電話回家,你胡爺爺就一個勁催着,說不準等他們倆回國,真能給我抱一個孫子。”
見胡安祿臉上露出一絲期待之色,葉鈞話鋒一轉,笑眯眯道:“那胡叔叔願不願意讓您未來的孫子成大器?”
“什麽意思?”胡安祿皺了皺眉。
“我隻是想說,讓他跟我兩個堂妹一樣,快快樂樂過着童年。”
葉鈞這句話讓胡安祿臉龐不易察覺的抽了抽,因爲他清楚葉鈞是在暗示些什麽!
馭氣!
現在早已過着都市生活的胡安祿很清楚,若是再想讓一個從零開始學起的娃娃擁有馭氣,就得讓這娃娃到某些地方拜入那些高人的門下,且要無條件服從這位高人的意志,如若這位高人有生之年不允許這娃娃下山,那麽對胡安祿而言,這孫子确實是送出去了,也送到高人門下了,更可能有着成爲高手的機會。可是,這付出的代價,就是他、胡庸春、胡有财以及楊婉,很可能就隻能一年才得以見一次這未出世的娃娃!
這對胡家人甚至楊清照而言,是壓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可如果不這麽做,無法以正确的方式汲取并孕育馭氣,那麽有生之年就算是能夠修煉有成,可也隻是外家功夫,即便也有一些内家功夫能跳過馭氣這層,但修練起來,終身的成就也極爲有限。
至于送到一些大家族,諸如夏家、陳家之流,胡安祿是想都不會想,規矩就是規矩,一旦送到這種閥門世家,就算是胡安祿的孫子,也得老老實實改名換姓!這就是規矩!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胡安祿,甚至于讓他願意放棄讓胡有财跟楊婉的孩子修煉馭氣的想法,畢竟現在是和平年代,稍稍有着些防身的本事,也已經夠了。可胡安祿始終有些不甘心,或許這就是學武之人的劣根性吧,在胡有财出世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沒這麽強烈,可上了歲數,當意識到需要後繼香火傳承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小子,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麽。”胡安祿吃不準,但顯然,已經動心。
葉鈞自然看得出胡安祿的心思,畢竟胡安祿的語氣都蘊藏着一些難以抑制的激動,不過葉鈞故作不知,笑道:“我覺得,隻要财哥跟婉姐願意,等我這位小侄子出世後,我這位當叔叔的,很樂意給小侄子牽線。家裏面有三位老祖宗,我大伯說,他們一直沒收徒,但近些年,擔心大限之日不久,就起了傳承衣缽的想法。”
葉鈞頓了頓,笑眯眯道:“當然,沒什麽規矩,都是些江湖人口中的閑雲野鶴,沒有那些大家族、大門大派規矩一套接一套。不過是否會看中這未出世的小侄子,還是兩說之事。就算三位老祖宗不收徒,我這位小侄子也能在衍龍地生活一陣子,讓我幾個表姐照顧他。”
胡安祿暗暗松了口氣,等聽到葉鈞提到衍龍地,頓時露出驚喜之色,良久,才似笑非笑的盯着葉鈞,“小子,用這麽塊大蛋糕勾引我,幾乎把我想說的話全部堵死了。那好,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你這口頭承諾我也不矯情,認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條件了。”
“條件?”葉鈞茫然不解的望向胡安祿。
這種表情讓胡安祿差點一巴掌扇向葉鈞,不過憋着忍着,笑道:“說吧,别跟我擺譜,這一套在我還跟你一個歲數時,就已經玩膩了。”
“果然瞞不了胡叔叔。”
葉鈞笑了笑,忽然,神色一轉,平靜道:“不知道胡叔叔可知道華盟?”
“爲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胡安祿臉上滿是高深莫測之意,葉鈞吃不準胡安祿的心思,平靜道:“我想要一個人的命,可又擔心事後華盟的人參與進來,确切的說,是大圈。所以,我希望華盟能穩住大圈。”
“殺誰?”胡安祿吸了口煙,臉色很平靜。
“周記目前的話事人,吉光。”
“很公平的一場交易,小子,隻此一次,下不爲例。”
胡安祿将煙頭彈開,然後直接站起身,緩緩沿着原路返回。他沒有去問葉鈞爲何要殺周記的話事人吉光,也沒有跟葉鈞承諾任何事情,僅僅是站在一個公平交易的商人立場上,接下了這筆買賣。
葉鈞絲毫不懷疑胡安祿有沒有這本事穩住大圈,既然南唐那間四合院裏況且會出現華盟的高層人物,那麽葉鈞并不認爲胡安祿就跟四合院那些人一點聯系都沒有。事實上,自從發現胡安祿竟然也跟着一塊過來,葉鈞就悄悄起了心思。
吉光這人,不徹底鏟除肯定不行,原本偷偷摸摸幹掉,并不一定就會觸怒大圈。可事實上葉鈞這也是留着後手,也是爲了将所有的隐患都連根拔掉,清楚若是吉光真防着一手,大不了就公開将吉光斬于刀下,可那時候必然會因此将大圈給牽出來,這是葉鈞并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經過短短十分鍾的思索,葉鈞就想出了這種跟胡安祿交易的籌碼,因爲葉鈞很清楚,胡安祿必然拒絕不了如此誘惑人的提議。
“怎麽才回來?”
董尚玉笑了笑,瞥了眼葉鈞的肚子,“該不會是拉肚子了吧?”
“沒有,就是在外面抽了口煙。”葉鈞笑了笑,“表姐,這次打算在南唐待多久?不會回來看一場電影,就離開了吧?”
“其實,如果你先前沒說那些話,興許過兩天,我就回燕京。”
董尚玉一邊看着大屏幕,一邊笑道:“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如果還急着離開,那也太不孝順了。其實你說的沒錯,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爺爺的感受,尤其是大舅跟大舅媽都忙着工作,哥又去了江陵市,家裏面就隻剩下爺爺一個人。爺爺歲數大了,身邊不僅需要人照顧,還需要人陪着他聊天解悶,等散場後,我就跟小香談一談,也讓她請公休假,在家裏面陪陪爺爺。”
“相信外公一定會很開心的。”葉鈞笑道。
“對了,你那兩個妹妹能不能多留一陣子?看爺爺那麽高興,我就想呀,不如讓她們多住一陣子,怎麽樣?”董尚玉瞄了眼不遠處正給董文太劇透的小璃跟小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說真的,看見爺爺這模樣,就讓我想起小時候我跟小香一直纏着爺爺時的場面,當時我爺爺也是這樣整日裏笑呵呵,對于我們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更是絞盡腦汁又翻書又問人,就是爲了想告訴我們答案。現在想想,還真爲難那時候的爺爺,因爲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
董尚玉似乎陷入到某種深度的回憶當中,葉鈞看在眼裏,再瞥了眼不遠處光線較爲昏暗的位置,臉上忽然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表姐,我盡量跟小璃以及小氺的父母說一說,其實我也希望小璃跟小氺能多留幾天陪陪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