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軒并沒有跟着一塊過來,對于葉鈞,他非常信任。 ..反觀負責開車的阿寒同樣自信滿滿,畢竟葉鈞親自出馬,就沒有辦不妥的事情。盡管阿寒并不清楚葉鈞将用什麽手段把這件事擺平,不過卻沒有多問,因爲這在阿寒看來若是張口跟葉鈞讨教讨教,是一種很膚淺很無知的行爲。
看着眼前緊閉着大門的店面,就算經曆過數次的整修與粉刷,依然難以掩蓋那股透着八十年代中期的年久氣息,歲月的沖刷永遠是那般的無情,它能讓人或物在遺漏它存在的同時,不聲不響給了他們一個難以遺忘的懲戒。“,
葉鈞有些感慨,而阿寒也從不遠處的雜貨店折返過來,笑道:“那jian商待會就過來,一聽說我目前就在這裏等他,還以爲我是跑來給他送錢的,所以很興奮。”
“那就好。”葉鈞若有所思瞥了眼不遠處停靠在路旁的兩輛面包車,笑道:“先打開門讓我看看。”
“沒問題。”
阿寒笑眯眯走到大門前,取出鑰匙順勢就打來了拉閘門,然後費了不少勁才将拉閘門拉起一個可供人彎着腰穿過去的口縫。看得出來,這拉閘門相當結實。“”看
葉鈞剛剛穿過拉閘門,就感覺到一陣燈光襲來,隻見眼前滿是空曠,還透着一股油漆的味道。畢竟剛剛裝修完畢,平時又不是打開門做買賣,爲了防止遭到一些不明來曆的人挖東牆補西牆,連窗戶都死死鎖着,空氣自然無法有效的流通。
阿寒此刻正有目的打開各個緊閉着的窗戶,而葉鈞也饒有興趣打量着頭頂上的裝潢,以及四周的布局。因爲這店面的設計是葉鈞親自執筆的,所以看了眼就清楚各個區域的作用。
“葉少,還行?因爲這裏是江陵市,所以負責施工的都是etl公司的那些老師傅,他們說基本已經還原了葉少當初的設計思路。當然,如果葉少覺得還有什麽地方不合适,我立刻讓那些老師傅過來整改一下。”
說實話,阿寒很滿意眼前的設計,他反正是挑不出哪怕一丁點刺,暗道葉鈞旗下的員工果然是名不虛傳。
葉鈞四下走了走,然後笑道:“基本上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當然,細微的地方實在有些瑕疵。不過你别急,這本就是我的問題,他們也是完全依照我當初設計的思路去修建的。确實,他們的的确确是還原了我當初的設計思路,之所以不滿意,問題在于我,畢竟當初有一大堆設計稿等着完成,時間上不夠,難免就有疏忽大意的地方。如果你認爲哪些地方不夠好,我可以幫你修改一下。”
“不用了,我很滿意。”
阿寒很意外葉鈞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來,不過心底卻絲毫不在意,暗道就眼前這陣仗,就足夠讓他給出滿分的評價,他豈會有不滿意的地方?
葉鈞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兩人之後陸續聊着些關于電器擺設的想法,時間也一分一秒間流逝。
大概過了大半個小時,隻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彎着腰穿過鐵栅門,見戴着副墨鏡的葉鈞跟阿寒正饒有興趣對四周的裝潢指指點點,頓時笑眯眯喊道:“小夥子,我來了,怎麽樣?這麽急着找我來,是不是有事呀?”
葉鈞跟阿寒都在心底暗暗罵了句明知故問,不過葉鈞沒有說話,隻是退到一旁冷眼旁觀。
至于阿寒,卻笑眯眯道:“李老闆,這趟過來,是跟你談合約的事情。”
“哦?”
盡管來之前李古就已經清楚阿寒的意思,不過猜測是一回事,驗證卻是另一回事,一想到房租又能在原基礎上大賺一筆,李古就暗自得意。
“李老闆,您當初說要加錢,原因僅僅是猜測因爲世紀大道的興起,且要修通這段路通向世紀大道,所以就單方面認爲之後這條街将會更加興旺,人流量也更龐大,對不對?”
見李古很認同的點點頭,阿寒笑道:“那麽李老闆,您這也是猜測,當不得真,要我說,眼見爲實,這猜測可不靠譜。幹脆這樣,今年就算了,一切看形勢,如果真如李老闆預言的那樣,第三年再開始漲價,成不成?”
李古皺了皺眉,搖頭道:“不行,小夥子,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當初也看過合同,不能說我訛詐你。再說了,世紀大道是本市的重點項目,那是經過兩位市委書記共同制定的未來十年的發展方案,這可關乎着本市的榮辱興衰。所以,我可以預言絕對能帶來龐大的人流量,小夥子,你命好,提前租到我這店,現在外面有多少人盼着租到地方,比你給的價還高出一大截,可依然是有價無市。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問。”
“李老闆,您說的是世紀大道那塊,可不是這裏。這裏僅僅是通往世紀大道的一段交通要道,嚴格點說這裏跟世紀大道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真有人走過路過,也是開着車的,壓根就不會特地走下車在這條街閑逛。”
葉鈞忽然笑了笑,若有所思道:“當然,我不否認當修好路段後,确實會帶動一些客流量,可那些都是乘車路過的,真正能停下的能有一成就不錯了。”
“你是誰?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一個外地人懂什麽?看你年紀輕輕,怎麽會懂得這些當地政務?你以爲現如今的市委班子就隻在乎世紀大道?搞發展可不會隻是片面,而是要全面發展!”
李古早就不爽葉鈞的拆台,若不是葉鈞後面那句話,他肯定罵得更難聽,“算了,跟你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娃娃較勁,純粹吃力不讨好!”
阿寒心底狂笑,笑這李古竟然有眼不識泰山,難道李古他不知道自個罵的是世紀大道這個項目的締造者嗎?他難道不知道罵的人是這座城市當之無愧這手遮天的枭首嗎?他難道不知道罵的人是世界級富豪,亞洲頂級富豪葉鈞嗎?
還毛沒長齊的小娃娃,呸!
阿寒鄙夷的瞥了眼李古,心底一陣幸災樂禍,不過嘴上卻道:“李老闆,别生氣,他是我朋友。”
李古擺擺手,嘀咕道:“好了,長話短說,小夥子,這地方,你是加價?還是不加價?我可先說好,如果不加價,你可就是違約了,我可以申報法院,讓你對此進行一定程度的民事補償。”
李古心底吃定了阿寒,畢竟阿寒隻是一個口音重的外地人,加上看眼前這裝修,沒個幾十萬恐怕想都别想,索xing李古就逼着阿寒就範,因爲他料定阿寒不敢就這麽拍着屁股走人。就算要走,有着這些裝修,李古心底琢磨着如果租出去,興許就憑這裝修的華麗,就能多要一半的租金!
阿寒與葉鈞都清楚李古的心思,當下阿寒瞥了眼葉鈞,見葉鈞點頭,頓時底氣十足道:“還是那句話,觀察一年,如果真有成效,就第三年開始增加房租。”
“嘿!我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執拗?你說好端端的做買賣有賺有賠,非得整出這麽多幺蛾子。小夥子,既然你執意這麽做,就别怪叔叔我招人厭,讨人嫌,做出那種讓你開店做買賣都不順心的事情。”
“你想怎麽樣!”
見李古撕破臉皮,阿寒也上火了,一直好言好語相勸,還真把他當作一頭逆來順受的馴馬?
“怎麽樣?我告訴你…”
咚!咚!咚!
嘩啦!
鐵栅門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打斷了李古的賣弄,李古下意識轉過身子,這一看,整張臉徹底白了。
“丫李古你在呀?還以爲你跑到國外渡假了!”
“喲?這不是李老闆嗎?不是聽說您到粵州做買賣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竟然不提前說一聲,兄弟我也好給你接風洗塵呀!”
“李古!你這王八蛋!做買賣有賺有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賺錢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下作,可賠了錢就二話不說直接跑路。這也就罷了,就當我瞎了眼,可你竟然卷走廠裏面僅剩的幾十萬!害得我傾家蕩産,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個畜生,我非掐死你!”
“咦?都認識你李古呀?看情形這位兄弟怨氣不淺,咱們倆的賬,待會再跟你算。jing告你,門口外守着我二十幾号兄弟,今天不把錢還給我,哼哼,你休想離開!”
…
十幾号人陸陸續續穿過鐵栅門,此刻鐵栅門在衆人的協力下,也擡到了距地面一米七八的高度,起碼進進出出不需要弓着身彎着腰。
一個雙目赤紅的中年人咆哮着跑了過來,等李古驚醒過來尖叫一聲打算躲藏時,已經晚了。因爲這情緒激動的中年人直接高高躍起,就将李古撲翻,同時還将李古死死壓在地上,兩條手臂更是狠狠掐在李古脖子上。
躺在地上的李古明顯呼吸有些困難,當下不斷咳嗽着,不少人都擔心這雙目赤紅的中年人鬧出人命,又擔心一旦李古死了他們的錢就收不回來了,一個個吓得忙不疊過來拉開這中年人跟李古。
“姓楊的,你神經病!”
李古緩了口氣,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朝中年人狠狠咒罵。
阿寒難以置信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喃喃自語道:“乖乖,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李古瞧着阿寒這大驚小怪的樣子,立即排除這是阿寒算計他的想法,同時也是翻了翻白眼,暗罵一聲傻人有傻福,今天出門準沒看黃曆。同時,李古也疑惑他一直偷偷摸摸,怎麽會被逮現行?而且還是在這裏被逮到的?
“我要殺了你!畜生!你丫生兒子沒屁.眼!”中年人被幾個男人狠狠拉着,此時此刻就仿佛陷入瘋癫一般,真是十足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神經病,我生孩子有沒有屁.眼這與你沒關系。姓楊的,如果你再瘋瘋癫癫的跟老子玩這套,小心你老婆跟女兒下場會很難看!”
“你敢!我殺了你!”
眼見中年人殺氣騰騰,若不是有人死死拽着還真可能沖過來像瘋狗一樣咬他,饒是以李古的膽大妄爲,也是狠狠驚出身冷汗,當下躲躲閃閃,不敢跟中年人對視,隻是疑惑道:“幾位,不如坐下來一塊喝杯茶,正所謂這天底下就沒有解不了的題,邁不過的坎。隻要先讓這條瘋狗冷靜下來,我保證,待會一定給大夥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可不行,我看這位先生蠻可憐的,李老闆,你也太不厚道了,做生意哪有不賠的道理?就算是咱們市的葉鈞,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看看你這肚量,生意弄砸了就卷着錢跑路,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這位先生,搞得人家妻離子散,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再說了,事後一點愧疚心都沒有,張口閉口還拿人家妻子女兒說事,你這過意得去嗎?”
一個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很不客氣的說了句,頓時引來衆人的連連點頭。不過他們都沒看見,阿寒曾似笑非笑瞄向葉鈞,而葉鈞同樣是滿臉的哭笑不得,似乎也很納悶這都能躺着中槍,畢竟有沒有過看走眼又或者做生意搞沒搞砸過,葉鈞自己都說不上來,但這人好像比他更了解自個似的。
“那麽幾位想怎麽處理這事,不就是錢嗎?好說,好說。”眼見似乎眼前這些人都不吃着套,迫不得已,李古隻能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