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登門拜訪,以孫淩的才智過人,自然不會是來苦勸他退出這場競選的,若是真執意這麽做,勢必就可能将他逼向天海黨。所以,作爲蓬安市市委書記的周慶明,倒是對接下來的話題來了興趣,畢竟他倒是不認爲孫淩會那般膚淺,連這點厲害關系都想不明白。否則,周慶明确實該重新審奪這燕京黨在擇人用人的問題上,是不是真的徒有虛名。
孫淩恭敬的欠了欠身,說了聲謝謝後,等周慶明坐在主位上,才走到角落裏的沙發,緩緩坐了下來。
“周書記,我們清楚您對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感興趣,對嗎?”
“我得糾正你一個語病,不是感興趣,而是非常感興趣。”
周慶明的話說得很風趣,或許也是想讓這股顯得有些壓抑的氣氛盡可能輕松點,孫淩深知其意,笑道:“我們也是偶然得知這條信息,若是能順利接過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不出半年,周書記必然能出現在京委會候補委員的花名冊上。要不了兩年,以周書記得天獨厚的人脈與過人的才華,不僅能成爲京委會正式委員,甚至還可能因此邁出一大步!”
對于孫淩這些話,周慶明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國家怎麽安排,我都會持着尊重的态度,上面要我擔任什麽職責,行使什麽職權,我都不會有任何期盼或者怨言。畢竟都是爲國家、爲人民做實事,盡心盡力,本就是身爲一名公職人員的責任與義務。所以,不強求,也強求不來,孫先生,這些話,以後可不能妄加揣摩,過多非議。”
“周書記無愧于受百姓愛戴,确實是人民的好公仆,也是全國公職人物競相效仿學習的楷模。”
孫淩笑了笑,緩緩道:“來之前,沈叔叔千叮萬囑吩咐我,一定要盡心盡力協助周書記摘下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并且,沈叔叔還說,若是周書記願意,還願意動用足夠的人脈資源,幫助周書記鋪平前方的道路。”
周慶明并沒有第一時間就孫淩這句話予以答複,對他來說,若是承繼了來自于孫淩或者沈伯仁的這番好意,也就等同于答應加入燕京黨。類似的伎倆以往可沒少圍繞着他,這幾年來,已經先後謝絕過來自燕京黨跟天海黨的連番示好,加上老頭子一直讓他持着立的立場靜觀其變,所以周慶明遲遲沒有傾向南北兩派的任何一派。
房間陷入到短暫的沉默當,不管是周慶明,還是孫淩,都默契的不發一言一語。
良久,周慶明才笑眯眯道:“孫先生,這樣,這兩天我有些公務要處理,等閑下來,再給孫先生答複,如何?當然,最遲在下周一之前,就能有結果了。”
“沒問題,周書記,若是您沒其他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孫淩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周慶明對于來自燕京黨的邀請,幾乎都是很堅決的予以回絕,盡管态度上顯得很委婉,但傻子都能看出周慶明對加盟燕京黨或者是天海黨,并不感冒。隻不過這次卻留有餘地,沒有一口回絕,這讓孫淩隐隐有些興奮,畢竟若是他能成功邀請到周慶明,那麽之前被葉鈞壓着打的那股郁悶,就定然能迅速消除,同時還能在燕京黨狠狠賺下一個大功勞。
在燕京黨青壯派多數人眼,周慶明父輩的那些戰友,一旦算在一起,這份量絕不是一個封疆大吏能夠比拟!
周慶明微笑着将孫淩送出門,等關上房門後,臉se也瞬間沉了下來。
之所以沒有急着給予答複,一方面是考慮到既然燕京黨都已經有所動作,加上方軒父母三次緻電,暗示他别去争奪那份職務,這足以說明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相比較之前在他心目的理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旦上升到天海黨與燕京黨的你争我奪,那麽這渾水要麽不沾,要麽沾上,勢必就不能再維持住立的立場!畢竟周慶明也有自知者明,他目前的人脈資源跟南北兩派任何一派相比較,根本就不夠看!
另一方面,周慶明答應過方軒的父母,明天會前往江陵市,也清楚接下來肯定會接觸到天海黨的那一派人,會是誰,其實周慶明也猜出八成是葉鈞。對于葉鈞,周慶明談不上厭惡,畢竟沒有葉鈞,他費盡心機去争奪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根本就毫無意義。所以,他想要接觸一下葉鈞,看看對方又是怎樣的态度。
綜合兩點,周慶明不得不權衡利弊得失,盡可能找一條穩妥一點的船隻靠岸,盡管心裏面更傾向于燕京黨,但這陣子的所見所聞,尤其是葉鈞獨自一人壓着孫淩一夥人對燕京黨青少派進行窮追猛打,最後不得不逼得京城老爺子們出手,就足以讓周慶明改觀。
良久,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周慶明忽然站起身,喃喃自語道:“看情形,明後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小鈞,終于等到你了,我這都還要趕着回劇組。”
梁皓風塵仆仆趕了過來,當下迅速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個鼓鼓的信封,笑眯眯道:“這是在南唐功夫首映的電影票,一共五十張。”
“五十張?這麽多?不是說一共才四十張嗎?”
葉鈞有些錯愣,梁皓卻笑眯眯解釋道:“既然是你親自開這口,自然要想方設法摳出一點,這也多虧楊小姐心細,她知道南唐有着你不少的朋友,所以提前就準備了四十張電影票。再加上王導跟南唐那家電影院的協商,又多要了十張票,當然,這多出來的十張票都是電影院相關工作人員的内定票。反正電影院都是他們開的,什麽時候看都一樣,遠不如讨好一大群大人物要來得重要。”
“看來,電影院那些人倒也識趣呀。”葉鈞自然是來者不拒,畢竟手頭充裕些,絕對比捉襟見肘要更讨人喜。
“好了,小鈞,我待會就要乘飛機趕往南安省,等空下來咱們再好好聊聊。”
梁皓看了看表,臉上露出尴尬之se,葉鈞倒是毫不在意,笑道:“皓哥,麻煩你了。”
“别這麽說,其實這陣子适應過來,我倒是很高興能獲得這份職業。”梁皓清楚葉鈞心裏面的想法,擺擺手,“看着我媽逢人便說有着一個争氣的兒子,我就打心底開心,隻要我媽過得好,我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梁皓說完,拍了拍葉鈞肩膀,笑道:“有時間就去一下劇組,楊小姐很想你,我看得出來。好了,沒其他事,我就先趕去機場了。”
“恩,皓哥,一路順風。”
葉鈞微笑着目送梁皓急急忙忙上車,之後,才感慨道:“确實,有時間真的該多去跟楊靜見見面了,否則,這傻丫頭指不定心裏怎麽腹诽我。”
傍晚時分,葉鈞曾光顧了一會納蘭雲煙居住的房間,看似是跟納蘭雲煙說着些關于她那位鸨母杜經理的信息,實際上卻是想探查一下納蘭雲煙的情緒。看得出來,對于跟她關系不淺的杜經理,納蘭雲煙顯得有些不冷不熱,準确點說就是漠然。看樣子,除了親人,納蘭雲煙對于旁人根本就是冷血到極點的态度。
吃過飯、洗完澡,葉鈞就待在房間裏細細觀察着那條翡翠鏈,可看起來始終是那般的稀疏平常,除了小白狗露出那種躍躍yu試的姿态外,葉鈞實在很難想象這麽一塊稀疏平常的翡翠,竟然能比馭氣更吸引有靈xing的動物。
爲了驗證這種猜測,葉鈞還特地從後院練習身法的帳篷裏将那隻小白鼠給領進房間裏,起初,小白鼠對于葉鈞表現得非常親熱,不斷在籠子裏面上竄下跳,一副想要掙脫牢籠鑽進葉鈞懷裏的架勢。可當葉鈞将那條翡翠鏈擺在另一邊時,小白鼠的注意力就漸漸轉移到了翡翠鏈上,對葉鈞也是一副狗不待見的模樣,這讓葉鈞更肯定了心裏面的猜測。
“好,我這就下來。”
接到副經理的電話,葉鈞急急忙忙就穿好衣服鞋襪,然後将翡翠鏈收入囊,這才開門離開。
“葉哥哥!”
“葉哥哥!”
剛下樓,就瞧見兩個穿着連衣裙的小丫頭跑了過來,華玲茳笑眯眯喊了聲慢點慢點,而葉鈞也露出發自内心的笑意,因爲這兩個小丫頭正是小璃跟小氺。
葉輕璃跟葉輕氺都牽着兩條小狗狗,正是研究所被秦柔領養的那兩隻,看得出來,這兩個月小白狗倒是過得有滋有味,身體也大了一圈,相比較以往那種給人的瘦弱感,現在倒是結實了不少。
隻見這兩條小狗狗直接竄到葉鈞腳下,不斷黏着葉鈞,葉輕璃跟葉輕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态度,畢竟在老葉家,這兩條小白狗對誰都親,尤其是馭氣過盛的四叔葉揚昭。
“你們都來了呀?三叔沒攔着你們?”葉鈞笑眯眯摸着小璃跟小氺的腦袋。
“爸爸他自己都來了,怎麽可能将我們鎖在家裏面?”
“三叔來了?”
葉鈞目露驚喜之se,當下擡起頭,隻見一行人微笑着走了進來,當先的不僅有葉揚泰,還有葉揚平,就連葉揚昭都來了。
當然,身後還跟着三位身穿唐裝的老人家,談不上弱不禁風,畢竟以葉鈞的觀察力,還是能從這三位老人家身上捕捉到一股厚重的馭氣。
“小璃、小氺,你們去跟華nainai玩,我有點事要處理。明天,咱們一塊看電影,怎麽樣?”
“好呀!”
小璃跟小氺都笑眯眯點着頭,對于葉鈞這位堂哥,是一千一萬個喜歡。或許是在村子裏待太久了的緣故,小璃跟小氺恨不得能躲在城裏面玩上一陣子,不過她們也懂事,知道葉鈞對她們好,她們自然也不會矯情,當下就開始黏着華玲茳,逗得華玲茳哈哈大笑。
“大伯、三叔、四叔。”
葉鈞朝葉揚泰等人躬了躬身,然後望向那三位自始自終都盯着他細細查探的老人,“這三位老人家是?”
葉揚泰露出一絲遲疑,同時使了使眼se,葉鈞會意,笑道:“請跟我來,樓上已經備好了茶水。”
在葉鈞的引領下,一行人進入某間包廂裏,剛關上門,葉揚泰就嚴肅道:“小鈞,這三位是你爺爺生前的知交好友,平ri裏一直住在山上,不輕易下山走動,就連我跟你三叔、四叔,也隻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去打擾三位叔伯清修。”
葉鈞沒想到爲了一塊翡翠鏈,葉揚泰竟然将這種祖師級的人物給請了出來,這也解釋了爲何老人身上的馭氣會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現在仔細想想,這完全就是一種返璞歸真的強悍如斯!
“你就是葉鈞?真沒想到,葉家第二代不僅出了一個葉揚昭,就連第三代,也是後繼有人,相信你爺爺在地下,也能夠安息了。”
一位老人微笑着看着葉鈞,目光毫不掩飾那股欣賞,這次之所以三人都齊齊出山,研究那塊翡翠鏈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看看這二十歲不到就險些邁入道法自然的後起之秀!
可是,另一個老人卻目露疑惑之se,不時啧啧稱奇,良久,說出一句讓滿屋子人都陷入震驚的話,“奇怪,這孩子明明應該邁入化境,可仔細一看似乎連道法自然都算不上,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