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男人,點頭道:“葉少,其實剛才我就想跟你說了,她說今晚世紀大道将舉行焰火晚會,這是慶祝一家酒店的開張營業。如果葉少願意,咱們就一塊去?”
“沒問題,喜歡就去。”葉鈞點點頭,笑道:“不過我可給你提個醒,那個女孩我見過,是個眼光比較高的現實女人。”
“葉少放心,我心裏有數。”林蕭并不介意葉鈞話裏有話的淺暗示,“其實都是年輕人,玩玩而已,不當真。”
“既然你心裏有數,我就不多說了。”
葉鈞頓了頓,指着食堂的方向,笑道:“咱們先吃點東西,你也讓那個女孩一塊來。”
“好的。”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葉鈞就與郭曉雨一左一右扶着華玲茳進入食堂,林蕭跟那個女孩早就坐在食堂裏有說有笑,見葉鈞來了,林蕭趕緊朝那女孩使了個眼se,然後恭敬道:“華nainai,您慢點,這邊坐。”
“好的。”
華玲茳滿臉喜氣,聽說今晚能參加焰火晚會,也是很高興。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華nainai好,我叫沈穎。”
“坐,别拘束,既然你是小林的朋友,就别把我當作是外人。”
華玲茳的話,讓沈穎目露喜se,當下忙不疊點頭,笑道:“多謝華nainai。”
一頓飯吃得不愠不火,期間沈穎倒是時不時提到她家裏面的情況,在場除了郭曉雨,誰不清楚沈穎的真實用意?林蕭倒是無所謂,他本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平ri裏也沒少糟蹋别人家的閨女,當然,并不是用強,而是用他口中所謂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傥。
事實上,林蕭确實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俊男,隻不過平ri裏貪玩,所以除了這副皮囊外,内在虛得很。所幸,在董尚舒手底下被調教幾年,平ri裏倒是很内斂,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可如果撞上一些拼背景拼不過自己,拼形象又拼不過的那種小人物,一旦惹怒林蕭,那下場就斷然不會是被扇幾巴掌這麽簡單。
畢竟,當初提議讓董尚舒給龐元浩所處的病房添一把火,就足以看得出來,林蕭骨子裏可不是什麽善茬。該下狠手的時候,就斷然不會含糊。
至于葉鈞跟華玲茳,倒是清楚沈穎的心思,不過表面上都隻是微笑着應允,可實際上,兩人心裏面都無一例外,不屑、冷笑。
不說葉鈞,單說華玲茳,跟着鍾正華熬了幾十年,人心這玩意,華玲茳早就看明白,看細透了,她對葉鈞一家人好,不代表對旁人依然會無微不至、和藹可親,更何況這個旁人還是一個以往連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人。
沈穎壓根不清楚葉鈞跟華玲茳的想法,以爲對方臉上的微笑是願意傾聽她的無話不談,頓時更賣力的賣弄,打算給葉鈞與華玲茳留下一個好印象,然後幫助她爸平步青雲。可實際上,沈穎壓根就不清楚食不言寝不語的道理。
葉鈞讓會所的工作人員開來兩輛轎車,其中一輛單獨留給林蕭跟沈穎,另一輛,自然是他、郭曉雨以及華玲茳。
“蘇姐不回來了嗎?”
葉鈞看了看表,都快七點了,蘇文羽依然沒有出現在會所大門外,讓葉鈞也有些無奈。
“小鈞,這陣子公司很忙,這樣,我給蘇姐打電話,讓她直接乘車到世紀大道,怎麽樣?”
“也行。”
葉鈞點點頭,同時取出大哥大遞給郭曉雨。
很快,郭曉雨就撥通一個電話,跟電話那頭唠叨幾句後,就吐了吐小舌頭,“小鈞,蘇姐說不去了,她說忙着錄人的事情,目前還在對幾名應聘者進行最後的面試工作,就連飯都顧不上吃,恐怕忙完後,都得到晚上九點了。”
“這麽忙?”葉鈞皺了皺眉,“應聘的是哪些人?”
“當然是那些打算到基金會工作的應聘者呀。”郭曉雨眨巴着雙眼,笑道:“小鈞,你該不會将這事忘記了?”
“怎麽會?”葉鈞搖搖頭,笑道:“隻是我記得之前告訴過蘇姐,讓她記得将應聘者的檔案交給我。”
“小鈞,其實最近基金會先後收到一大筆錢,财務統計幾乎陷入癱瘓狀态。加上你又要忙着前往港城,又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所以蘇姐當機立斷,就挑選符合心意的那些職員進行面試工作。”郭曉雨皺了皺眉,“隻是很奇怪,這次應聘者當中,有一部分人學曆極高,而且工齡也是高得吓人,偏偏還一個個不談薪水福利,讓我跟蘇姐都大呼意外。”
“這是好事,曉雨,或許他們來應聘的本就懷着一顆爲國爲民的心意,所以才會不計報酬。”一旁的華玲茳顯然猜到些什麽,頓時笑眯眯道。
“華nainai說得對極了,如果是我,我也很樂意投身到這種公益xing的愛心公司。”郭曉雨太單純了,别人說什麽,她就信什麽,不過也正是她這份難能可貴的單純,才招華玲茳的喜歡。
如果對象換做是蘇文羽,恐怕華玲茳也會基于葉鈞的情面,最大限度做到面和心不合。
正當葉鈞一行人前往世紀大道欣賞焰火晚會時,燕京,象征着最高權力機構的房間裏,那位站在金字塔尖的老人并沒有急着下班回家,而是在等待着一份即将遞到他手中的文件。
很快,一個身穿西裝的大漢敲了敲門,當得到這位老人的應允後,才步伐沉穩走進門,放下一疊文件後,迅速離開。
此時屋子裏還有着幾位同樣等待着的老人,當這份文件被依次傳開後,那位站在金字塔尖的老人輕笑道:“果然沒選錯人,這才短短一天時間,竟然能做出這麽大的成績,很好。”
“聽說他們的方式太冒險,所以給予的權限并不多,這也直接限制住了他們的才華。”另一位老人緩緩放下文件,平靜道:“如果能給予他們足夠發揮的空間,恐怕這份信息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有一點必須明确,這些錢,是老百姓的錢,是國家的錢,而不是爲了一己之私的賭博資本,每一分每一毫,都要師出有名,要肩負起責任。所以,在我看來,凡事要考慮諸多後果,要想明白這麽做到底圖的是什麽。”
“我也是這樣想的,對于葉鈞手底下的這兩個人,才華我就不說了,确實很專業。但一個太年輕,另一個卻是外國人,坦白說,我不是很放心。但既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會盡最大的限度支持他們。”
“我同意。”
…
這些京裏面的大佬們一時間都持着相同的觀點,那就是求穩。
那位站在金字塔尖的老人沉吟好一會,才平靜道:“好了,咱們繼續說正事。”
“恩,我認爲,葉鈞目前的氣勢太甚,是時候壓一壓。”如果鍾正華在場,會很驚訝于說出這話的竟然是他的知交好友,也是向着他的嫡系。
“你們呢?”
站在金字塔尖的老人并不意外,相反,還若有所思望向餘下幾人。
其他人先後露出沉吟之se,盡管這個問題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棘手,但實際上,卻需要細細思考。
“聽說葉鈞已經派人到燕京商談搬遷港城時尚周刊總部的事宜,還申請了幾個綜藝項目,就我個人的立場來說,可以放行,但不能全部滿足。”
一位老人揚起手,談笑風生間,幾乎就已經确定了自身的立場。
“我同意,目前他的氣勢太旺,長此下去,不是好事。”另一位老人皺了皺眉,“但是,咱們不能做得太明顯,至少不能讓天海那群娃娃們誤以爲是有人偷偷在咱們耳邊吹風。既要做到提醒葉鈞懂得收斂,又要不讓人猜疑,坦白說,老錢的想法,确實符合我的心意。”
“好,既然都這麽說了,就這樣決定。明天,跟相關幾個部門商量一下,就港城時尚周刊總部遷移的事情做一做文章,既然已經上升到兩派年輕人的正面交鋒,而我們所需要的僅僅是良xing競争,而不是某一邊出現破壞格局的迅速崛起,那麽這維系十幾年的格局,就不能因爲一些人而遭到破壞,即便他爲國家、爲社會做出極大的貢獻,也不能另眼相看。當然,咱們依然得心裏有數。”
那位站在金字塔尖的老人微眯着眼,緩緩道:“希望葉鈞這孩子不要怨咱們,也千萬别爲了這種曲折而喪失他那份本心。盡管咱們都清楚他這麽做,多少有些功利心,但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忽略他的出發點,因爲他所做的事實,确實替咱們解決了一個頭疼的問題。所以,适當的壓一壓,不是壞事,但也要控制得當,畢竟咱們都不希望因此毀掉這孩子,對他,咱們都有着寄托。”
衆人先後應了聲,但此時此刻正仰着頭觀看焰火的葉鈞,絲毫不清楚京城大佬們正對他進行着一場充斥政治se彩的‘算計’。
“小鈞,快看,好沒呀!”
郭曉雨露出歡喜之se,凝視着夜空不斷綻放着的七彩焰火,小臉蛋滿是興奮。
一旁的華玲茳憐愛的撫摸着郭曉雨的腦袋,笑道:“曉雨,你喜歡看焰火?”
“恩,華nainai,您看,好漂亮呀。”郭曉雨就仿佛小雞啄米一般點着腦袋,“以前除了過年,很少能看見焰火,加上生活在城市裏面,除了特定的節假ri,或者類似的慶典,根本就不允許擅自點燃這些焰火。長大後,就到國外生活,在國外,像聖誕節、萬聖節這些喜慶的ri子倒是也能看到,不過總覺得沒有咱們東方文化那種氛圍以及感覺。”
“是嗎?”華玲茳笑了笑,“那麽以後咱們就經常買一些焰火跑到郊外去放,怎麽樣?其實呀,我老人家不喜歡熱鬧,但又喜歡看焰火,我那個孫女就經常纏着我,讓我領着她偷偷溜到郊外。”
“華nainai,您有一個孫女?”郭曉雨睜着雙大眼睛,“怎麽她一直都沒來探望您?”
“我的孫女,跟她的父母一直都在國外,現在她還在念書,估計到八月份,才會過來住一陣子。我這個孫女很聽話,她肯定喜歡你這位姐姐。對了,她也很喜歡養小狗。”
郭曉雨笑着拍拍手,歡喜道:“那到時候我就買一些焰火,領着她到郊外玩,華nainai,到時您也要來。”
“恩,好的。”華玲茳笑着撫摸着身邊的郭曉雨,“到時候,咱們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