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李家大宅,随處都透着一股這個年代大戶人家的貴氣,内部面積很大,大門内第一眼,就是一架雙扶螺旋式的樓梯。【。
潔白的欄杆透着一股素雅的簡潔,輕輕撫摸,不沾一絲塵灰。天花闆上,一行行晶瑩剔透的裝飾品垂下,借助明亮的燈光,散發出一股炫目的神采。
上了樓梯,前方是一行幹淨整潔的紅地毯,通往的另一面,僅僅隻留下一扇門,一眼望去,就知是招呼客人的大廳。
走廊的兩邊,挂滿着十數幅油畫、彩繪以及國畫,還有一些頗有年份的照片。照片的李誠有年輕的,有年的,也有距離這個年歲并不久遠的。當然,照片最出鏡的莫過于兩個小孩,幾乎占滿了這些照片的七八成,觀其形,有些相似,但臉部的神韻卻截然相反,葉鈞不用猜,就知道這兩個小孩,一個是身邊引路的李钜,另一個,估計就是幾乎不歸家的李楷。
“小鈞,準備在港城待多久?大哥想帶你四處轉轉。”
剛坐下,也不用李誠吩咐,一旁的傭人就喊了聲老爺好,手還捧着一盤茶水。
葉鈞輕撫着茶杯,似在歇茶,實際上,卻是揣摩李钜這話的用意。畢竟長江集團的太子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這閑心領着客人四處轉悠的,來之前葉鈞還在想,該用什麽方式邀請李钜。
可是卻沒想到,這屁股剛坐下來,李钜就率先發話,這倒是讓葉鈞省去不少腦細胞。
“一周吧,這次來港城确實有些事需要處理。”葉鈞笑了笑,“剛才下飛機時,王導邀請我參觀他剛購回來的豪華遊艇,不知李大哥肯不肯賞臉,陪我一塊去?”
“當然可以,正巧公司閑來無事。”
李钜這話分明就是虛詞,長江集團若是這麽閑,豈不是笑話了?這能對得起李誠的身價?
一旁的李誠倒是不吱聲,自從坐下後,就老神在在着眼前兩個年輕人的交談。
觀葉鈞氣色沉穩,不急不躁的模樣,李誠暗暗點頭。像葉鈞這種年紀,能在他面前表現得無拘無束,這并非裝裝場面就能辦到的,因爲他清楚自身巨人般的身份,對一個初涉社會的年輕人有着何等的壓力。
反觀兒子李钜,卻讓李誠有些暗暗吃味,即便平日裏做得再好,如何踏踏實實,兢兢業業,可一旦随同參加一些港城富豪們的聚會,總會暴露出心底的那股青澀。不過李誠倒是不急,李钜的成長規劃已經完全按着他的籌劃不斷前行後,這枚已經不需要親手雕琢的美玉,用不了幾年,就能在人前大放異彩。
“明天剛好是周末,王導的意思是,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參觀。”葉鈞緩緩品了口茶,“不知李大哥有沒有時間?”
“明天呀?”李钜臉色如常,但卻暗暗計較了一下,畢竟明日還要陪李誠赴一場私人宴會,估摸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可李誠卻輕咳兩聲,李钜會意,笑眯眯道:“有時間,玩多久都可以。”
說完,李钜下意識望了眼李誠,見這位滿身威嚴的父親很隐晦的朝他點點頭。
不過,這一切的小動作都沒能逃過葉鈞的捕捉,擁有着天賦‘第六感’,隻要葉鈞願意,方圓五百米的一切細微之舉,都無法隐瞞。
隻不過,葉鈞卻故作不知,笑道:“李大哥,那麽咱們就說定了。明早,我在晶港大酒店等你。”
“好,明早晨練後,我就開車過去接你。”李钜笑了笑,“小鈞,聽說你在内地越做越大,有沒有興趣到港城曆練曆練?你跟阿楷一樣,都喜歡玩傳媒,但這是玩票,盡管前景不錯,可終究算不上正業。”
“其實有想過在港城置業,而且正在籌備。”
“哦?”
李钜本就是随口試探,他前陣子經人認識一個朋友,曾跟他提到,葉鈞在内地的ktv連鎖産業似乎頗具前景。那時候起,李钜就将葉鈞從很單純的飲水思源擴展至商業市場的空間。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在擁有被外界譽爲内地曆史上最年輕億萬富豪時,還能不驕不躁,甚至不斷擴展自身的商業機構。盡管在他跟李誠來,葉鈞這種做法有些急功近利,畢竟守着目前的本業不斷鞏固,等待時機成熟再擴展其他市場方才是真理。
可是,在商業圈子打滾多年的李誠,同樣對葉鈞這種勇于開辟市場的行爲予以肯定。連帶着李钜也因爲李誠的一言一行,而對葉鈞另眼相待。
見李钜露出傾聽之色,葉鈞解釋道:“李大哥,其實,這是我早些時候的一個計劃,就是興建一所設計學院,專門培養出一批能夠設計出劃時代感室内裝潢的人才。而且,這次的培訓的方式将采取電腦繪制,我打算跟美利堅的朋友商量,能不能跟矽谷一些it名人建立合作,共同研發一款專門針對室内裝潢設計的軟件程序。”
“挺複雜的。”
其實這個年代,除了矽谷,幾乎全球的企業家,都對it這個行業極爲陌生。當然,很多商人都到了計算機領域的市場,可卻不一定就懂得一款受衆廣的軟件在未來能奠定出怎樣龐大的市場!
所以,盡管李钜很好這片市場,但也僅僅是好,剛剛畢業歸國接手家族産業,他有着許多的知識需要汲取。而且受到李誠的影響,他的心思,還處在老實本分的守業上,并不打算這麽快接觸新的領域。
但若是李楷在場,興許就會不恥下問。
“你們兩個年輕人交流吧,上年紀了,就特容易犯困。”似乎覺得自己在場,兩個年輕人有些話會很默契的點到即止,李誠拍拍大腿,就站起身。
葉鈞跟李钜也相繼起身,等目送李誠離開後,李钜才無拘無束坐在沙發上,“小鈞,打從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咱們投緣。上次的事情,一直找不到機會當面謝謝你,我也不矯情,若是你願意,咱們現在出去兜兜風,我帶你去夜場轉轉?”
葉鈞偷偷瞄了眼客廳裏面的立式西洋鍾,發現已經将近十一點,本打算推一推,可瞧見李钜目光炯炯有神的模樣,心裏一動,笑道:“既然李大哥盛情邀請,我如果推辭,就顯得太見外了。”
“痛快痛快!”李钜哈哈大笑,拍拍大腿就站了起來,“走,今晚咱們倆喝幾杯。”
“李大哥,咱倆這身份…”
盡管李钜目前還沒有成爲港城媒體追逐的目标,但作爲李家的大公子,自然也免不了一些小刊小報的追逐騷擾。至于葉鈞,就更不必說,真要是被記者逮着,第二天準得在港城鬧得沸沸揚揚。
李钜清楚葉鈞的擔憂,拍着胸膛道:“放心,咱們去的地方,是私人會所,裏面名流聚集,狗仔隊是進不了那門的。而且,我有一位剛認識的朋友,對你很感興趣,這陣子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
“我?”葉鈞有些錯愣,“誰呀?我認不認識?”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钜一把拍着葉鈞後背,“走,現在先容大哥保密。”
某間私人會所的包廂内,一個青年不時着手腕佩戴的昂貴勞力士,臉色有些焦急,也有些期待。
哐當…
當包廂的門口被一名穿戴整齊的服務生拉開後,這青年立馬站起身,卻發現服務生身後空無一物,頓時皺眉道:“怎麽了?”
“夏公子,不好意思,經理讓我問您,現在需要小姐嗎?”
“不用,出去!我沒讓你進來,你就别擅作主張!”
“對不起,夏公子,我這就走。”
這服務生暗暗罵了聲晦氣,原本以爲這是個美差,起碼能讨些小費,畢竟這位夏公子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可沒想到這次卻是熱臉往冷屁股貼了,隻能不甘的端着盤子離開。
青年屁股剛坐下,就再次聽到包廂大門發出的哐當聲,頭也不擡,就怒道:“不是說沒我的允許,你别進來煩我嗎?”
“喲?清揚,怎麽脾氣這麽躁?誰惹你了?”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青年忙驚喜的擡起頭,見站在門外的正是滿臉笑意的李钜,頓時喊道:“李大哥,你來了呀?不知道那位…”
青年一邊說着,一邊踮着腳往李钜身後一頓亂瞄,當一位戴着墨鏡的身影出現後,頓時驚喜道:“果然是葉少,可把你盼來了。”
“你是?”
葉鈞頗爲納悶,印象還真不記得眼前這熱情的青年是誰,一旁的李钜忙介紹道:“小鈞,這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那人,姓夏,叫夏清揚。對了,他是夏老爺的親孫子。”
夏老爺?
夏家?
難道是夏殊槐?
豈不就是夏師師的弟弟?
這個念頭猛然迸進葉鈞腦子裏,見夏清揚滿臉熱情走來,忙伸出手,“你好,我記得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葉少說哪裏話?我可是對葉少佩服得緊呀!”
夏清揚與葉鈞握了握手,然後直接走出包廂,朝守在門外的服務生吩咐道:“端幾瓶好酒來,姑娘就免了,還有,待會酒送到後,你也别蹲在門外,知道嗎?”
夏清揚一邊吩咐着,一邊掏出錢包,從裏面取出幾張紙币,遞給目露喜悅的服務生,“快去,别傻站着,機靈點。”
“夏公子放心,酒馬上就來。”這服務生忙不疊接過錢,正打算走,卻猶豫道:“真不需要姑娘?”
“是不是嫌錢少了?剛才的話沒聽見嗎?”
“不是,夏公子,您别生氣,我馬上走。”
說完,這服務生屁滾尿流就往回跑,讓夏清揚一陣腹诽,“真是個糊塗鬼,真不知道牛經理怎麽請的人。”
當夏清揚返回包廂後,立馬就湊到葉鈞身旁,笑眯眯道:“這次葉少來港城,可要多住些日子,爺爺老跟我說,港城即将回歸,要多認識内地一些像葉少這樣的大人物。”
“我不是大人物。”葉鈞抿嘴笑了笑,心裏琢磨着夏清揚到底想幹什麽?
倘若隻是打算認識一些内地的公子哥,大可以接觸燕京黨跟天海黨的翹楚。
若眼前的夏清揚當真是夏殊槐的嫡孫,那麽,不管是燕京黨,還是天海黨,相信都會主動朝夏清揚抛投橄榄枝。
“葉少,我也不跟你客氣,畢竟你跟我姐姐那麽熟,遲早咱們都是一家人。”
幸虧葉鈞現在既沒喝水,也沒喝酒,否則,真可能被夏清揚這句話活活嗆死!
現在,也不需要夏清揚繼續毛遂自薦,葉鈞已經能百分百肯定,這夏清揚,肯定就是夏家那個二世祖!
“這麽說,你是夏師師的弟弟了?”
當葉鈞問出這個問題後,隻見夏清揚露出驕傲的神色,隐隐透着一股我是你小舅子的韻味,這讓葉鈞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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