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返回江陵市市區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将陳國芸與秦柔送回公寓樓後,葉鈞謝絕了陳國芸的邀請,選擇返回醫院裏。【。
畢竟出來這麽久,估摸着劉啓星也快急死了。
“葉先生,終于等到你回來了。”
停車場内,接到電話趕來的劉啓星,一見到葉鈞,就大吐苦水。
無外乎是葉揚升與董素甯,以及一些政壇大鳄,都希望能站在門外探望一下葉鈞的傷情。
可病房裏面,隻有一位醫生坐在病床上翻着防癌治癌類的醫學手劄,這不算大的空間裏,哪會有病房外那些人期待着的身影?
“事不宜遲,咱們回去吧。”
“恩。”
劉啓星将事先準備好的白褂跟口罩交給葉鈞,然後就開始吩咐那些早已被葉鈞收買了的醫生以及護士,準備進行重複又重複的查傷情。
“劉醫生,就讓我們站在病房外一吧?”
剛來到那間重度病房外的大門口,韓匡清就迎了上來,就連郭海生與梁芳,也是露出期待之色。
眼見不少大人物盡管坐在椅子上,但還是朝這露出傾聽之色,劉啓星不經意瞄了眼戴着口罩的葉鈞,這才點頭道:“可以,等我們進去後查探一下葉先生的傷情,若是情況穩定,就讓你們探望一下。不過,隻能站在病床外十米,不可以靠近病床。”
“謝謝劉醫生。”
實際上,若是他們當真鐵了心要探望一下葉鈞,自然沒必要商量,完全可以讓醫院裏的院長放出特權。
可爲了葉鈞的健康着想,即便是心急如焚的董素甯,也願意接受醫院裏的安排。
“快換上衣服。”
剛進門,一名護士就急急忙忙将門鎖上,而葉鈞也是快速褪掉身上的衣服,并将換出來的白褂跟口罩,交到了那名無所事事的醫生手上,“趙醫生,這次真是感謝你了。”
“不礙事,給葉先生做事,是我的榮幸。”
那名斯斯的醫生伸了伸懶腰,笑道:“好久沒有這麽清閑了,能享受一天無憂無慮的日子,還真要感謝葉先生。”
葉鈞笑着客套幾句後,就開始在護士的幫助下,脫掉身上的西裝領帶,同時穿上那件病人專用的消毒衣。
“葉先生,這繃帶…”
劉啓星眼尖,畢竟每一次葉鈞更換繃帶,他都會在旁邊着。
從這繃帶的手法來,劉啓星敢肯定,這間市人民醫院裏的護士,都沒這能耐。
“你說這繃帶呀?”葉鈞俯下頭,笑道:“是一位朋友幫忙的,因爲不小心将原本的繃帶弄濕了,擔心發炎,所以就換了一遍。”
劉啓星若有所思點點頭,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等到葉鈞躺在病床時,劉啓星先是附在葉鈞耳旁交代幾聲,這才朝站在門邊的護士擺了擺手。
那名護士會意,順手就打開房門,輕聲道:“進來吧,你們小聲點,别吵到葉先生。”
“謝謝你,小妹。”
董素甯露出激動之色,當下第一個進入病床,着病床上呼吸勻稱的葉鈞正安詳的閉着眸子打鼾,臉上的擔憂焦慮,也淡化不少。
董太在葉揚升的攙扶下,也走了進來,若有所思掃了眼葉鈞,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董太已經不怎麽排斥葉揚升,或許這裏面多少有着葉鈞的功勞,但更多的,卻是那份早已淡化了的成見。
“小鈞沒事,真好。”
白冰站在董太身後,臉上泛起一股甜甜的笑意,這次回來,乃是董太親自緻電餘強,這才給白冰批下了一段長假。
當然,像葉鈞出事的信息,餘強并不清楚,董太也不打算告知。
葉揚升着躺在病床上的兒子,一時間百感交集,暗道幸虧這次逢兇化吉,否則,他跟董素甯,肯定會瘋的。
蘇羽跟郭曉雨,還有楊靜,都站在角落裏。
除了楊靜,蘇羽與郭曉雨,都很想上前,一葉鈞那張臉龐。隻不過,醫生一再交待過,所以迫不得已,隻能站在原地,目露關切。
至于汪國江、鍾正華夫婦、胡庸春,在接到消息後,都陸續趕來醫院裏。
他們這段時間都待在清岩會所裏,除了早已不問政務的胡庸春,汪國江與鍾正華,都是請了假趕過來的。
幸虧這幾天屬于元旦休假,否則,汪國江與鍾正華,也不可能到了今時今日,依然還在江陵市逗留。
畢竟好說好歹,都管轄着一方水土,這封疆大吏的職責,自然不等同于兒戲,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擱置不理的。
“孩子,小夥子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鍾正華的老伴慈祥的握着董素甯的手,輕拍了幾下,才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夥子心腸好,願意幫助我們這些飽受癌症折磨的苦命人。這些,老天爺都會站在上面着、聽着,同時,暗暗保護着。”
“謝謝阿姨。”
董素甯臉上閃過一絲慈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葉鈞,暗暗祈禱着葉鈞能快些蘇醒過來。
探望的時間也有兩個小時了,似乎也察覺到葉鈞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在,劉啓星忙笑道:“這次探望的時間夠長,我覺得,應該給病人一個安靜的環境繼續休養。”
“謝謝劉醫生。”
盡管滿臉不舍,但董素甯還是點點頭,與其他人一樣,離開這間病房。
等病房大門再次鎖上後,一旁的護士湊到葉鈞耳邊喚了幾聲,葉鈞才睜開眸子,同時在護士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如果再下去,我八成就得露馬腳了。”
葉鈞說完,摸了摸肚子,“一晚上什麽都沒吃,快餓扁了。”
劉啓星會意,笑道:“葉先生,那請你再忍耐一會,再過半小時,我們就送飯進來。若是沒其他事,我們就先離開了。”
“好的,對了,待會取一支筆跟紙,我要寫些東西。”
葉鈞忽然想起與劉啓星的約定,畢竟隻有送上一些比較權威的資料,方才能讓那些對癌症有見地的權威加盟研究所。
光靠一個人是做不成事的,上輩子,陳國芸确實花了不少心思,才請來一大批在防癌治癌上的行家裏手。
自從走出房間後,白冰就再次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時不時朝蘇羽以及郭曉雨瞄上一眼。
對白冰來說,若是楊靜都與葉鈞有着這種千絲萬縷的關系,那麽很難相信,蘇羽跟郭曉雨這兩個女人,與葉鈞就會清清白白。
實際上,自從嗅出一些味道後,白冰就有意無意的讓王莉待在家裏面,避免讓這位遇事比較沖動的母親鬧出一些風波。
同樣的,實際上蘇羽跟郭曉雨,都先後察覺到白冰的不正常。
且不說白冰無論放到哪,都有着能吸引異性的姣好容顔,以及魔鬼身段,單說這幾天日複一日的等在病房外,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郭曉雨還好,對人性的把握即便有了建樹,那也僅僅是在商場上。至于情場,始終還是跟那時候一樣,白紙般的純淨。
倒是蘇羽,卻是瞧出了一些苗頭,隻因葉鈞與王莉不清不楚的關系。試問,以葉鈞的心性,怎麽可能與王莉這種家庭主婦在電話裏頭聊得如此起勁?
現在謎底倒是解開了,原來是因爲王莉的女兒,白冰。
“情形,小鈞不僅跟小靜好上了,似乎跟這位女警,也有着一層關系吧?”蘇羽并不生氣,她對葉鈞的感情,早已經達到能夠包容葉鈞一切瑕疵的程度。在蘇羽來,隻要葉鈞還能叫她一聲蘇姐,肯回她親手布置的溫馨屋,這日子,就還能過。
因爲蘇羽很清楚,她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男人,甚至不可能再對其他男人假以顔色。
因爲葉鈞的一言一行,都早已深入蘇羽的靈魂之。這是一種不可磨滅的痕迹,盡管蘇羽曾經嘗試過去抹掉葉鈞在她心裏制造的身影,可到頭來,蘇羽才清楚,葉鈞的身影,早已不僅僅深藏在她心裏,更是與她的靈魂一樣,無法分割。
“蘇姐,那位白警官跟小鈞是什麽關系?”郭曉雨望了眼蘇羽,臉色有些古怪。
“我也不清楚,不過,咱們暫時還是别讨論這些事情,免得影響到小鈞的恢複。”
郭曉雨聞言點點頭,盡管心裏面滿是疑惑,還有着一些猜忌,但性情的天性使然,注定郭曉雨目前的立場,依然是屬于那類被動承受的類型。
董太這些天,一直都饒有興趣打量着病房外的這幾個女孩子,瞧誰都順眼,尤其是楊靜。
一想到楊清照從楊婉嘴了解到葉鈞這些風流債後氣成的模樣,董太就暗暗偷着樂。心裏琢磨着似乎上次在南唐守着葉鈞蘇醒康複的女孩子竟然沒有到場,這讓董太小小遺憾了一把。
“唉,不管怎麽,每一個,幾乎都是生兒子的料,也不知道小鈞能弄出幾個小家夥讓我這位曾外公抱抱?”
董太臉上的古怪笑意并沒有逃脫胡庸春的眼睛,當下若有所思在白冰、楊靜、蘇羽以及郭曉雨這四個女孩身上掃了眼,臉上也是露出荒誕之色,似乎覺得爲什麽自個生出來的兒子以及孫子,就沒有葉鈞這麽争氣?
對于胡家的香火鼎盛,胡庸春可是一直都深深期待着。
“太,是時候做決定了吧?”汪國江緩緩站起身,“相信誰也不希望繼續來醫院,以這種方式對着屋子裏的小夥子吧?”
“老汪,你的法是?”
“盡管這件事,并不是孟老鬼家的那頭犢子幹的好事,但我總覺得,小夥子也需要休息一陣子。等出了院,估摸着也快過年了,情形,大家都想過個好年吧?”
汪國江神色如常,就仿佛死水一般沉靜,“在我來,要鬧,過完年再鬧。你也别擔心孟老鬼不給面子,他既然将孫淩派來江陵,無非是做給别人,讓那些忠于他的人知道,他不是那類過河拆橋的人。但是,既然張博這家夥幹出這種事情,那麽依着孟老鬼的心性,很可能就願意就此罷手。”
“話是這麽說,可這電話,誰打?”董太臉上閃過一絲狡猾,“反正這種事,我是做不來的。三十年前我就是火爆性子,這三十年後,就算起起伏伏,也不代表這性子就能改變。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用在我身上,一點錯都沒有。”
“還是這種倔脾氣,确實是一點都沒變。”鍾正華笑眯眯站起身,“這樣吧,電話由我來打,畢竟在北方時,我也跟老孟共事過,彼此現在都時有聯系。至于用什麽方式說服他,我就說玲茳身體不好,需要那小夥子幫忙診斷,相信老孟不會拒絕的。”
“但若是他拒絕呢?”胡庸春不冷不熱來了句。
“那麽,這幾十年的交情,也就徹底放下了。”前一刻還滿臉淡笑的鍾正華,這一刻,整張臉沉了下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到北方走一走了,但爲了玲茳的健康,就算北方現在積雪滿天,也阻擋不了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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