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院長、副院長,以及幾位權威醫生,都手忙腳亂站在手術室大門外,誠惶誠恐招呼着不斷湧來的一位位大人物。【。
許多不明所以的醫生、護士以及病人,都極爲好奇的促足停留,似乎猜測着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以至于需要動用警察封鎖樓道,甚至擺上黃橙警戒線的地步。
“小鈞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白華辰一個勁安慰着哭哭啼啼的王莉,“别哭了,讓外人笑話咱們。”
“恩,小鈞肯定不會有事的。”
或許正躺在手術室接受緊急治療的葉鈞并不清楚這次故弄玄虛,竟會引來這麽多人的密切關注。
但實際上,真是如此嗎?
目前江陵市一大半擁有實權的幹部,都已經先後現身這間醫院。就連市委書記王東旭,也風塵仆仆趕來,畢竟葉鈞說到底不僅是葉揚升的兒子,更是這座城市的名人,于公于私,都該過來走一遭。
“小鈞目前的狀況怎麽樣?”
韓謙生跟醫院的趙院長打着招呼,當接到韓匡清的電話後,他就已經決定,立刻趕來。
“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剛才乘坐救護車的醫生跟護士,初步勘測出,葉鈞受傷的部位是心髒位置,至于刀刃進去多少寸,有沒有傷到心脈,一切還很難說。”趙院長滿臉無奈,“所以,隻能等到手術結束後,才能得出定斷。”
“心髒?”韓謙生身體渾然震了震,這确實要比他最初的預料還要兇險。
“恩。”趙院長也是無奈的點點頭,盡管心裏異常焦急,但清楚光心急是沒用的,隻能等待。
“小鈞到底怎麽樣了?”
一道聲音傳來,隻見快哭成淚人的董素甯,在一位職場女性的攙扶下,緩緩進入警察封鎖的警戒線,整個人,顯得極爲虛弱。
“你怎麽了?”到這一幕,葉揚升忙迎了上去,從那名職場女性手接過董素甯,“小鈞的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不過醫院說問題不大。”
董素甯并沒有多葉揚升半眼,隻是自嘲道:“揚升,咱們都處了快二十年了,你還是不會說謊騙人。或者說,天生就不會。”
葉揚升愣了愣,臉上也現出自嘲,“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甚至已經到了極爲兇險的程度。”
心知騙不了董素甯,葉揚升隻能坦白從寬,說實話,他起初聽到這個消息,同樣吓出一身冷汗。
“很不樂觀?極爲兇險?”
董素甯臉上先是自顧自的笑了笑,顯得很悲哀,很沮喪,可下一刻,一道凄厲的吼叫,從她嘴裏吐了出來,“到底是什麽一回事?小鈞到底是怎麽受的傷?”
“素甯,你先安靜一會,或許情況并沒有咱們想的那麽糟糕。”眼見董素甯有着失态的迹象,葉揚升忙抱住董素甯,“你現在精神狀态有問題,我先扶你到裏面坐一坐。”
“不!我一定要等到小鈞出來爲止!否則,我哪都不去!”董素甯固執的掙脫葉揚升的懷抱,然後朝手術室大門的方向走去。
葉揚升隻能跟在董素甯身後,心知勸不了,也隻能放手。
“阿姨,您坐這。”
坐在手術室大門外一張橫椅上的楊靜忽然站起身,當下起身扶着董素甯,“放心吧,葉鈞一定會沒事的。”
董素甯本不打算坐在椅子上,她覺得隻有站在手術室大門前等待,才能緩解心底的那份緊張。
可是,當不經意捕捉到楊靜眸子裏的那股紅潤,董素甯心下一動,大有深意就順着楊靜的攙扶,坐在椅子上。
但即便如此,董素甯的目光依然死死停留在手術室的大門,還有那紅燈下照耀着的五個字手術進行。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盡管這四周都聚滿了不少人,但與葉鈞關系并不深的,也隻是蹲在外圍的露天位置抽煙,偶爾說上兩句話。
至于靠近手術室大門的親朋好友,都是沉默不語,就連最鬧最吵的王莉,也選擇沉默,暗暗祈禱。
叮咚…
一道聲音傳來,同時,手術室大門外原本亮着的紅燈,也瞬間熄滅。
衆人渾身巨震,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也立刻站起身,全部都将目光聚焦在手術室的大門。
“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葉鈞有沒有渡過危險期?”
…
手術室大門剛打開,衆人就瞧見戴着氧氣瓶,很明顯陷入昏迷的葉鈞被幾名醫生、護士給推出來。不同于其他人直接找上醫生詢問,董素甯卻是趴在推車上,不斷呼喊着‘小鈞’、‘兒子’、‘你快醒醒’之類的話。
“病人需要送到重度病房接受觀察,目前還沒有渡過危險期,請各位配合醫院的工作。”
眼見不少人都趴在推車上,盡管清楚這些人幾乎都是聲名顯赫的大人物,但護士長也不得不開口提醒。
“對不起。”董素甯趕緊松手。
陸續的,楊靜、王莉等人,也都很自覺的松手,而護士長交代一聲,讓他們先将葉鈞送入重度病房,然後,才站在原地,跟董素甯等人解釋道:“目前病人的情況确實有所好轉,但仍然沒有渡過危險期,傷及的位置已經無限接近心髒,甚至有血管破損,出現内出血的情況。而且,病人很可能會在這幾天後半夜出現高燒現象,若能成功渡過,就能轉移到其他病房,接受康複性的治療。”
護士長頓了頓,臉上現出爲難之色,“但如果熬不過去,那麽…”
董素甯臉色瞬間慘白,當下在旁人驚慌的目光下,直接昏死過去。
幸虧一旁的王莉眼疾手快,這才不至于讓董素甯倒在地闆上。
“素甯,你沒事吧?”
葉揚升恰巧到這一幕,忙不疊跑過來,随行的還有一位醫生,見這醫生觀察了一下董素甯的瞳孔,然後收手,露出沉吟之色,“醫生,怎麽樣了?”
這醫生笑了笑,“放心好了,應該是精神壓力過大,隻需要休息一陣子,就能清醒過來。”
說完,這醫生望了眼一旁的護士長,笑道:“你快扶她到病床上躺一會。”
護士長笑着點頭,與葉揚升一塊,攙扶着董素甯朝着某間病房走去。
原本守在手術室大門外的衆人,都在趙院長的引領下,朝着重度病房的方向走去。不過到了後,卻見前前後後的窗簾都被拉上,從外面觀察,根本就不到裏面的情況,隻能無奈的守在原地。
趙院長曾問了問情況,大體就是爲什麽要将窗簾拉上,而那些醫生的意思就是葉鈞身份敏感,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騷亂,隻能拉上窗簾。畢竟一旦被旁人發現躺在病床上的是葉鈞,很可能這消息就會不胫而走,到時候媒體跑進來,盡管不可能進入重度病房,但難免的騷亂吵鬧,還是可能發生的,這樣對葉鈞的治療并沒有任何好處。
聽到這個緣由,一些打算掀窗簾的親朋好友才不再堅持。
重度病房内,隻有一位身披白褂的醫生靜靜守候着,與已經清醒過來的葉鈞相視一笑。
“一切都按照葉先生的交代進行着,外面并沒有任何人知道葉先生已經清醒。”這名醫生姓劉,叫劉啓星,是葉鈞的主刀醫生。
“劉醫生,這次要謝謝你幫忙了。”
實際上,在返回市人民醫院的途,那輛救護車上的醫生跟護士,都已經被葉鈞從頭到尾賄賂了一遍。
法子,就是邀請他們成爲旗下的員工,工資、福利,都是目前在醫院的二至四倍。
葉鈞很清楚,若是想演這出戲,一定不能有任何偏差,從裏到外,都要有自己人,才能瞞天過海。再者,興建研究所,也确實需要一些經驗豐富的醫療人員。或許專業不對口,但實際上,彼此間都是在摸索階段,有着陳國芸上輩子總結出來的臨床經驗,葉鈞很相信像劉啓星這種醫生,能短期内上手。
“不礙事,葉先生,隻是我不明白,爲何你要這麽做?”劉啓星臉上閃過疑惑。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在醫院裏安安靜靜休息幾天,你相信嗎?”葉鈞臉上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似笑非笑。
“對不起,葉先生,我不該打聽這些事。”劉啓星很快意識到,像這種問題不應該問出口,“如果沒其他事,我就暫時先不打攪葉先生休息了。”
“恩,記住,沒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這間辦公室,即便對方是我爸,或者我媽。”
劉啓星有些詫異的望了眼葉鈞,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放心,葉先生,我知道該怎麽做。”
說完,劉啓星就頭也不回離開這間重度病房。
此刻,四周安靜的可怕,不得不說,這間重度病房的隔音設施确實相當完善,透過窗簾都能見外面人頭湧動,但愣是沒有任何吵雜的聲音傳進病房裏,葉鈞對此相當滿意。
之所以這麽做,葉鈞就是打算将躲在背後攪風攪雨的人,給引出來,讓他們浮出水面!
一味的被動挨打,這顯然不是葉鈞爲人處事的風格,像孫淩這種狡猾的狐狸,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斷然不會露出馬腳破綻。
葉鈞确實不打算繼續再跟孫淩玩捉迷藏,與其說葉鈞缺乏耐心,倒不如說葉鈞已經厭倦了這種敵暗我明的方式。
所以,他決定利用這場苦肉計,讓孫淩升起一股龐大的壓力。因爲葉鈞很清楚,他一旦受傷,甚至危在旦夕,孫淩,就不得不現身。
這一點,葉鈞很有自信。
“什麽?消息可靠嗎?”
孫淩微眯着眼,死死盯着一旁猶豫不決的邵青。
“消息千真萬确。”邵青嘴角有些苦澀,“目前但凡與葉鈞有關的人,都已經齊聚江陵市市人民醫院,就連南唐那邊也傳來消息,說葉鈞的外公,還有胡家的胡庸春,以及汪書記,都先後離開南唐,朝着江陵的方向趕來。”
“這還不算。”一旁的青年冷汗直流,“我這邊也得到消息,說江甯省的鍾書記,也已經搭航班趕來江陵,就連楊家會也出現異常,據說楊家老爺子,跟那個女人,都已經搭上飛機。情形,應該也是打算來江陵一趟。”
“哼!張博,你一直處心積慮想逼我出手,但恐怕也不會想到,這次你已經捅了天大的簍子!”孫淩臉色黑的可怕。
“咱們是不是現在就離開這地方?先去避一避風頭?”另一個青年皺眉道。
“走?走去哪裏?”孫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咱們哪都不去,一旦離開江陵,就會讓人覺得咱們心裏有鬼,這樣,也正好了張博的奸計。”
說完,孫淩似乎想到些什麽,忽然站起身,朝着房間走去,“情形,我得跟張博這老不死的混蛋溝通溝通,哼,想要我死,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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