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條重磅消息在江陵市名流圈傳得沸沸揚揚之際,所有人都意識到,将會掀起何等巨大的十級地震!
而這條重磅消息,便是江陵市财神爺胡有财,以及楊家會三代嫡系成員楊婉,因車禍,遇難身亡!
正當張嵩、邵良平、程澤建試圖舉杯慶功之際,一條條讓他們心驚肉跳的信息接踵而至。
首先,便是楊家會現任家主,已經現身江陵!與之同時,楊天賜徹底失蹤,杳無音訊!
這還不算,清岩會所大門外,正有一個男人披麻戴孝,立于風雨之!這人正是胡有财的生父,胡安祿!
清岩會所内,胡庸春與一位老人同坐一席,當下望向那個老人,平靜道:“清照,咱們怕也有十幾年沒見了,真是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場合。”
楊清照,楊家現任家主,一直奉承着優勝劣汰的精神,對于族人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一直視爲能将楊家會引領巅峰的磨刀石。盡管在親人眼裏,楊清照确實不通情理,甚至到了冷酷無情的程度,但真正懂得這位老人一番苦心的也隻有一個人,便是被譽爲楊家妖女的楊懷素。
當下楊懷素同樣披麻戴孝,立于風雨之,與胡安祿并肩而立。
這出自楊天賜口的兩大傳奇,竟然同時出現在清岩會所的大門外,而且身披孝服,這條信息讓張嵩等人也是頭皮發麻。因爲随着楊天賜的失蹤,他們隐隐猜測着胡有财跟楊婉的出事,很可能就與這瘋子有關!
原本,這應該是一條振奮人心的喜訊,可他們愣是高興不起來,相反,還極爲惶恐!因爲這次不僅兩大傳奇人物都現身江陵,就連胡庸春與楊清照,亦是如此!
楊清照把玩着手的青瓷茶杯,微眯着眼,望向自始自終都在煮茶的葉鈞,眸子裏有着一股淡淡的欣賞:“茗道是學問,亦是人情,更是值得思考的人生。孩子,這些,你可曾懂得?”
葉鈞并未作答,隻是将一壺煮好的清茶倒入楊清照的杯:“楊爺爺,是學問,是人情,還是哲理,不妨一試。”
“好。”
楊清照對着杯口輕吹,頓時一陣雲霧彌漫,待涼後,才微品一小口。
見楊清照閉着眼,臉上有着一股回味,葉鈞順勢也給胡庸春的杯子倒入煮好的清茶。
“茶是好茶,人,卻不是好人。”
楊清照緩緩睜開眸子,透着一股閱盡世故的滄桑,而葉鈞對于這種評價,并不在意:“好人英年早逝,壞人爲惡百年。楊爺爺,這好人,我是做不來的。”
“臭小子,拐着彎連我們也罵進去。”
胡庸春滿臉笑意,楊清照亦是如此,瞧着這兩位一方巨擎談笑風生的模樣,就沖着這股并不壓抑的氣氛,很難讓人想象,這是死了親眷的表現。
清岩會所大門外,楊懷素先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胡安祿,才平靜道:“胡叔叔,楊天賜,不能交給您。”
“楊家的女娃娃,你可不能包庇自家親人,這爲禍千裏的害群毒瘤若是不及早處理掉,到時候楊家會就得捅出天大的簍子。”
胡安祿滿臉平靜,似乎對楊懷素的話并不意外:“需知人的野心無窮大,一舉一動都可能爲了逐利而變得瘋狂。上一次,我不殺他,是因爲他命不該絕。但這一次,我若殺他,你會如何?”
“願與胡叔叔再戰百回。”
“好!”
胡安祿首次凝視着一旁這位被譽爲楊家妖女的楊懷素,平靜道:“今夜,江陵河壩,我等你。”
楊懷素臉上閃過一絲玩味,應允道:“好。”
對于葉鈞,楊清照也是略有所聞,盡管對這個如彗星般崛起的後起之秀有着不少賞識,但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親。所以,縱然有些親近,但實際上也是有着距離。
當然,胡庸春與葉鈞的關系,實則上與楊清照的立場大緻相同。
“年輕人,你這唱得是哪一出?需知楊家會可是幾代人奮鬥的成果,不可能因爲你一時的突發奇想,而被當槍杆子使。”
對于楊清照不鹹不淡的質問,葉鈞僅僅抿了抿嘴,笑道:“楊爺爺,相信您也清楚,這件事與我沒有直接的關系,而是楊天賜的主意。所以咱們不妨換個立場,這是你們自家人的事,與我這外人就算有關,但也不多。”
楊清照并未反駁,畢竟事前,楊天賜、楊婉就先後跟他通過電話,否則,他也不會親自跑到江陵這地方。
至于胡庸春與胡安祿,也是由于胡有财與楊婉的一再要求,才願意演這一出好戲。
“好,這事咱們暫且不談,反正我們這些老家夥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到江陵這地方,純當出好戲。小夥子,你可千萬别讓咱們失望。”
楊清照舉着青瓷茶杯,品了一小口,平靜道:“庸春,阿财跟婉兒,目前在什麽地方?”
“我已經秘密将他們送到國外去了,短期内不會回來,走之前,還說可能會在國外結婚,很可能他們再次歸國,我應該就能抱上曾孫了。”
瞧着胡庸春一臉享受的模樣,楊清照臉皮抖了抖,但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口吻:“這曾外孫,楊家會代爲撫養。”
“笑話!孩子真出世,也是姓胡的。”
胡庸春不動聲色回了句,這讓楊清照臉色也漸漸不好起來:“若是你能再養出一個胡安祿,我自然不會說這渾話。可胡安祿隻有一個,傳到阿财這裏,就隻能困在這鳥不拉屎的二線城市。依我,姓胡,是耽擱了那孩子的前程。”
胡庸春臉色一變,沉吟道:“楊清照,莫不成你還想讓我胡庸春的孫子,入贅你們楊家,給你做上門女婿?”
“有何不可?”
楊清照不愠不火的回了句,頓時讓胡庸春一巴掌狠狠抽在桌子上:“一派胡言!楊清照,這事,沒得談!”
眼楊家會的族長,以及胡家這位歲暮老人開始争吵起來,而起因僅僅是一個莫須有的猜測,葉鈞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兩方領來的保镖,因爲雇主的緣故,也開始漸漸不對眼起來。
“兩位老爺子,小子倒是有一個折的法子。”
眼見楊清照跟胡庸春似乎都玩出火了,葉鈞忙充當說客。
“什麽法子?”
“說!”
楊清照與胡庸春都盯着葉鈞,但很快就互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哼了哼,既而撇過頭去。
“一柄劍,一部賬本,讓孩子自己選。挑誰,就誰的,這叫聽天由命。”
似乎瞧見楊清照與胡庸春臉上都不是很滿意,隐隐還透着股荒唐,似乎覺得這法子實在太過草率輕浮,葉鈞忙補了句:“當然,這隻是最初的選擇,關鍵還要後天的天賦與培養的效果。若是十二歲前,在武道一途仍毫無建樹,那麽就送到楊家會。”
“有安祿在旁管着,我不愁這曾孫學不好,學不精。”
似乎覺得占了先機,胡庸春臉上的抵觸就淡了不少,反觀楊清照卻認爲自己吃了虧,剛想争取一些實質性的利益,葉鈞卻第一時間湊到其耳旁:“楊爺爺,這小孩子剛出生,甭說那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怕就連字都不識幾個,能叫您一聲曾外公,怕都能逗您笑得合不攏嘴。太早送進楊家會,您很吃虧。”
楊清照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暗道關心則亂,還要一個年輕後生提醒,才能意識到這裏面的非比尋常,頓時擺擺手:“好吧,就讓胡家占些便宜。”
畢竟同處一桌,胡庸春明顯也聽到葉鈞與楊清照的碎碎念,當下臉色極不好,似乎想反悔,但葉鈞忙湊過去:“胡爺爺,您想想,這做什麽事,都得朝娃娃抓起,等長大了,骨骼肌肉肯定也漸漸成型,就算還能練,效果也遠不如三兩歲開始。當然,孩子從小跟您一塊長大,這感情,深呀。”
胡庸春起初還有些不樂意,但一聽到這從小跟在身邊,确實容易培養起感情,也就不再執拗。
而明顯又覺得吃了感情虧的楊清照似乎想要争取些利益,但胡庸春卻不陰不陽道:“就這麽決定了!你也甭跟我說其他話,這曾孫子本就該姓胡,跟你許下這個約定,胡家已經夠吃虧了!楊家會若是再敢讨價還價,我立刻讓安祿領着他們兩口子定居國外,等孩子長大後,才回國,到時候,見到你,也隻是喊一聲老人家。”
好歹毒的一句話!
葉鈞一時間冷汗直流,這一句老人家确實将楊清照氣得七竅生煙,當下指着胡庸春,愣是吐不出一個字眼。良久,狠狠甩了甩衣袖,站起身,揚長而去,顯然打算到屋外透透氣,不然,沒準就真得跟胡庸春真刀真槍幹起來。
胡庸春難得露出一股童心未泯的笑意,當下接過葉鈞遞到身前的青瓷茶杯:“小子,你這法子雖然很牽強,但效果卻不錯,能讓喜歡讨價還價的楊家會族長吃了一記啞巴虧,這買賣确實精貴得緊呀。”
下午,早已冷汗直冒的張嵩等人忽然聽到一則信息,就是南唐市一大半省級幹部,都開始談論起關于江陵市河壩工程的問題。
有矛頭指出,這些省級幹部之所以就這個問題進行讨論,原因就在于家的纨膏粱得到了那位被譽爲南唐第一公子爺的授意。
張嵩等人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南唐第一公子爺,就是葉揚升的兒子,近期家喻戶曉的明星人物,葉鈞!
“這小子果然有古怪!”
聽到吳毅的彙報,程澤建氣得七竅生煙,張嵩與邵良平臉色同樣不好。
“我說最近江陵市爲何古古怪怪,現在想想,自從葉揚升家裏面的兔崽子不聲不響跑到這江陵,咱們這地方,就開始亂七八糟起來了!”
邵良平微眯着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至于張嵩,卻瞥向一旁自始自終不發一言的吳毅:“吳局長,你确定葉揚升的兒子,真有着南唐一大半省級幹部在背後撐腰?”
“千真萬确。”吳毅滿臉拘束道。
“很好,樣子,我需要回一趟南唐,親自跟老頭子說說這事。”
張嵩當即作出決定,然後望向程澤建與邵良平:“不論江陵發生什麽事,都别亂,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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