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現在還算不上名人,但爲了避免招惹出不必要的風波,出門前的葉鈞,還是打算喬裝打扮一番。
化妝,女人在行,葉鈞不由想到了表姐董尚玉,見客廳沒人,就可憐兮兮道:“表姐,能不能幫我打扮一下,别讓人認出來。”
董尚玉皺眉道:“爺爺剛才交代過,說不能讓你随便出門,好歹你現在也是名人了,這麽滿大街瞎逛,很容易惹出麻煩。”
“表姐,幫幫忙吧,你,打小我就聽你話,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
葉鈞索性伸出手,然後拉着董尚玉的小手一陣亂擺,盡管這裏面沒有占便宜的成份,但彼此都已成年,這種親密的舉動始終讓董尚玉有些羞澀。
似乎受不了葉鈞這種撒嬌式的央求,董尚玉一時間哭笑不得:“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謝謝表姐。”
葉鈞也不理會董尚玉願不願意,就拉着對方的小手往樓上走。
當進入董尚舒的房間,葉鈞駕輕熟路打開衣櫃,還從抽屜裏取出一大堆墨鏡。董尚舒就有着一種偏執的愛好,喜歡收集打火機跟墨鏡,别都是些不怎麽值錢的小玩意,真要算起來,怕這數目也足夠買下一輛跑車。
董尚玉将葉鈞按在椅子上,然後先是從衣櫃取出一套牛仔服,吩咐葉鈞換上。
在董尚玉羞澀的目光下,葉鈞脫掉身上的衣物,全身僅僅隻剩下一條短褲。
盡管彼此都是親人,但董尚玉何曾享受過這種男人體魄帶來的近距離沖擊?瞧着葉鈞身上既勻稱,又條理分明的肌肉一一呈現,頓時羞在原地,卻又不敢轉過身去,似乎擔心被葉鈞出她此刻心虛。
葉鈞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當穿好那套牛仔服,董尚玉才捧着一瓶喱水,噴在葉鈞頭上。
良久,董尚玉笑道:“好了,先照一照鏡子。”
葉鈞走到鏡子前,目光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顯然頗有一種再世爲人的陌生感。畢竟這一前一後,可謂兩個極端,若是葉鈞之前還比較像出入校園的乖學生,那麽現在,無疑就是徹頭徹尾的流氓地痞。
“來,把這個戴上。”
趁着葉鈞照鏡子的空隙,董尚玉饒有興趣挑選着董尚舒的收藏,良久,才拾起一塊墨鏡,遞給葉鈞。
當戴上墨鏡後,心底再次升起一股陌生的别扭感,盡管這個年代,像牛仔服比較流行。但葉鈞的心态始終停留在上輩子,或許偶爾會暴露出這個年齡的生澀,但心态上,卻騙不了自己。
良久,葉鈞才笑眯眯道:“表姐,謝謝你。”
“不客氣,記得,早去早回,否則爺爺怪罪下來,我都可能跟着一塊挨罵。”
董尚玉撅着嘴,似乎有些撒嬌,但很快驚覺過來,就趕緊恢複到平日裏的端莊氣質。
葉鈞倒是毫不在意,聳聳肩,笑道:“爺爺才不會罵你,聽哥說你是爺爺最寵的孫女。”
“行了,快去吧。”
董尚玉精緻的五官似笑非笑,當下忙不疊将葉鈞推出房門,之後才捂着臉,喃喃自語道:“今天到底怎麽了?奇怪,真奇怪。”
這次葉鈞的目的地就是汽車站,若是預先埋伏在那,興許就有機會撞見張明陽。
起初,走在大街上葉鈞還疑神疑鬼,似乎擔心有一些狗仔隊跟蹤。不過來去,都是旁人警惕躲避的行爲,這無疑讓葉鈞冒出一種荒唐的念頭,難不成給這些善良的老百姓誤以爲是飛車賊了?
這種念頭葉鈞并不在意,相反,還極爲受用,當下徹底放開心胸,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車站後,就枕在椅子上閉目沉思。
“師傅,停車。”
那輛客車内,手持長木箱的黝黑男子忽然開口,負責開車的司機皺了皺眉:“這位老闆,馬上就要到收費站了,這裏還是郊區,距離市裏面還有幾公裏的路。”
“不打緊,我還有點事要做。”
黝黑男子滿臉平靜,司機見狀也不再勸慰,隻是點點頭,然後踩了下刹車,就打開車門。
那個一直盯着黝黑男子的乘客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似乎在考慮該不該下車跟蹤,不過這地方人煙稀少,一旦下車,肯定會被發覺。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乘客忽然扯着衣領,低聲道:“目标已經在距離收費站不足兩公裏的位置下車,請求後方支援。”
“收到。”
當一聲冰冷的回應傳來,這乘客才四下瞥了瞥,見沒人注意他,就枕在椅子上,閉目假寐。
“哼!葉鈞,你個王八蛋,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這黝黑男子,正是張明陽,隻不過,到現在爲止,都沒察覺到已經被人暗撒,而他,也已經成爲甕之鼈。
先前,那個似不小心踢到他手長木盒的乘客,正是一名優秀的偵查員。僅僅似不經意的一腳,就迅速捕捉到木箱内傳出的響聲,通過傳射器,将這響聲傳回總部,經過測試,已經能确定木盒子裏裝着的絕對是一些零散的金屬器具。
而且,根據現有的軍用科技一再複查,可以肯定,木盒有69的概率,存放着拆開後的阻擊槍!樣子,這個年代的軍事科技,已經相當恐怖!
在汽車站四處遊走,倒是很難吸引住旁人的目光,不過因爲葉鈞的打扮實在太過流行,所以難免被一些遊客往扒手的方向思考。爲了避免被巡哨的民警盤查,葉鈞隻能坐在一塊石凳上。
就在這時,手端着的商品袋發出一陣清脆的音樂,葉鈞見四下無人,就匆匆走進一旁的花圃,蹲着身,取出大哥大:“喂?”
“小鈞,剛才高先生讓我轉告你,很可能是兇手的人,已經到了南唐。不過在距離收費站兩公裏的地方選擇下車。因爲怕暴露,他們的人目前還在緩緩跟蹤。”
胡有财頓了頓,沉聲道:“根據高先生對那個人的形容,我八成就是張明陽。”
葉鈞沉默好一會,才平靜道:“高叔叔真說對方在途下了車?”
“是的。”
當得到這個答案,葉鈞就清楚繼續守在車站裏,根本就是無用功:“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千萬不可,高先生說了,這次你不能妄動,等他們确定好對方的藏身地點後,才開始有計劃的布置,盡可能一擊即。”
“好,我知道了,财哥,先這樣,我現在在大街上,等回去後再跟你通電。”
盡管胡有财聽出一些不太對勁的弦外之音,不過電話那頭的嘈雜聲同樣存在,料想也應該是大街上,所以隻能壓下心的顧慮。
挂斷電話後的葉鈞很快就攔下一輛出租車,之後,就揚言直接前往通向江陵市的那段路。
盡管司機有些奇怪爲何葉鈞會說出這麽荒唐的目的地,不過瞧見葉鈞遞過來的百元大鈔,一句話不說,就啓動了車子。
既然這次張明陽送上門來,葉鈞沒道理寄希望于高長河的布局,也沒耐性去等待。說實話,張明陽一日不除,葉鈞就隻能寝食難安,這倒不是說不相信軍人的能力,而是葉鈞不想等,他更希望通過自己的方式了卻這纏繞多時的心病。
所幸,車站距離收費站并不遠,而且,就算張明陽過了收費站,還有着幾公裏的路要走。對于那條偶爾才會有車輛經過的公路,這人煙稀少的地方做起事來也沒有太多顧忌,所以葉鈞之所以有此快刀斬亂麻的決定,也并非一時的腦子發熱。
“司機,停車。”
葉鈞一直将注意力高度集于窗外兩側,在這條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忽然,一道人影進入視野。
對于張明陽那張臉,葉鈞壓根不會忘記,當瞧見張明陽僅僅朝這出租車投來一個目光便繼續朝前走的時候,葉鈞嘴角忽然泛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小夥子,找你錢!”
“不必了!”
車剛停下,葉鈞就急不可耐打開車門,朝張明陽追去。
而似乎聽到後面急促的刹車聲,張明陽也是基于本能,就扭過頭來。
當見一個身穿牛仔服的年輕人朝他跑來,起初,張明陽還有些納悶,但并不緊張,因爲四周無人,像這種流氓模樣的青年,三五個,随便就能撂倒。再說了,他懷裏還有着手槍,就是這股依仗,讓他選擇停了下來,冷冷盯着越來越近的這道身影。
隻不過,張明陽臉色很快就有些不太對勁起來,因爲總覺得這迎面跑來的身影有些熟悉,略一思索,頓時驚怒道:“是你!葉鈞!”
“被認出來了嗎?”
葉鈞冷哼一聲,順手就摘下墨鏡,臉上也漸漸溢出一絲殘忍。
對于葉鈞的身手,張明陽可是真正領教過的,絲毫不認爲這稚嫩的外表就沒任何本事。當下忙不疊從腰間掏出手槍,可還沒拉開保險栓,就瞧見葉鈞衣袖裏已經劃出一柄匕首,頓時忙不疊扔掉手的長木盒,開始瘋狂逃跑!
“想跑?沒那麽容易!”
依着天賦‘狡身’所賦予的速度,張明陽自然跑不過葉鈞,眼着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張明陽忙不疊打開保險栓,不斷轉身朝葉鈞開槍!
可是,這種無意義的扣動扳機僅僅是阻礙一下葉鈞的速度而已,許多次對張明陽來說肯定能命的機會,卻總被葉鈞巧妙避開,這讓張明陽升起一股抓狂甚至撞邪的想法。
盡管張明陽也自負近身肉搏的技術,不過因爲葉鈞曾一次次避開他射出的子彈,已經本能對葉鈞升起一股懼怕,自然不敢停下來跟葉鈞正面搏擊。
當跑到一座橋時,張明陽忽然神色一狠,高呼道:“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小子,盡管搞不懂你爲何會知道我出現在這,但下一次,你就沒這機會了!”
“是嗎?”
瞧見張明陽朝橋的邊沿處跑去,葉鈞哪還不清楚對方是打算直接跳進河裏,當下毫不猶豫,輕聲道:“時間遲滞,啓動!”
一瞬間,葉鈞感覺四周徹底緩慢下來,周邊一草一木也像是幻燈片似的不斷搖晃,而張明陽的動作,就跟一瘸一拐的殘廢似的朝邊上跑。
葉鈞想也沒想,就高舉着手的匕首,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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