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冰警惕帶着迷茫,葉鈞嚴肅道:“先找地方躲起來,最好返回家裏面,這家夥是沖着我來的。”
白冰咬着牙,搖頭道:“不,我陪你一塊去,畢竟我是警察。”
葉鈞急道:“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不準你摻合這件事情。”
“爲什麽?”
“因爲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面對白冰固執的神色,葉鈞毫不猶豫就喊了出來。這句話,讓原本倔強的白冰有所松動,臉上升起一股绯紅,但出奇的,卻沒有反駁,隻是低聲道:“那你小心點,我等着你回來!你如果出了事,我會瘋的!”
葉鈞朝白冰投去一個滿意的微笑,正準備沖向那棟公寓樓,卻被白冰叫住。
隻見白冰遲疑的瞥了眼緊握着的手槍,過了好一會,才關上保險栓,遞給葉鈞:“把槍帶上。”
葉鈞凝視着白冰精緻的俏臉,很清楚将佩槍交給一個非執法機關的外人,這已經屬于嚴重觸犯到了警務人員的規章制度。可是,爲了心愛的人,白冰依然願意将這條規章制度擱置一旁,葉鈞就清楚眼前的白冰,不再是上輩子那位警界的帶刺玫瑰,很明顯,在名利地位與心愛之人的抉擇,白冰義無反顧挑了後者。
葉鈞深知手上有着槍,在面對張明陽時,起碼能增添兩成勝算,所以就接過槍,并叮囑道:“這裏太危險,你趕快回家。”
“好,你小心點。”
白冰說完後,就果斷轉身離開,盡管有着不舍,有着擔心,但爲了不至于成爲葉鈞的累贅,白冰還是義無反顧離開這是非之地。
目送白冰離去,葉鈞才滿臉陰沉凝視着那幢公寓樓,樣子,張明陽屬于那類一擊不成,就立刻隐匿逃走的類型。這種人隻會抓住一瞬間的機會,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但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肯定會當機立斷選擇保護自身,以圖東山再起,另擇良機。
這種人,葉鈞很是頭疼。
當下冷哼一聲,就朝着公寓樓走去,先是觀察了四周的形勢,發現隻有一個通道口,畢竟這公寓樓屬于七八十年代的老樓,估摸着再過幾年,就得被城建局評爲危房。
當下順着樓梯緩步上前,葉鈞的精神狀态一瞬間凝聚到了極點。忽然,胸口湧起一股強烈的刺痛,頓時就清楚這肯定是來源于天賦‘第六感’的示警,想也沒想,就後退幾步。
啪!
一聲槍響傳來,卻隻射入牆壁,留下一片塵煙。
似乎張明陽也沒想到葉鈞能避開這顆子彈,頓時發生一聲不輕不重的驚疑,然後就再次陷入沉寂。
可就是這驚疑之聲,卻徹底将張明陽的位置暴露。盡管張明陽這聲驚疑細不可聞,但有着‘第六感’天賦,隻要葉鈞的精神凝聚到一個層面,對于方圓百米一草一木的動靜,都能聲聲入耳。
呼!
當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冒進,有着‘第六感’這種神奇的天賦傍身,葉鈞絲毫不顧忌張明陽躲在暗處放冷槍。大不了隻是被稍稍阻擋一些去勢,但不傷筋不動骨,甚至連皮都擦不破,葉鈞顯然不會有所顧忌。
躲在暗處的張明陽一連扣了四五槍,可面對葉鈞驚人的奔跑速度,以及詭異的閃躲動作,似乎每次在他扣動扳機前,都能做出一系列躲避的舉動。張明陽隻能将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歸咎到邪門的靈異事件,若非這青天白日下親眼所見,怕是做了鬼,都不會認爲這世界還真存在這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不好!”
察覺到葉鈞已經身處樓下,而且絲毫沒有減速,張明陽趕緊收好槍,朝着樓頂跑去。
葉鈞似乎也捕捉到了張明陽的身影,冷笑道:“等你很久了,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哼!大言不慚!”
張明陽冷哼一聲,但身形并未止住,一如既往用一種誇張的速度冒進。
當葉鈞追到通往樓頂的最後那道門,心底本能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覺,這種感覺差點讓葉鈞陷入短暫的昏迷。
葉鈞心一凜,當下趕緊停止前進的步伐,同時想也沒想,就折返朝後跑!
哐當…
一個貌似鐵器的玩意慢慢滾落,就仿佛一個圓球不斷順着階梯往下翻滾一般!
聽着這種清脆的響聲,葉鈞吓出一個哆嗦,同時腳丫子不要命的往樓下跑,因爲若是聽覺沒出問題,那麽這發出脆響的玩意,肯定是手榴彈!
暗道倘若在這種狹窄的空間産生爆破,就算堪堪躲過,但這年久失修的公寓樓顯然會産生劇烈的震動,這直接會導緻出現坍塌的可能性。爲了不至于被這混凝土給埋了,葉鈞隻能瘋狂朝下跑!
砰!
劇烈的爆炸聲傳來,身後也被一股雄渾的熱浪襲擊,盡管感覺不到疼痛,但總歸是不自然。不過葉鈞可無暇欣賞這一幕爆破的恢弘氣勢,而是一溜煙跑出這幢公寓樓,然後盡可能躲在死角的位置上,這才長出一口氣,并摸了摸臉頰上的汗珠。
瞧着樓梯烏煙瘴氣的模樣,這灰蒙蒙的一片不說嚴重阻擋着視野,就算毫發無損,葉鈞也不敢繼續追擊張明陽。
來當初對張明陽的評價一點都沒錯,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在這麽狹窄的地方用上手榴彈,一個不好,怕自個都可能給活埋進去。心驚于張明陽不要命的做法,明顯不打算陪着一塊瘋的葉鈞隻能冷冷凝視着樓頂。
不過爆炸聲以及槍聲,終究瞞不過附近居民的耳目,似乎有人早就報了警,所以還沒等葉鈞思考該不該繼續上樓一探時,就聽到一陣警鳴聲傳來。
迫不得已,葉鈞隻能躲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然後稍稍整了整有些髒亂的衣物,這才悄悄鑽入觀望的人群,死死盯着那幢公寓樓。
來這次事态比較嚴重,最先到場的警察隻是拉開黃橙警戒線,并沒有第一時間上樓,而是不斷朝着對講機做出一系列的回答。
過了半小時,才瞧見幾輛迷彩越野車進入現場,依次走下一大群真槍實彈的武警,然後,隻見這群武警第一時間守在各個要道口,死死戒備着躲在這幢公寓路并制造這些槍響爆破的罪魁禍首。
瞧着這副陣仗,葉鈞悄悄松了口氣,暗道隻要張明陽伏法,落入警察手裏,在這江陵市,葉鈞就有絕對的把握在獄弄死他。
可就在這時,現場明顯出現一陣騷動,而負責在現場指揮的警察竟然第一時間丢到對講機,忙不疊朝公寓樓的後方跑去。
這反常的行爲讓葉鈞心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當下偷偷突入黃橙警戒線的外圍,并裝作路人模樣悄悄繞了個圈子,然後站在遠處凝視着一大群警察聚在一起商讨的位置,臉色也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因爲,公寓樓的後方,挂着一條粗壯的麻繩,而起始的位置,赫然是公寓樓的樓頂!
張明陽,跑了!
這是葉鈞腦子裏唯一的念頭,當下冷着張臉,暗道這次張明陽吃了這麽大虧,也摸清了他的底細,怕是短期内肯定不會再貪功冒進,而是會選擇蟄伏,等待最佳的時機再上演一幕瘋狂阻擊!
葉鈞有些後悔,錯過這麽好的機會,這勢必會陷入被動之。畢竟敵在暗,我在明,像張明陽這種能短期内追蹤到這裏,甚至還預先埋伏好,這讓葉鈞無形增添了一股危機感。
換句話說,從始至終,張明陽都躲在暗處跟蹤他!否則,又豈會埋伏在這地方?
“果然有幾把刷子!來很可能是行伍出身,而且這戎馬的日子還不淺!”
能擁有這等手段,葉鈞很輕易就猜到張明陽肯定接受過一些系統式的訓練,而且這訓練的強度,怕是比特種兵還猶有過之。
眼目前不可能既然追蹤到張明陽,葉鈞隻能半道折返,當來到白家,就瞧見白冰一直在門口外來回踱步,滿臉憂心忡忡。
見葉鈞緩步走來,白冰眸子頓時溢出淚花,當下不要命的跑到葉鈞身旁,狠狠摟着葉鈞的脖子:“你終于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葉鈞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先是輕輕拍了拍白冰的背心,這才低聲道:“沒事了,你一直在等我?”
“恩,不等到你,就算坐在屋裏面,我也會坐立不安。到時候,肯定會讓我媽猜疑。”
白冰溫順的點着腦袋,緊張道:“那個壞人呢?”
“跑了。”
“跑了?”
葉鈞先是吻了吻白冰的俏臉蛋,這才苦笑道:“恩,那家夥太狡猾了,竟然事先就準備好了一條退路,原本以爲警察趕到,能将他擒下,倒是沒想到起了反效果,留給他一大堆逃跑的時間。”
“啊?”
白冰捂着嘴,顯得有些驚訝,隐約還摻雜着愧疚。這種神态讓葉鈞稍稍起疑,暗道該不會這報警的電話就是白冰打的吧?不過嘴上卻不追問,隻是笑道:“咱們回去吧?”
“恩。”
當下白冰點着頭,在葉鈞的建議下,整了整神色,并擦拭掉眼角的淚痕,這才故作輕松的跟葉鈞返回白家。
砰!
亮着日光燈的辦公室裏,高長河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台上,先是瞥了眼身前立着的兩個軍人,這才陰沉道:“換句話說,有人偷襲那小子,然後,就在一大群警察的眼皮底下開溜了?”
一個軍人先是朝高長河敬了個軍禮,這才回答道:“是的,首長,根據當時處在現場的同志彙報,從現場的槍彈痕迹推測,兇手使用的是一杆口徑約爲127毫米的阻擊步槍,初步推斷是巴雷特m82a1。至于引爆的手榴彈,目前還握在警察手等待化驗,不過從兇手一系列的作案手法,以及逃跑的方式推測,能肯定對方曾接受過系統式的訓練。”
高長河微眯着眼:“有沒有查出兇手的來曆?”
“暫時還在調查,不過最新的情報顯示,葉鈞曾在上星期前往美利堅,并跟紐約唐人街的一個黑幫發生摩擦,而這個黑幫的大佬沈彪也死在葉鈞手。所以初步推斷,很可能這次屬于報複性事件。”
聽着這軍人的彙報,高長河冷哼一聲,吩咐道:“現在趕緊調集人手,先查出兇手的藏匿之所。還有,加強這小子周邊的安全,當然,這小子既然這麽邪門到能躲避子彈,倒是不需要太在意。隻要将這小子的親眷情人都盯緊了,防止兇手借機作案就行。”
“是,首長!”
兩個軍人同時朝高長河敬了軍禮後,才緩步退出房間。
而身處辦公室的高長河,卻微眯着眼,喃喃自語道:“會是誰呢?黑幫?還是楊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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