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就面對這種問題,站在他的立場,像這種禽獸不如的男人,殺了便是。所以,亮在這邋遢男人脖子上的匕首并沒有因爲對方的身份而有所松懈,相反,還使足了勁,頗有先斬後奏的心思。
這邋遢男人不傻,似乎也嗅到葉鈞身上的凜然殺意,頓時打了個寒顫,朝林可兒驚呼道:“可兒,放過我,我絕不敢有下次,回頭我就送你妹妹去學校,好不好?”
心有餘悸瞥了眼葉鈞,這邋遢男人愣是哭鼻子上臉,一把鼻涕一把淚,使出渾身解數,隻盼着能留條狗命。
但這些話葉鈞能信?
自然不能,可涉世未深的林可兒卻有些猶豫不決,當下輕咬着嘴唇,目露哀求的望向葉鈞,似乎想說些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兒!”
邋遢男人怕了,因爲他敏銳察覺到匕首傳來的力道越來越重,鋒利的刀刃已經滲入他的皮膚,讓他感覺到一股辛辣。
這還了得?
邋遢男人可是很清楚,像這種出入酒吧的社會青年,都是些敢打敢殺的二五仔。都說年輕人沖動,真殺了人,或許會後悔,也可能進籠子裏關上幾年,甚至直接被拉到菜市口槍斃。可是,邋遢男人不敢往深處去想,這沒意義,因爲這建立在他付出生命後,才能将想法付諸于現實。就算他恨不得眼前的葉鈞死上百次千次,但如果真要跟他性命扯上關系,他甯可先保全自己!
“老闆,放了他,好不好?”
林可兒是善良的女孩,經不住邋遢男人乞求的目光,隻能暗暗歎息。盡管很清楚就這麽放過眼前這位名義上的父親,是一件極不理智的事情,但林可兒始終願意相信人性本善,興許經過這個教訓,能讓這位名義上的父親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葉鈞微眯着眼,很快就捕捉到邋遢男人臉上一閃而逝的慶幸,還有着不知名的陰謀醞釀,就知道林可兒倘若今天放走這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不僅不會感動對方,興許,還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悔恨。
暗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那個邋遢男人喜出望外的神色下,收回匕首。可還沒松口氣,就驚恐的發覺,眼前站起身的葉鈞,忽然一腳狠狠掃了過來,緊接着,一股沉悶的力道,就瞬息間傳遍臉龐,意識,也漸漸散去。
林可兒掩着嘴,慌亂的望着地上不斷抽搐的邋遢男人,似乎想問葉鈞爲何出爾反爾,但卻不敢吱聲。
葉鈞平靜道:“這種人,交由公安機關處理,才是最正确,也是最理智的決定。既然殺了人,還涉及猥亵婦女,當初你就該報案。當然,或許你一直認爲,這個男人會一朝頓悟,既而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可是,我卻敢保證,倘若今天放走他,你會後悔,你親妹妹也會遭殃。盡管不清楚這禽獸不如的家夥會對你妹妹做些什麽惡事,也不清楚這家夥會不會真跟你期盼的那樣,改過自新。反正,路有兩條,是放過他,還是打電話報警,你自己選。”
葉鈞說完,頓了頓,若有所思道:“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千萬别做一些會令自己後悔終身的事情。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倘若這家夥真懂得忏悔,在你母親死後,就不該繼續爲難你們兩姐妹。對死人況且沒有任何悔悟,你又能指望三言兩語就能使他改過自新?”
林可兒含着淚,葉鈞許多話,都讓她渾身劇震,死死盯着不遠處那個令她有過無數噩夢的男人,最後,林可兒輕咬着嘴唇,艱難道:“交給警察。”
當警車在酒吧外鳴笛,酒吧内的客人都四下散開,畢竟警察跑到這地方,可不會有好事。爲避免惹禍上身,許多顧客都從安全通道離開,盡管很奇怪這間酒吧會有警察到訪,到這些顧客顯然不敢多想。
陳勝斌滿臉陰沉走下樓,當聽到服務生告訴他,竟敢有警察掃他場子,還驚走一大群客人,陳勝斌就感覺到今天是顔面盡失。他好心好意請葉鈞來酒吧,這手底下拿得出手的三個女孩子,竟有一個敢落他的臉,現在更誇張,連警察也摻合進來。陳勝斌已經決定,倒要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竟敢跑他的地盤招搖過市!
“怎麽回事?”
陳勝斌撥開人群,死死盯着眼前的警察。
反觀這群警察,顯然也清楚這酒吧是某大人物孫子的店面,跟他們頂頭上司也打過招呼,所以滿臉苦澀,暗道今天是接了個吃力不讨好,興許還得罪人的苦差事。
一個警察眼尖,似乎認識陳勝斌,忙點頭哈腰跑來,低聲道:“陳少,局裏面接到報案,說是這裏逮到一個罪犯,所以,就讓咱們過來抓人。”
“罪犯?”
聽到不是來查場子的,陳勝斌臉上倒是緩了緩,着眼前十幾輛鳴笛的警車,怒道:“抓人,要搞這麽大排場?不知道這會吓走我店裏的客人?”
這警察會意,趕緊朝從窗戶露頭的同志揮手,這些人也識趣,先後将引擎熄滅,然後,這警察才低聲道:“是個殺人犯,在貴店想要亵渎婦女,被當場逮着。”
“有這事?好吧,你挑兩個人,進裏面抓人。倘若待會抓不到人,可别怪我去你們局裏告狀!”
見身後的經理搖着頭,似乎根本沒發生過這事,陳勝斌臉色再次不好起來。反觀這遭到‘威脅’的警察,此刻肚子裏早已将打電話報警的肇事者罵了個底朝天,暗道這次如果謊報,連累他倒黴,到時候,非得揪出這在背後搞是非的混賬!
不過,當進入酒吧,陳勝斌就瞧到滿臉驚慌的林可兒正等在那裏,見警察來了,忙不疊指着通往後巷的小門口。
這領頭的警察松了口氣,見陳勝斌不再理會他,就忙不疊領着人,喊道:“走!過去拿人!”
通過了解,陳勝斌才知道先前發生在後巷子的事情,瞧着林可兒黯然淚下的模樣,陳勝斌多少爲之前的嚴厲有些後悔。畢竟這種事發生在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身上,料想所要承受的精神壓力極大,能強撐着陪客,已經實屬不易。
陳勝斌歎了口氣,道:“可兒,以後有事情,不能憋在心裏,一定要告訴陳哥,知道嗎?像這種事,可大可小,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着了壞人的道,陳哥雖然是你老闆,但陳哥一直将你當妹妹待。你如果出了事,陳哥也會于心不安。”
林可兒擦着淚,點頭道:“謝謝陳哥。”
“老王八羔子!老子不打死你!”
“啊!”
聽見一聲凄戾的嚎叫,陳勝斌本能撇過頭去,隻見一個警察正死死扯着一個邋遢男人的頭發,同時另一隻手不要命的朝這邋遢男人臉上扇巴掌。
瞧見跟在後方滿臉無事人的葉鈞,陳勝斌很清楚這事八成與葉鈞有關,趕緊小跑過去,關心道:“小鈞,沒事吧?”
葉鈞頗爲無辜的指着正被警察左右開弓的邋遢男人,似乎在說,我沒事,不過這家夥麻煩大了。
見陳勝斌露出莫名其妙的疑惑之色,領頭的警察忙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家夥親口承認用暴力強暴婦女,後來跟受害人結了婚,卻整日裏發酒瘋,還将受害人活活打死!更惡心的是,這畜生不知悔改,竟然還想侮辱受害人的遺孀,要不是這位見義勇爲的青年,剛才就讓這畜生得逞了!”
這警察說完,似乎憋着一股氣,頓時一腳踹向這邋遢男人,在對方慘叫聲,這警察罵道:“人家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好歹也算得上父親,盡管沒人指望你能盡職盡責,但你這畜生竟連名義上的女兒都不放過,還揚言要将小的賣給人販子做拐女。你這等人渣,法律不制裁你,你也會遭報應的!”
“帶走!”
這警察說完,立刻讓人押走這邋遢男人,但經過林可兒身旁時,邋遢男人毫不掩飾心底的憤怒,吼道:“你給老子小心點!等老子從局裏出來後,你,你妹妹,還有那小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啊喲!”
這邋遢男人剛說完,葉鈞等人就荒唐瞧見,一道雙手各持啤酒瓶的身影沖了過來,一句話不說,兩酒瓶就狠狠砸在這邋遢男人頭上。
定睛一,正是不知怎麽就睡醒了的董尚舒!
似乎不少警察都認出董尚舒這位南唐市頭号纨绔,本能放手,似乎擔心這樣繼續架着這邋遢男人,很可能就得遭遇不必要的飛來橫禍。
“老子還以爲出什麽事了,沒想到剛下樓梯,就瞧見一個傻逼在這招搖過市,真是不知所謂!你在老子面前稱自個老子,那老子算什麽?”
董尚舒罵罵咧咧後,在旁人心有餘悸的目光下,順手攥緊另外兩個啤酒瓶,再次朝這邋遢男人頭上狠狠砸過去,直把這邋遢男人砸得是天昏地暗。事後,董尚舒若無其事扔掉手的半截啤酒瓶,罵罵咧咧道:“欠操!滾你丫的,帶出去!”
趕緊擡着這不醒人事的邋遢男人離開這地方,被董尚舒整過的人,就算罪大惡極,都值得旁人同情。瞧着那邋遢男人因休克而渾身抽搐的模樣,葉鈞等人一陣無語,因爲隐隐開始同情起這邋遢男人的遭遇。
而作爲受害者的林可兒,顯然還處在擔驚受怕的心情當,葉鈞緩緩脫下外套,走到林可兒身邊,披在那道瘦弱卻有些飽滿的嬌軀上,安慰道:“好了,沒事了,我保證,他絕對出不了牢房!還有,這地方涼,要不,我送你回家。”
林可兒順從的披着葉鈞的衣衫,似乎感覺到了人情冷漠的一絲溫暖,頗爲感動,低聲道:“謝謝。”
“走,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由分說,葉鈞就拉着林可兒如玉般的小手,感覺到一股驚人的滑溜,這讓葉鈞大呼意外,同時愛不釋手的撫摸了一陣。這種暧昧的動作讓林可兒活潑亂跳的心髒如小鹿亂撞一般。
本打算拒絕葉鈞的一番好意,可瞧着那比自己隻小不大的稚嫩臉龐,林可兒暗歎一聲,好歹眼前的男子救了她,也不好拒絕,小聲道:“離這不算遠,我在街口的小巷子租了間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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