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龐元浩等人被警察叫走後,徐德楷才苦笑道:“葉同學,剛才我跟顧校長商談過,在這件事情上,絕不能怯步,否則,江陵一日後也沒臉繼續挂着金字招牌。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備戰明天的大賽,這裏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
不少師生聞言都想拒絕,可愣是找不着詞,畢竟他們沒關系沒背景,說出的話也沒底氣,隻會嚷着‘不死不休’也純粹是給人笑話罷了。
“徐校長,這件事交給我吧,我能處理好。”
葉鈞的話,讓不少師生均是露出訝異之色,就算葉鈞擁有讓人欽佩的算寫能力,以及變态到極點的大腦,但作爲二班的學生,顯然沒人覺得葉鈞有說這話的資格。這倒不是目光短淺,而是深入江陵一學生思維邏輯的概念,就是大凡有身份有背景的學生,都會被放入一班就讀。
“好呀,小朋友,我倒是想瞧一瞧,你怎麽個處理法。”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二世祖滿臉嗤笑,剛才就從龐元浩嘴知道葉鈞的底子,他實在不明白以龐元浩的背景,爲何會在這小子手底吃虧。不過對于韓芸的姿色,他同樣頗爲心動,腦子裏沒少醞釀着推倒韓芸的調調。
葉鈞沒有理會這二世祖的嗤笑,經曆過太多大是大非,早已失去本該在這種年齡下的年少輕狂,若是依着上輩子這種年齡,非得跟這二世祖較量一番不可。
但是,這種早已被葉鈞認爲幼稚的荒唐行爲,他能夠擁有一份驚人的定力,不代表這二世祖亦是如此。
似乎覺得葉鈞不吱聲的沉默是一種軟弱無能的表現,這二世祖仗着有幾分家世背景,就想在韓芸面前露露臉:“怎麽,不敢說話了?還是說,你之前說的話,完全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吹噓?”
“你叫什麽?”
葉鈞嘴角漸漸懸起一抹邪笑,每當這種笑容出現,也就預示着有人要倒大黴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不怕告訴你,我姓錢,至于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這二世祖倒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若不是這副招人嫌的醜陋嘴臉,興許放到外面,一些花癡還會認爲這二世祖含蓄,屬于那種風度翩翩的金粉公子。
“錢森,你是真覺得自個名字值錢?還是傻到認爲自個身份不凡?”
忽然,一陣不陰不陽的腔調傳來,隻見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緩緩走來,冷笑道:“不過說實話,像你這種鳥人,還真就沒資格在這說自個名字。”
“徐大少?”
這二世祖原本還滿臉怒容,可瞧清來人正是南唐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徐常平,頓時驚得差點閃到舌頭。
“别這麽稱呼我,我可沒這資格,你都覺得人家沒資格知道你名字,我就更沒資格應這稱呼。”
徐常平滿臉自嘲的口吻,讓這叫錢森的二世祖滿臉一陣青一陣白。對于徐常平,錢森是敬大于懼,像他們這種層次的敗家子,無時無刻不想鑽進徐常平的圈子,這不僅僅是一種身份被認可的榮譽,更關鍵的,還能獲得不菲的實際利益,以及隐性的龐大關系。
“徐大少,别這麽說,我這人經常犯渾,有眼不識泰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瞧見徐常平滿臉漠然,慌亂的錢森趕緊将目光投在葉鈞身上,臉色有着難以掩飾的尴尬,笑道:“剛才是我失言,對不起,請問你是?”
葉鈞依舊閉口不答,倒是徐常平冷笑道:“他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真要是告訴你,你今晚也甭想繼續開着車回家。這裏的事,我勸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别爲了一些酒場上的意氣風發,将自個小命也倒貼進去,這不值得,聽明白沒有?”
“對不起,我先走了。”
渾身泛起寒意的錢森想也不想,就打算告辭離去,但沒走幾步,就被徐常平叫住:“等等!”
“徐大少,還有什麽事?”
錢森殷情的跑了回來,不過瞧見的卻是徐常平打心眼的鄙夷,但并不在意。
徐常平也懶得跟錢森廢話,若不是在葉鈞的情分上,怕是跟這種人嚼舌頭,都會被徐常平理解爲降低層次。先是指了指不遠處聚在一起朝這邊張望的那群西裝革履,發現不少人臉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進退維谷的猶豫之色,似乎都在考慮是不是該過來打聲招呼,不過瞧見挨訓的錢森,都很理智的待在原地。
“将你這群狐朋狗友全部攆走,站在這地方,着都讓人渾身不舒坦,真當是自己家?還是聚會?擺出這陣仗,要給誰?是不是也要老子拉幾票人過來給你們壯壯聲威,襯托出你們的不菲身價?”
徐常平每句話,都能讓錢森不易察覺的渾身抽搐,真要是讓徐常平拉幾票人過來,甭說他還有沒有這膽繼續陪着龐元浩胡鬧,怕是那群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的‘狐朋狗友’,鐵定會吓得全部癱倒在地。一個徐常平就已經夠吓人了,若再來上幾位,尤其是那位傳說的‘南唐尚書’,那下場,錢森是想也不敢想!
“對不起,徐少,我立馬走。”
“徐大少,這事與我無關,我隻是過來湊熱鬧的。”
“徐少,我發誓,我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徐大少,改天有機會,我希望到您府上登門謝罪!”
…
經過錢森一陣‘訓導’,不管是徐德楷,還是随行趕來的在場師生,均到一幕不可思議的場面。
隻見先前一個個在他們眼裏牛氣哄哄的‘大人物’,此刻就像是夾着尾巴逃跑的喪家犬一般,當經過徐常平身邊時,都會卑躬屈膝又拜又忏悔,每個人的語氣均帶着傻子都聽得出來的謙卑慌亂。
自此,原本還較爲熱鬧的二樓,也隻剩下江陵一這些人。
隻見徐德楷睜着難以置信的眼睛,不可思議道:“葉同學,這位是?”
“他呀?我小時候的玩伴,現在是無業遊民,徐校長,您甭打聽這敗家子的底細。”
葉鈞的話,引得徐常平一陣苦笑,作爲在外人眼溫爾雅的一員,顯然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獲得這種另類的評價。
不過,徐常平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徐校長,小鈞說得沒錯,若是有那麽一天我打算複讀高,希望到時候您幫忙開開後門,讓我進去回味一陣子高生活。”
“好,好,好。”
徐德楷連說三聲好,盡管這話在場人都聽得出隻是句笑話,當不得真,但經過徐常平這麽一鬧,原本略顯低迷的氣氛也有所回落,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卷起一絲笑意。
其實,在場師生雖震驚于徐常平竟能三言兩語吓退那群之前還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但更令他們震驚的,卻是葉鈞的身份。能跟徐常平這種人做朋友,而且還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這身份确實值得玩味。就連多少清楚葉鈞身份的韓芸與徐德楷,心下也産生波動,畢竟對葉鈞的認識,還僅僅停留在葉揚升走馬上任這種層面。
“人呢?都跑哪去了?”
當龐元浩跟劉德利從審訊室出來後,瞧見千辛萬苦拉來壯聲威的人全都消失無蹤,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到了極點。
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龐元浩既然打算邀請這麽多以往結識的狐朋狗友前來,目的就是想在氣勢上壓過徐德楷與莫洋,迫使他們答應私了。既然在現場已經鐵證如山,若是想抵賴,肯定是行不通的,龐元浩當時就想狠狠朝朱子明罵一句,就算想玩一場口爆,怎麽也要讓那小娘皮将罪證咽下去吧?
瞧見葉鈞等人正滿臉惬意坐在椅子上,龐元浩不由笑眯眯走來:“徐校長,考慮得怎麽樣了?警察方面已經說了,反正我跟德利可以回去了,你可得想清楚,出了這門,想回頭就很難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滾一邊去,别在這吆喝!”
原本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的徐常平豁然睜眼,先是朝葉鈞問一句這是你朋友?卻發現葉鈞滿臉平靜的搖了搖頭,頓時拉長着臉,冷笑道:“滾!着你這嘴臉,就讓人想起‘四不像’那玩意。”
“你!”
龐元浩整張臉被氣成豬肝色,就連一旁的劉德利也是陰沉着臉,似乎想一巴掌狠狠扇向徐常平,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奉勸你一句,千萬别做一些與身份不相符合的蠢事,這對你不見得就是正确的選擇。”
噗…
哈哈…
…
劉德利話剛說完,就讓四周本打算好戲的師生一陣發笑,就連韓芸也一副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樣,似乎在嗤笑龐元浩與劉德利的愚蠢。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龐元浩義憤填膺,感覺在韓芸面前丢了臉,頓時怒沖沖道:“喊人!原本打算息事甯人,既然臨走前還撞見這種不識好歹的家夥,一定要教訓一下!”
“你要教訓誰?”徐常平冷着張臉,不陰不陽道。
見韓芸睜着大眼睛在旁盯着,龐元浩想也不想,就一副想生吞了徐常平的模樣,怒道:“廢話,除了你,還有誰?當然,這家夥也算在内!”
見龐元浩伸手指向自己,這舉動讓坐在一旁本打算置身事外的葉鈞徹底沉了臉,當下起身與徐常平并肩而立,若有所思道:“你有種就重複一遍。”
“老子說了,待會就叫人廢掉你!怎麽,你咬我啊?”
龐元浩一副吃定葉鈞的模樣,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捕捉到懼怕慌亂的神色,可不管葉鈞,還是徐常平,均是冷靜得一塌糊塗,這讓龐元浩失望的同時,更是想在嘴上占更多的便宜,可還沒吱聲,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極爲誇張的碰撞聲!
是汽車!
天啊!
不少人都聽出這是汽車發出的聲響,頓時一陣哀怨,到底是哪個瘋子,竟敢将汽車堂而皇之開進警察局,瞧這陣仗,似乎還撞破不少門窗桌椅!
很快,樓下就傳來一陣不吐不快的憤慨:“婊子養的,這一路撞了五輛車,才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倘若讓老子知道是誰敢跟我弟弟過不去,老子一定要卸掉那王八蛋的手腳!操,回去肯定又要挨老頭子罵了,若是我給禁閉了,那害人的王八羔子就等着躺醫院陪老子唱孤獨!”
聲音由遠及近,隻見一位起來斯斯的年輕人正罵罵咧咧走上二樓,當目光停在葉鈞身上,頓時大笑道:“小鈞,終于見到你了,這都幾年了,你也不回來哥,可把哥想死了!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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