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當門鈴聲響起,白冰就知道是誰來了,也懶得搭理,不過臉上卻露出惡狠狠的神色,明顯在詛咒門外造訪的客人。【。
持續響了一陣子,廚房才傳出王莉的呼喊:“冰冰,是不是小鈞來了?怎麽還不去開門?你這孩子到底在做什麽?”
“剛才在廁所,沒聽見。”
白冰滿臉不爽的站起身,大大咧咧走到門口,一把就拉開鐵門,瞧見果然是一臉‘賊笑’的葉鈞,頓時也不客氣,壓低聲音道:“我警告你,吃完飯趕緊滾!我媽喜歡你,不代表我也喜歡,實話告訴你,少在這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葉鈞一愣,但并不在意,反正白冰對他越積越深的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指望因爲一位‘丈母娘’的從作梗而态度改觀,對于脾氣火爆的白冰來說,這顯然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興許日後會因爲某些事而減輕這股成見,但葉鈞很理智的相信,要安撫白冰這種敵視的态度,需要慢慢抽絲剝繭。
“還傻站着幹什麽?是不是不打算進這門?這也好,省得讓人着心煩。”
見葉鈞依然微笑着站在原地,白冰闆着張臉,瞥了眼葉鈞挂在膀子上的背包,冷笑道:“不過走之前,最好先完成你許下的承諾,别讓人覺得你是言行不一的卑鄙小人。”
葉鈞很理智的沒去搭腔,而是笑盈盈拐進門,瞧着葉鈞那滿臉的得意,白冰恨得牙根直癢。當下冷冷哼了哼,就順手關上大門,然後也懶得招呼葉鈞,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瞅着電視。
倒是王莉邊擦手邊出現在客廳,大老遠就瞧見葉鈞,頓時笑眯眯道:“孩子,來,阿姨給你準備了什麽,你肯定愛吃。”
“阿姨,您手藝這麽好,不管做什麽菜,肯定要比外面那些頂級大廚還要好吃。”
見王莉滿臉笑意拉着葉鈞進入廚房,白冰冷冷瞥了眼葉鈞的背影,低聲罵了句馬屁精。
等進入廚房,葉鈞才知道王莉竟然準備了這麽多菜,不僅有大閘蟹、龍蝦這等海味,也有一些起來就讓人嘴饞的精緻小炒,當然,還準備了讓葉鈞印象極深的甜湯。
王莉瞧着葉鈞雙眼放光的模樣,心裏甜滋滋的,能讓人欣賞她的廚藝,尤其對方還是她未來的女婿,王莉心裏,是真開心。隻不過,一直秉承着‘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這個男人的胃’這種昭然若揭的思想,對于白冰不會做菜确實頗有微詞,以王莉這代人的思想來說,女人就必須學會針線與廚藝,這是一種不腐朽,卻深入幾代人思想的定律。
當然,王莉也不是沒勸過白冰學習一下廚藝,可每次白冰都以公務過重爲借口,一再推辭王莉毛遂自薦的敦敦教導,這也漸漸成了王莉的一塊心病。畢竟沒有做父母的不疼愛自己的兒女,望女成鳳的王莉不但希望白冰擁有繁花似錦的美好前程,同樣也希望白冰能擁有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
而廚藝,往往在這份其樂融融的背後,占着極大的比重。
吃飯時,王莉覺得這本該其樂融融的飯局上,總是多了些淡淡的火藥味,倘若不是她時不時開腔,緩和一下氣氛,怕是這頓飯,肯定是從頭到尾的冷場。對于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有過經曆的王莉自然一清二楚,正所謂夫妻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王莉對葉鈞與白冰兩人貌合神離的表現,很理智的故作不知。
飯後,葉鈞本打算幫王莉做一些善後工作,但卻被執拗的王莉輕輕摁在沙發上,還說這些事哪需要客人去辦?讓葉鈞在客廳陪着白冰就好。
王莉走後,白冰第一時間握住漆黑的遙控器,一副防狼的模樣,同時冷冰冰道:“是時候了清這件事了吧?”
“好,沒問題,給我電話。”
葉鈞的話明顯出乎白冰意料,似乎沒想到這次葉鈞會這麽爽快。不過站在葉鈞的立場,既然已經成功搭上‘丈母娘’王莉的順風車,又何必繼續在這件小事上斤斤計較?之所以一直裝糊塗拖着,無非是希望找機會接近白冰,但現在既然王莉這麽熱情,壓根沒必要再撿些可有可無的芝麻綠豆占便宜,因爲這隻會進一步激化彼此的矛盾。
正在家的李懷昌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起初,還以爲是下面一些人想私底下拉拉關系,畢竟大哥大的特殊号碼,别人不熟,李懷昌是最熟的。能玩得起這種奢侈品的大人物,偌大的江陵,不多,但也不少,隻不過,八成都不太幹淨。
猶豫着到底該不該接這電話,半晌,咬了咬牙,提起電話筒,道:“誰呀?”
“您好,李局長,我是葉鈞。這次給您打電話,主要是想解釋一下當天在警局裏發生的事情。”葉鈞笑道。
“好,葉先生,請說,我聽着。”
李懷昌沒想到電話那頭竟然是葉鈞,這一驚非同小可,暗道當初的決定确實英明。當天就聽說爲了替這小子出頭,不僅江陵市的财神爺來了,就連韓匡清這位難得忙裏偷閑的副市長也親臨現場,加上高長河的暧昧态度,說實話,這段日子李懷昌沒少打聽外面的風吹草動。
“李局長,其實這件事,倒是與白警官沒有太大的牽扯,雖然我跟梁皓确實是應了白警官的邀請,才前往警局錄口供。不過,當時白警官隻是例行公事前往隊裏面禀明情況,這也是按照程序辦事。”
“葉先生,你這話沒錯,确實是依着程序辦事。隻不過,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雖然我們對此深表歉意,但還是…”
聽出李懷昌話裏有話的難言之隐,葉鈞忙笑道:“李局長,這事您放心,我保證不會洩漏出去,更不會透過媒體将這件事大肆渲染。隻不過…”
“怎麽了?”李懷昌起初還頗爲高興,暗道葉鈞果真識趣。不過聽着葉鈞吊胃口的哼哼,不由一口氣愣是提到嗓子眼上。
“其實當初在場的還有三個民警,雖然當時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認爲他們似乎在某些做法上,有一定的投機成份。當然,李局長,咱們可以這麽理解,倘若這三個民警忽然獲得媒體私底下的賄賂,目的自然是想挖掘一些關于當天警局裏的幕後真相,您說說,咱們能管得住?”
葉鈞自然不會放過當日在旁既出言,又出力的三個民警,尤其是那位臨近退休的黃伯,仗着資曆倚老賣老,倘若不是他‘點醒’陸沖,怕這件事也不會鬧這麽大。
但顯然李懷昌有着自己的顧慮,并沒有第一時間表态:“葉先生,其實事後我找過他們談話,也相信他們識大體,能分得清輕重,不會洩漏這些信息。”
“清醒時,還勉強能信。不過李局長,您想想,既然那些媒體真打算要從他們嘴上撬出一些可以報導的信息,怕是怎麽也得擺上幾桌吧?”
葉鈞的話,讓李懷昌心髒狠狠抽了抽,但葉鈞接下來的一段話,卻讓李懷昌滿臉開始陰晴不定起來:“畢竟酒桌上,三杯酒下肚,應該還能保持清醒,但相信也快到了跟敬酒的人稱兄道弟的程度。當然,李局長,媒體那些搞情報的是啥酒量?我不清楚,您難道也蒙在鼓裏?這一來二回,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開腔,到時候,就算我不想将事情搞大,但這江陵同樣有着一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在背後惺惺作态。”
李懷昌沉默良久,才沉聲道:“葉先生,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
說完,兩人客套幾句,就各自挂斷電話。
白冰一直在旁細聽,對于葉鈞三兩下将矛頭對準黃伯、張叔與阿正三人,剛開始還有些驚訝,畢竟印象葉鈞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但轉念一想,怕是當天案發時,這三人鐵定說過或做過一些觸怒到葉鈞的言行舉止,來這起原本隻針對陸沖的案件,怕是因爲葉鈞這段似嫁禍栽贓的話,又要增添一些值得人回味省思的黑色成份。
當然,白冰可沒興趣替黃伯等人求情,更遑論頂風作案替他們打抱不平。既然葉鈞已經當面與李懷昌澄清事情原委,那麽這件事對白冰來說,也算告一段落。至于黃伯等人會不會因爲葉鈞莫須有的罪名而遭逢厄運,白冰倒是漠不關心,因爲依着她的性子,隻會在乎個人榮辱。
“好了,咱們也算完成約定了,是不是該替我斟杯茶,潤潤嗓子?”
“想得美!别以爲我猜不透你那點歪心思,隻是不願戳穿罷了,反正你最好小心點,千萬别再招惹我!”
見葉鈞笑眯眯朝這邊望來,原本松了口氣的白冰再次闆着張臉。
“白警官,你,咱們都這麽熟了,你怎麽還擺出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
“誰跟你熟了?”
聽着葉鈞若有所指的話,白冰俏臉通紅,似乎聯想到什麽,趕緊用一副義正言辭的口吻回擊,不過傻子都聽得出來,白冰這話明顯沒太多的底氣。
葉鈞嘴角邪邪的笑了笑,在白冰近乎殺人的目光下,先是饒有興趣盯着那不斷起伏的飽滿酥胸,接着就是那兩條修長有力大腿間的腹地,然後是已經出現不安躁動的兩瓣翹臀。最後,葉鈞說出一句讓白冰差點崩潰的話:“雖然,我得到了你的身體,卻依然沒得到你的真心,但這不重要,相信在原有基礎上再拼一拼,搏一搏,你這顆心,遲早也是我的。雖然,我對你的興趣,目前隻局限在身體爲主,真心爲輔,但相信我,這隻是暫時性的,我保證改!”
“無恥!”
白冰愣了足足半分鍾,才仿佛瘋癫一般跳下沙發,然後逃也似的沖回專屬于她的香閨。
葉鈞目瞪口呆着白冰的舉動,但回味着先前那番話并沒有太多不妥,頓時搖了搖頭,暗道原本眼前的白冰還沒達到印象五毒不浸的程度,當真有趣。
至于白冰,卻死死将自己鎖在門内,心髒就仿佛受驚的小鹿亂撞一般,啪啪啪直跳。從其紅潤的神色,顫抖的身體,不難發現,當前白冰惱怒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羞憤,還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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