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先是朝胡有财投去一個眼神,會意的胡有财大手一揮,笑道:“既然吳局長這麽配合,你們倆就别一個勁盯着人家,放心,倘若吳局長待會不願意合作,你們自然還有機會。”
阿牛跟阿輝兩個大漢均是露出失望之色,隻見阿輝惱怒的走到吳毅身旁,在葉鈞荒唐的目光下,幾根手指輕輕捏住吳毅身爲男人的特殊部位,同時狠狠拍了拍吳毅的胸口,不樂意道:“身材一般,肌肉很松弛,下面那東西也不夠重,舔着肯定不舒服,沒有力度感。我可警告你,你千萬别合作,你若是敢實話實說,我一定捅破你那玩意!”
“滾開!别碰我,你這個惡心的家夥!”
吳毅拼命掙紮,就仿佛招惹上世間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惡心怪物一般,同時不斷喊道:“救命!快讓這惡心的家夥滾遠點!我都同意跟你們合作了,爲什麽還不放過我?難道你們說話不算話?請相信我,我一定合作!快讓這家夥走開!”
強忍住湧上喉嚨的惡心感,吳毅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與張口閉口都極爲露骨的阿輝産生肢體上的交流。若是換個地方,換個對象,類似于這種葷話題,吳毅肯定不乏興緻。但阿輝展露出來的傾向,加上受害人還是自己,吳毅繃緊的神經已經壓縮到了極緻。
原本同樣屬于受害人的曾璐,也下意識撲哧發笑,畢竟倒黴的是吳毅,可不是她,加上一直聽着身邊人的交談,作爲教師的曾璐,自然也清楚‘泊秦淮’某段詩句的另一層深意。
“阿輝,放開他。”
财神憋着忍着,差點就笑出聲來,至于其他壯漢,可沒有财神這份定力,都是一個勁捧腹大笑。
阿輝滿臉失望的松開吳毅,正當吳毅以爲危機解除時,阿輝突然迸出一句話,差點讓吳毅當場昏了過去:“雖說你身材不怎麽樣,但相信大爺我,一定讓你體會到做娘們的快樂,如果一小時内我跟牛哥不能讓你十次,大爺我就跪下來給你吹箫,你可千萬得忍着,别說實話,不然大哥肯定不讓我碰你。”
“滾!”
吳毅哭喪着臉,驚懼得渾身哆嗦。
阿輝在衆人崇拜的目光下,返回了自己的位置,而笑得快抽筋的葉鈞,緩了口氣,道:“吳局長,希望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隻要你願意跟我們合作,肯定有你的好處。倘若你執迷不悟,或者心存僥幸,怕是我也阻擋不住之前那位大哥對你的傾慕。”
初始,吳毅還滿臉複雜,顯得猶猶豫豫,但聽見阿輝忽然大笑一聲‘是啊是啊,就你這小子,怎能阻攔我?”之類的話,頓時一個激靈,惶恐道:“放心!我一定配合,隻求你們别搞我!”
“好,咱們說正事。”
葉鈞滿意的笑了笑,道:“梁皓,也就是酒店的服務生,你們爲什麽要陷害他?”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我将這個女人送到酒店,原本打算洩洩火。不過當時撞見市委一個朋友,就跟他在衛生間說了些秘密,卻沒想到忘記鎖門。當我發現那服務生在房間内鬼鬼祟祟離開後,擔心他偷聽到我跟朋友說的秘密,就跟這女人商量,打算陷害他。”吳毅苦笑道。
“這主意可不高明,要知道很可能連累你一同遭到紀委處分,畢竟讓女人陪酒,可是有傷風化的。”葉鈞冷笑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們跟那個酒店服務生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要對付這種人,除非請人做掉。不過當時我跟朋友都急了,這才起了歹心。”
吳毅滿臉羞惱,倘若知道會落到今日這種下場,打死也不去陷害那個服務生。
不過吳毅這種回答,卻讓葉鈞流露出疑惑之色,倘若吳毅是因爲這種原因陷害梁皓,那麽當日騷擾楊靜的兩個黑衣人,又是誰在幕後指使?
顯然,胡有财也聯想到這一層關系,便開口道:“清岩會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還有,當天你說跟朋友在衛生間密談,到底說了些什麽?”
“這是私事,可不可以不說?至于清岩會所的事,我不知道。”
财神的話,讓吳毅本能的流露出些許驚恐,直覺告訴葉鈞,吳毅之所以暴露出這種情緒,倘若不是當初在衛生間的話題太過重要,那麽,就是知曉清岩會所的秘密。
“吳毅,我可警告你,你現在又觸犯到了我的底線。說出來,對大家都好,但倘若你覺得保守秘密能讓你死得舒服些,我敢保證,你肯定會成爲本國的傳奇影星!”
胡有财可沒有葉鈞的忍耐力,在江陵市這一畝三分地,敢當面對他說不的人,不是沒有,但倘若沒有讓他顧忌的身份,怕是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吳毅一時間靜若寒蟬,半晌,在胡有财一聲不耐煩的悶哼聲,忽然開口道:“幾位大哥,我也是替别人做事,倘若今天我說出來,肯定也活不成。但我承認,你們确實狠,能想出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死不可怕,怕就怕死了之後,還要淪爲别人嘲笑的飯後談資,更連累親朋好友在别人面前擡不起頭,所以,我願意跟你們合作。不過,你們需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認爲有談條件的資格?”
胡有财忽然雙眼迸射出一抹寒光,但吳毅卻置若罔聞,平靜道:“我隻是說出我的想法,至于你們願不願意,決定權在你們,而不在我。”
“有種!”
葉鈞大笑一聲,朝胡有财投了個眼神,示意對方别急。會意的胡有财頓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冰冷的盯着眼前的吳毅。
“說說,你有什麽條件。”葉鈞笑眯眯道。
吳毅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用平靜的口吻道:“其一,你們得保證我的安全,我可不希望走出這門,就立刻成爲死人。其二,事後,你們得給我一筆錢,通過這次的事情,我有極大的不安全感,我需要替我的親人想想,最起碼不明不白死了,還能留給親人一筆錢。至于最後一個條件,我希望日後若沒有必要,你們千萬别煩我,就算有事,也不能再用這種方式請我作客。”
葉鈞轉身瞥了眼财神,見對方默不作聲點了點頭,便笑眯眯道:“這些條件并不過分,我答應你。”
“說句得罪的話,你能做主?”
葉鈞的聲音,聽在旁人耳裏,還顯得極爲稚嫩,這确實很難讓吳毅信服。
但胡有财卻第一時間站起來,大笑道:“别質疑他,他說的話,比在場任何人都管用,大家說,是不是?”
“是!”
“對!”
…
跟着财神這麽長時間,這些舔刀口過日子的大漢哪還摸不準财神的心思,當下立刻大聲吆喝着。
吳毅苦笑連連,但臉上的擔憂卻消散不少,雖然眼睛被蒙着,不清現場到底有多少号窮兇極惡的‘壞人’,但理智告訴他,最起碼身前不遠處的葉鈞,還是屬于比較好說話的人,當下平靜道:“說實話,那天跟市委那位朋友交談的内容,無非是商量怎麽打點上頭,起碼換屆選舉的時候,能朝前面的地方挪一挪位置。至于清岩會所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曾有一位出手闊綽的瘋子,直接賄賂了包括我在内的二十幾位幹部,當時還口出狂言,不出半個月,就能接手清岩會所,同時邀請我們參加一個月後的剪彩儀式。”
“夠狂!是誰?長什麽樣?”财神氣笑道。
“我不知道,因爲隻是通過電話交談,所以并不清楚對方的容貌。原本最開始,我還以爲撞見瘋子,但當天将信将疑去了趟銀行,發現賬戶多出六位數,這才相信對方就算是瘋子,也是位财大氣粗的瘋子,所以這段日子也在關心清岩會所的情況。隻是沒想到,這瘋子竟會指使人在會所安放定時炸彈。”
吳毅苦着張臉,哭喪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但我保證,清岩會所的事,與我無關。至于那個服務生的事情,我擔保,他明天一定會平平安安離開監獄。”
“好,信你一次,記住,千萬别耍花樣。至于你要的錢,明天晚上9點整,會準時出現在你們家大門口。”
吳毅聞言,頓時一驚,但之後,就流露出一絲無奈。葉鈞這話,其實也是在警告他,倘若不合作,或者心存僥幸,那麽明天送到他家門口的,肯定會是一袋通往鬼門關的炸藥包。
自始自終,吳毅跟曾璐都被蒙着眼睛,直到離開這間廢棄的工廠,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綁架他們,又或者長什麽樣子。
“謝謝,明天晚上我跟阿皓想請你跟财哥吃頓飯,千萬别推辭。”
梁濤滿臉激動,一想到明天就能替自己的親弟弟接風洗塵,清洗掉身上那股晦氣,梁濤就亢奮異常。
約定好見面的地點後,梁濤就在葉鈞與财神的目送下,喜悅的離開此處。
“小鈞,沒想到這事還真跟吳毅有關,你猜他是否還有什麽瞞着沒說?”胡有财若有所思道。
“像吳毅這種級别的官員,知道的内幕肯定不多,就算真噎着藏着,也肯定無關大局,至少并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價值。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這是能夠被允許的,畢竟吳毅隻是一個小喽,掀不起大浪,也沒這能力。不過,能夠一口氣吃下二十多位至少局級以上幹部的人,又口出狂言能在半個月順利接手清岩會所,怕是來頭不小呀…”
葉鈞的分析,倒是讓胡有财連連點頭,不過瞥見葉鈞臉上的不自然,不由皺眉道:“小鈞,别跟财哥客氣,說實在的,财哥雖然自負屬于那類靠腦子做事的人,但财哥也承認,确實很難跟上你的思維。所以,别跟财哥打啞謎,有話就直說。”
“我隻是很好奇,倘若今日清岩會所爆炸,就算嫂子跟靜姐逃過一劫,那麽嫂子肯定也沒辦法繼續擔任清岩會所的負責人。财哥,我對嫂子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但我很好奇,真若是發生這種事,最有可能接替嫂子位置的家夥,會是誰?”
葉鈞的話,讓胡有财豁然驚醒,其實葉鈞有句話沒說,但胡有财心知肚明,怕是這件事,涉及到楊家會的内鬥。以往就聽楊婉提過,說楊家會内部鬥得極兇,爲了些蠅頭小利,都可能鬥得死去活來,那豈不是說,現在楊婉的處境非常危險?
想到此處的胡有财再也坐不住,當下喚來一個大漢,先是吩咐幾句,這才急道:“小鈞,這件事到此爲止,我現在就讓阿強送你回去,我得趕快去你嫂子那邊守着,就這樣,有事我會電話通知你!”
說完,胡有财便冷着張臉,神色匆匆駕着那輛悍馬,消失在這片夜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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