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清岩會所的途,葉鈞都在思考着怎麽平息陳國芸心的郁結,關鍵的地方就是處理好蘇琳芳這個女人。對于蘇琳芳,葉鈞很清楚,那副嘴臉就是典型的依附權貴,爲了尋求榮華富貴,就算将親生女兒賣了,怕眉頭都不會皺下,更别提陳國芸這位名義上的外甥女。至于陳佳華,葉鈞自然不報希望,都說物以類聚,人與群分,敢娶蘇琳芳這種女人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麽好鳥。
總之秦柔那句話就壓根沒說錯,陳國芸的這些親戚,全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可是,如果親自摻合這件事,怕也不妥,畢竟現在的身份太過敏感,而蘇琳芳顯然屬于那類愛嚼舌頭的潑婦,自大的虛榮心已經到了口無遮攔的地步。真要是以陳國芸朋友的身份跟蘇琳芳交涉,怕第二天這潑婦就得登上某報紙專欄,大談葉鈞跟陳國芸以往的風流韻事,更是以親家自居。
一想到真到了這節骨眼上,怕就當真是捅了天大的簍子。陳國芸的煩惱自不必多說,同一屋檐下的蘇羽、郭曉雨以及身在南唐的白冰也不必說,光是王莉到時候的追根究底,甚至直接聲讨他這位似跟陳世美一個德性的準女婿,恐怕就要鬧得天翻地覆。
思前想後,這事斷然不能親自參與,更不能關心則亂。
葉鈞将車停在路旁,點上一支煙,思考着該怎麽平息掉蘇琳芳對陳國芸的步步緊逼。
忽然,靈光一閃,葉鈞臉上露出舒緩之色,當下從背包翻出一疊名片,好一會,才取出大哥大,撥了一個号碼,“阿姨好,軒在家嗎?”
“你是?”
電話那頭是個婦人,語氣沉穩,透着一股威嚴感。
“阿姨,我是小鈞。”
“小鈞?你就是當年在院子裏經常到我們家蹭飯吃的小鈞?”
“恩。”
葉鈞應了聲,電話那頭的婦人口風一改,沒了先前的威嚴,多了不少親切感,“最近經常在電視上到關于你的報導,越來越有出息了,素甯有你這麽一個值得驕傲的兒子,怕整天都會偷着樂吧。對了,軒現在還沒回家,不過應該也快了,等他回來,我讓他打電話給你。”
“好。”
随後,電話那頭的婦人不時找着一些話題跟葉鈞閑聊,葉鈞也不厭其煩回答着,畢竟方軒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很照顧他。每當調皮惹事了,氣得董太吹胡子瞪臉,葉鈞還會跟着董尚舒屁颠屁颠躲在方軒家裏面蹭飯,甚至有時候還會在方家留宿。這種事一個星期至少有那麽三五天,幾乎方家就是葉鈞幼年堪稱第二個家的地方。
也因爲這種原因,方家對葉鈞極爲關照,盡管這十年來幾乎很少往來,但這份情誼是在幼年播下的,葉鈞不會忘記,方家同樣不會忘。
所以,當初方軒來江陵跟葉鈞說出那麽一句不管日後他葉鈞幹了什麽,方家都會義無反顧站在他這邊,并且全力支持他。
挂斷電話後,葉鈞就順手給清岩會所那位副經理撥了個電話,叮囑他取出一部cd機,并且在清岩會所的街道對面等他。現在依然有不少記者在清岩會所外踩點,試圖蹲出些信息出來,名人确實有着各種各樣數不盡的好處,但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得也必有失,所以煩惱同樣分量不輕。
從副經理手取得cd機的葉鈞直接啓動車子,重新駛向公路,當初與秦柔約好的地點就是距離那片小區三百米的一座咖啡廳。盡管葉鈞并不清楚秦柔是用了什麽借口搪塞掉陳國芸,才得以大大咧咧到這裏等候着。不過想來這麽大的人了,陳國芸也不會處處管着秦柔,對其追根究底。
“給。”
葉鈞将包裝袋放在桌子上,秦柔頓時兩眼放光,急不可耐就開始拆盒子。
“喜歡吧?”
着秦柔拆開盒子後津津有味打量着這種高端貨,葉鈞很不合時宜的插了句。
秦柔露出滿意的微笑,點頭道:“不錯,比國芸表妹那台更漂亮,而且更新。畢竟是未拆封的新貨,絕對比二手貨要強。”
葉鈞順帶着取出一張cd盤,這是華仔當初送給他的原音碟,可以說普天之下僅此一家。至于市面上那些,隻能算母盤的複制盤,而母盤也是後期改造過的,算不得就是真正的原音。
“給,試試音質。”
秦柔毫不客氣接過原音碟,可猛然想起缺少最關鍵的東西,頓時白了眼葉鈞,“碟我收下了,不過這裏既沒有插座,又沒有電池,還是拿回去再享受吧。”
葉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秦柔似乎也瞧出葉鈞想問些小問題,笑眯眯道:“放心,我問過國芸了,她說剛才跟那些專家教授探讨後,統一決定在下個月四号才關閉研究所。換句話說,應該會在五号,也就是除夕夜前一天回廣南市。所以,如果你想表現的話,現在給你的時間還有半個月,盡管時間起來很多,但還是盡量快一點,别到時候弄個虎頭蛇尾。”
說完,秦柔站起身,揮揮手,“姐姐現在得回去享受了,如果還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千萬别來麻煩姐姐。因爲姐姐知道的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千萬别攪了姐姐聽歌的興緻。”
在葉鈞哭笑不得的目送下,秦柔哼着小曲快速消失在這家咖啡廳。
葉鈞并沒有急着離開,了表,已經是傍晚五點半,料想再過不久,方軒就會回家。
一杯熱飲還沒喝完,葉鈞大哥大就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旁若無人取出大哥大,“喂?”
“小鈞,你找我?”
方軒語氣透着些疑惑,很顯然,葉鈞這次忽然打電話到他家裏面,在方軒心裏,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實際上之前就已經理清頭緒,葉鈞直接切入主題,“軒,其實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我聽着。”
“也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我有一個朋友寄住在親戚家裏面,偏偏這親戚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爲了些蠅頭小利就不惜想将她給賣掉。聽說這次安排不少相親隊伍,吓得我這朋友都不敢回去了。”
方軒立刻聽明白了,當下露出暧昧之色,笑道:“你女朋友?”
“不是。”葉鈞頓了頓,笑道:“不過也差不多。”
“那很好呀,你直接亮出身份,唬一唬這不開眼的一家子。”方軒臉上暧昧之色更濃,“咱們國家應該沒多少青年才俊能跟你相提并論,想将自個親戚拿出去充當擺設的宵小之人,料想也不會有什麽家底,更不會有什麽通天的背景。”
“問題就出在這。”葉鈞無奈的歎了歎,“我對這一家子再了解不過了,如果我公然現身,那麽勢必就得被這一家子給爆料出去。這家子就是那種典型的小人得志,而且還偏偏生着副苦無遮攔的大嘴巴。我的情況你也清楚,真要是鬧出些風波甚至搞出國際輿論,那麽,這日子可就難熬了。”
“還國際輿論,放心,你還沒這麽大影響力。”
方軒也很合事宜的小小打擊了一下葉鈞,繼而笑道:“好吧,無非是讓我冒充一下,唬一唬這不開眼的一家子,其實問題不大,關鍵是到了年關,可能會很忙,尤其年前那幾天,根本抽不開身。我剛到這崗位做事,前陣子因爲你的事就請了多次長假,盡管領導因爲方家的原因沒說什麽,但如果在年關再請長假,就顯得不倫不類了。不管怎麽說,也要給上面一個交代。”
“真抽不出時間?”葉鈞并不相信方軒這種口是心非的說辭,他對方軒很熟悉,如果幫不了,就斷然不會跟他大吐苦水。
“也不是沒辦法,隻要某個人願意幫忙照應照應,請幾天假,壓根就不是難事。”
暗道果然如此,葉鈞不動聲色道:“誰呀?”
“劉懿。”
挂斷電話後,葉鈞一直思索着方軒之前跟他提到的那件事,就是劉懿想見他一面。
實際上,依着葉鈞貴爲南唐第一公子爺的身份,就足夠有資格被吸收進天海黨,或者燕京黨。隻不過,一碗水注定是端不平的,葉鈞并不希望冒然進入一個陣營裏面,從而得罪另外一個陣營。尤其他目前身份較爲敏感,如果不是他跟孫淩曾博弈過,相信燕京黨早就先一步朝他抛出橄榄枝。
對于劉懿的這次約見,方軒毫不隐瞞,說是劉懿前幾天就跟他提到過,不過方軒當時推說考慮到葉鈞身體剛康複不久,加上年關将至,所以決定過完年再提。而劉懿這個決定卻并非心血來潮一時興起,畢竟跟孫淩的糾纏不清早已在燕京黨與天海黨流傳,孫淩代表着燕京黨青少派,劉懿則代表着天海黨的青少派,于情于理,就該将葉鈞吸收進他們的組織裏面。俗話說得好,這敵人的敵人,就絕對是朋友。
關于這點,葉鈞一清二楚,可眼着就要跟夏家在内地市場大展宏圖,南北雙線都是巨大的市場,物流運輸更是擴展至全國。葉鈞可不希望因爲他的原因,演變爲燕京黨的敵視,那樣,勢必就會舉步艱難。現在想來,俗語有雲和氣生财的道理還真就一點錯都沒有,盡管葉鈞自負,但還沒狂妄到認爲進入天海黨就萬事大吉。
畢竟,現在還僅僅是他跟孫淩單方面的恩恩怨怨,不代表燕京黨其他青少派成員,以及内部另一個派系青壯派,同樣持着相同的法。且不說南唐第一公子爺的身份,就說他外公董太貴爲上南省的封疆大吏,與胡庸春親孫子、胡安祿親兒子胡有财的深厚友誼,加上楊家會,份量絕對驚人。真要是硬撼,始終不夠理智。
最關鍵的,就是元旦過後,江甯省省委書記鍾正華竟然破天荒來了趟京城,盡管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種種迹象表明,是爲了葉鈞來的!
再者,别燕京黨是一個完整的體系,但實際上卻是因爲顧及天海黨日漸強盛而不得不臨時擰在一起的綜合體,内部錯綜複雜,各自爲政更是屢見不鮮。否則,就斷然不會出現燕京黨青少派代表孫淩、燕京軍區大小姐王霜、燕京黨校彭飛這三位堪稱鼎足之勢的後起之秀。
相對來說,天海黨就内部的框架要更加成熟,更加牢不可撼。畢竟他們都有着相同的目的,就是爲了那甯頭不做鳳尾的尊嚴!
“到底該怎麽辦?如果不答應劉懿,盡管最後軒也會趕過來幫忙,但很顯然,劉懿也同樣會明白我的想法。可如果答應劉懿,且不說到時候說些什麽,怕這事很快就會傳到燕京黨耳朵裏,而關系也必然将再次惡化。同理,如果不搭理劉懿,同樣會得罪天海黨。”
葉鈞眉頭皺在一起,感慨道:“還真是夾縫求生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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