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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姨,您好,我是葉鈞。”
林淑芬,正是當日在清岩會所自告奮勇願意掏腰包購買儀器的那個貴婦人。從副經理口中得到了對方的聯系方式,葉鈞就第一時間打了個電話。畢竟研究所開放在即,确實需要将儀器先運過來,這樣,才能讓那些受邀前來的科研教授們信心倍增,看好他葉鈞不是嘴上說着玩,而是動真格的。
“小鈞,怎麽現在才想到給阿姨打電話?”
林淑芬當下正在享受着spa服務,捧着大哥大的她确實是耀眼的,畢竟現在這個年代,bb機況且還屬于高端産物,更别提手機這種還在歐美發達國家才會顯露蹤影的奢侈品。能擁有一部大哥大,至少在尋常人眼裏,就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畢竟一部大哥大先不說服務費,單說零售價,都在五位數以上。
“林阿姨,其實前陣子去了趟港城,那邊公司的業務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急着去處理。”
葉鈞并沒有細說,而是轉移話題,“林阿姨,聽說儀器已經到了,是不是?”
“對,前幾天就到了,不過當時那位經理說你并不在江陵,所以我沒有讓人給運過去。”林淑芬臉上露出關切之色,“小鈞,年後能不能讓研究所立刻開業?你也别怪阿姨心急,畢竟這種事拖不得,家裏面的老人家身子最近越來越不規律了。”
“阿姨,您放心,年前基本就能投入運作。隻不過,還需要對儀器進行一項熟悉階段,不過這花不了太長時間,最起碼我能保證在年後就立刻投放到正式運作當中。”
爲了盡可能讓林淑芬放下心來,葉鈞解釋道:“阿姨,您可能不知道,這次我邀請了不少極有名望的權威專家,相信這些陣營足以應對。當然,在藥物的研發上,或許短期内還會處于停滞階段,但物理調養,應該能暫時性擔當這個階段的過渡。”
“好,小鈞,我現在就吩咐下面人,讓他們立刻将儀器給你運過去。”林淑芬似乎想起什麽,忙道:“對了,最好給一個準确的地址,這批儀器很重,物件也比較複雜,最好是能夠一次性運到研究所。而且,這些儀器我都看過,不說多麽精密,但絕對不比瓷器強多少,磕磕碰碰的,容易出問題。”
“可以,阿姨,我待會給您電話,因爲研究所的準确地址,我記在本子上。不過因爲我目前在外面,所以要回去後才能查到。”
葉鈞撒了一個謊,因爲當時劉啓星說的研究所,葉鈞壓根就沒問地址。可又不能跟林淑芬這麽明着說,否則,這位一直對他寄予厚望的貴婦會如何想?畢竟連地址都不知道,那豈不是說他根本就對這事不上心?甚至連研究所都沒找到?
人的思維是複雜的,有時候,實話實說不一定就比得上那類善意的謊言,起碼,一段謊言,能讓人安下心來。
林淑芬并不起疑,當下跟葉鈞念叨一些家常事後,才心滿意足挂斷電話,繼續享受着spa服務。
反觀葉鈞,收了線,就立刻聯系上了在家翻閱醫科資料的劉啓星,并問清了詳細的地址。
得知儀器就要運到研究所裏,劉啓星整個人顯得很振奮,畢竟在家裏面也閑了好些天了,這工作一旦無法落實,光憑一些醫科書籍,很難讓劉啓星安下心來。
現在好了,葉鈞所說的儀器即将搬進那間研究所,這就代表着接下來的時間裏,能全身心投入到熟悉機器的操作之中。盡管在市人民醫院裏面,類似的高精度儀器,劉啓星接觸的并不少,可儀器性質不一樣,注定不能用以往的老道經驗同樣用在這些檢測儀器上。
葉鈞并沒有立即就給林淑芬準确的地址,而是在休息室喝了杯茶,吃了些糕點,然後才不急不緩撥通林淑芬的電話,并将從劉啓星嘴中了解到的詳細地址轉告林淑芬。
處理掉一件事情,葉鈞心裏也踏實許多,起碼年前需要處理的事情已經不多。剩下的,也就隻有新公司的裝潢設計,以及處理那顆石頭。當然,因爲張磊、林蕭等人同樣提到過關于ktv的選址與盤下的鋪面,不排除要實地幫忙設計一份符合的裝修方案。
這一天,是葉鈞這陣子過得最惬意的一天,爲了緩解心裏面那些愧疚感,在郭曉雨以及蘇文羽下班後,葉鈞特地領着兩女在清岩會所裏面某間包廂唱歌跳舞,一同參加的有董尚舒、胡有财、楊婉,以及etl公司裏願意聚會的職員。
這一夜,大夥都玩得很盡興,方璇在場時不時朝葉鈞瞄上幾眼,卻不敢多看,恐怕也是擔心被身邊人瞧出端倪極品邪爵。至于郭曉雨,絕對是在場玩得最瘋的人,當然,每個人幾乎都是喜笑顔開。
即便被衆多職工簇擁着,不停的問一些比較奇葩的問題,但葉鈞都是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就算是一些不适合公開的話題,葉鈞也會用一種很拐彎抹角的态度給了對方一個摸不着頭腦的答複。總的來說,能跟葉鈞這位明星老闆如此近距離接觸,并且還能同席共飲,至少在這些員工心裏面,讓葉鈞争取到一個極佳的印象分。
對于這些職員,葉鈞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高正坤跟許漢文,畢竟他們可是敢當着他面毛遂自薦的員工。當然,他們的實際工作能力是最主要的原因,考慮到之後在港城建立的設計學院,将會讓他們倆擔當要職,所以暢飲時,葉鈞也會跟他們時不時提起一些段子。
而高正坤跟許漢文似乎早有準備,對于葉鈞的問題,他們總能第一時間給出自己的見解。盡管在葉鈞看來,許多答案多少顯得有些浮誇,甚至值得嗤笑。但葉鈞并不覺得這有何不妥,畢竟被嘲笑的理想,才有實現的價值。就說上輩子的他,從董素甯手中接過華陽集團,也曾在董事會上說過太多大展宏圖的想法,可當時華陽集團正逢水深火熱之中,能不能轉危爲安都是一種奢望,在場沒人會寄希望于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年輕人,更不覺得葉鈞有說這話的資格。甚至當時很多人都對華陽集團死了心,不僅暗地裏嗤笑葉鈞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在他們這些長輩面前大言不慚,更是當面抨擊葉鈞的浮誇狂妄。
可最後,葉鈞不僅奇迹般讓華陽集團起死回生,更是迅速擴大業務,愣是讓華陽集團在三年裏規模擴大整整三倍!淨資産更是突破百億!
“開心嗎?”
送走那些意猶未盡的etl職員,葉鈞輕輕摟着郭曉雨的腰肢,而郭曉雨也很順從的靠在葉鈞懷裏,點頭道:“開心。”
“想不想以後經常舉辦一些這樣的聚會?”葉鈞輕嗅着郭曉雨發梢傳來的清香。
“當然想,我很喜歡這種跟同事們共聚歡樂的時光,雖然平日裏在公司也不缺乏這種其樂融融的感覺。可工作就是工作,是不能夠肆意放縱的,這是徐校長告訴我的。”
今晚徐德楷并沒有參與,說這些都是年輕人的項目,不适合他這種年過半百的老人家,這讓郭曉雨耿耿于懷,更是連着撥了三個電話,可還是沒能将徐德楷請來。至于梁皓跟梁濤,同樣沒有參與,梁皓自然是因爲晚上要上英文補習班,抽不出時間。而梁濤卻要做一名孝子,天還沒黑就急急忙忙回家給老母親做飯洗腳。
“對,工作歸工作,但咱們不能像其他公司那樣,規矩刻闆、迂腐。都說法不外乎人情,公司也應該一樣,不過始終得控制一個度,不能因爲這法外人情,而讓某些跟你走得親近的員工養成嬌縱的心态,更不能讓她覺得你會是她的後台。公司需要一種良性的法外人情,但絕對要杜絕讓員工額心态遭受腐蝕,更不能讓某些員工成爲公司裏的一顆毒瘤。”
聽着葉鈞的述說,郭曉雨一直都很安靜,等葉鈞說完,才點頭道:“小鈞,放心,這一點,我很清楚。以前華鑫地産也出現過這種事,當時那個人還是我的親戚,是我二舅的侄子,以爲有着我爸的關系,不僅不務正業,更是給其他員工使小辮子。後來,我爸知道這件事情後,一直猶豫着該不該讓他卷鋪蓋走人,到最後還是放不下這親戚情誼,就抱着睜隻眼閉隻眼的态度。可這卻縱容了對方,讓我二舅的侄子更是無法無天起來,最後竟然将手伸到财務室,擅自挪動公司足足六十多萬現金。”
“後來呢?”葉鈞似乎有了些興趣。
“後來?後來就是我爸最終決定息事甯人,放了他。”郭曉雨歎了歎,“是我爸爸将親戚的關系看得太重,不過,那家夥最終沒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是我二舅親自将他這侄子擰到警察局,并且三次到我家,央求我爸爸千萬不能因親情,而讓老郭家蒙羞。”
“你懂,我就放心了。”
葉鈞摟着郭曉雨的力道漸深,兩人望着頭上隻露出半邊臉的月梢,不知不覺,吻在一起。
新的一天,葉鈞很早就起床,因爲今天将是王家村當着媒體的面,就那顆石頭與雨林藥業現場交易。其實這個新聞昨天晚間的新聞就有過報道,今早的晨報也是大肆渲染,葉鈞清楚這一定是方忠怡這個女人故意造的勢,畢竟雨林藥業既然願意花上六十五萬的冤枉錢買一顆隻能放在家欣賞的石頭,自然就不會吝啬花更多的錢增加曝光度。
對于方忠怡的心态,葉鈞一清二楚,說到底,在這種問題上,葉鈞很相信他與方忠怡是同一類人,至少心态一樣,就是利用有限的資源,創造出無限的前景。這種借勢搜刮早已在曆史上被太多人用膩用煩,可延續至今依然能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就在于用這手段的人,有着多少别人所沒有的心機。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王家村的葉鈞也是吓了一跳,隻見胡有财早已領着一大票黑衣大漢四處遊走,沿途更是有着不少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員舉着電棒四處巡哨。甚至,葉鈞還瞧見有一撮身穿迷彩服的軍人,大老遠望去,還是熟人,嚴陽。
“嚴上校。”
“葉少。”
葉鈞與嚴陽四面相對,等湊近時,才異口同聲笑了起來。
周圍的迷彩軍人并沒有流露出好奇之色,目光看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每個人眸子裏都有着警惕之味。看來,爲了确保這次不會遭受到一些不法分子破壞現場秩序,不僅是江陵市政府,就連孟德亮,也是下足了本錢。
江陵市政府自然是出動大批量的警察,而孟德亮,卻隻能央求胡有财以及董尚舒幫忙,尤其是董尚舒,好歹日後就是王家村的村支書,自然不能讓王家村丢臉丢到央視去。現在這新聞早已在全國聞名遐迩,今天的現場交易已經吸引外省多家媒體的眼球,不過外界最關心的,卻是王家村準備将這次交易的錢,用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