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題外話,至少在普通人眼中,世貿商城僅僅是合法的購物場所,出售的東西就算再多再雜,也不會擺上這麽敏感的玩意。
推看身前這扇龐大的玻璃門,并沒有意料之中的強烈阻力,顯得很順暢,很滑溜。
此時的楊靜早已清醒過來,整個人顯得是那麽的精神抖擻,當下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四處打量。這不能說楊靜頭發長見識短,畢竟歐美諸國的奢侈品長廊走過路過更光顧過,之所以展現出這等堪稱奇葩的興緻勃勃,無非也是與手中握着三張金卡有着直接關聯。畢竟之前就算來這個地方,也是出于賞玩的心态,而不是消費。或許楊靜确實有着足夠的家底,更可能有着一張限額至少八位數的信用卡,可這不代表楊靜就喜歡胡亂花錢,尤其是來自于她父母的錢。
不過,既然是林嘯羽這冤大頭送來的,楊靜自然不會客氣。所以,當下才這樣見什麽喜歡什麽,連一些看起來千八百塊的金銀首飾也是流連忘返,恨不得全部搬回家裏面挂牆上當裝飾品。
對于楊靜不聲不響鑽入一處專賣女性内衣的鋪面,像這種場所,葉鈞并不适合跟着進去,尤其裏面似乎還有着一些闊太太以及千金大小姐之類的異性。真要是死皮賴臉跟進去,不說這些正津津有味挑選着内衣的女性顧客,怕連看場子的服務員都要認爲他是一頭活生生剝了皮的色狼。
過來好一會,楊靜才心滿意足走出門,“走,咱們到其他地方看看。”
“怎麽?什麽都不買?”葉鈞已經做好扛袋子的準備,卻沒想到到頭來進去足有半小時的楊靜竟然兩手空空。
“難道看了就一定要買?什麽邏輯?就算有錢也别這麽花?”
盡管看不到楊靜的眸子,但直覺告訴葉鈞,楊靜這沒好氣的神态沒少朝他使白眼,頓時幹笑道:“我看你一連換了幾件,還以爲你會買。”
“果然男人跟女人是有差别的,這并不僅僅局限在身體的架構上,就連腦子包着的思維,也是全然不同。”
楊靜老氣橫秋長歎一聲,這俏模樣險些逗得葉鈞發笑,“告訴你,以前在内地時,我跟可兒出去逛街,身上可從來沒超過五塊錢。知道爲什麽嗎?就是擔心自個手賤,買一些不倫不類的東西。”
“哦?那你們以前逛街都幹什麽?”葉鈞不恥下問道。
“穿衣服憋,這都不懂?”楊靜伸出三根蔥白的手指,一闆一眼道:“今天就給你上一課,告訴你,上街自然是去看衣服,這沒錯。可看跟買,又是兩種全然不同的概念,我喜歡一邊看衣服,一邊試衣服,然後可兒拿着相機給我拍上一張,等洗出底片,我起碼就有至少三十多張衣服不同的照片。然後把這些照片放到相冊裏,每天睡前翻一翻,也是一種趣事。”
“這也行?”葉鈞露出荒誕之色,其實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這種隻局限在那些家庭條件不允許的女孩子身上,反觀楊靜背後可是在内地商界極具名氣的楊家會,這資産随随便便都能超過十位數,而且還是用美元爲單位計算。所以,葉鈞确實沒想過楊靜私底下也會做這些事,不過,卻不驚訝,相反,還很歡喜。
畢竟不以穿着打扮标榜自身的女孩子,有幾個屬于金玉其外,敗絮其内?
作爲楊靜認可的男人,葉鈞認爲這是一種百世修來的福澤。
正當走着走着,與楊靜有說有笑的葉鈞不小心撞到一種軟綿綿的東西,當下本能望向身旁,隻見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正滿臉茫然望着他,很快,就露出驚喜之色,“葉先生?”
“她是誰?”
看到這女人的神色,楊靜不由虎視眈眈起來,都說男人喜歡家中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這話用在葉鈞身上是一點漏洞都沒有。楊靜顯然也沒想到随随便便走在大街上都能碰到葉鈞的熟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最關鍵的,這女人身段還不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葉鈞沒有回答楊靜,反而望着這女人,皺眉道:“請問你是?”
女人妩媚的掀起半截墨鏡,露出一雙頗爲動人的眸子,“怎麽?這才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葉先生,您可真健忘呀。”
“邱小姐?”
“邱姐?”
來人正是邱貞,似乎與楊靜很熟,當下一邊放平墨鏡,一邊跟楊靜有說有笑起來。
反觀葉鈞,卻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說實話,就算走在街上被人撞到,尤其作爲女人,還被撞到那軟綿綿的胸前壁壘,就算不至于膚淺到當街面露怒容,起碼臉色也不會好看,更應該直接抽身離開。再說了,楊靜化妝的本事也是可圈可點,邱貞能一眼認出來,也讓葉鈞頗爲意外。
綜合這兩個方面,葉鈞不得不猜測着難不成邱貞早就發現他跟楊靜?然後才跑過來演這麽一出戲?這僅僅是爲了掩飾,還是其他?
想不明白的葉鈞隻能出言試探道:“邱小姐,沒想到這麽巧?怎麽?今天劇組沒安排?”
“是呀,難得有兩天休假,這還要多虧了王哥将檔期延後。這不,一閑下來,就不知道幹什麽,隻能跑這裏逛逛,看能不能買些什麽,添點衣服或者家具。”
邱貞解釋的很自然,葉鈞不由暗道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可能夠這麽輕易就将他認出來,這實在是有些讓葉鈞捉摸不透。說句不是很負責的話,就算現在這個樣子站在葉揚升跟董素甯身前,怕都很難認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與邱貞也才見過幾面,她能這麽快就認出自己?
“莫非邱貞一直跟蹤我,或者楊靜?”想到這可能性,葉鈞忙甩甩頭,抛掉這有些荒謬的念頭。
“邱姐,咱們去吃點東西?”
楊靜捂着小肚子,小臉蛋滿是楚楚可憐,“今天玩了一天了,肚子餓得不行。”
“好呀。”
邱貞瞥了眼葉鈞,見對方似乎并沒有任何不情願的意思,忙朝楊靜笑道:“聽說這裏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咱們去品嘗一下,據說口味很獨道,選材也是正宗蘇格蘭的精貴牛肉。”
“好呀。”
人一旦肚子餓,不僅吃什麽都香,就連聽别人談論一些美食,怕都會口若懸河。現在的楊靜,正充分驗證着這條真理。
似乎有了交談的夥伴,楊靜也不再膩着葉鈞,反而拉着邱貞,就仿佛是那類親密無間的好姐妹一般。
葉鈞跟在身後,不遠也不近,始終保持着距離并不是因爲猜測邱貞的動機,而是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這種感覺,就仿佛是他已經被人監視着一般。
現在港城不太平,昨晚拉開的大戰,已經徹底忙壞了港城的皇家警察,目前地下社會風起雲湧明争暗鬥,各方勢力都卯足勁想要趁勢而起,一舉奠定王者地位。可這與葉鈞關系不大,如果不是因爲李泰鬥出事,他更不可能就這麽平白無故被牽扯進一場風波。
“是誰呢?”
葉鈞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四周,依然是人流湧動,看不出太多異樣,隻能暗暗歎了聲,然後跟上楊靜與邱貞。
“呼,差點就被發現了。”
一個頭戴鴨舌帽并且挂上一副墨鏡的女孩正緊緊背貼着牆,足足過了好一會,才探出頭,瞄了眼拐進一間西餐廳的葉鈞、楊靜與邱貞,自言自語道:“這讨人厭的家夥還真是不将安全當回事,這也就罷了,還這麽大大咧咧領着小靜滿大街溜達,真出了事,小姐還不活生生砍了他?”
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一直跟在楊懷素身邊的孔姓女子。這陣子,她幾乎一直潛藏在楊靜身邊,保護着楊靜的安危。
畢竟港城可是有不少心懷不軌的闊少爺都觊觎楊靜的美貌,有些人打聽到楊靜的身份後,更是野心勃勃,畢竟隻要降服楊靜,那麽就等同于掌握了楊家會這條關系。不過,當得知楊靜與葉鈞不爲人知的關系後,不少人就打了退堂鼓,前幾天李钜邀請來的那個纨绔,就是其中一員。
當然,也有一些不甘心的人膽大包天,試圖用綁架的手段,不過這都被事先搜到情報的孔姓女孩給一個個解決了。當然,都沒下狠手,隻是将這些人弄得半身不遂,或者腦震蕩而已。
不過,楊靜卻自始自終蒙在鼓裏,壓根不清楚她身邊一直以來都潛藏着一位頂級保镖。
正當葉鈞、楊靜以及邱貞在西餐廳慢條斯理吃着牛扒,喝着紅酒,說着趣事時,一間陰暗的房間裏,擺放着各種折磨人的刑具。
這時,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傳來,讓被綁在椅子上并且蒙着眼睛的男人激動得不斷掙紮,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謝成文。
“咳咳咳…王天養找到沒有?”
進門的是吉光,此刻陰沉的望着身旁的下屬。
這下屬有些畏懼的搖搖頭,似乎聽到吉光不滿的冷哼,頓時吓出一個哆嗦,“吉老,聽說王天養被那夥穿黑衣服的人給炸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見不了人,就說明人還沒死。這麽膚淺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麽放心以後讓你辦事?”
吉光冷哼一聲,也不看這下屬難看的臉色,甩甩手,陰沉道:“下去!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是,吉老。”
望着這下屬驚慌失措關上門,吉光極爲滿意。
今早,直到下午,周記的各個頭頭幾乎全部被請到局子裏面喝茶,但沒人敢動吉光,原因就出在大圈一位大佬願意親自出面跟警司作保,說吉光一整晚都在他家作客。
當然,這不是重點,而是吉光借這個機會,已經順順利利鏟除掉了全部隐患。等這些頭頭回來後,肯定會驚訝的發現,以往對他們效死忠的弟兄都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連他們的權利,也全部被架空了!
滋滋滋…
“吉光!果然是你!”
被吉光拔掉套住眼睛的毛卷,謝成文怨毒的盯着吉光,就仿佛要将吉光活剝了一般,“有本事就殺了我,你這樣,不是擺明了要羞辱我?”
“啧啧啧,殺你,還不是時候。真殺了你,你那些家底我難道去跟閻羅王要?”吉光笑眯眯道。
謝成文悚然一驚,當下本就難看的神色更是憑空增添數倍,“要殺就殺!吉光,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快,朝我脖子來一刀,或者朝我腦袋來一槍,讓我死個痛快!”
謝成文斜着腦袋,不斷挪向吉光,但吉光卻不以爲意,冷笑道:“我知道你在瑞士銀行辦了個戶頭,這些錢,我幫你保管,每個月,我會取出一些打進你女兒戶頭裏。我清楚你老婆跟野男人跑了,隻剩下一個剛到國外留學的女兒,你要是識趣,我保管你女兒順順利利畢業,畢業後,還會被一家跨國企業錄用。當然,這是建立在你合作的基礎上,不然,我馬上安排人把你女兒接回國,十個月後,你就等着抱孫子!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對于誰是你的上門女婿,我可不敢保證。你要知道,幾十上百号人,做dna測試,也是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