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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道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或許通俗一點就是弱肉強食,不過葉鈞卻持着不同的觀點。(.)站在他的角度,始終覺得敢啃掉難啃的骨頭,才能夠在原有基礎的前提下更上一層樓,或許這叫知進退,懂謀求,但葉鈞卻很單純的認爲,這叫野心。
人的**是無窮大的,不然也不會有着那類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感觸。同樣,這種象征貪婪的**也是能傳染給身邊人的,林嘯羽就是如此。
葉鈞先前的一席話,盡管不能說讓林嘯羽茅塞頓開,但卻成功點燃了林嘯羽本就不甘寂寞的野心。林氏這些年來,一直被洪義社、新安社以及周記抽水,每個月交上去的利錢盡管隻有不到百分之十,或許聽起來很少,但不管是毒品,還是走私,這利益也都是以千萬爲單位計算的!
再者,林氏費了多少心血,才成功打開這兩條暴利渠道,被葉鈞這麽一說,林嘯羽也有些憤憤不平,總覺得每三個月抽一次水,這一年下來,林氏得送出多少血汗錢?這三年五載算下來,光零頭都足夠吓死一街的人!
“葉少,你的意思是就算洪義社跟新安社想要趁機侵吞周記,也很難得逞?”
周記現在一片混亂,李泰鬥一死,不見得就比東漢末年群雄割據的場面要強上多少。再者,周記的阿廖一死,這戰力指數必然要大打折扣,如何能抵抗野心勃勃聯合起來的王天養跟謝成文?
指望幾個風燭殘年的老家夥撐門面,這簡直就是笑話!
都說時代變了,現在早就流行這麽一句話: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人老了,上年紀了,就該将天下交給這些後起之秀。
而王天養跟謝成文能夠連續兩屆當選洪義社跟新安社的話事人,手段肯定有,本事也不會差到哪去。林嘯羽顯然不認爲目前混亂的周記,能夠抵擋住這兩家的暴起發難。
畢竟自古趁你病要你命的先例,很少有成功躲過這一劫,更别提那堪稱奇迹的化險爲夷。
“放心,不管是洪義社,還是新安社,想輕易啃掉周記,也必然要損兵折将,甚至還要元氣大傷。”
葉鈞揀起一個蘋果,一邊削着皮,一邊笑道:“我現在隻擔心這兩個家夥不敢下血本拼命,來一個好聚好散。”
“葉少,難道說周記還藏着什麽底牌?”林嘯羽驚訝道。
“算不上底牌,但絕對算得上王牌。不管是你們,就連我之前都小看了周記,看來,這種能持續幾十年的老牌勢力,還當真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手段。”
削好果皮的葉鈞狠狠咬了口果肉,嚼了嚼,才冷聲道:“幸虧我對周記沒什麽企圖,否則,還指不定就要吃上一個大虧。林先生,給你一個忠告,不管ri後林氏發展的規模如何龐大,又或者周記如何落魄,都不要去觸碰周記的底線,更不要指望能吞并掉這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老牌勢力。”
“葉少的話,我記住了。”
盡管林嘯羽猜不透周記到底藏着什麽不爲人知的手段,但相信這個答案不會太久,因爲接下來,将掀起港城整整平息六年的黑道大洗牌。
而這一次,林嘯羽,以及其代表着的林氏,必然将高挂旗幟,成爲這場大洗牌的頭号黑馬,絕對赢家!
“不可能!”
一間裝修還算符合chao流的茶樓内,吉光正滿臉冷笑盯着同桌的王天養跟謝成文,四周的氣氛早已到了劍弩拔張的時刻,同在茶樓内的流氓地痞不是目光yin毒的把玩着火機,就是撫摸着啤酒瓶,或者将手探入桌下,似乎打算拔出一些能砍人殺人的鋼鐵制品。
“吉老,反正我跟謝成文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了,對于李老鬼的事情,我們兩個都深表遺憾,都希望能在李老鬼的靈堂前上一炷香,聊表寸心。但是,我們也擔心接下來周記會因爲話事人的競選而緻使李老鬼遲遲得不了出殡。這麽說,我們兩家都希望牛雀能坐在話事人的椅子。”
王天養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吉光,然後才将目光投在不遠處的胖男身上,“牛雀,你也該跟吉老表示表示?”
“吉老,我…”
“不用說了!”
叫牛雀的胖男正興奮的打算向吉光說幾句好話,但吉光卻想也不想就打斷了,“一直以來,周記話事人的競選就是通過公平公正的投票制度最終挑選出來的。先别說我願不願意讓牛雀做新一任的話事人,怕是下面的兄弟們也不會願意。再說了,這是周記的家務事,王老闆跟謝老闆難道不覺得自己管的範圍太多了嗎?”
“吉老誤會咱們了,我跟謝成文隻是出于一片好心,畢竟皇家jing察可是二十四小時盯着咱們三方,相信吉老也清楚這麽鬧下去,對誰都不好。當務之急,理當是維持現有的格局,千萬别讓皇家jing察有對付咱們的借口。我的建議是最好立刻挑選出周記的話事人,然後給李老鬼風風光光出殡下葬,相信不光是我們,也是港城所有道上兄弟的真正想法。”
王天養自顧自喝了口茶,看也不看吉光yin沉到極點的臉se,“再說了,以吉老的名望,要定下誰是下一屆的周記話事人,這顯然不是什麽太刁難人的問題。”
“關于周記下一任話事人是誰,就不勞王老闆與謝老闆cao心,還是那句話,這是周記的家務事。如果沒其他事,兩位還是請。”
吉光下達逐客令,這讓王天養與謝成文的臉se極爲難看,似乎沒想到吉光竟然這麽不識相,當下暗暗記恨在心。
說實話,周記的阿廖已死,以目前周記的實力,王天養跟謝成文還真沒太多忌憚的地方。在他們看來,與其打破格局吞并掉周記的場子,倒不如捧一位傀儡上位,起碼牛雀坐上周記話事人的寶座,自然會因爲感激他們,而偷偷送上好處。再者,牛雀資曆比他們低,在利益的分配上,ri後肯定隻是拿小頭,被李泰鬥壓了這麽些年,王天養跟謝成文還領悟不到這層真谛,那絕對是虛僞到極點的謊言。
“勸吉老一句,還是想清楚的好。”
眼看着氣氛已經瀕臨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地步,王天養可不希望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當下自顧自扯了扯衣領,就站起身來,“謝成文,咱們就先回去,也好讓吉老多思量思量。”
“哼!”
見牛雀屁颠屁颠跑出去送客,吉光狠狠推開身前的茶具,“現在還沒坐上這話事人的椅子,就敢這麽大庭廣衆給别人效馬前卒,當跑腿的使。如果真給這種人當上話事人,周記怕也混到頭了!”
“吉老爺子,牛雀這家夥的野心昭然若揭,依我看,就算是暴虎,都比他牛雀強。起碼暴虎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而将兄弟們賣了。”
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目光yin沉,擔憂道:“可現在内部能真正服衆的人幾乎沒有,原本阿廖還有不少威望,可這家夥竟然敢跑到您老家裏面,還…”
接下來的話這男人沒說,而吉光卻神se更爲yin郁,“哼!别繼續在我面前提這個畜生!就算他沒死,我也不會讓他坐上周記話事人的椅子。咱們周記可不比洪義社以及新安社,王天養、謝成文可以肆無忌憚,但咱們不行,不然,就是壞了當初的規矩。一旦壞規矩,到時候咱們周記就必然得不到那些人的幫助,也就徹底淪落到名存實亡的田地!所以,萬事求穩,和氣生财,方才是周記ri後的出路。”
“吉老爺子,難道就繼續這麽放任王天養跟謝成文肆無忌憚下去?”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兇狠,“要不然,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趁他們沒走遠,先以除後患?反正這樣鬧下去,遲早要跟洪義社以及新安社對上,李老爺子一死,他們這兩隻阿貓阿狗就開始叫闆咱們周記,這不是明擺着想要吞并咱們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吉光瞥了眼心情舒暢的牛雀笑眯眯走進門,“當前,應該先将這個禍害給解決掉!”
瞧見吉光正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加上四周兄弟們不善的目光,還沒從王天養許諾出的好處中平複下來的牛雀猛然吓出一身冷汗。
眼看着形勢不太對勁,牛雀正打算逃跑,尋求王天養跟謝成文的庇護,卻發現不知不覺大門已經被兩個大漢堵住,頓時驚得雙腿發軟,“吉老,我做錯什麽了?您可不能聽信小人讒言呀。”
說完,牛雀就狠狠瞪着吉光身邊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我剛才就發現他跟謝成文眉來眼去的,指不定就是新安社安插在您老身邊的jian細!”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這斯斯文文的男人氣得渾身直哆嗦,當下吼道:“把他抓起來!交給吉老爺子處置!”
“放開我!”
被束縛着的牛雀不斷反抗掙紮着,别看牛雀胖乎乎的,可渾身都有着一股蠻勁,那兩個大漢想要降服牛雀,确确實實費了不少勁。
“跪下!”
牛雀小腿被狠狠踢了踢,才基于條件反she跪倒在地,可剛跪下,就打算掙紮着起身,卻被陸續趕過來幫忙的幾個大漢死死摁住。
“牛雀,你想當周記的話事人,那我問你,如果你真當上了,會怎麽處理周記與洪義社以及新安社的關系?”
吉光揮揮手,示意松開牛雀,而牛雀卻憤憤然甩着身子,然後才站起身,“自然是跟洪義社以及新安社開戰了,他們如果不服軟,就打到他們軟趴下爲止!而且,我還會領着兄弟們吃香的,喝辣的,賺大把大把的錢,玩身材火辣的女人!”
“拖出去!放絞肉機裏面磨碎了喂狗!”
吉光一句話,讓牛雀吓得是魂不附體,面對一群大漢蜂擁而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起初,牛雀還大呼着冤枉、求饒之類的話,同時還反抗得讓這些大漢難以近身,可當一杆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的腦袋後,這才驚恐的放棄抵抗,不斷哀求着吉光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饒他一命。
可吉光不爲所動,等到牛雀被拖走後,才冷笑道:“知道周記這麽多情報,這種典型的反骨仔留着遲早是禍害。他剛才那些話,若是出于真心實意,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根本不懂得感恩圖報,讓這種人當周記的話事人,遲早要領着周記走向毀滅。若是剛才那些話僅僅是敷衍我,就說明牛雀這人懂得知恩圖報,可那是建立在出賣周記以及兄弟們利益的前提下!這種人,不僅沒資格做周記的話事人,更沒資格繼續待在周記裏面!”
吉光頓了頓,嚴肅道:“去給林氏的林先生捎一個口信,就說我想見他一面,當面感謝一下他的仗義相助。”
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忙不疊應了聲,就離開茶樓,走出大門時,才喃喃自語道:“看情形,今天不管牛雀說什麽,都走不出這門?看來阿廖那家夥對吉老爺子的刺激很大,讓這位平ri裏扮白臉的老爺子也這般殺伐果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