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尚舒可懶得去搭理董素言的jing告,直接拉着滿臉苦澀的黃博钊就朝外走,看得出來,董素言也對這牛脾氣直往上竄的兒子沒轍,隻能将不遠處的陳勝斌跟方文軒喚到身前,叮囑幾句後,才搖頭苦歎,“孩子長大了,原本就難教,現在更是管都管不動了。”
至于陳勝斌跟方文軒,卻是朝着董尚舒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看情形,是董素言擔心這胡作非爲的小祖宗繼續闖禍,不得已,隻能讓處事沉穩的陳勝斌跟方文軒在旁監督。
他們這一走,張磊、林蕭等人,也陸續跟了上去,畢竟待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原本就有些壓力,現在董文太都到了,估摸着很快省裏的熟人都會現身,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好了,讓他去,咱們也能耳根清靜清靜。”
董文太随便就找了處座位坐下,瞥了眼不遠處的董素甯,見小女兒似乎猶豫着該不該上前說幾句,這讓董文太不得不笑了笑,“好了,才多少年沒見,咱們就這麽陌生了?素甯,來,跟我說說,小鈞到底是怎麽傷成這樣的?”
“爸。”董素甯很艱難的努了努嘴,好一會,才低着頭,“被一個歹徒捅了一刀,受傷的地方,是心髒位置。”
“什麽!”
董文太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se,頓時徹底沉了下來,“心髒?歹徒?”
見董素甯有些啃咽的點點頭,董文太滿臉yin晴不定起來。
作爲浮沉半生的老人,見過太多大風大浪,但這腦子第一個念頭,便是憤怒!對那名行兇歹徒的憤怒!
可是,董文太忽然想到以葉鈞的身手,尋常歹徒不說能否能捅上一刀,怕連欺身靠近的機會都很難擁有。畢竟,葉鈞當ri可是敢在南唐市大馬路邊血腥屠戮三十餘名兇徒的狠角,這身手,尋常歹徒根本不能傷到葉鈞,更别提還是心房這種部位!
“這小子難道在使詐?”這個念頭忽然就這麽蹦了出來,差點吓得董文太一身冷汗,“胡鬧!簡直就是胡鬧!小鈞到底想幹什麽?有這麽拿命不當回事的嗎?這要是把握不好,可真得躺太平間讓我這老頭子祭奠了!”
當下,董文太趕緊問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徹底肯定心底的那層猜測。
綁匪?
刺客?
或許放在胡安祿、楊懷素這種級别的變态手上,董文太還不敢保證。但若是普通人,就算是南平軍區飛龍大隊的大隊長親臨,都不可能對當時健健康康的葉鈞一擊得手!
所以,董文太百分之百敢肯定,現在躺在重度病房内的葉鈞,八成就活得好好的!
“可是,小鈞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另一個念頭在董文太腦子裏閃過,“沒道理呀,這平白無故的,幹什麽要做出這種事情?難道孟岩教出來的小崽子這麽厲害,要把小鈞逼到這份上?”
關于孟岩與孫淩的事情,實際上,汪國江回到南唐後,就特地去了一趟董家,跟董文太唠叨唠叨葉鈞這位讓他驚豔的後起之秀。
“喲?這麽熱鬧?”
一道呼聲傳來,即便是董文太,也不得不站起身,立在原地。
至于葉揚升跟董素甯,還有韓匡清、韓謙生以及王東旭這些人,早已快步上前迎接。
“胡老師、汪書記,你們怎麽都來了?”葉揚升确實沒想到,葉鈞受了傷,竟然将這兩位大人物給驚動了。<似笑非笑望向電梯的位置,這話讓王東旭這位江陵市市委書記一陣口幹舌燥,能讓胡庸chun跟汪國江都心照不宣願意等待的人,怕來頭也是極爲恐怖!
至于葉揚升、董素甯、董素言、韓匡清、韓謙生等人,都是若有所思,緊緊盯着電梯門口。
铛…
“老伴,小心點。”
隻見一位花甲老人正攙扶着一位上年紀的婦人走出電梯門,這老婦頭發花白,手掌跟臉龐,都有着很明顯的凹陷,整個人顯得極爲虛弱。當下老婦在這位老人的攙扶下,步履蹒跚緩緩走來,見這麽多人在身前等着,也不奇怪,依然保持着臉上的笑意。<、董文太以及汪國江,也隻有韓謙生認識這位老人。
“老鍾,嫂子身體還好?”汪國江笑呵呵迎了過去,然後指着葉揚升跟董素甯,“這兩位就是葉鈞的父母。”
“你們好。”鍾正華笑了笑,“找了好久,醫院的人都不肯說,幸好我看見你們上了電梯,這才跟着上來。”
“其實我們也看見你了,隻不過電梯剛好關上門,所以我隻能讓小陳下去等你。”
汪國江瞄了眼鍾正華身後緩步走來的秘書小陳,然後這三位大人物才緩緩朝着董文太的方向走去。
“爸,他是誰呀?”韓匡清疑惑的望向韓謙生,這個問題,也是葉揚升等人關心的。
“江甯省省委書記,鍾正華。”
寥寥數語,卻無異于平地驚雷,讓葉揚升等人極爲震驚。
江甯省的地理位置本就極爲特殊,因爲江甯省,象征着這個國家最富饒的集中地!能在江甯省這種地方擔任封疆大吏,足以說明這背景直達通天!
但這還不足以讓葉揚升等人如此失态,真正的原因,就是鍾正華這三個字!
實際上,很多人都清楚,若非鍾正華爲了照顧患上癌症的老伴,絕對不會隻屈居于封疆大吏而不再進一寸。而且,許多人不會忘記,動蕩十年過後召開的那屆人大代表會議,原本,鍾正華就該以曆史上最低的年齡,進入政治局,同時升任國級幹部。甚至有傳言,當年的鍾正華,絕對有可能成爲那一屆的七巨頭之一。
可是,爲了老伴的健康,尤其老伴并不适應北方的氣候,鍾正華甘願放棄這一步登頂的機會!
這麽一比較,汪國江也頗有自慚形穢的感觸,盡管他的xing質,與鍾正華相比,幾乎一緻。
葉揚升、董素甯确實震驚于兒子竟然能認識到這位在他們兒時就名噪一時的前輩。可他們僅僅隻是震驚,作爲江陵市市委書記的王東旭,卻是一陣後怕!
說實話,之前就已經暗中查出,北雍機場那塊地,還有江陵化工廠,都與葉鈞有着關系,若非顧忌董文太的存在,就算葉揚升的面子,王東旭都不一定打算給。畢竟爲這兩件事,确實讓他頭疼好一陣子,盡管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爲,但确實也有過敲打敲打葉鈞的想法。
可現在,王東旭徹底怕了,對葉鈞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甚至暗暗做出決定,若是葉鈞能挺過這一關,他就立刻前去拜會!
正當醫院裏氣氛漸漸嚴肅時,jing局裏面的氣氛卻是極爲火爆!
事情涉及到葉鈞,李懷昌不得不親自上陣,看着眼前早已被吓得渾身哆嗦的一老一少,李懷昌yin沉着臉,“說!我告訴你們,從你們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開始,就應該想過有朝一ri會遭報應!今天你們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就别怪我不客氣!”
李懷昌說完,就朝一旁的民jing吩咐道:“把大炮給我叫來,像這種固執的嫌疑犯,交給大炮,肯定能撬開他們的嘴!”
這民jing應了聲,就起身開門,可眼前的一幕差點吓了他一跳,隻見董尚舒摩拳擦掌,正準備一腳踹開審訊室的大門。不過見門口開了,這才放下擡起的大腿。
“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jing局!”
這民jing的話絲毫威懾力都沒有,隻見董尚舒取出一張名片,“葉鈞是我表弟,我現在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麽人敢在背後整幺蛾子!勸你最好别擋道,我在南唐市扛鐵棒毆打jing察的時候,你絕對還沒進jing察局工作!”
這民jing确實挺氣憤的,不過瞧着董尚舒身後的一大群青年,每個人臉上都透着一股‘我是二世祖’的模樣,這陣仗,讓這民jing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局長,您看…”
李懷昌這時候也出來了,這民jing不得不征詢一下局長的意思,畢竟這種事,他做不了主。
“咦?你不是葉鈞的表哥嗎?來,快進來。”
最近一次去過清岩會所,恰巧就從胡有财嘴裏得知了董尚舒的身份,加上對南唐尚書的傳聞也是耳熟能詳,爲了在調到省裏後,不至于犯下糊塗事,李懷昌确确實實下足了苦功夫。
董尚舒也不客氣,當下直接拉着黃博钊進入審訊室,然後指着早已被吓傻了的牛家父子吼道:“黃博钊,他們是不是唆使人綁架你父母的兇手?”
“沒錯,就是他們!”黃博钊怨恨的盯着牛少平,還有綁着繃帶的牛強。
“cao!”
董尚舒直接松開黃博钊,然後就快速沖了過去,直接飛出一腳,将牛少平給踢翻在地。
眼見回過味的牛強露出憤怒之se,董尚舒想也沒想,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當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傳來,董尚舒右臂一使勁,直接一記勾拳,jing準的轟在牛強的下颚,這也讓牛強直接後空翻式的摔倒在地,繼而昏死過去。
“阿強!”
站起身的牛少平滿臉驚怒,但還是俯身查探牛強的傷勢,見兒子嘴角已經滲出鮮血,很明顯董尚舒這一記勾拳,直接讓牛強的嘴唇從裏到外開了一個小洞。
“說!你們爲什麽要傷害小鈞?若是說不出來,我并不介意先将你們打個半死!”董尚舒yin恻恻的望向身後的李懷昌,“李局長,介意把門鎖上嗎?我跟我朋友決定先招呼他們一頓,反正您也累了,先吃頓飯,再洗個桑拿,然後去ktv唱幾段小曲,喝幾杯酒。等四五個小時後,再讓我們出去,怎麽樣?”
瞧着牛少平臉上的荒唐與驚恐,李懷昌差點笑出聲來,但嘴上卻嚴肅道:“這沒問題,不過桑拿、ktv這種地方,我就不去了,免得别人說閑話。這樣,我先跟小楊去食堂吃頓飯,等回家洗完澡,看會電視,再過來,這樣行不行?”
“可以!”董尚舒滿臉笑意。
眼見着進入審訊室的年輕人越來越多,每個人臉上都透着一股兇相,牛少平再也保持不了鎮定,“李局長,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我要到法庭上告你,非法拘禁!甚至使用私刑!”
“牛校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我的同事對你使用私刑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李懷昌滿臉冷笑,“真到了法庭,我可以把局裏面所有同事都叫上,讓你一個個指證。但到時候指證不出來,我們有權可以告你诽謗。”
眼看着牛少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董尚舒摩拳擦掌,“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否則,今天我不弄死你,就讓人管我叫三年的護舒寶!”<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