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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這兩天先别工作,把身子養好最重要。”
看着纏着綁帶的工人打算起身送别,郭海生連忙擰住這工人。
這工人并不堅持,隻是笑着目送郭海生等人離開。
走出這片臨時搭建的房舍,郭海生整張臉都透着一股凄凄然,看到不少工人爲了跟那些歹毒搏鬥,保護這片正在動工的河壩,弄得渾身淤青發腫,還有人流了血,打了綁帶。
這還隻是些輕傷的,受傷過重的,早已被送到醫院進行治療。
“海生,工人的醫藥費,咱們不能讓他們墊着,知道嗎?”
葉揚升也是滿臉感慨,對于這個決定,郭海生并沒有持反對意見,“放心,待會我就去一趟醫院,把工人們治傷的錢都給付了。”
“海生,這次的事情,說明江陵市依然有蛀蟲妄圖颠覆咱們辛苦捍衛着的成功,他們這些不法分子,視江陵百姓如草芥,明天我就開會進行研讨,該如何抓捕這些妄圖爲了一己之私,肆意破壞公物,甚至危害江陵安危的不法分子!”
葉揚升瞥了眼一旁的董尚舒,這位曾在南唐作威作福的頭号敗類,顯得極爲心虛。
因爲董尚舒打小就怕葉揚升,這倒不是說葉揚升曾打過他,罵過他,而是董尚舒總覺得葉揚升身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感。
“尚舒,咱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怎麽一直不到廣南市玩?”葉揚升露出笑意,“是不是家裏面不準?”
盡管董素甯對董文太心存芥蒂,但對于董家其他人,壓根沒有任何敵意。相反,還有着那化不開的溫馨親情。
“尚舒,在家還淘氣嗎?”董素甯也摻合進來,滿臉似笑非笑,“我前陣子遇見你媽,她告訴我,說你準備娶媳婦了?”
“有這事?”葉揚升聳了聳眉毛,絲毫不搭理董尚舒越來越尴尬的臉色。
“那是,聽說叫小敏,長得可标志了。”董素甯煞有介事調笑着董尚舒,“有時間,姨娘替你瞧一瞧,怎麽樣?”
“姨父、姨娘,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我先走了。”
瞧着葉鈞在旁一個勁偷着樂,董尚舒狠狠瞪了眼葉鈞,然後就想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可顯然葉揚升并不打算這麽輕易放走董尚舒,笑眯眯道:“這樣,忙完事就到家裏面坐一坐,畢竟你姨娘明天就要回廣南市了,就當陪咱們聊聊天。”
董尚舒臉色一苦,瞧着葉揚升與董素甯滿臉暧昧的目光,頓時冷汗直流。加上葉鈞站在一旁,使勁捂着嘴,身子發顫,這讓董尚舒恨得牙癢癢的。
“這樣,反正都沒吃飯,我現在打電話,讓清岩會所的員工準備一個包廂,咱們邊吃邊聊。”
葉鈞一句話,讓原本還在醞釀計謀開溜的董尚舒徹底懵了,見葉揚升與董素甯都一副欣然同意的模樣,知道這頓飯是跑不了的,隻能點頭同意。
當然,葉揚升先後邀請了韓匡清跟郭海生,他們兩個也沒意見,反正這一颠一跛的,肚子也餓了。
或許是心系還在醫院裏受苦受難的工人們,所以這頓飯吃起來節奏頗快,并沒有那種聚餐時的慢嚼細咽。
“呼…”
一頓飯結束後,目送葉揚升與董素甯駕車離去,送到清岩會所大門外的董尚舒才長出一口氣,瞥了眼一旁想笑卻不敢笑的葉鈞,董尚舒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次哥算怕你了,不就是早上跟常平調笑了你兩句,竟然這麽記仇。”
董尚舒這話絲毫沒有任何義憤填膺的味道,但多少有些哀怨。
葉鈞不置可否道:“哥,這就叫禮尚往來,你可千萬别生氣。”
“不氣,一點都不生氣。”董尚舒嘀嘀咕咕,“對了,剛才姨父暗示我,讓我多派些人守在河壩附近,小鈞,是不是那些人還會卷土重來?”
見話題漸漸嚴肅起來,葉鈞也收攏了繼續調笑董尚舒的心思,“哥,他們那些人會不會卷土重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不過我的看法就是,有備無患。”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董尚舒說完,就整了整衣服,告别一聲,就上了那輛胡有财送給他的悍馬車。
一時間無所事事的葉鈞正打算返回房間,可路過蘇文羽房間時,卻透過門縫,發現裏面傳出光亮。
鬼使神差敲着房門,很快,裏面就傳出一聲應允。
當房門打開後,隻見蘇文羽滿臉喜色,當下在葉鈞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一把拉着葉鈞進門,同時還順手把房門給關上。
“蘇姐,怎麽了?”葉鈞明着是問,但眼睛時不時朝客廳裏面瞅,因爲聽到裏面正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小靜回來了。”蘇文羽露出一抹怪怪的笑意,“快進去。”
當葉鈞進入客廳,大老遠就瞧着打扮時尚的楊靜正滿臉興奮與郭曉雨交談,一旁還有着一位女人,很陌生,但頗有姿色,看起來挺文靜的。
見葉鈞出現,楊靜臉上閃過一絲深情,但這僅僅是眨眼即逝,當下明擺着用一副不搭理葉鈞的舉止,顯然是擔心蘇文羽跟郭曉雨看出端倪,這才苦苦壓抑自己的真實想法。
楊靜不吱聲,不代表那個看起來挺文靜的女人同樣如此,當下豁然起身,激動道:“你是葉鈞?”
說的是普通話,卻摻雜着一股濃厚的粵音,估摸着應該是楊靜在港城認識的。
“我給你解釋一下,她是我的化妝師。”楊靜說完,怕葉鈞聽不懂,忙補了句,“是王導替我找的。”
王大導演嗎?
葉鈞腦子裏猛然閃過那張胖乎乎的大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怎麽,《功夫》拍完了?現在就能回來了?”
“這都怪你,還女主角?來來去去就是走幾步,聳聳鼻子,沒台詞也就罷了,畢竟誰讓咱心甘情願演個啞巴。”楊靜惡狠狠攥着小拳頭,“可這戲份未免也太少了?來來去去,出現的鏡頭屈指可數,除了推車,還是推車!就連女主角兒時的戲份,都比我演的成年角色還要多!這算哪門子女主角?”
葉鈞伸出根手指,擦了擦鼻子,“你的意思是覺得出境的戲份太少了?”
瞧見楊靜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葉鈞笑着點頭,“好,其實我也擔心你不喜歡演戲,怕吃苦。既然你這麽堅持,那麽下次我再起草一部劇本,讓你過足瘾。不過咱們事先得說清楚,你到時候可千萬别嫌辛苦,也不能跟我抱怨,更不能三分鍾熱度。”
“放心,姑奶奶是成年人,知道深淺。”楊靜說完,就直接拉着郭曉雨的手,“曉雨,要不你也一起來?怎麽樣?”
“什麽?”
“演戲啊。”楊靜拉着郭曉雨的手,瞄向一旁的葉鈞,“别看他這痞子樣十足,但很會寫劇本,整個劇組都對這部電影贊不絕口。因爲要趕在過年上映,所以工作很忙,就說主角星哥,愣是早上五點起床,晚上差不多十二點才睡下,目的,就是趕拍。王導都說了,真怕他身子骨吃不消。可人家一句話,說是爲了報答葉鈞對他的信任,就算真躺醫院裏,一樣下床咬牙堅持。”
“原來當演員這麽累啊。”郭曉雨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當然了,其實當名人,原本不知道這行的,以爲風光無限。可私底下,付出的汗水其實不比工地上挑泥搬磚的輕松。”楊靜依然在旁誇誇其談着,“就比方說這次的一個角色,就是因爲熬不住,直接昏在拍攝現場,到醫院輸了幾瓶吊瓶,才蘇醒過來。”
郭曉雨緊張兮兮聽着楊靜的誇誇其談,尤其是那些名人背後不爲人知的辛酸,聽得郭曉雨所有注意力都沉浸在楊靜吐露的橋段之中。
至于葉鈞,以及蘇文羽,倒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着楊靜在房間裏即興發揮。
至于那個文靜的女人,卻時不時朝葉鈞瞄上幾眼,眸子裏透着一股欣喜。
足足過了好久,楊靜似乎說累了,郭曉雨也聽累了,這才結束這場你問我答的鏖戰。
爲了不影響第二天的工作,郭曉雨很快就起身告辭,說是回房間休息。至于那個文靜的女人,也被楊靜安排進了一間比較舒服的房間。
在清岩會所,什麽都缺,唯獨不缺能住人的地方。畢竟清岩會所遍及全國,一些擁有常駐證明的會員,到任何一所城市公差,隻要願意,都能免費住在清岩會所裏面。在這點上,清岩會所倒有點像全國連鎖的酒店一般。
當下,房間裏隻剩下葉鈞、蘇文羽跟楊靜三個女人。
似乎也清楚蘇文羽第二天需要去工作,楊靜本不打算逗留,怕打擾蘇文羽休息。不過蘇文羽卻執意拉着楊靜聊家常,甚至弄得一旁的葉鈞都插不上話,隻能扮演着不算合格的聽客。
“小鈞,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先回房間裏休息一下?”見葉鈞在旁一直不說話,與楊靜越來越起勁的蘇文羽這才想起屋子裏還坐着一個男人。
葉鈞确實沒打算繼續逗留下去,他也看出來了,若是他一直在房間裏,這兩個女人有些話肯定不敢說。
當下想也沒想,就裝出副困乏的模樣打着哈哈,“蘇姐,你不說,我差點就瞌睡了。”
“那回房間休息。”蘇文羽掩嘴笑了笑,然後,就拉着楊靜的小手,“小靜,要不,今晚就睡這,咱們洗完澡,上床再聊。”
“好呀。”楊靜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然後望向一旁的葉鈞,“你回去,現在這裏不歡迎男士。”
說着,楊靜就起身,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将葉鈞給推出房門,隻不過,在關門前的一刹那,楊靜忽然念了句,“我明天找你。”
令葉鈞啼笑皆非的事情,莫過于被女人給趕出房間,準确說,這叫掃地出門。
不過,困擾了一天一夜的大事終于在老天爺的開眼下,成功躲過一劫,這讓葉鈞非常開心。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匆匆瞥了眼房間的挂鍾,發現已經近乎夜間十一點整,估摸着今晚隔壁房的兩個女人不會再來登門拜訪。葉鈞正打算洗洗臉躺床上休息,就在這時,屋子裏座機的電話鈴響起。
“哪位?”
“葉先生,大門口有人說找您。”
“什麽人?如果是閑雜人,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做?難道這還需要我重複?”
葉鈞這陣子早已被江陵市的媒體吵得心煩意亂,電話那頭的安保人員實際上也有些害怕招惹葉鈞生氣,可一想到對方随随便便遞過來的名片,這身份就能狠狠震住他,更别提車裏面還有着一位不知來曆的正主。
“他們來自南唐市。”這安保人員吱吱唔唔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急切道:“對了,他們是省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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