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内?
曆史上?
最年輕?
億萬富豪?
當這一行行字眼不斷呈現在這少婦腦海時,葉鈞也領略到了一個人的情緒能夠這般千變萬化。
最後,這少婦瘋狂大笑,指着葉鈞,以及被她稱爲大姐的中年婦人,捧腹道:“大姐,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還是說,你覺得這種荒唐的謊言能哄我,讓我知難而退?”
這少婦說完,冷視着葉鈞,滿臉嗤笑:“億萬富豪,這身價得達到多少,才能擔得起這頭銜?還是内地曆史上最年輕的,一億?兩億?還是五億?”
“是近百億。”
楊清照不冷不熱吐了四個字,這讓原本目露嗤笑的少婦滿臉難以置信,當下膛目結舌轉過身,凝視着楊清照。
似乎也察覺到這位年邁且冷酷無情的父親并沒有說笑的意圖,而且也清楚平ri裏楊清照從不打诳語,心中信了幾分。
近百億?
少婦瞥了眼四周同族之親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模樣,既而望向她的大姐,正跟楊清照口中身價近百億的少年談笑風生,一時間一股強烈的荒唐感,讓她差點支撐不住這具身體。
她的身價,最多不過十億,原本她一直認爲在族中非常有出息,仗着年齡小,也應該最得寵。可現在她悲哀的發現,她以往引以爲傲的商業天賦,在這個半路殺出的葉鈞面前,屁都不是!
或許她不信任楊家會嫡旁二系的任何一員,認爲他們都有欺騙自己的借口,可她不會去質疑楊清照的一言一行。所以,楊清照說葉鈞有着近百億的身價,那麽即便她不願去相信這荒唐的謊言,也不得不信!
“阿正,咱們走!”
少婦臉龐一陣青一陣白,當下在衆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下,冷冷哼了哼,就逃也似的離開這處是非之地,當行至大門口,眼角的餘光瞥向葉鈞,頓時閃過一絲yin沉,以及怨毒。
經介紹,才知道離開的少婦叫楊新楠,而她口中的大姐,便是楊新玉。
眼看着這間清岩會所是占不到好處了,前來圍觀的楊家會成員,也都識趣的告辭離開。對于族中死幾個人,即便是嫡系親人,也沒興趣搭理,在他們眼裏,除了名與利,其他都毫不重要。
這倒不是虛榮心勝于一切,在葉鈞心裏,總覺得逐利才是這些楊家會成員生存的理由。
“小鈞,以後若有機會,阿姨一定要跟你合作,幹幾筆大買賣。”
楊新玉最後才選擇離開,當下看了看表,笑道:“時候也不早了,阿姨還要搭乘傍晚的航班,先這樣。”
互相道了别,葉鈞才目送楊新玉離開這間清岩會所,而這時,楊新林與杜燕萍也在不斷安慰着失魂落魄的楊靜,可惜毫無效果。畢竟楊靜長這麽大,一直跟着楊婉生活,他們這做父母的不僅沒盡責,相反,還給她們姐妹倆幼年埋下了不少yin影。
所以,對于楊新林與杜燕萍的苦勸安慰,楊靜本能有着一股抵觸。
眼見葉鈞走來,楊新林苦歎一聲,當下看了看表,才笑道:“小鈞,靜兒就交給你了,我跟你伯母還要去談一筆買賣。”
葉鈞隻是笑着點頭,但楊靜情緒卻顯得很激動,當下吼道:“買賣,買賣!又是買賣!姐死了,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傷心?你們滾!立刻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說完,楊靜就掙脫杜燕萍的拉扯,撲到葉鈞懷裏:“我姐跟财哥在哪?放心,我不怕。”
葉鈞清楚楊靜說的是胡有财跟楊婉的屍體,可這憑空捏造的是非又豈能拿得出證據?
這時,就連楊新林與杜燕萍也是猛然回過味來,畢竟鬧了這麽久,之前全被争地盤的事擾了思維,現在才想起竟然自始自終都未曾看見楊婉跟胡有财的屍體,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葉鈞本能望向一旁的楊清照,這才沉聲道:“他們都已經被胡叔叔派人送走了,說是被别人看見,會染上一股惡臭的銅味。”
楊新林與杜燕萍清楚這話指的就是楊家會,臉se也有些尴尬,但杜燕萍還是走近一步:“婉兒是我女兒,我有權看她最後一眼。”
“你們都回去,等一切安頓好,我會安排你們去他們墳頭拜祭。現在,都給我離開這地方。”
楊清照發話了,楊新林與杜燕萍就算再執着,也不得不告辭離開。
呼…
葉鈞長出一口氣,當下微笑着望向楊清照:“楊爺爺,總算搞定了,累死我了。”
說完,葉鈞就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舉着一杯茶就猛灌喉嚨。
這前後轉變的态度讓楊靜膛目結舌,加上又瞧見爺爺楊清照同樣擺着副微笑的姿态,絲毫沒有死了親人該有的感傷,頓時惱道:“爺爺!姐姐都不在了,您爲何還這麽開心?難道姐姐就不是您的親孫女?”
當然,楊靜也沒少朝葉鈞投去憤恨的目光,似乎覺得自己有眼無珠。
但楊清照卻哈哈大笑,緩緩道:“小靜,爺爺開心,是因爲等着抱曾外孫了。”
“曾外孫?誰呀?”
“就是你姐姐的孩子。”
“啊?”
楊靜一時間掩着嘴,實際上,她也隻是腦子大條,而不是腦子犯渾的傻妞。
當下思考好一陣子,以及觀察楊清照與葉鈞微笑的神se,才試探道:“難道,姐跟财哥都沒事?”
“當然,真出了事,你認爲爺爺還能這麽悠哉悠哉坐這椅子上喝茶?”
楊清照的話讓楊靜一陣臉紅,當下聳着頭,低聲道:“對不起。”
說完,就再次昂起小腦袋,激動道:“那姐姐跟财哥目前在哪?怎麽好端端又說遭了車禍?爲什麽爺爺您要瞞着大家,連爸跟媽都蒙在鼓裏?”
“這一切都是小鈞的計策,至于爲什麽,别問我,我隻是來走過場的。”
楊清照滿臉平靜指着葉鈞,然後就繼續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反觀楊靜想問,但終究歎了口氣:“算了,你的事,我才懶得去管,不過看樣子這件事需要保密,瞞着一群喜歡嚼舌頭的壞人,倒是明智的選擇。”
“臭丫頭,有這麽說長輩的嗎?”
楊清照狠狠瞪了眼楊靜,讓這腦子大條的丫頭忙吐了吐舌頭,不過很快,楊清照就撸了撸胡子,平靜道:“小靜,這件事,一定得瞞着,包括你爸跟你媽,都不能說。當然,我知道你想跟你姐說會話,去你胡伯伯那要電話,關于你姐跟阿财,隻有他知道弄哪地方了。”
楊靜應允道:“爺爺,盡管不明白你們爲何要這樣做,但既然是演戲,我很清楚該怎麽忽悠坐在電視機前的觀衆。畢竟,這陣子我也清楚該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演員。”
“小靜長大了。”
楊清照滿臉笑意,對于這個孫女,他确實很疼愛。楊靜不比楊家會其他成員,因爲後天的環境,不管是商業天賦,還是在商業上的興趣,都已經與楊家會這個牟利的群體格格不入。盡管在楊清照眼中,像這種不求上進的家族子弟一直視爲可有可無,但實際上,楊清照還依稀記得在楊靜年幼時,他與她,那股清淡,卻值得回味的祖孫情。
爺爺,天上的星星爲什麽會一眨一眨?
爺爺,田地裏的螢蟲爲什麽會一眨一眨?
爺爺,草地裏會不會突然蹦出個大老虎?
爺爺,您是不是走累了?爲什麽一直捧着根木棒子?
…
往昔許多看似平淡的一言一行,都時常在楊清照腦海中回響,整個楊家會中,楊清照可以對一部分人寄予厚望,可以對一部分人冷酷無情,可以對一部分人展露心胸,可以對一部分人心懷愧疚。但是,隻有一個人值得他表露關懷,這個人,便是楊靜。
究其緣由,可能是楊靜那與楊家會格格不入的毫無城府,也可能是與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毫無牽連的善良純真,更可能是楊靜像一個女人,一個讓楊清照愧疚餘生的女人,這個女人的名字,叫陸甯,一個該讓楊靜叫nainai的女人。
楊清照這輩子續了三次弦,唯有陸甯的遺照,能懸挂在楊清照的就寝之地。
“葉鈞,在港城那邊,好玩的地方很多,以前在電視機前能看見的明星,也都親眼見過了,可不知爲什麽,我老是想你。”
葉鈞與楊靜站在清岩會所大樓的樓頂,俯瞰着雨過天晴後的江陵風貌。
葉鈞摟着楊靜,笑道:“想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恩。”
楊靜臉se浮出一抹紅暈,當下依偎在葉鈞懷裏:“我知道我不如文羽姐大方得體,也不如曉雨姐善良乖巧,甚至我連自己有什麽優點,都一無所知,可我就是喜歡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實際上,你的活潑,你的聰慧,同樣吸引着我。”
“真的?”
楊靜昂着腦袋,凝視着葉鈞,一男一女就這麽互視良久,終于,情動之下,進行了持而久之的熱吻。
正當邵良平以及程澤建還在關注清岩會所的動态時,當天深夜,一條重磅信息徹底讓他們睡意全無。
江陵那條擁有至少五公裏距離的河壩,發生劇烈的爆破,排除是人爲因素,因爲現場并未勘測出有火藥等易燃爆破物的痕迹。
當得到這條信息,田建德第一時間找上他們,目的自然是妥善解決這個看似與大自然災害串接在一起的事故!
第二天,江陵市河壩坍塌碎裂的消息被媒體大肆傳播後,霎時間,整座江陵市都沸騰起來!
作爲新任市長的葉揚升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與韓匡清一同進行視察,卻發現水利局局長張嵩竟然不在。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葉鈞一時間也是膛目結舌,但并沒有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而是凝視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楊靜:“你真打算現在就走?”
“恩,盡管這次要拍的戲份不多,但還是要在現場多學多看。”
楊靜放下手中整理的衣衫,走到葉鈞身邊,微笑着摟住葉鈞的脖子:“其實我這趟溜回來,也是因爲聽說姐姐跟财哥出事。不過昨天跟他們通電話後,得知他們都平平安安,我也就放心了。姐姐還說,很可能在國外跟财哥結婚,真羨慕他們。”
葉鈞握着楊靜的玉手,苦笑道:“對不起。”
“别說對不起,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當選了這條路,我就沒想過要回頭。”
楊靜依然摟着葉鈞的脖子,笑道:“你一定要替我管理好這間清岩會所,盡管我很笨,族裏面除了爺爺,連爸跟媽都瞧不起我。但俗話說傻人有傻福,讓我遇到了你。葉鈞,你一定要替我守着這家會所,等姐姐回來,再完璧歸趙還給他們。”
葉鈞點頭道:“我答應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