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急切的驚呼聲,葉鈞渾身透着的殺意也有所收斂,當下冷哼一聲,就将手持的匕首調轉。
刀柄的位置狠狠擊在來人的胸口上,這讓原本閉眼等死的來人瞬間倒飛出去,撲在地上後,還噴出一口鮮血,顯然這撞擊的力道不輕。
“你沒事?”
另一個男人竄了出來,當下俯身扶着受傷的來人,隻見這個說泰語的男人虛弱的搖搖頭,苦笑道:“沒事,幸虧隻是刀柄,若是刀刃,現在肯定死了。”
說完,這男人擡頭望向葉鈞:“多謝你手下留情。”
“哼!”
葉鈞冷哼一聲,平靜道:“你們是誰?别告訴我,你們隻是走過路過的閑人,而且碰巧看我不順眼,打算把我弄昏。”
“我叫楊天賜,你應該認識我。”
在葉鈞面前的兩個男人,自然是楊天賜,以及他那位花重金聘請的泰拳高手。
因爲想起當初楊懷素對葉鈞的評價,楊天賜自然想試一試這個被楊家傳奇人物譽爲深藏不露的年輕人,到底有沒有這份傲人的資本。
殘酷的事實讓楊天賜終于明白葉鈞到底有着何等不爲人知的内斂,當下緩緩站起身,凝視着葉鈞:“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跟你會面。”
“你就是楊天賜?”
葉鈞臉se閃過一瞬間的驚訝,但餘下的,便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根據胡有财的解釋,葉鈞很清楚楊天賜除了xing格比較瘋狂外,本身并無斤兩,說白了,就算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相差也不會太遠。
現在若是不出意外,這裏隻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楊天賜,以及一個身體虛弱的打手,葉鈞有信心在短時間内一鼓作氣取下眼前兩人的人頭。
畢竟,楊天賜不管是以往的立場,還是現在,都稱得上他的敵人!
“你想殺我?”
楊天賜滿臉平靜凝視着葉鈞,盡管這話聽起來就能讓人不寒而栗,但楊天賜卻很鎮定。
葉鈞冷哼一聲,yin笑道:“你認爲我不敢?”
“你敢,從之前你祭出的那一刀開始,我就沒懷疑過。[ ]”
楊天賜依然鎮定自若,這讓葉鈞不由露出疑惑之se:“你難道天真以爲,我會放你離開?”
“沒錯。”
楊天賜理所當然點點頭,自顧自掏出一根煙點燃,平靜道:“我相信你今天不僅不會殺我,還很願意放我離開。”
“你倒是很有自信呀。”
葉鈞微眯着眼,瞧着楊天賜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當下,他最擔心并不是身邊會不會潛伏着一些高手,而是擔心908室的兩個女人。從楊天賜的表現來看,既然知道他住在這片小區,那麽肯定也清楚與他同住在一起的都有誰。
想到這種可能xing,葉鈞就無由來的一股煩悶:“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楊天賜不經意朝天花闆瞥了眼,這種表情讓葉鈞微微se變,但很快,楊天賜就收回目光,似乎也清楚葉鈞的心思,笑道:“放心,我沒有那麽卑鄙,這是咱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扯上無關緊要的人,尤其還是女人。”
楊天賜這句話,倒是讓葉鈞稍稍心安:“看樣子,你對我倒是調查得很仔細。”
“恩,打從你破壞我的計劃開始,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
楊天賜倒是毫不隐瞞,笑眯眯道:“之前的事情,我隻是想試探你,能不能配得上小姨對你的評價。”
葉鈞不由聯想起楊懷素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俏臉,以及那風姿綽約的冷傲身影,當下冷冷盯着楊天賜:“說了這麽多,你依然沒給出一個我不殺你的理由。”
“沒想到你對我的成見還挺深的,似乎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惹過你。反倒是你,曾壞了我的好事。”
楊天賜面露苦笑,對此,葉鈞隻是冷哼一聲:“财哥一直照顧我,楊姐也是如此,你曾妄圖迫害他們,我還能把你當朋友對待?更何況,咱們這似乎隻是第二次見面?”
之前,葉鈞就覺得楊天賜很眼熟,想了好一會,才記起當ri世紀大道奠基剪彩,楊天賜曾主動坐在他的身旁。
“你記xing不錯,僅僅一個照面,就能記住我,也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悲哀。”
楊天賜微眯着眼,當下見請來的泰拳高手已經能站立起身,便笑道:“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惡意。至少半年内,我不會成爲你的敵人。”
葉鈞沒有吱聲,隻是滿臉寒意凝視着楊天賜,這種兩世爲人積攢下的殺意,饒是以楊天賜極深的城府,也是升起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深知若不能給出葉鈞一個滿意的答案,怕今晚甭想平安離開這地方。
當下,楊天賜也有些後悔,似乎認爲不該這麽魯莽找上葉鈞,若是清楚葉鈞真有着這種驚人的能耐,楊天賜肯定沒這份膽識。
可既然成了定局,後悔已是無用,所以楊天賜隻能硬着頭皮,笑道:“小姨在前陣子,曾jing告過我,若我敢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些傷害嫡親的事情,她必殺我。”
眼見這句話讓葉鈞稍稍減緩了一些殺意,楊天賜忙趁熱打鐵:“相信你也清楚,胡家同樣有着一位傳奇人物,倘若我在這個節骨眼上亂來,那麽我就要對上楊家與胡家的兩個傳奇。就算我瘋到喪失理智,也不敢做出這種玩命的行爲,且不說我能不能成功,怕在這之前,就已經被小姨給斬于劍下。”
葉鈞緩緩将匕首收入袖口,平靜道:“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想幹什麽?”
“江陵河壩。”
楊天賜的回答,多少出乎葉鈞的意料,當下微眯着眼:“楊天賜,這江陵的河壩,與我有何關系?”
“這江陵的河壩問題,張嵩那些老匹夫僅僅隻是懷疑你可能會涉足,但我卻清楚,這吳達央跟陳橋,都是你弄垮的。這還不算,你已經在南唐市蠱惑了一大群打算跟你大幹一場的二世祖們,盡管他們都成不了太大的氣候,但他們背後的老頭子、老爺子們,可都不是尋常的貨se。”
“這麽說,你一直派人監視我?”
锵…
原本收入袖中的匕首再次呈現在手,這種突愕的變化讓楊天賜差點咬到舌頭,顯然沒想到葉鈞對他的成見如此之深,當下忙解釋道:“其實這些情報打聽起來并不困難,說實話,你現在的曝光度極大,要弄到關于你的情報,實際上輕而易舉。這或許就是成爲名人的苦惱與代價,畢竟毫無**可言,确實挺無奈的。當然,我要說明一點,監視你的并不是我,至于是誰,相信你以後就會清楚,但我能保證,對方絕無惡意,而我這次摻合江陵的河壩問題,也是他要求的。”
“是誰?”
“我不能說,但可以告訴你一點,我們跟你的目的,是一緻的。”
葉鈞有些驚訝,瞧着楊天賜嚴肅的面孔,不似說謊的模樣,心裏倒是信了幾分:“我憑什麽相信你?”
“因爲我沒有騙你的理由。”
楊天賜滿臉嚴肅,當下凝視着葉鈞:“隻有我們彼此信任,才能更有把握肅清江陵市的河壩問題。當張嵩這些老匹夫被連根拔除後,我會立刻離開江陵,保證不再對她們姐妹下手。因爲到時候,江陵的清岩會所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想跟我合作?”
“對,不能跟你達成一緻,我就無法進行下一步計劃。”
觀楊天賜肅穆的神se,不似有假,葉鈞也隻好再次将匕首收入袖中,平靜道:“說說看,什麽計劃。”
“我需要用胡有财與楊婉遭難的消息,麻痹張嵩他們,畢竟他們現在還不信任我,還妄圖将這份擔子壓在我身上,讓我做這出頭鳥。可如果我繼續拖拖沓沓,他們絕然不會對我推心置腹,那麽我所能獲得的情報就會極爲匮乏。”
楊天賜的話讓葉鈞一陣yin晴不定起來,足足過了好半晌,葉鈞才平靜道:“留下你的聯系方式,明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楊天賜很快取出一張名片,并遞給葉鈞。
收下名片後的葉鈞冷冷瞥了眼楊天賜,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最好别騙我,否則,即便楊懷素不殺你,我也必将你斬于刀下!還有,千萬别讓我覺得跟你合作是在與虎謀皮,不然,我依然殺你!”
說完,葉鈞就轉身離去,留下滿臉苦澀與無奈的楊天賜,以及那名虛弱不堪的泰拳高手。
當下楊天賜目送葉鈞的背影緩緩消失,這才呢喃道:“這天底下怎麽都是一群變态?偏偏全給我撞上了?就不能有幾個正常點的人?”
立于身後的泰拳高手顯然也聽得懂楊天賜嘀咕些什麽,他很想說一句,能弄幾十斤**,想要毀掉别人一棟樓的,不也是變态嗎?
葉鈞迫不及待打開908室的大門,盡管也清楚楊天賜不敢胡來,加上高長河派來負責守護以及監視的軍人肯定不會馬虎,但這心裏卻始終靜不下來。
當瞧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蘇文羽跟郭曉雨後,葉鈞才暗暗松了口氣,看樣子,現在這裏,已經不再安全。
葉鈞很清楚今時不同往ri的道理,依着他的曝光度以及知名度的不斷提升,繼續留在這基本沒安全保障的公寓樓裏,安全問題隻會刻不容緩。加上這次楊天賜的意外來訪,以及前陣子來自于張明陽的威脅,已經讓葉鈞不得不思考轉移居所的問題。
盡管有着高長河派來的軍人ri夜監視,但安全上始終存在隐患,若是連睡覺的地方都不踏實,那麽這種住所也就意義不大。
“小鈞,這麽早就回來了?”
蘇文羽看了看鍾,本以爲葉鈞這次出去起碼得到深夜才歸,畢竟父子倆這麽長時間沒見了,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蘇文羽可是做好了今天熬夜等葉鈞的準備。
葉鈞笑着坐在沙發上,盡可能平複掉心中的雜念:“蘇姐,曉雨姐,咱們準備搬家。”
“什麽?”
葉鈞這句話顯然讓屋子裏的兩個女人頗爲意外,郭曉雨面露茫然,似乎不明白葉鈞爲何做出這種決定。
不過蘇文羽卻似乎猜透了一些,當下皺眉道:“小鈞,你是不是擔心這地方人多嘴雜,還有安全問題?”
“是的,蘇姐,随着我的曝光度越來越大,遲早被記者,以及好事的百姓挖出這個地方。到時候,肯定會出現一大堆問題,尤其咱們三個人的關系,還可能成爲記者捕風捉影的爆料。”
“這确實是個問題,實際上,你不說,我最近也是有着這層顧慮,隻是一直沒想到合适的地方。”
蘇文羽抿嘴笑了笑,而葉鈞卻忽然開口道:“蘇姐,你看清岩會所合适嗎?”<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