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地産業混得風生水起,若沒一點腦子,也無顔立于此地。依着對市委的了解,以及這塊地皮的評估,他們始終認爲,華鑫地産若想獲得江陵市zheng fu的支持,這幾乎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盡管這裏面多少有着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成份,但卻是經曆過太多大風大浪沉澱後,所積攢下的見識。
可王東旭捧着話筒大肆宣揚,給他們帶來的觸動無異于九級地震。
這可是一塊天大的蛋糕啊!
憑什麽交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難道市委的人民公仆都瘋了不成?
再說了,這華鑫地産還是外來者,就算在廣南市有些名氣,但這是江陵,不是廣南!這市委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拐得這麽明顯?
這是所有江陵地産業老闆的真實看法,甚至還有人認爲,華鑫地産遷移江陵市,很可能是市委提前在幕後策劃!不然,這時間上未免也太巧合了?
不過,這近乎清一se的紅眼中,仍有着一些理智之人。
對于華鑫地産拿下這塊蛋糕,他們盡管有些嫉妒,卻不像其他人那樣失态,隻是保持着中立的立場冷眼旁觀,坐等看華鑫地産接下來的動作。倘若不小心暴露出弊端,相信他們會第一時間順竿子朝上爬,既而成功取代這對他們而言是外來者的華鑫地産,從zheng fu手中赢得這塊地皮的行使權。
可是,他們似乎都忘了,這塊本屬于江陵化工廠的地皮,是華鑫地産用真金白銀買回家的!
葉揚升今ri也參與這場奠基儀式,盡管名義上是特邀前來的嘉賓,但江陵市zheng fu都清楚再過幾個月,葉揚升就會坐上市長之位。像江陵這麽大的項目,自然不能忽略掉這位很可能是發起人的‘市長’,韓匡清有多少斤兩,市委裏面的老油條大都清楚。加上之前吳毅或明或暗的提醒,張嵩自然對葉揚升極爲上心,在會議上就公開表示這次奠基儀式,理當邀請葉揚升,一來,是爲了表示尊重,二來,也是想偷偷試探。
吳達央的意外落網可謂徹底震了震張嵩,上次不明不白落馬一個土地局局長,時隔不久就再次有着一位城建局局長步了後塵,吳達央什麽人,張嵩比誰都清楚,能将吳達央整到受軍方制裁,這手段想想都讓人心寒。
但很可惜,不管張嵩如何試探,葉揚升都對河壩問題避而不談,這不僅不能讓張嵩掉以輕心,甚至還加重了心底的戒備,因爲從葉揚升今ri種種的表現來看,張嵩很難排除這扮豬吃虎的葉揚升就真對河壩問題漠不關心。
該見的人,都大老遠瞧見了,可葉鈞卻始終捕捉不到董素甯的身影,這讓他很疑惑。
按理說,這麽重大的剪彩儀式,董素甯竟沒有現身其中,就算隔着大老遠觀望,但葉鈞找了好一會,都沒發覺。
眼看着被衆多大小官員簇擁着的葉揚升與郭海生,不想招人注意的葉鈞隻能打道回府,前往隆茂大廈查探一下東子等人的裝潢進度。
剛走進公司,葉鈞一愣,因爲一道端莊素雅的背影正饒有興趣跟東子等人交談,對于這道背影,葉鈞再熟悉不過,因爲這是他的母親,董素甯。
暗道一聲糟糕,再瞧見蘇文羽臉上的尴尬慚愧,葉鈞有過一瞬間遭到出賣的憤怒。可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蘇文羽什麽xing格,葉鈞很清楚,倘若蘇文羽真會背着他告密,那麽這位值得他愧疚、付出的女人,也就不叫蘇文羽了。
猜想或許另有隐情,反正事情已經透明化,葉鈞沒有任何值得保密的必要,當下笑道:“媽,您怎麽來了?”
董素甯轉過身,笑道:“聽說你辦了公司,就過來看看。”
說完,董素甯話鋒一轉,捧着手中一疊畫稿,玩味道:“我隻是沒想到自己生出來的兒子,能夠設計出這種劃時代的家居裝潢,怎麽以前就沒發現你對畫畫感興趣?瞧着這活靈活現的畫風,不說那些就讀于藝術學院的大學生,怕是媽公司内的員工,也沒這本事?”
葉鈞吐了吐舌頭,苦笑道:“媽,您還沒告訴我,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自從葉鈞進來後,蘇文羽妩媚的俏臉就一陣青一陣白,她很擔心葉鈞誤會她,想解釋,卻被一旁的董素甯攔住。
“知道你在江陵市這麽有出息,而公司裏又有很多事情忙不過來,就打算讓文羽回去幫我分擔一些工作。”
隻見董素甯輕輕放下手中的畫稿,忽然,佯裝微怒道:“可是,文羽老是吞吞吐吐,這讓媽很奇怪,逼問之下,才知道你竟然背着媽跟爸,辦起了公司。你倒好,這也就罷了,還打起文羽的主意,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挖牆角都挖到媽身上了,要不是看你這公司還似模似樣,加上這些裝潢設計确實讓媽打心眼裏喜歡,否則,肯定不會允許你糟蹋文羽的前程!”
對于董素甯似模似樣的指責,葉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過,卻很在意最後那段話,一時間驚喜道:“媽,您同意了?”
“這要看人家文羽的意思。”
董素甯沒有正面回答葉鈞,反而朝蘇文羽笑道:“文羽,是走是留,你決定。”
蘇文羽感覺俏臉有些發燙,先是瞥了眼葉鈞,然後才凝視着董素甯,平靜道:“董事長,很感謝您這些年對我的栽培,我也很希望能常伴董事長左右,替董事長排憂解難。可是,自從跟小鈞建立了這家公司,我就發現自己真的很希望見證這家公司的成長,這是我進入社會這麽久,第一次對工作産生如此強烈的進取之心。所以,我希望得到董事長的原諒,以及認同。”
似乎早就猜到這種結果,董素甯臉上破天荒露出些許慈愛,拉着蘇文羽的玉手,笑道:“沒事,都是一樣,幫小鈞,其實也是幫阿姨,這不存在誰欠誰,誰對不起誰,畢竟,小鈞是我兒子。而且,阿姨很高興你能找到喜歡的工作,有你幫着小鈞,阿姨很放心。”
說完,董素甯挽着背包,笑道:“好了,我該走了,看樣子你爸也等急了。小鈞,臨走前,媽想告訴你,做買賣,切勿盲目,一定要瞄準商機,謀而後動,這樣,才不至于将自己置入那九死一生的局面。當然,有文羽在身邊幫着你,相信以她的能力,也能分得清形勢,多跟文羽學習。”
“知道了,媽,您走好。”
微笑着将董素甯送走,目送那輛車漸行漸遠,葉鈞才望着身旁yu言又止的蘇文羽,笑道:“蘇姐,不需要解釋,你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倘若不将這事說清楚,我媽肯定不會讓蘇姐留在江陵。”
動了動嘴的蘇文羽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選擇放棄,隻是笑道:“小鈞,謝謝。”
“蘇姐,我媽進來後,有沒有說比較反常的話?”
董素甯走得潇灑,根本不去問開辦公司的本錢,甚至就連那些設計圖,也是含糊帶過,這有違常理的作态,讓葉鈞摸不着底。
蘇文羽僅僅皺了皺眉梢,便笑道:“沒有,董事長進來後,除了一直打量那些設計圖,就沒有說其他話。”
葉鈞愕然道:“我媽沒問你其他事?比方說創建公司的本金這種問題。”
蘇文羽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沒有’二字,讓葉鈞疑窦漸濃。當ri郭曉雨說漏了嘴,董素甯依然沒有細問,加上臨走前那番若有所指的告誡,結合在一起,葉鈞本能升起一股荒唐的念頭,暗道難不成董素甯早就發覺他的反常古怪?隻是用一種相對委婉的态度裝傻充愣而已?
返回公司,先是細細考究着東子等人依着設計圖裝潢的進展,對于葉鈞采用家居化的風格裝修公司,起初,蘇文羽跟郭曉雨都有些驚訝。不過,細細回想,就立刻就明白葉鈞的用意。
畢竟目前公司的起步,針對的市場并非那些大公司,或者營利xing的娛樂場所,而是目前江陵市的白領、金領。倘若将公司布置爲家居式的模式,那麽,顧客上門的第一眼,就能切身感覺到隻有在家中,才能體會到的甯靜緻遠,這勢必就會在原有基礎上的評價,再添一筆,從長遠的角度而言,絕對是利大于弊。再者,在這種環境下工作,肯定能減輕平ri裏工作中積攢下的疲勞,蘇文羽自認這點眼光有,可心中依然驚訝于葉鈞到底是怎麽想出這麽好的點子。
上到九樓,見侯曉傑在指揮着王家村村民裝修着各個房間,相比較樓下的yin盛陽衰,這間etl證卷公司相對要陽氣更盛。
瞧着人來人往的辦公樓,暗道侯曉傑這兩天倒是吸收不少金融界的有爲青年,見葉鈞進了門,侯曉傑忙迎上來,笑道:“怎麽樣,弄得馬馬虎虎,但起碼沒給你丢臉。”
葉鈞有趣的打量着四周的擺設,這是依着他最初設計的布局進行裝修,桌子椅子也安置擺放好,就連前台也搭建完成,還有着一位容貌清秀的小姑娘作爲迎賓的前台小姐。
“不錯。”
葉鈞點點頭,見侯曉傑仿佛松了口氣似的,笑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計劃?畢竟我可指望着這公司能盈利。”
侯曉傑似乎早有準備,忙從桌子上拾起一大疊讓葉鈞頭昏腦脹的資料,解釋道:“這是我昨天跟同事開會,弄好的資料,本打算有時間交給你定奪,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倒也省去不少麻煩。”
葉鈞随手翻了翻,說實話,金融這玩意,他不懂,隻是依稀記得侯曉傑曾跟他抱怨過,96年那陣子沒資本,如果有資本,就會去挖掘ri經市場,在那一年,ri經是賺錢賺到燙手的項目。
想到這裏,葉鈞合上手中的資料,笑道:“有沒有想過去玩ri經?”
“ri經?”
侯曉傑愣了愣,瞪大眼睛道:“老闆,您不是給我這苦命娃出難題嗎?這國内的市場都沒摸透,你就這麽急着把刀架我脖子上,送我到國外丢人現眼?”
葉鈞疑惑道:“玩ri經要去國外?不能在這玩?”
似乎覺得葉鈞并非在戲弄他,侯曉傑聳着腦袋,苦笑道:“老闆,我是真佩服您什麽都不懂,就搞起一家金融公司。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
葉鈞老臉一紅,笑罵道:“别轉移話題,快說!”
侯曉傑歎了口氣,眨巴起一種讓葉鈞想挖洞朝裏鑽的目光,哭笑不得道:“想玩ri經,必須要在國外辦理戶頭,而且爲了保證能獲得第一手信息,還得前往華爾街一趟。當然,不想死,也可以跑到倭島,隻不過,我不相信那些隻懂點頭哈腰的矮子會心甘情願看着錢被卷走。”
侯曉傑頓了頓,雙目渾然放she出一股鋒芒,咧嘴笑道:“要麽不玩,要麽就玩大的!盡管我對ri經還不是很熟,但很有興趣研究一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