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正是由于這場驚變,導緻第二天許多學生jing神狀态都極爲不好,面對全國文理大賽中各路選手卯足勁的沖擊,可以說,江陵一中全無往屆衛冕冠軍的意氣風發,顯得極爲萎靡,這不得不讓其他學校的負責人猜想,難不成江陵一中已經堕落到這種程度?
好在,伴随着一班學生的奮勇直追,這才挽回頹勢,經過一天的角逐,江陵一中有驚無險殺入複賽。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文理大賽中較爲出彩的亮點,集中在一位娃娃臉的女生身上,這位江陵一中實驗一班的學生,不僅在時事政治上有所建樹,就連理科的不少物理題,也幹出一番值得旁人津津樂道的成績。
倒是一直不顯山不顯水的葉鈞,似乎被徐德楷刻意雪藏,整整一天,都仿佛遊魂野鬼一般四處遊蕩。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參加比賽的選手,更像是負責審核各個學校成績的評委。
對此,江陵一中倒是沒人敢有所抱怨,不管文理,一班的學生都對葉鈞的名頭如雷貫耳,或許理科方面有些人心存質疑,但文科方面卻無一人敢指手畫腳。至于普通班的學生,經過昨夜那麽一折騰,都清楚葉鈞看似平凡的外表下,實則隐藏着足以吓死一屋子人的身份。
“孩子,别怕,媽在這。”
一位端莊的婦人正坐在病床前,看着早已包滿紗帶的患者,眸子泛紅,漸漸溢出淚花。
“沒想到,打傷元浩的兇手來頭這麽大,看樣子,這口氣,咱們得咽下去。”
房中還有一個男人,正是龐元浩的父親,龐起正。
面對龐元浩落得如此下場,身爲人父,卻隻能躲在病房中抽煙消沉,這對龐起正來說,是難以洗刷的恥辱。可面對來勢洶洶的南唐尚書,龐起正很清楚他惹不起,更别想着替兒子報仇雪恨。
他清楚記得,就在昨天晚上,陳卓生告訴他,招惹董尚舒已經是天大的麻煩,這并不僅僅有董家替他撐腰,最恐怖的,還是董尚舒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團體。團體内可是集結了南唐市一大半的纨绔,得罪一個董尚舒,就相當于将半個南唐市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全得罪了,且不說龐起正隻是一個商人,就算手頭上确實握着不少關系網,但倘若想撼動這個團體,依然顯得力不從心,畢竟沒人願意爲了一個不争氣的敗家子,将大半個南唐事的纨绔膏梁全部得罪。
“哼!兒子都讓人整成這樣,你這當爸的還在旁邊說風涼話,我告訴你,如果兒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瞧着龐元浩虛弱到甚至睜不開眸子的傷勢,端莊婦人頓時趴在床上,埋着頭哭鼻子,這舉動像極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千金小姐,讓一旁漸漸不耐的龐起正惱火不已。正想着發飙,可瞧見龐元浩生死難料的模樣,頓時湧上腦門的怒火再次回落,當下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狠狠抽着煙,這間病房,也漸漸安靜下來。
足足過了好半晌,忽然,龐起正站了起來,冷冰冰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欺負我,我可以忍,但欺負到元浩身上,這口氣,我怎麽都咽不下!”
“你想怎麽辦?起正,我剛才隻是抱怨,别當真,人家勢大,咱們惹不起的。”端莊婦人明顯慌了,與先前埋怨的神se可謂截然相反。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花錢收買了一個女孩,她告訴我,事情的起因,全部都是一個叫葉鈞的學生搞出來的,聽說隻是個普通班的學生,背景應該不複雜。”
龐起正的話,讓端莊婦人稍稍松了口氣,疑惑道:“你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一想到元浩傷成這樣,那學生還能活潑亂跳參加那狗屁的文理大賽,我就渾身不自在,一定要他也躺醫院陪着元浩。否則,這口氣,我咽不下!”
龐起正yin沉着臉,顯然将龐元浩造的孽全部扣在葉鈞頭上,見端莊婦女并不反駁,當下便走出病房。
夜幕漸漸降臨,當确定參與複賽的名單後,衆人對葉鈞與韓芸出現在名單上,并不奇怪,雖然一些落選的學生難免存着嫉妒,但卻愣是不敢嫉妒到這一男一女身上。畢竟葉鈞勢大,招惹不起,而韓芸一副小情人的姿态,這不得不遭人起疑,怕是這一男一女昨天夜裏都躺在同一張床上。
對于這些私底下的流言蜚語,葉鈞與韓芸倒是看得很開,嘴長在别人身上,腦子長在别人頭上,人家想怎麽說,怎麽想,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兩人在大賽結束後,就離開酒店,打算一同在南唐市逛逛。
“你這人,就喜歡玩深沉,聽說好幾個女生都偷偷打探你家的電話号碼,如果今天你不請我吃頓好的,我就把你賣了。”
韓芸瞥了眼身邊皺眉苦思的葉鈞,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就微笑着打開話匣子。
葉鈞聞言,先是緩了緩眉梢,對于一些女生不安分的舉動,暗道還是沒漲記秋大夢。不過這話葉鈞不會明着說出口,雖然少了上輩子這種年齡段喜歡被人吹捧的虛榮心,但既然有人喜歡,不管是明是暗,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有勝于無,總好過無人問津。
“現在就帶着你去吃頓好的,塞住你這張嘴,喂飽了你,你就不會跟個小怨婦一樣,總吵着吃不飽睡不好。”
葉鈞這話說得極爲坦然,但聽在韓芸耳朵裏就不是那味,畢竟這或明或暗都似乎隐藏着一些暧昧的打情罵俏,尤其還涉及到一些引人瞎想的男女密事,頓時羞紅着臉:“小流氓,說的話都這麽沒正經!”
“不正經嗎?”
葉鈞起初還有些疑惑,但細細品味,聽起來還真有些怪怪的,最起碼這些話用在韓芸身上,确實不太适合,爲避免彼此間的尴尬,葉鈞忙笑道:“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吃頓好的,不過先說好,我沒錢,去不了大酒樓,你如果不嫌髒,就找一家大排檔湊合。”
“放心,吃不窮你。”韓芸掩着嘴笑道。
當下,葉鈞與韓芸走拐右拐,終于走到一條飲食味甚濃的步行街,随便找了處看起來挺幹淨的位置坐下。
相對于楊靜的風風火火,韓芸吃飯的模樣倒是含蓄許多,盡管兩個人在xing格上頗有相似之處,但葉鈞還是能從小細節上捕捉到兩個人的差異。南唐市這種省會城市,一般都較爲注重飲食衛生,倒不會在大街上随便吃點東西,都會拉得口吐腹瀉。
一頓飯吃得不愠不火,似乎兩人都默契的選擇食不言寝不語,在長達近半個小時的吃喝中,愣是沒說上三句話。
此刻,已是夜幕降臨,滿大街的霓虹燈瞬間通透,散發出一股妖豔的se澤。
“韓芸,你先打車回去。”
原本,兩人漫步在通透明亮的馬路旁,可葉鈞似是嗅到一股異樣的氣味,心下有所遲疑,不過神se如常,顯得極爲平靜。
“爲什麽?怎麽好端端的,就讓我先離開?我還打算到市區逛一逛。”
韓芸顯得不太樂意,對于葉鈞忽然提出的要求,雖說有些納悶,但更多的,卻是執拗。顯然,若是葉鈞不能拿出足夠說服她的言辭,怕是這位韓家的二小姐,可不見得就會跟乖乖女一樣言聽計從。
“聽話,先回去,這裏不安全。”葉鈞若有所思道。
“不安全?不見得,是不是佳人有約,覺得我在身邊礙事?如果真這樣,不妨直說,我才不會跟電燈泡一樣纏着你!”
說完,韓芸就氣呼呼站在原地,翹着腦袋,很明顯不想繼續跟葉鈞并肩而行。
葉鈞滿臉苦笑,他隻是依着上輩子的jing覺xing,瞧出四周有一絲不安分的躁動,這完全是基于上輩子遺留下來的本能。但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話,還真就毫無說服力,但一想到倘若真的有危險降臨,他不希望韓芸成爲身邊的羁絆,更不希望韓芸有任何損傷,否則,葉鈞不知該如何跟韓家父子交代。
“韓芸,相信我,别管那麽多,快離開這裏。”
“不!”
葉鈞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當下死死盯着沿途的車輛,發現有好幾輛面包車都行爲怪異,看起來确實在有節奏的行駛,但仔細打量,就會發現這些面包車都會走走停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發動機出了故障。
“糟糕!”
“怎麽了?”
瞧見葉鈞臉上的大驚失se,韓芸下意識扭過頭去,發現一輛面包車竟然直愣愣停在路旁,同時,一群頭套絲襪的男人正舉着一柄柄砍刀沖下車。
眼看着來者不善,正想喊韓芸逃跑,卻發現身後再次停下兩輛面包車,車内同樣走出一群頭套絲襪,殺氣騰騰的男人。
“怎麽回事?”
韓芸明顯被吓到了,這才想起爲何葉鈞一再讓她離開,可現在後悔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瞧着一大群男人正氣勢洶洶朝這邊走來,頓時吓得縮在葉鈞身後,緊張道:“他們是誰?不會是對付咱們的?”
“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
葉鈞目光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堅決,當他瞧見這些人殺氣騰騰而來,腦子裏閃過一連串的可能xing。在南唐市對付他,無外乎有幾種人,其一,就是龐元浩這夥明顯結下仇怨的人。其二,就是江陵市那位妄圖用炸彈搞掉清岩會所的神秘人。其三,就是陸沖,當然,還有第四種可能,被整下馬的江陵市土地局副局長,王坤。
不過,很明顯後兩者的可能xing不高,至于前面的,葉鈞倒是希望是第一種可能,倘若是第二種,也代表着身處江陵的蘇文羽等人,同樣面臨危險!
一想到這種可能xing,葉鈞又驚又急,目光中第一次出現徹骨的寒意。
此時此刻的葉鈞,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聯系上胡有财,還有,打聽到蘇文羽等人目前的情況!
但是,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會給葉鈞時間,那麽,唯一的辦法,也是最爲簡單快捷的方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眼前的這群人。
殺!
葉鈞暗暗吐了個字,雙眼,也漸漸泛起一股瘋狂。<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