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帶着一大票人氣勢洶洶殺到這處jing察分局,入眼,卻險些吓了一跳。
這本不該出現在jing察大院内的黃sejing戒線,不僅被拉得錯綜複雜,就算抽絲剝繭弄掉外圍,但裏面卻依然跟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
正打算派人進去搗毀這些莫名其妙的黃sejing戒線,卻發現原本黑漆漆的jing局大院,忽然從各個地方走出一大票人,至少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他們一方。
暗罵一聲如今的黑社會當真狂妄得一塌糊塗,正猶豫着是不是該開槍示jing,卻猛然瞥見當頭捧着條鐵棒的男人,正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出現在這地方的頭号牛人!
這一刻,陳卓生想也沒想,就趕緊舉起手,示意跟随而來的下屬放下手中的手槍,然後笑眯眯道:“尚舒,怎麽是你?”
被叫的人明顯愣了愣,但還沒吱聲,就聽見龐起正驚怒道:“就是他,卓生,快把他抓起來,就是他将元浩推下樓梯,而且我還親眼看到,他把咱們省十大傑出青年中的劉德利也丢了下去!”
陳卓生暗罵一聲糊塗,當下神se不變,笑道:“尚舒,有空來叔叔家坐一坐,我們先走了。”
“卓生!你怎麽了?”
“别問,回去再跟你解釋,這是爲咱們好,爲你兒子好!”
瞧見龐起正滿臉不解的神se,陳卓生當仁不讓拽着龐起正就坐回車子,然後通過對講機,命令在場所有人立馬撤退。
目送着一輛輛jing車嚣張而來,狼狽而去,包括董尚舒在内,均是露出一抹荒謬絕倫的神se。
其中就有人自嘲道:“我早就說過不能讓尚舒站前頭,看,這不将人全吓跑了?媽的,大半夜讓我從女人肚皮跑過來,就是來扮龍套的?”
“你這臭小子,說得什麽胡話!當心讓尚舒聽見,非扒了你小弟弟不可!”
“噓!我也隻是實話實說,你可别給我打小報告,否則,咱們就絕交!”
…
類似的交談不絕于耳,也直接導緻董尚舒懶得去分辨這夥人到底在私底下怎麽議論他,先是滿臉yin沉掃了眼早已人去樓空的分局大門,這才轉過身,朝着這群站在黑燈瞎火下的纨绔膏梁罵道:“好了!一個個當這是菜市場?還是夜總會?都滾,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董尚舒就氣沖沖跑回jing局,這黑臉唱完了,自然輪到白臉,好在這角se一直都是徐常平在唱,當下瞧見衆人頗爲納悶的神se,頓時笑道:“好了,各位都散了,就跟尚舒說的,該幹嘛幹嘛去,等找機會咱們就聚一聚,到時開個會,商讨一下明年的會長該誰做。”
“不是一直都給尚舒嗎?其他人想都别想,否則,我可不服!”
“就是,尚舒一直幹得好好的,憑什麽換人?是不是你們中間有誰不服氣?不妨醜話說前面,咱們當中除了尚舒,我誰都不服!”
“我也同意楊華的觀點。”
…
瞧見形勢又開始失去控制,徐常平暗暗罵了句,不過也清楚眼前都是些桀骜不馴的纨绔膏梁,若是沒有董尚舒這種狠角在場,明顯鎮不住這群人。不管怎麽說,這些人家裏面的情況或多或少都差不多,否則,又豈會這麽‘其樂融融’聚在一起?
“好了。”
徐常平輕輕拍手,見交談聲漸漸減緩,這才笑道:“其實這主意是尚舒提出的,畢竟他不想,咱們也别逼他,對不對?”
“那咱們不是都得散了?”
“不錯,沒尚舒壓場,咱們确實得散。”
倒是有些人相對理智一些,經過細細分析,無一例外,都猜到這層可能xing。說白了,他們确實是誰也不服誰,一想到ri後被不服的家夥吆喝使喚,可能初期還隻是些陽奉yin違,到後面,怕就是ri漸疏遠,其實他們覺得這種xing質的集體很好,起碼能唬人,能欺負人,隻要不捅出天大的簍子,就不會出事。
“話不能說得太明白,尚舒沒說要走,隻是想将這位子交給别人坐坐。”
徐常平這番解釋,倒是讓現場的氣氛稍稍緩和,其中有人忙問道:“誰?”
“其實各位剛才也見過了,我就不多說,咱們心裏清楚就好。今天說出這話,也是有根有據的,前陣子尚舒就跟我抱怨過,說領着你們太累,有些事放不開手腳,加上他不希望被規矩束縛,從頭到尾都是個甩手掌櫃,要不是一直物se不到好的接班人,怕是早已退位讓賢了。”
徐常平若有所指的話,讓不少人幡然醒悟,腦子無一例外想起先前與董尚舒勾肩搭背的年輕人,頓時許多人都露出不願或者不悅之se,顯然不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何三頭六臂。
似乎瞧出這些人的想法,之所以不敢提出質疑,怕也是顧及對方是董尚舒表弟的這層關系,不由笑道:“相信你們中不少人都看過那份《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實話告訴你們,文章就是出自那個人的手筆。不過這件事是秘密,我希望你們中所有人都别對外聲張。”
說到這裏,徐常平停頓了一下,同時,語氣也化爲徹骨的寒冷:“否則,規矩如何,你們懂的。”
說完,徐常平就自顧自朝jing局大樓走去,絲毫不理會在場這群人苦思皺眉的神se。
前陣子,當高長河拜訪董家,就特意将那篇驚世論文一同帶來,誰想董家那位老人早已見識過這篇論文,毫不掩飾對這篇論文的贊譽有加。之所以省委有着積極的表态,一大部分就是因爲董文太的暗中幫襯。
可當高長河提出這篇驚世論文并非韓匡清執筆,董文太倒是不足爲奇,畢竟以他的圓滑世故,自然也清楚韓匡清寫不出這麽極具深意的文章,就算是早已養尊處優的韓謙生,同樣沒這底蘊。
但聽到這篇驚世論文竟是出自葉鈞之手,原本老神在在的董文太立馬不淡定了,當着高長河的面,愣是重複讀了足足三次,才滿臉微笑着放下那篇驚世論文。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保密的事情,卻恰巧被躲在暗處偷聽的董尚舒得知,當下急不可耐偷偷托人弄了份論文,然後就大搖大擺拿出來炫耀。關于是誰寫的,卻愣是閉口不答,不過他們這群人,大多都有着不俗的政底,自然也清楚這裏面的含金量。盡管從表面上看,許多提要都顯得華而不實,實現起來較爲困難,但他們的政底還沒達到那麽通透的意境,還需要由時間雕琢,自然看不出太多貓膩。
但是,他們不懂,不代表就不會帶回家讓在政界打滾多年的親屬幫忙品鑒,得出的結果可謂大跌眼鏡,無外乎是清一se的贊譽有加,盡管不少人都提到這實現起來的難度較大,但卻對許多獨特刁鑽的觀念頗爲贊賞。
此刻,當聽到這篇論文竟出自那個年輕人之手,衆人排斥的心理也稍稍淡化不少,之所以加入這個群體,無外乎就是希望能謀奪一些利益,誰做大誰做小,這并不重要,最關鍵的,就是得有本事,倒不是靠暴力的武力鎮壓,而是靠能力維持住這個團體的和諧。
砰!
從葉鈞口中得知朱子明竟願意認罪,心情大好的董尚舒立馬不客氣的踹開審訊室的大門,這讓滿屋子人都吓了一跳。陳勝斌還好,清楚做事這麽莽撞的家夥除了南唐尚書,這圈子裏也沒這類品xing不良、作風大膽的敗類。
但其他兩個jing察可沒這定力,當下想發飙,可瞧見眼前這号猛人就連陳勝斌都苦笑搖頭,頓時清楚對方鐵定也是一個纨绔膏梁,即便心裏不爽,但臉上依然客客氣氣的。
至于朱子明,卻是愣在原地,瞳孔也開始劇烈收縮,因爲當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就這麽風風火火出現在他眼皮底下,一時間yu哭無淚的朱子明忙站起身,躬身道:“董大少,您來了,請坐。”
“滾一邊去!讓老子坐那位子,成心找抽是不?”
畢竟那位子是留給jing察審犯人用的,這也難怪董尚舒對朱子明的阿谀奉承不感冒。
暗罵一聲糊塗,朱子明苦着張臉,幹笑道:“董大少,您貴人事忙,沒必要待在這種地方,這空氣不好。”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别這麽多廢話?老子想幹什麽,想待哪,輪到你管?”
董尚舒冷冷瞥了眼靜若寒蟬的朱子明,闆着張臉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交代清楚,否則,老子如果聽睡着了,就把你撂到化糞池睡一晚!”
“好,我聽您的。”
朱子明極爲委屈的應了聲,一大老爺們就這麽坐在椅子上哭起鼻子,顯然被董尚舒三言兩語吓得不清,就跟個小怨婦一樣開始講述自己如何欺負莫洋的經過。
時間已正值夜間11點,許多師生都耐不住疲勞,先後離開了這間jing局,依着目前的形勢,他們都松了口氣。倒是徐德楷依然陪着莫洋待在jing局,看情形倘若今天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結果,怕是坐到明天也未嘗沒有可能。
忽然,一陣喧嘩聲響起,蹲在樓梯口的葉鈞與徐常平齊齊起身,隻見朱子明戴上手铐,被兩名jing察死死架住,至于一直躲在局長室的分局局長,也第一時間走了出來。畢竟這起案件,他管不了,也不敢管,否則得罪誰,都沒好果子吃,可躲着躲着,就愣是趴桌上睡着了,這才錯過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場面。
“怎麽樣?”
“放心,這小子交代了,現在就等着法律制裁。”
“謝謝!”
徐德楷當仁不讓走到jing察身邊,詳細詢問了最後的結果,當聽到聳着頭的朱子明将會遭受法律制裁,包括莫洋在内,在場所有與江陵一中有關的人,都露出喜悅之se。
目送朱子明走上jing車,早已被董尚舒吓得快神經緊繃的分局局長立馬随行上車,同時信誓旦旦保證這件事一定會給這位南唐尚書一個交代,哪怕斷送掉ri後的升遷前程!
“莫洋,要不我送你回家?出了這事,還是在家休息一陣子,我會跟顧校長說明情況,允許你休假一個月。”
徐德楷的顧忌很多,一來,照顧莫洋的情緒,二來,也要顧及影響。畢竟這件事早已是紙包不住火,怕是這次大賽結束,這件事就要在學校流傳,所以希望莫洋先休息一陣,然後商量如何替莫洋辦理轉學手續。
畢竟是女兒家,徐德楷很清楚名節的重要xing。
“徐校長,我清楚您的想法,我知道也不可能繼續待在學校,我同樣擔心會被同學指手畫腳。這不怪您,也不怪學校,隻怪我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但是,我希望能參加這次大賽。”莫洋哭紅着眼,但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徐德楷仔仔細細看了莫洋一分鍾,這才點頭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