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的話語聲,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陰風,帶着大量的妖邪煞氣,直逼我的五髒六腑。
我一驚,趕緊往後退兩步。
我退了兩步,這女鬼又往前飄了兩步,始終跟我保持着那麽遠的距離,擺脫不開。
我被女鬼逼迫着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乎快要踏到胡先生用朱砂線圍繞的邊緣,同時聽着她重複着問我,她美不美,我退無可退,忍無可忍,隻得一咬牙,再次甩手一巴掌,直接把女鬼扇了回去,同時一閃身湊到胡先生跟前,扶住胡先生的肩膀,張開嘴還未說話,烏拉一聲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胡先生見勢,大吃一驚,趕緊攙住我:“這女鬼的果然是好強的怨氣!”
我吐幹淨嘴裏的血腥味,這才含糊不清道:“比這怨氣更可怕的,是這女鬼的面容,我隻看一眼,便已經氣血翻湧,受不了了。”說着話,我又是繼續吐兩口,開口道:“她的臉都爛得沒人樣了,就這樣,她還眷戀個屁啊,給她塊鏡子,讓她自己看完自行了斷去吧。”
“咯咯咯……我美嗎……我的面容……是不是……很漂亮啊……”
女鬼全然還沉寂在生前,絲毫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一番什麽模樣。而且我那一巴掌,沒打疼她,她也全然不顧,幽幽的身影慢慢靠近我們,嘴裏問的,隻有那一句話,彷佛我們不說出來,她就會誓死不休,一副冤魂不散的樣子。
她一邊飄,一邊撥弄着頭發。
這一次比剛才還要恐怖。她每走一步。臉上的肉又是掉下一小塊,變得更加滲人,同時大量的黑色的血水,順着她臉上流淌出來。滴落在地上。便是化成一股黑氣。
胡先生一驚。見女鬼靠過來,瞬間翻出陰陽鏡,一下子舉在胸前。怒喝一聲:“百無禁忌,冤魂退散!”
女鬼不懼怕這陰陽鏡,胡先生喊了兩嗓子,陰陽鏡反了一下光,然後便瞬間被這女鬼的氣息壓制住,沒起到什麽效用,遠不及我剛才給她的一大嘴巴子好用。
我這邊還在氣血翻湧,沒緩過神來,這女鬼又貼着我們近前,那麽一問我“她美不美”,大片的陰氣怨氣又是飄散出來,已經把我和胡先生圍住,那陰陽鏡也瞬間喪失了靈力,猛烈地陰氣直接将我吹得暈頭轉向,這胡先生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看情形,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女鬼貼近我們身前,陰森森的笑:“咯咯咯……我美嗎……你們爲什麽不說話啊……”說着話,女鬼突然探出手,居然一把搶了胡先生的陰陽鏡,然後拿在眼前一看,又是咯咯咯的笑:“咯咯咯……我還是那麽美啊……鏡面裏的人……是我嗎……”
我看得又一皺眉頭,怎麽,她難道看到的隻有自己生前的樣子?
我心裏嘀咕得厲害,再一看這女鬼,我又頓時明白了。
她還真是看不到自己現在的容貌。
她把陰陽鏡拿反了,這哪能看見臉啊!
胡先生動作極快,見陰陽鏡震懾不住她,反手一把抽起豎立在身後的招魂幡,同時呼呼的搖了兩下,一把推到女鬼眼前,念起咒語:“百鬼夜行,魂有所召……”
一邊搖,一邊喊,那招魂幡每搖動一下,便瞬間透出一條黑線,慢慢地圍裹在了女鬼身前左右,将她束縛進其中,胡先生又是把招魂幡一揚,那黑線瞬間收起來,将女鬼一下子捆了進去,這一下子終于刺激到了女鬼,她怪叫一聲,抛開了陰陽鏡,将身前圍困她的黑色線條一把扯斷,探出五指,指甲順便變得銳利無比,朝着胡先生抓了過去。
危險呐!
我見胡先生躲閃不及,搶先女鬼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同時怒喝一聲:“你現在不是個人了,還在眷念些什麽!”
女鬼停住動作,霎時愣在原地,扭頭望向我:“你說……”
我松一口氣,見這一嗓子喊得恰到好處,又重複一聲道:“你現在不是個人了!”
女鬼聽完又是一愣,進而直接推我一跟頭:“你才不是人!”
這鬼,還真不聽勸!
我被她這帶着陰風煞氣的手一推,撲在了地上,然後這女鬼霎時間抓住了胡先生,同時又是陰森森的問他道:“我的容貌……是不是……很漂亮?”
胡先生已經被女鬼抓住,這時候動彈不得。
我們倆人,這看起來确實不是她的對手。
女鬼見胡先生不說話,眼神中又是閃過了一絲兇光,同時語氣變得更加兇狠起來:“你說我的容貌……”
我擡頭瞥見胡先生表情,這時候他駭然的看着這個女鬼,我趕緊沖他使個眼色,同時點頭示意,這女鬼,看樣子得順着她說,如果說了實話,那說不定這女鬼就不會再問了,煞氣會有所消減,胡先生看見我點頭,隻得順着她的話說:“你的面容……呃……很漂亮……”說着話,胡先生怕效果不明顯,又加了一句:“簡直是傾國傾城!”
女鬼聽了這話,終于是咯咯咯的笑兩聲:“是嗎……”松開了胡先生,然後又把兇狠的目光看向我,我看得一個激靈,趕緊也伸出手稱贊道:“何止是傾國傾城啊,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爲害一方啊!”
女鬼聽完,站在原地一個勁的笑,同時摸着自己的臉,呐呐自語:“我的美貌……果然是如此的美……”
見女鬼現在又是精神分裂一般的站在原地,我和胡先生都是往後退了幾步,站到了一邊,盯着她看。
胡先生道:“這女鬼,是因爲眷念自己的容貌才會變成厲鬼,衍生成魇的,但是在她眼裏,似乎也隻有這件事情。”
我點點頭:“好像是如此,不過她那臉已經看不出個人樣,像個屁股一樣,如果把她放跑了,她逢人便問這個問題,那後果很嚴重啊,如果有人說的話不是順着她,說了實話,那後果很嚴重啊。”
我這邊說着話,胡先生卻是臉色一變,我也一愣神,壞了,剛才說的聲音這麽大,不會被這女鬼聽見吧?
我擡頭,目光和女鬼碰撞上。
我心裏又是一哆嗦。
這個女鬼先前已經穩定的情緒,瞬間又變得激動起來,看向我,用撕心裂肺般的聲音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說我的臉像什麽……”她一邊說着話,一變又是擡腳往我這邊走了兩步,一副要掐死我的舉動。
我看着這個女鬼突然覺得這個女鬼,我似乎在哪見過。
仔細一想,我瞬間明白了,這個女鬼,不就是我在地獄裏看到的那個瘋鬼嗎,逢人便問她的臉怎麽了!
原來這個女鬼,和那個女鬼,是同一個鬼啊!
女鬼已經到了我眼前,血紅色的眼睛幾乎滴出血滴,盯着我又是問了一句:“我的臉……”
我知道了這個女鬼就是那個女鬼,這時候反而不懼怕她了,沖這胡先生一樂道:“這個女鬼原來就是那個女鬼啊!”
胡先生不明白我的意思,愕然道:“哪個女鬼?”
我一指沖着我怒目而視的女鬼:“她,就是在地府十八層地獄裏,我看到的哪個女鬼啊,我跟你說,你可能不懂,反正這個女鬼我認得,當時我就說她臉長得像屁股,後來她……”
我話沒說完,這個女鬼沖我一指,又是撕心裂肺般的一聲嘶喊:“你騙人!”喊完話,這個女鬼又是摸着自己的臉,然後哇的一聲,哭着跑開了。
我說:“後來她就這樣了。”
胡先生看得表情愕然,我也沒料想她現在也會是如此的反應,隻是看着她的身影沖破了胡先生的布置,然後消失在黑夜,我撓了撓頭,沖着胡先生道:“跑了,這女鬼,心理承受能力,還真是脆弱。”
胡先生眨巴兩下眼,沒說話,隻是拈着手指頭搓兩下,然後又沖着我一陣嘀咕:“先生你這命相,我是越來越算不透了,你這命相,似乎有些紊亂啊,交織成一團,不好琢磨。”
我沒多說話,隻是俯身往井口裏看一眼,問胡先生:“這鎮魂玺在裏面嗎?”
胡先生點點頭,把早有準備的繩索拿出來,抛了下去,我順着繩子進了井,井裏面不深,三米不到的樣子,陰暗異常,還殘存着些許陰氣,我在下面摸索了好一會,終于摸到了一個透指冰涼的鐵塊,爬出井口,拿給胡先生看。
湊着月光,這是一個四方的玺印,通體黝黑,四面雕刻有幾個兇神惡煞的圖像,底下刻着幾個不認識的字。
胡先生看完一點頭道:“這便是陰曹帝都玺。”
我沒在多言語什麽,一把将這個鎮魂玺揣進了自己懷裏,然後看看天色,和胡先生離開這裏,進了城,和胡先生道了别,我又急匆匆的往周和家裏走,不知道這時候,七叔公和黃鶴還在不在那邊,他們這邊的事情,有沒有按照先前的走向進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