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這面縫隙,一個勁的瞄着裏面的熱水,扭頭道:“這個不用你說,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冒着大白煙呢。”
腳下的縫隙中,白se的高溫霧氣愈發的濃烈,時不時的有水柱噴出來,高達兩三米,然後頃刻間溫度冷卻大半,又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濺起大量水珠,将齊胖子他們的褲腿濕了一大片。
空氣很chao。
除了我們這一周圍,四周的景se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海岸那邊大片的浪花不斷撲湧上岸邊,巨大的激蕩聲不斷回響,島上其他的地方也都開始吐露白se水蒸氣,一時間,整個海島煙霧缭繞的,頗有些電視劇中那些常年環繞白霧的仙境的味道,不同的是,人家那裏密布的是好看的霧氣,我們這面,噴湧而出的是能把人惹出一身汗的水蒸氣,與其說是仙境,說它是個天然的桑拿房更貼切一些。
我不禁有些納悶,這又是啥自然景觀呢?
齊胖子也挺好奇的湊過來,問我:“陳先生,這是怎麽出什麽事情了啊?”
我說:“這事情你别問我,這個你要問就問你們天師去,你們趙天師知天文曉地理的,一冒大白煙他掐掐手指頭就能看出來,沒聽他剛才說天有異象,這個不吉利啊。”
齊胖子愣着神看我,我又和他說:“齊先生。這個仙衣的事情,咱們這還沒商議好呢。”
小道士在後面嗤一聲道:“算命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
“這都是錢啊,你管得着嗎?”我不樂意道,“你這感情沒人跟你談錢的事情,你懂個屁啊。”
齊胖子沖我一笑道:“呵呵呵,陳先生,你看現在,周圍到處都是冒出來的大片的白se霧氣。而且這麽熱呢。我們現在确實不是談錢的時候。”
我說:“這個我知道啊,但是這時候我們就得先把話說清楚了,談錢,不分時候。不分場合。我這人就是實在。該談的,咱們這個時候也得談。”
我不去理會周圍的異象,扒拉兩下手指頭問齊胖子:“咱一開始這價錢是商量的啥價格來着?”
齊胖子岔開五個手指頭:“五百萬?”
我一晃他的手腕:“齊先生你别睜眼說瞎話。五百萬你上哪去買神仙的仙衣去?”
小道士在旁邊接口道:“雖然是神仙的衣服,但是五百萬買個破棉袍,這也确實沒有這個道理。”
“聽見沒有,你趙天師都說這個價錢不合适了。”
齊胖子說:“我聽着天師這意思,好像是貴了啊。”
我說:“你趙天師不是這個意思。”說着話,我瞅一眼趙淩安,又說道:“是吧,小道士,如果我七叔公在這裏的話,他肯定也覺得這個價位不合适是吧?”
“恩,呵呵呵,你說七爺啊。”小道士被我用七叔公的名号一壓,可能也是意識到,他這幫了我,其實就是幫七叔公還了債款,也不再旁邊煽風點火了,微微一笑,沖着齊胖子道:“齊先生,五百萬買個破棉衣,這确實沒有這個道理,畢竟這是地地道道的仙家之物,就算沒有仙氣環繞,沒有神靈護體,此物的收藏價值也是極好的,神仙的東西可不多見,從神仙那裏搶到的東西,那自然更是不同尋常啊,能從神仙手裏扒下衣服來的,怕是除了你陳先生,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齊胖子看着一臉笑意的小道士,問道:“天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小道士正se道:“此物天下僅有,齊先生應該讓此物,物盡所值才對。”
齊胖子臉se露出尴尬之se:“呵呵呵,天師說的對,這個東西确實不一般,隻不過我這一趟可是賠錢了,陳先生,咱們先前說的那個價錢,我可是說要我們取得勝利才行,我賺了,你才能跟着多拿錢啊,我這賠錢了,你總不能讓我爲了個神仙的衣服,傾家蕩産吃不上飯吧?”說着話,齊胖子把滿是汗水的臉貼在我眼前:“嘿嘿嘿,陳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我這也算是做的很仁義了,對陳先生也是畢恭畢敬,這賠錢了,但是我還是會支付陳先生應得的那筆報酬,這個仙衣……”
要麽說無商不jian呢,做生意的都會算計,這個齊胖子這是自個賠錢了,想跟我讨價還價呢。
我爲難道:“唉,這真是個難抉擇的事情,既然如此,這個仙衣,那就抵債了好了,你看你這最後不花錢賺了個仙衣,我這面也是幫你實現了你爺爺的心願,你看不管怎麽算,都是你賺便宜啊,既沒有支付你的這筆報酬,不多花錢,沒花錢還得了個仙衣,還幫你爺爺完成心願,一舉三得啊!”
齊胖子樂道:“陳先生你别說,還真是一舉三得啊。”
我說:“那是,樂于助人,這就是一個成功的yin陽先生應該做的事情。”
齊胖子又嘀咕一句:“不過雖然這麽說,我還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啊。”
金老頭湊過來說:“齊先生,你被陳先生繞進去了……”
我一拳把金老頭揍倒在地上,然後扭頭沖着齊胖子道:“你看這個金老頭,這時候就不安好心,他這個俗人,懂個屁啊,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利益好處,還非得攪别人的局。”
齊胖子沖我不自然的笑笑:“呵呵呵,對對對,陳先生說得對,他就是個俗人,他哪懂這個,陳先生,你先把對着我的拳頭放下吧,這看着怪吓人的。”
我收起手,沖他一笑道:“齊先生别緊張。我這人跟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跟不講道理的人,就得動拳頭,要不然說了他聽不懂啊,給他一拳,這人就清醒了。”
扶蘇在旁邊嘀咕一聲:“是麽,你是和不講道理的人才講道理吧,和講道理的人,你才動拳頭呢。”
我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個死狐狸。”說着話。我眼睛瞥見小道士。此時捂着頭,表情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挺關切的問道:“趙淩安,你怎麽了?”
小道士擺擺手:“沒事,隻不過剛才說了違心的話。我這心裏有些不舒服。”說着話。他又道:“說違心話。ri後可是要在拔舌地獄吃苦的。”
我說:“沒事,反正你頭上的罪行不少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眼看着我這幫七叔公還了一個大債,又幫了齊胖子完成心願,我這心情大好,俗話說的好啊,助人是快樂之本啊,雖然滿大街都是老太太摔跟頭,我因爲扶不起,從來不去扶,沒有體會過這種快樂,但是這時候,我的心情就像是海島邊澎湃的海水一半激動。
這時候,我才開始仔細研究周圍這反常的環境。
缇娜和栾齊明在一旁看了許久,似乎是看出了點什麽眉目來。
小道士走到他們身後,問道:“缇娜小姐,你們看出什麽來了嗎?”
“這種現象很反常。”缇娜表情凝重道,“這些水應該是地下深層的水,因爲地下溫度,所以這些水的溫度不低,受到擠壓噴湧出來,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如果水流再大一些,那就可以稱作溫泉了,但是這時候突然冒出來的溫泉,卻不是什麽好現象。”
缇娜說着話,問我們:“你們知道有溫泉的地方通常意味着什麽嗎?”
這個簡單,我知道啊!
我表現的很淵博一般,正se道:“下面的溫度高,這是有原因的,比如岩漿,在底下高溫高壓的環境下一個勁的翻滾啊,然後上面隔着一層地闆的地下水就會被熱得沸騰起來,當地下闆塊承受不住壓力斷裂的時候,這地下水的因爲壓力原因,就會噴湧出來成了溫泉。”說着話,我得意的看向狐狸:“我說的對不對?”
扶蘇輕聲道:“你說的倒是挺像那麽回事呢。”
我哼道:“那是,别以爲我隻會玩些yin陽玄術,想當年怎麽說,我這也是有點知識面的文化人。”說着話,我又繼續道:“如果這下面的闆塊活動再劇烈一下,範圍再大一下,那可不僅僅就是噴溫泉了,那就叫地震了。”
缇娜看着我微微一笑:“那陳先生你說得出我們眼前的情形是怎麽回事嗎?”
我說:“我當然知道了。”我說話間,擡手一指腳下:“我們腳下此時正在進行着我們感受不到的運動,或許再劇烈一些,我們就能感受到了,這平地噴泉水,事出有因啊,至于造成這個動靜的原因嗎。”我又擡頭看看那邊高聳的海島山頭,正se道:“除了他自己動,還有就是有人幫他動,比如咱們島上的這座山,那很可能就是在某年某月,被擠壓出來的,突出海面,成了海島,結合眼前的情形,這個海島不一般。你們瞅瞅地上,這泥土的顔se,我還可以斷定,這個島是個火山島,這個山,就是個火山,而且還是個活火山,他這是要噴發啦!”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他們都瞪大眼睛崇拜的看着我,說是崇拜,眼神不一般!
我停頓一下,仔細一回味,火山?
不太妙啊,這是個火山,要噴發了,那麽這麽屁大個島,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噴發,我們等會那不是玩完了,不是被岩漿吞噬,那也得被火山灰給嗆死啊!
我正這麽想着,我們的腳下突然猛然一顫,然後往下一沉,幾道大裂縫現出來,原先長得筆直的樹木都是傾斜起來,成堆的蟲子四下跑動,更多粗壯滾燙的水柱朝着四周無序的濺she出來,濺在齊胖子他們身上,燙的他們都是躲在了一邊,瞪大眼睛看着:“這真要噴發了啊?”
腳下又是一沉,幾乎站不穩。
我趕緊扭頭看山頭,就看到高高的山頭上,一陣大黑煙噴湧上高空,片刻之間遮天蔽ri,亮澈的天空瞬間又暗如黑夜,然後是大量的黑se雜質飄落下來,還帶着些許大小不一的石塊——這個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火山海島,終于要展現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