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映入眼簾的隻有一些周圍樹木雜草模糊的輪廓。
我又問:“你在哪喊呢?”
金老頭的聲音從我腳下面傳出來:“陳先生,我在這,你别往那邊看啊。”
我低下頭,這次看見了。
金老頭在底下挂着,兩隻扒拉在沿上,擡着頭,一臉驚恐的看着我。
我腳下是個大坑,看樣子挺深,也挺陡峭,幾乎是呈現九十度的角,金老頭在這種地方挂着,那點月光照不過,不仔細看确實不太好發覺,也确實夠危險的,底下不知道深淺,掉下那的确是夠讓人揪心的。
我往下俯身看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不斷有冷風從下面往上吹。
金老頭扒拉在沿上,瞪着眼睛看我,周圍被他扣下的泥土渣子不斷往下落,打在他臉上,迷得他睜不開眼,隻能一個勁的眯着眼睛:“陳先生,我快掉下了,你别隻顧着看風景啊。”
我蹲下身子,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一把給拎了起來,金老頭這才趕緊用使勁擦擦臉的泥土,然後瞪着眼睛問我道:“陳先生,那個神秘人抓到了沒?”
我:“你自己看。”
金老頭站起身,揉着眼睛往那邊看。
船長挺悠閑,見事情敗漏,倒也沒再有别的動作,他先是把風大衣扔在地上,然後又把身上的那些其餘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啪嗒一聲點着火,抽兩口,依靠在一棵樹幹上,沒事人一樣。
我看得有些好奇,他和那個公證人這是在玩些什麽遊戲呢?
想了一下,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麽眉目來,難道是他們見财起意了,所以才來了這麽一出?
金老頭湊着身子看過,四下一打量。看看在那抽煙的船長。再看看狐狸和鬼子yin陽師,問道:“那個神秘人跑了?”
我瞄一眼金老頭,眼瞎呢,那麽一個大活人站你身前抽煙。你這都沒看着。
狐狸輕聲道:“在你眼前的就是。”
金老頭湊過臉。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麽是船長?”
身後又有幾個人影過來。
我仔細一打量,是缇娜他們也都過來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們靠近過來。掏了掏耳朵,不知道等會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載着我們一路來到這裏的船長,居然就是那個藏在暗處用槍瞄着我們的神秘人,他這隐藏的确實夠深的,就連我這麽聰明,都沒想到,他們更是想不到了。
缇娜走進草叢子,也問道:“那個神秘人抓到了嗎?”
鬼子yin陽師幾裏哇啦的不知道和她些什麽,缇娜聽完,這才注意到那個還在抽煙的船長,疑惑道:“怎麽會是你?”
齊胖子也湊過來,語氣驚訝道:“船長先生?”
船長扭頭看看他們,把煙掐滅了,丢在地上,回應道:“缇娜小姐,齊先生,我們竟然提前見面了,這真是意外。”
随之而來的還有栾齊明他們,也都是站在那裏沉思不語,眼前的神秘人是船長,這個消息确實讓他們都意想不到,他們這一時半會也都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不過,船長的出現讓他們很吃驚,可是我這也出現了,我覺得他們一定會更驚訝。
我站在這咳一聲,然後站直了身子,擡捋了捋頭發。
齊胖子和缇娜都是同時轉過臉來,隻看我一眼,然後又把臉對向船長。
缇娜問道:“船長,這是怎麽回事?”
船長又點了一支煙,背過身,一聲道:“事情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既然你們都已經看到了,那就沒必要再問了。”
他這話的,就好像我們什麽都知道似的。
缇娜看着船長,道:“我們需要一個很好的解釋,船長先生,希望你不要含糊其辭。”
船長嘴角一抿:“呵呵呵,就和你們想到的一樣,還用我多什麽嗎?”
我:“難道你們真是見财起……”
“但是我們總得聽一聽你的想法吧。”缇娜看着船長,又問道。
嘿,你們這還沒人搭理我呢,我剛才咳一聲,你們這都沒聽見呢,神秘人固然讓你們吃驚,我這大活人重新站在你們眼前,你們是不是也得吃驚一下。
船長吸一口煙,這才緩緩開口道:“事情很簡單,你們巨額的财富堆壓在我們的眼前,沒有人不會見财起意。”
他這話的挺輕巧,像是毫不遮掩的告訴我們他們的意圖,但是聽起來卻又像是在yu蓋彌彰,達到用一個意圖來掩飾另一個意圖的目的。
我問他:“那你們……”
“哦,真是這樣嗎?”缇娜又問道,明顯對船長的這話,也是持有懷疑态度。
我撓撓頭再次閉上嘴,合着這還真都沒搭理我的。
金老頭看到這情形,沖着我一樂:“陳先生,你看他們,這好像都沒注意到你啊。”
我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我不愛聽你話,的話怎麽這麽難聽呢。”
金老頭沖着我樂呵呵的笑,扭過頭繼續看船長。
船長盯着缇娜看,倆人對視一會。
船長半截香煙沒燒完,就被他甩扔在地上,然後用腳踩滅。
他猶豫一下,道:“你們已經看到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些什麽,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來到了這裏,我們就沒打算再讓任何人活着回,即使你們最終等到了七天以後。我們的船也不會再停靠過來,所以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麽樣,都沒有人會離開這裏。”
我們都瞪大眼睛看着船長。
他這話的意思很好理解,我們回不了,他一開始把我們送上來,就沒打算再把我們捎回的意思。
從一上船開始,這似乎就是一個局。
齊胖子放下雪茄驚訝道:“爲什麽?我們給錢了啊,一分不少。”
船長微微一笑,語氣輕松道:“不爲什麽,其實當初我們就可以一走了之的。隻是你們的公證人先生卻非要來進行這樣一場賭博。這都是他的意思。”
船長的話越來越撲朔迷離。
他話到這裏,連我也有些疑惑了。
但是現在已經可以确定,先前我們第一次遇到的那個神秘人,就是公證人無疑。
他們這究竟是在想些什麽呢?
金老頭聽聞。瞪大眼睛看着我問道:“陳先生。他這話什麽意思啊?”
我:“我也不知道。你先聽着。”
缇娜看着船長,又問道:“既然你已經告訴我們這個了,那你其實完全可以再多告訴我們一些。”
船長沒有話。似乎正在考慮。
缇娜又問道:“那船長先生你現在已經被我們識破了,那你下一步有些什麽打算呢?”
船長無所謂地一句:“沒有什麽打算。”
他的話,語氣很輕松,很平淡,我聽起來卻覺得這裏面似乎有着别的什麽事情,這一切似乎都和公證人有關。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船長仰頭看天上的月亮,像是自言自語:“你們還記得上一次你們的地方嗎?”
缇娜一皺眉:“你四年前?”
齊胖子也放下雪茄,瞪大了眼睛:“四年前?”
金老頭也忍不住跟着喊道:“四年以前?”
我用在金老頭後腦勺拍一下,哼一聲道:“有你屁事啊,你跟着瞎喊什麽呢。”
金老頭回過頭看我一眼,沖我笑道:“呵呵呵,好像确實沒我事,我不是激動嗎,跟着就喊出來了。”
你激動個屁!
我沖他一擺,道:“你别出聲,看起來船長要講故事了,好好聽着。”
聽着齊胖子和缇娜完這話,我們這面所有人都不再出聲,愣愣的看着,似乎是在四年前他們之間結下了什麽梁子,那個公證人是來索命來了?
缇娜遲疑一下,道:“如果是四年前的那一次遊戲的話,我們之間可是并未有過什麽矛盾,而且現在的公證人,我們也不認識。”
齊胖子跟着點頭道:“對對對,上一次我們都是沒有什麽矛盾啊,現在的公證人我們确實不認識啊,他爲什麽這樣做。”
船長又點一支煙,然後對着夜空歎口氣:“這件事情,怕是要從上一次你們請到的公證人來,你們還記得他嗎。”
齊胖子點頭道:“記得,好像是個老頭。”着話,他又趕緊看向缇娜:“是不是啊?”
缇娜應一聲:“沒錯,确實是個老頭,他也确實很公正,完全按照先前約定的規矩來。”
船長繼續歎氣道:“沒錯,就是因爲他的公正。”完話,他繼續問:“你們還記得回的時候,在船長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回的時候?”齊胖子思索一下,然後看向缇娜。
缇娜微微一皺眉:“回的時候,這麽的話,上一次确實是發生過一些事情,當時有一個姓劉的先生,返航的途中得了重病,在靠近出發點的半小時,死了,但是當初的遊戲規則是上了港口才算赢,所以很遺憾,他沒能堅持到最後回道港口的時刻,而那個公證人也确實很公正,于是那一場,他輸在了最後一刻。但是,這又和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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