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頭看來真不喜歡有條蛇挂在脖子上。
他跟我對眼看,眼珠子瞪得老大,幾乎快要掉出來一般,而我,那就是個你越不待見我,我越愛往你眼前湊的主,看到你不開心,我這心裏高興着呢。
金老頭看我半天,咽口吐沫,沖栾齊明喊:“栾先生,你的蛇跑我這邊來了!”
栾齊明無所謂的回道:“哦,那就有勞金處長了。”
金老頭一聽也沒轍,又沖着我動動嘴:“你,你别咬我啊。”
我把頭扭到一邊,懶得再跟他在這瞎得瑟了,我想咬死你,那就跟玩似的,這事不是你能決定的,你現在就祈禱我的心情别不好就行了,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指定第一個拿你出氣。
這會功夫,我們已經是沿着這條路不知道走多遠,這一溜的岩石堆組成的天然隔離帶,也終于到了頭。
前面是個比較平坦的地方,至少在夜色中看不到頭。
除了幾塊橫七豎八破石頭平躺在這裏,我們也在看不出還有什麽别的東西,周圍靜寂一片,此時連點風都不帶。
這一切安靜的理所當然,但是又安靜的不同尋常。
他們這會也都走累了,奔波一晚上,而且這還是帶着傷員,眼看大半個晚上過去,我們這也都得歇會。不知疲倦的一直走下去,終究還是在個島上,能去哪啊,隻會白白消耗體力,到時候再遇到點什麽事情,我們那可就沒力氣去反擊了。
狐狸看看四周動靜,輕聲說:“我們就在這裏歇着吧。”
缇娜點頭。
齊胖子這養尊處優慣了,這會背着金老頭走這麽老遠的路,也真是難爲他了,畢竟人家可是老闆。
金老頭嘿嘿笑道:“齊先生累了吧。那就把我放下來吧。”
齊胖子應一聲。擦一把汗,把金老頭放在地上,從兜裏掏出雪茄又鼓搗幾口,一屁股坐在塊石頭上。再也起不來了。
缇娜把栾齊娜放在石頭上。自己也擦一把汗。問狐狸:“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折騰一晚上,又累又餓。道士沒了蹤影,我們得想辦法找點吃的東西,現在的處境對我們可是越來越不妙了。”
我不能言語,小道士不在這,齊胖子雖然是老闆,但是閱曆不行,沒主見,這一切又都落在了狐狸身上。
扶蘇擡頭看看夜空,輕聲道:“我們先在這裏待到天亮吧,晚上受到的限制太多呢,明天我們就去那幾艘船那裏,把他們吃的東西帶出來。”
缇娜不再說什麽,找個地方坐下。
這島上的風時有時無,月光毫無遮攔的全部灑下來。
此時的風吹起來,比較舒服,月光也是挺溫柔。
我們放松了警惕,我也不再看着了,身子在金老頭胳膊上纏幾道,然後腦袋往他肩膀上一趴,不理會他的反應,沉沉睡過去。
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晃得我眼睛睜不開無敵喚靈全文閱讀。
天亮了。
我們這一晚上終究還是相安無事的挺了過來。
我睜開眼,适應了光線,然後瞪大眼睛,看周圍的地勢。
這時候終于能窺視這片地方的全貌。
挺寬敞個地方,周圍幾十米開外都沒什麽景色,偶爾能看見點綠色點綴在這黃中帶黑的土地上。
我們這上面是平緩的上坡,離着百米開外的地方還是是樹林子,底下簇擁而生的都是雜草,放眼望去青綠一片,和我們這裏稀稀疏疏的幾棵雜草形成鮮明的對比。
往下走,沿着路下去就是島沿,我們此時還看得到蔚藍的一片海水,以及遠處的那幾個小海島,都也是一樣的黑色鑲嵌在藍色上,頂上尖峰一抹綠。
借着陽光,我們這才察覺,走了一晚上,我們現在離着那些破船的位置很近,隻有兩三百米的距離,斜對着我們,在陽光的驅散下,此時那些破船看不到一點的黑氣。
他們也都是睡醒了,一個個揉着肩膀伸着腰。
齊胖子對着海面,掐腰叼着雪茄,很深沉的歎口氣:“昨晚上那麽驚險,今天這才是第一天啊。”
缇娜站到他身旁,說:“這才是第一天,在第一天的開始,我們就傷了這麽多人,還有兩個沒了蹤迹,齊先生,我們更不能分散開了,合作才是生存之本。”
齊胖子點頭:“我都沒想到,會是這麽兇險,還沒到地方,就接二連三的這麽一堆事情。”
扶蘇打着呵欠,也看過去:“其實這一切并不兇險呢,隻要找到那個神秘人,沒有他,我們在這島上還是很輕松的呢。”
缇娜看向那幾艘船:“我們什麽時候去那裏把吃的東西找出來?”
扶蘇說:“午後,那些船的晦氣太重,午後陽光猛烈,可以很好地壓制住那些陰邪晦氣,對我們很有利。”
鬼子陰陽師自從醒過來,就一直在那抽鼻子。
我看的好奇,歪着頭看他。
他往東邊走兩步,嗅兩下,又往那邊聞兩下,這是餓昏頭了,聞到肉味了?
栾齊娜昏睡一晚上,也終于是捂着頭站起來,栾齊明看到,問她:“齊娜,你沒事了?”
“恩。”栾齊娜點頭,又看看四周,皺眉道:“哥,你有沒有聞到有股臭味?”
栾齊明聽聞,也抽兩下鼻子,皺眉道:“有屍臭味!”
他這一喊,把我們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鬼子陰陽師也過去嗚哩哇啦的跟他比劃着,原來他剛才也是在聞那臭味的來曆。
我也趕緊聞兩下,不由得一皺眉,還真是屍臭味,雖然比較淡,但是真真實實存在的,這味道哪來的?
難道是又有死屍在靠近我們,一大早上不得閑?
原本都沒注意到人都聞到這股子味,全都提高了警惕,四處打量着。
陽光明媚,天氣柔和,暖洋洋的,但是這股子味一出來,周圍的氣氛立馬又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扶蘇三兩下就跳到岩石堆上,站在最頂上四處看着,尋找着這味道的來路,瞅一會,疑惑道:“奇怪呢,我們周圍什麽也沒有聖庭史記。”
缇娜說:“這味道不同尋常,難道是那個神秘人又出現了?”
齊胖子一聽,趕緊端起槍,他們往哪看,他就往哪瞄,緊張道:“在哪裏,在哪裏?大早上的又來了,他不嫌累,我們這還嫌累呢!”
我也皺緊眉頭,這究竟又是怎麽一回事?
尤其是我現在,聞到的味道格外濃郁,我再使勁一吸鼻子,瞬間被熏得快斷了氣。
聞了一會,我釋然了。
行了,都别那麽緊張了,這不是那個神秘人出現了,也不是我們周圍又有死屍靠過來,這是我臭了,确切點的話,應該說是這死蛇的身軀臭了。
我這魂魄原本就不屬于這軀體,沒了本體魂魄支撐,我隻能控制這死蛇的軀體活動,但是死了就是死了,時間一長可不是得臭了麽!
除非是奪魂,我完全的替代或者控制這本體的魂魄,本體魂魄未離體,或者是生魂還在,這肉身臭不了,我現在就是藏身在裏面,能控制它的活動,它要真想臭了爛掉,那可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金老頭鼻子挺好用,聞出了是我身上的味道,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吃臭肉了?”
我瞪他一眼,沖着金老頭吐着蛇信子,吐兩下,舌頭根爛掉了,掉在地上。
金老頭又一看我,瞅瞅地上的爛舌頭,扇着鼻子道:“你還真吃那些臭肉了,嘿,你離我遠點,臭死人了!”
栾齊明他們看過來,皺眉道:“怎麽了?”
金老頭隻是聞到我身上臭,沒察覺是我臭了,指着我喊:“栾先生,你們這蛇吃那些臭肉了吧,這身上的味道就是從它這來的。”
看着栾齊明過來,我趕緊一甩尾巴把這蛇信子埋進土裏,然後仰頭看着他。
栾齊明抓起蛇身聞兩下,我趕緊把胳膊伸到蛇嘴這邊,透出點生魂味來,别讓他聞出來,他家的蛇不僅讓我弄死了,還讓我給放臭了。
栾齊明使勁的聞兩下,透出的那點生魂味被他聞道。
他又把我放下,道:“可能是昨晚它爬行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那些死屍的血水,等會帶它去洗洗。”
金老頭捏着鼻子離着我遠遠的:“這肯定是吃死屍了,剛才我還看到它吐出來一塊臭了的肉。”
栾齊娜道:“不可能,小花隻吃活物,死屍那種東西它才不會吃呢。”
金老頭蹲到一邊:“随你們怎麽說,你們别讓這蛇靠着我啊,虧我還帶了它一晚上。”說着話,金老頭又趕緊聞自己身上,喘口氣道:“得虧我身上沒味,要不然那不是熏死人了。”
栾齊明他們也都不再言語,扶蘇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
我看金老頭這模樣,沖着它就亮出蛇牙,一甩頭,想要吓唬吓唬他,結果兩根蛇牙也松了,飛出去掉進草叢子裏。
金老頭一哆嗦,嘀咕道:“還說它不吃死物呢,骨頭都吐出來了。”
扶蘇看看金老頭,突然一愣神,像是察覺到什麽一般,從地上瞬間撿起槍,瞄着頂上樹林子的草叢喝一聲道:“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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