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齊明他妹妹也站出來,冷言冷語道:“你們這還真是得寸進尺!”
他妹妹說着話的時候,胳膊上沉寂許久的紅斑黃蛇又一次随着她的情緒舞動起來,擡起頭,嘶嘶的吐着信子。
周圍的人一看這要打起來,已經是退到了老遠的地方,不再敢靠前,更有幾個膽小的,已經是躲到了那邊角落裏,露出倆小眼睛仔細看着。
在宴廳裏面撿完錢的齊胖子他們這會也都出來了,一出門就看到眼前這幅情形,都吓了一跳,齊胖子嘬一口雪茄,沖我問道:“陳先生,這是出什麽事了?”
我應一聲:“他們找刺激,惹惱了趙天師,這會道士是要收拾他們呢。”
齊胖子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金老頭和驅魔人也跟在後面看着,這會都皺起眉頭,看看那一邊的缇娜。
金老頭樂呵呵的湊到齊胖子面前,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抓緊時間添油加醋道:“呵呵呵,天師可也是很厲害啊,不過這陳先生更厲害啊,其實讓陳先生出手,那就是片刻時間解決完争鬥啊。”
金老頭這話明顯是說給缇娜她們聽得,明擺着給我拉仇恨呢。
我默不作聲的走到金老頭面前,他看着我一哆嗦,趕緊陪個笑臉:“陳先生。她們真是不自量力啊。”
我應一聲,看一眼腿打哆嗦的金老頭,笑一聲道:“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把你扔進海裏。”
金老頭吓得一哆嗦,一回身跑到了齊胖子身後,齊胖子倒是無所謂的看着我們,勝券在握說道:“陳先生嘛,那肯定不是一般人,既然他們不服氣,那就讓他們服氣一下就好了。”
伯爵老頭這會擠到前面。樂呵呵的笑:“打起來好啊。最好打個你死我活,這樣的話,我這帶來這群妖鬼,那可就是獨當一面了。呵呵呵。”
看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我沒好意思告訴他。他帶來的妖鬼,都已經被小道士宰了,現在他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杆司令了。
甲闆上的動靜挺大。船長和公證人此時也都走出來看。
我扭頭瞅瞅這已經站滿了人的船面,怕是所有的人都出來看了,幾個船員看得不真切,甚至直接上了豪華船艙的二三樓,打開窗戶趴着頭往這面看。
小道士全然不管周圍的動靜,縱劍一橫,手捏一張符紙,語氣輕松的說一句:“好,那你們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
栾齊明伸手從兜裏掏出來個物件,棒球大小,白中透黃,布滿黑色裂縫,隐隐透露出一股黑色的氣息。
那是個骷髅頭。
我盯着看一會,這個骷髅頭似乎是從人身上取下的,但是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濃縮成了棒球大小。
這個骷髅頭雖然已經完全沒有皮肉,但是隐約給人的感覺,這個人死之前應該是很痛苦。
我早就聽說降頭師養蠱,不僅僅用各種蟲子,蛇蠍毒物,他們還會以活人養蠱,而且這種以人爲蠱,往往都是曆時很長,少則兩三年,多則數十年,一次禍害很多人,毒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最後隻能産出一個,但是這最後一個,是具有很大的陰氣怨念的。
蠱,作爲降頭術的重要媒介,對降頭師來說,這就像我陰陽一門的法器,道家的符紙一般重要。
骷髅頭上隐隐散發着一陣濃郁的黑氣,這個東西被栾齊明拿在手裏,周圍瞬間變得陰冷起來,尤其是這個骷髅頭的眼眶中,不斷有一隻五彩斑斓的蜈蚣爬進爬出,看得我有些不舒服。
原本離着我們很近的齊胖子他們,這會挺識趣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全都離着我們更遠了。
小道士看完隻是眉毛一挑,表情沒有太大變化。
扶蘇輕聲沖我說道:“這條蜈蚣,一直寄生在這骷髅頭上面,怕是其中的毒性,要比那兩條蠱蛇還要強上十幾倍呢。”
我沖扶蘇一笑道:“怕啥,你百毒不侵,我就是個紙人的殼子,小道士更是會武術,這個蟲子吓不到我們。”
小道士聽到我這話,沖我說一句道:“算命的,這是個催魂的蠱,不可小視。”
我聽他這話說的挺嚴肅,還想再開口說話,小道士沖我一揮手:“算命的,你且退開,在這裏反而會耽誤了我的事。”
我說:“你真不需要幫忙?”
小道士說:“我已經掐算好時間,等會隻需一招足以。”
我聽小道士這話說的挺玄乎,一招制敵,他這是要使什麽招數呢?
我想一下,又沒覺得有什麽不放心的,沒再多問,也就和扶蘇往後退到了齊胖子他們身前,沖齊胖子挺輕松的說一句道:“看好了,小道士這是要收拾他們了。”
齊胖子點着頭瞪大眼睛仔細看着。
那邊缇娜也往後退了幾步,把位置讓出來,那個鬼子陰陽師看樣子也想插手,拿出小扇子往前走一步,栾齊明一擺手:“還是我來吧,不給他們點顔色看看,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鬼子陰陽師又烏拉烏拉的說了幾句,栾齊明一皺眉,語氣中有些不甘心:“那好吧,給他們點顔色看看,不要手下留情。”
說完話,栾齊明收起了骷髅頭,退到缇娜身前,那個陰陽師一步跨在小道士身前,拿着紙扇子沖小道士比劃兩下。
小道士身形不動,手一貼劍:“來吧,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陰陽師究竟有些什麽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接下我這一招。”
栾齊明嗤一聲:“一招?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狂妄了。”
那個陰陽師也不含糊,舉手一揮,手裏的紙扇子變換成了先前我們看過的那根貼滿白色紙片的棍子,頂上的破布被搖晃的呼哧作響。
小道士起了符,隻是看着他的動作,看樣子并不打算先出手。
起風了。
海面被風吹得不斷有波浪激起來,天色也變得低沉一片。
我擡頭看看天,變得這麽快呢,忍不住唏噓一聲:“這是那個陰陽師的手段?”
扶蘇擡頭凝視一下天空,搖頭道:“似乎不是呢。應該是海上風暴快要來了。這海面上的天氣變得很快,原本還是晴空萬裏,暴風雨來襲也隻是瞬間的事情,這天氣。來的還真是時候呢。看來小道士就是在等待這個呢。”
我點點頭。繼續扭頭去看小道士和那個陰陽師,心裏還是有點不明白,小道士這是要用什麽招式一招制敵。
小道士自始至終都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是手上的劍握得很緊,他的腳下也是紮了個沉穩的步子,其實也是很謹慎的在等待陰陽師出招。
風越來越大,水面上的浪花也越來越高,大風扯起了陰陽師棍子上的白布,完全鋪展開,在風中搖曳。
天色變得黑壓壓一片,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吹過來的黑色烏雲已經瞬間覆蓋過來,雷聲隐隐從雲層中透出來。
“海上風暴要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原本看着的人群也都失去了興趣,都跑着躲進了船艙裏,等會暴風雨驟然來襲,大風很可能會帶起比船高的浪花,到時候站在甲闆上,很容易被浪花卷走消失在茫茫大海。
船長站在甲闆上看着天,臉上愁眉不展,此時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咒罵些什麽,幾個船員湊過來,緊張道:“船長,這毫無預兆的風暴是怎麽回事啊?”
船長咒罵道:“鬼才知道!”說着話看着海面,表情嚴肅道:“把船開到最大速度,駛出風暴區。”
那幾個船員應一聲,都跑進了船艙,船長這又回頭看看我們,說一聲道:“海上風暴要來了,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這來的也太快了,你們還要在甲闆上打架嗎?這裏水太深,不能下船錨,隻能加快速度駛出去,老天保佑吧,等會風大了,那将是一場大災難,你們還是趕緊進船艙吧。”
小道士哼一聲道:“無妨,我先和他比試完了再說。”
那邊陰陽師也絲毫不去看天氣海面的變化,念完一堆咒語,已經是把棍子往甲闆上一插,他的棍子頂端立馬飛出數十個黑色的魂魄般的東西,嗚嗚的叫着,配合着洶湧的海面及狂暴的大風,那氣勢确實不一般。
我們此時站在船上已經有些搖晃,小道士僅僅是水龍躍符借用了大海滄海一粟的力量就有如此威力,這大海咆哮起來的恐怖力量着實滲人,想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什麽,剛才是借水成龍,這會風這麽大,小道士這次是要華風躍符?
我又仔細看看四下動靜,釋然了,怨不得小道士今天鐵了心要收拾他們,剛才又說一招制敵,原來還真是這樣。
那幾個魂魄已經嗚嗚的朝着小道士飛過來,小道士縱劍一擋,萬丈金光瞬間驅散了最前面的幾個魂魄。
小道士哼笑一聲:“風這麽大,你準備好了嗎。”
我瞅瞅海面上的大風,這對小道士來說,确實占便宜,華風躍符的話,那一定會展現出最大的威力。
說着話,小道士已經起符借風,喝一聲:“華風召來!”
一陣巨大的風流瞬間席卷而來,嗚咽一聲将那幾個魂魄吹沒了影。
不出所料,這風确實厲害,吹得缇娜和栾齊明他們都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緊緊抓住船舷護欄,這才沒被吹下船,但是身姿已經是被吹得幾乎離了地。
隻是一招,勝負分曉。
陰陽師的帽子已經被風卷起吹進海裏,他手上棍子頂端的破布因爲風的阻力太大,“咔嚓”一聲折斷了棍子,也被瞬間吹得沒了影。
陰陽師拿着剩下的半截棍子吃了一驚,缇娜他們也是一愣神,顯然沒有料到,小道士說的一招制敵,還真不是吹。
小道士哼笑一聲,收起劍,看看泛起浪花的海面和黑壓壓的天,沖我和扶蘇說道:“哼,不堪一擊,我們進去躲避風暴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