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證人見那幾個妖鬼下去,這才又舉起話筒,繼續介紹下一位:“下面這位是商業大亨賈五仁先生,說起賈先生,他似乎是此次遊戲參與者中自身實力最強的,練過各種拳術,自身就有很強的生存能力。”
那個小胡子男人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我看他這吞吐的氣勢,倒是像那麽碼事,走起來的步伐也明顯更沉穩一些。
他手下的那個精瘦的小青年和赤着膀子煤炭色皮膚的大漢走到台面上,傲視群雄般的看着底下的一衆人,氣勢比剛才那幹巴老頭更足。
小道士又把眼睛閉上,扶蘇也沒有去打量他們,他們這陣型,還不如幹巴老頭的醬油大隊呢。
這個叫賈五仁的男人拿起話筒,輕笑一聲道:“呵呵呵,我知道這是一場殘酷的旅程,兇險的遊戲,但是我找的人那可是很可靠的幫手。”
他拍拍黑色大漢的肩膀說道:“這是我的保镖布魯諾,是個拳術家,一拳的力量可以輕易打碎猛獸的頭骨。”介紹完這個,他又一指旁邊的精瘦小青年。就是來的時候嚼口香糖的那個,賈五仁嘴角一絲笑意顯露,提高了語調道:“他就是本世紀最成功殺手的殺手,無名!”
底下的人聽到這話,倒也很配合的驚歎一聲。
我也忍不住對狐狸說道:“啥玩意啊,這個又是個軟柿子呢,就他那保镖,我覺得還不如我們村口表演雙腳踩燈泡、胸口碎大石的那個人,還有他找的這個什麽殺手,看着也沒什麽戰鬥力。長得那麽瘦。我一巴掌能把他扇成三截。”
扶蘇點點頭說道:“雖然沒那麽誇張,但是你說的這話還是有根據的。”
這個賈五仁倒是也沒多表演什麽,說完這話就回到位子上,他的倆助手也緊跟着下了台面。看來他還是比較低調。不像那個伯爵老頭那樣張揚。不過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貨色。
接下來公證人又念了個不知道叫什麽的外國名字,挺長一串的,這後面幾個人。我看着他們帶的隊伍也基本都沒什麽威脅性,都是友情客串的路人。
我掏掏耳朵背過身去,擺弄着後面餐桌上的酒瓶子,對後面的這個公證人的介紹詞也基本上都是充耳不聞,視爲不見的态度,我這還以爲多兇險呢,說的那麽唬人,還讓我七叔公把我好一頓收拾,到這一看,就來了這麽一堆人,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都還不如金老頭呢,金老頭别看他一副欠揍模樣,沒點什麽真本事,但是人家金老頭這也算身經百戰啊,一次次的挨揍被打趴下,這不還是頑強的厚着臉皮活着嘛,論這生存能力,他們還真比不上金老頭。
“下面介紹的是這次航行中唯一的女性參與者,缇娜小姐。”
我聽到這話,把手裏的酒瓶子放回去,扭回頭看,缇娜已經從公證人手裏接過話筒,火辣的身材筆挺的站在燈光下,一甩長發,一開口就毫不避諱地說道:“看了前面幾位的隊伍,我倒是覺得這一次的遠航遊戲似乎很簡單,根本沒什麽難度,這種隊伍都隻是來送死的,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話的聲音挺溫柔,笑得也挺燦爛,但是她這話一出口就把前面那幾個人直接劃拉出去了,态度明确,寓意明顯:前面那幾個人都不配做她的對手。
先前還得意洋洋的那幾個人,聽到這話,在位子上都有些坐不住,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缇娜。
幹巴老頭先幹笑一下,不樂意道:“缇娜小姐,你這話說得也太看不起人了。”
賈五仁也哼一聲道:“缇娜,你這一開始就說這種話,鹿死誰手,那還不一定呢。”
其他的那幾個人也在上面拍着桌子應和道:“缇娜,話不要說的太滿。”
缇娜扭頭又說一句話,頓時讓他們的情緒變得更激動起來,狠狠的拍着桌子,但是又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表情僵在臉上。
“你們在我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麽對手,隻要我願意,隻是今天一晚,就可以讓你們永遠閉上嘴。”末了,缇娜咂咂嘴說道,“查不到死因,我這也不算違反遊戲規則吧,公證人先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呢。”
公證人先是一愣,然後表情凝重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子的,查不到死因,完全可以規劃到意外中,遊戲規則就是這樣的。”
缇娜又似笑非笑的看他們一眼,他們先前的氣勢頓時消失,一個個氣的渾身顫抖着看着缇娜,唯獨剩下齊胖子還在鎮定自若的嘬着雪茄,沒事人一般的看着他們。
扶蘇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小道士也終于睜開眼開始看台面,一點都沒錯啊,這個缇娜無疑将是齊胖子,也就是我們最大的對手,她手下的這三個人确實都很厲害,降頭師兄妹,加上個鬼子跳大神的,前面的那幾個人加起來也确實根本敵不過她,她完全有資本說得出這種話來。
那個什麽殺手又是什麽保镖的,還有帶着中東老大哥的,先不說降頭術,就是那個栾齊明妹妹養的那一條蠱蛇,我估計就能滅了他們的團,伯爵老頭帶着的那一圈雜牌妖鬼,那個陰陽師也能輕易解決掉,這個缇娜看起來又頗有心計。唯一能做齊胖子對手的,那肯定是她無疑。
栾齊明兄妹和那個陰陽師已經站在上面了,栾齊明臉上沒帶什麽情緒,但是他妹妹可能因爲我把他們養的小蛇扔進海裏泡水去了,現在還傷心着呢,臉上擰成一團,咬着嘴唇,一臉咒怨模樣,胳膊上纏繞的紅斑黃色蠱蛇也受到她情緒的影響,躁動不安的仰起頭。不斷吐着信子。發出‘嘶嘶’的響聲。
小道士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勢,和我說道:“她這話一出口,原本并不險惡的局勢将會變得險惡起來。”
我詫異的看着他問道:“怎麽說?”
“三分,缇娜。齊胖子。而他們這些人自然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他們幾個人暗地裏肯定會相互幫襯,要不然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原本分散的對手變成兩團。自然要比一盤散沙更容易取得勝利。”
我問道:“那這樣他們有幾分勝算了?”
小道士說:“半分。”
我點點頭:“有道理,還真沒白帶你來,這個缇娜,還真是自讨苦吃。”
小道士哼笑一下,又認真盯着台子上缇娜他們的一舉一動,繼續說道:“你錯了,她這是一步很高明的棋子,她的心思,恐怕要比我更毒辣。”
我詫異的想半天,沒明白小道士的意思。
扶蘇思索一下說道:“原來是這樣。你今天似乎吓到他們了呢,所以缇娜是想用這一招,來替她抗衡我們的隊伍呢。”
我點點頭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不禁也覺得她這招确實走的挺高明,這是逼迫他們團結到一起,然後給她做一個大擋箭牌呢,我又看看那邊笑嘻嘻看着的金老頭,嗤一聲,語氣不屑道:“沒事,我們的隊伍自帶擋箭牌呢,比他們的更好用。”
缇娜這時候已經介紹完了她的隊伍,此時俨然一副冷豔高貴模樣,不屑地去看台下面的人,把頭扭過去看齊胖子。
齊胖子雖然自己沒什麽本事,但是有我給他撐腰,表現的那是絲毫不畏懼,依舊自顧的嘬着雪茄,氣勢一點不輸給她,一挺肚子,回給缇娜一個微笑。
幹巴老頭他們現在,果不其然的在相互對望,像是用眼神在交流些什麽,缇娜的計劃挺順利,他們這就已經要開始互相勾結了。
台上眉飛色舞,台下面也在議論紛紛,缇娜這一句話那是罵翻了一船的人,有的人不禁有些看不慣她這态度,在底下大聲質疑道:“她這話說得這麽嚣張,她難道真有那個本事?”
“哼哼,唬人的吧,降頭術、陰陽師又能怎麽樣?”
缇娜聽到這些言論充耳不聞,但是那個栾齊明的妹妹此時正惱怒着呢,聽到這翻話,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眉頭一舒展笑道:“你們誰如果覺得不服,可以來試試。”
她這話出口,底下再次開始議論起來。
賈五仁的那個黑炭保镖聽到這話,一聲不響的走到台子上,亮了亮身上的肌肉,擺了擺手腕。
少女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你确定要來試試嗎?隻是這一下,你就會丢了性命。”
黑炭保镖也不說話,沖她揮揮手,少女一笑:“那你就盡管試試。”
黑炭保镖也不含糊,伸手就抓過去,手臂揮到半空眼看就要一把扣住她的脖頸,卻突然一縮手,往後退了一步。
是那條蠱蛇,比他速度更快,已經咬了他一口。
就是這一口,他手臂上的肌肉已經瞬間萎縮塌陷下去,他還未出聲,一頭栽到了台子下面,從頭到尾都沒發出一點聲響,人群瞬間閉上嘴不再敢議論他們,我湊過去看:這幾秒的時間,他身上的大片肌肉已經縮成了一團,像個脫了水的老僵屍一般死挺在地闆上,死透了。
我見這情形,不禁唏噓一下,這麽兇險呢,得虧我是個紙人的殼子,要不然下午被那黑蛇咬一口,我死的姿勢那肯定比他還**。
小道士看得表情驚愕,語氣凝重道:“算命的,這紙人的殼子還真是救了你一命,他不但瞬間暴斃,死的時候靈魂都被一并消融了,這降頭師的蠱,果然要比一般的蠱術更爲厲害,怕是狐妖百毒不侵,也抵不過這一口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