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驚奇的看月茉,月茉又面無表情說道:“那家酒吧很奇怪,就像是一個生産吸血鬼的巢穴。”
我更驚奇了,月茉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那個吸血鬼酒吧就是個量産吸血鬼的加工廠!
我不明白,這玩意是怎麽量産的,難道是去的人伸着脖子被吸血鬼咬一口,然後就打上标簽可以搞批發了?
這生意做得不錯,但是貨物是違禁品。
從傅林的古堡裏出來,外面的風更肆虐了,呼呼地在我耳邊吹,鬼哭狼嚎一般,寒風中夾雜着不好的氣息。
我攥緊了手機,想給曲霓美打電話了解下情況,理智告訴我,不能打,我需要去那裏暗訪。
我疲憊的走回去,一路上不停的在想這件事情,我腦海裏甚至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馬丁是吸血鬼,曲霓美也是吸血鬼!
這個想法一瞬即逝,驚出我一身冷汗。
可是在他們身上我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看到我的樣子,葉子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問道:“怎麽了,你表情這麽嚴肅?”
“黛茜死了。”我歎口氣,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葉子瞪大了眼睛,連一旁沙發上睡着了的狐狸也擡起頭驚奇的看着我。
我繼續說:“這件事情變得很複雜了,狐狸,和我去一次吸血鬼酒吧,我得看看這裏面究竟有什麽貓膩。”
狐狸翻個身變回人形站起來,我又說:“咱們不能明着去,葉子,給我補個妝。畫一個讓别人認不出來的。”
看着鏡子裏的我臉上一重白粉,再拍了兩個紅撲撲的臉蛋,戴上墨鏡。葉子給我梳個大背頭,我吃一驚:這也太難看了!
我扭頭看葉子,葉子說:“這樣就行。”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體會了一把一笑傾城。再笑臉上粉渣雪花般飄落的滋味,我怎麽看怎麽想哭呢。
葉子拍拍我肩膀,“我從來沒這麽滿意過。”
我說:“我終于明白了素顔好看的含義。”
她又拿着那套胭脂水粉轉向狐狸。扶蘇一皺眉頭,“不用了,我沒去過那裏,沒人認得出我。”
我轉身出了房間就想把臉洗幹淨了,葉子喝道:“不能洗,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
我哭喪着臉,隻得找個口罩遮住臉。戴上墨鏡,早知道畫成這樣這樣,我費那個勁幹什麽,平常日她怎麽不給自己畫個這種妝容。
怕出什麽事端,倆人應付不過來。經過一番慎重考慮,我把傻鬼也叫上了。
午夜,依舊刮着風,隻是沒有下午那麽大。
月亮被遮住,整條街上有種霧蒙蒙的感覺,讓人不舒服。
黑雲蔽月,這是大兇之兆。
我戴緊了口罩,站在路面上打量着眼前的吸血鬼酒吧,閃爍的霓虹燈牌匾在我看來,亮得有些詭異。
夜幕中消寂的北河市和這裏形成鮮明的反差,門口三五成群蹲着小青年,叼着煙屁股,在寒風裏得瑟。
扶蘇仔細打量這裏一眼,低聲說道:“這裏确實透出一種詭異。”
我點頭,和扶蘇、傻鬼擡腳走進去。
暗淡的光線照亮整個酒吧,人很多,吧台前幾個調酒師在忙碌,沒有馬丁的身影,也沒看到曲霓美。
我們幾個進來,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看來長期徘徊在這裏玩夜生活的都是些熟客。
角落的舞台燈光竄動,幾個身材惹火的兔女郎在台子上蹦蹦跳跳,不時有人起哄,聲音蓋過低沉的音響。
找個沒人的角落,我們坐下去,一個侍者模樣的男人端個盤子,走過來,謹慎的看我們,說着不懷好意的話:“幾位來點什麽?”
傻鬼呲牙一笑,搶先喊道:“我要喝可樂!”
那個男人打量我們一眼,眼神裏映射出懷疑的目光。
我瞪一眼傻鬼,這裏是酒吧,你丢不丢人啊。
扶蘇輕松地看着,不說話,我掂量掂量兜裏的錢,這裏消費也不便宜吧。
侍者站了一會,見這情形轉身要走,我怕引起懷疑,說不定這個人就是個隐藏的吸血鬼。
爲了不被懷疑,我叫住他:“泡壺茶,要最好的,我有的是錢。”
我曾經去過傅林的千百夜總會,這裏的人都勢力着呢,我得擺出個有錢人的架勢來,免得被瞧不起。
“沒有。”
“沒有啊。”我問,“最貴的酒多少錢?”
侍者聽到這話,恭恭敬敬的站過來:“我們這裏的酒也不是很貴,最貴的才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先生您來三杯?”
這還不貴呢,搶劫啊!這麽貴的酒,難不成還是用春秋戰國時代的葡萄酒調出來的?
我眉頭一擰,說道:“檔次太低了,四萬二的酒有嗎?”
侍者說:“這個沒有,但是可以根據您的要求爲您調制,我們這裏的調酒師都是國際頂尖的,絕對合您的口味。”
我說:“這個都沒有那還調個屁啊,給我來三杯最便宜的。”
侍者罵罵咧咧的走了。
回來的時候端三杯顔色淡的像白開水的酒往這一放,語氣也不友善:“三百。”
我說:“太貴了,便宜點。”
“您喝就喝,不喝還是回家睡覺去吧。”
瞅瞅,勢力啊,小子坑我呢。
我給他一百,他冷青着臉又說一句:“三百。”
我說:“就一百,多了沒有,你們老闆呢?”
他拿着錢走了,我得意看着狐狸:“我就知道,想坑我,沒那麽容易。”
狐狸淡然一笑,拿起酒自顧喝着,眼睛不斷瞄着這裏面的人。
我也四下看,這個侍者又給我們鄰桌端一杯一樣的酒。我看這小子不爽,暗地裏坑人,等會他敢漫天要價。我就收拾他。
如果不是爲了隐匿身份,我直接就削他。
侍者把酒遞過去,笑着說道:“十五一杯。”
我起身就要過去抽他,被狐狸一把攔住:“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我又坐下。青着臉喝着杯子裏的酒,扶蘇眼睛瞄一會,一扯我袖子。“你看那一桌。”
發現目标了!
我順着他說的看過去,離着我們不遠處坐着一桌人,不對勁。
他們臉上明顯沒什麽活力,即使是燈光昏暗,我也很容易看出來,那一桌子上坐的不是人!
我用餘光一直打量他們,狐狸也隐藏得挺好。端着酒杯似看非看,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們隐藏的這麽好,他們還是發現我們,在那坐一會,全部盯着我們這裏仔細的看着。是不是交流兩句。
我把頭埋下,壓低嗓子問狐狸:“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扶蘇說:“好像是呢。”
我說:“他們反偵察意識挺強。”
扶蘇說:“問題不在我們身上。”
扶蘇說完這話,我意識到了原因,頭一偏,就看到傻鬼呲着大牙沖着他們傻笑。
我罵他:“你能不能低調點,有這麽監視的嗎,你别吓着他們。”
傻鬼呲牙又沖他們笑笑:“老大,我挺低調的啊。”
低調你奶奶,人家一擡頭就看見你沖他們笑,人家能不注意你嗎。
我把頭轉回來,那幾個人起身離開,神色匆匆的去了舞台後面。
我站起身喊一聲狐狸,說道:“跟上他們。”
舞台底下人挺多,沒什麽人注意到我們,我們走進舞台後面,那幾個人已經沒了蹤影。
舞台後面是個小門,推門出去是走道,兩邊有幾個房間,都關着門,盡頭還有一個門。
“他們去哪了?”
狐狸凝視前方片刻,作出判斷:“我們出去。”
走到小門前,輕聲推開門,我把頭探出去,沒等仔細看,傻鬼也擠過來看,一把給我給擠出了門外。
我坐在地上罵道:“你别添亂成麽?”
傻鬼隻是呲着牙笑,扶蘇咦一聲:“奇怪,找不到他們蹤迹了。”
我擡起頭看看眼前,這是個後院,兩邊高牆,我們眼前不遠處是個倉庫。
走過去,倉庫門虛掩着,裏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東西。
扶蘇仔細的瞅一眼裏面,說道:“他們好像進去了。”
拉開一條門縫,我們貼着門縫進去,靠着牆慢慢摸索着周圍環境。
這是個酒庫,裏面堆滿酒,瓶裝散裝的都有,靠着牆的大架子上是橡木桶,還有已經開封的,在我前面立着。
仔細聽着動靜,裏面并不安靜,有嘈雜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出來,幾隻膽大妄爲的老鼠,跳到我腳背上,然後相互追逐跑進黑暗中。
狐狸眼睛一閃,泛着綠光打量一下,看清眼前說道:“這個倉庫裏盡頭還有個門。”
扶蘇帶着我們走到門前,嘈雜聲就是從門後出來的,我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門後不少人。
扶蘇也仔細聽着,沉吟道:“這是個地下室?”
“進去看看。”我輕輕擰開門,有微弱的光透出來。
把頭湊進門縫看,裏面很潮,牆壁上點着蠟燭,一推門風灌進去,燭火四下晃動。
走道盡頭處還有個門。
扶蘇仔細一思索,抓住我的肩膀,說道:“不對勁!”
他話說完,“砰”一聲響,酒庫大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扶蘇一驚:“有人把門帶上了!”
我趕緊回頭看,沒等看明白,地下室走道裏的蠟燭全部呼哧一下,滅了。
還沒等回過神,門後傳來雜音,裏面的門吱一聲響,有人出來了!
聽着裏面嘈雜的腳步聲,我沒主意,狐狸拽着我們往旁邊一退,低聲說道:“藏好了!”
我蹲下身子藏在橡木桶後面,傻鬼趴在地上,就看見白光一閃,扶蘇變回狐狸找個縫隙鑽了進去。
我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動靜,吱嘎一聲,這個門被推開了,裏面的人出來了。
憑着我的感覺感受一下,我能斷定出,最起碼也得是五六個人。
那幾個人嘶嘶的叫着,吸血鬼!
我閉上嘴大氣不敢喘,吸血鬼酒吧果真有那麽點意思。
這裏這麽暗,我什麽看不清楚,對付不了這麽多吸血鬼,隻有挨揍的份,心裏隻得默念幾句祖師爺保佑的話,他們千萬别湊過頭來看。
我正祈禱着,就覺得有個臉趴在桶邊上瞄我們,左右一嗅,頭抻過來,鼻子貼着我的臉。
他嗅兩下,聞不到活人氣息,疑惑的嘶一聲,又把頭貼在傻鬼臉上。
剛才還不怎麽緊張,他這一看傻鬼,我心裏七上八下沒了底。
這個傻缺,千萬别給我出岔子。
傻鬼被盯着看,挺鎮定,呲牙笑道:“别看了,你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