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車上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一口,潤潤嗓子說道:“人家沒空伺候你吧,不是我說你,你這純粹是災難片看多了。”
高付率聽我這麽說,臉上表情更憂愁了,皺着眉頭說道:“老莊說了,他立馬過來,我在想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走,怎麽樣更好的來拯救我們美麗的家園北河市。”
我默默地不說話,把手中的瓶蓋擰上放在車座上,我抑郁了,真的。
莊畢帆和關爾待倆人來得挺快。
老莊戴個大帽子壓低帽檐,謹慎靠過來,四下一打量,敲下車窗,壓低嗓門沖車裏喊道:“老陳,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來了。”
我捂着臉不說話。
高付率從車上下去,我無奈搓搓臉,擡起頭,關爾待肥嘟嘟的大臉貼在車窗玻璃上,神秘兮兮的看着我:“老陳!”
我推門下車,老莊靠到我身前,煙屁股往嘴裏一叼,笑道:“老陳,從那天聚會過後,我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沒想到果然是這樣。”
我瞄他一眼說道:“拉倒吧,你們正事不幹,管這種沒譜的事幹什麽,這事就不是你們能參與的。”
關爾待站過來說:“老莊,老高,拯救世界你們就别瞎說了,聽着就不靠譜。”
我點點頭,到底是關爾待覺悟高,我們兄弟幾個的智囊團不是白當的,這種以訛傳訛的話他肯定不信。
吸血鬼傷人固然不是小事,那也不能鬧成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嘛。
我拍拍老關肩膀,感歎道:“咱哥幾個還是你比較有思想,你看他倆那得瑟樣,一副大義凜然爲正義奮不顧身的樣子。”
老關點頭同意我的說法,手一摸兜掏出手機沖我說:“诶。老陳,我給你兩個号碼,你記下。”
“啥号碼啊?”我一邊問着一邊往外掏手機。
老關手指屏幕上的号碼。說得有聲有色:“這個号碼是賣軍火的,這号碼是倒賣核武器的,你記下來,拯救北河市的時候肯定用的上。”
我把手機揣回兜裏。得了,你這思想覺悟還不如他倆。
我做一個憂傷的表情,看着這三個和我從小光着屁股玩大。多年後重逢的夥伴,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能不能成熟點。
老莊看看手表,狠嘬一口煙屁股說:“難得今天因爲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再次團聚在一起,走,喝點去?”
他這話說的就比較成熟,我愛聽。
我一改愁眉苦臉的樣子。樂道:“這是好事啊,去哪吃啊?”
關爾待想一下,立馬做出抉擇,“北河市大酒店,離着近!”
北河市大酒店離這不遠。走到街頭轉過去就是。
我們慢慢走着,前面有個老娘們,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步伐輕盈,但是走兩步突然像是着魔一般,手舞足蹈的在原地活蹦亂跳,開口罵罵咧咧的,吓了我一跳。
因爲最近的事情,我本能的反應就是她被吸血鬼咬了,這是要異變的節奏!
我虎軀一震準備沖過去,老莊他們拉起我就走。
我一甩手道:“有情況,我得去看看。”
老莊低聲喊一句:“别看了,趕緊走。”
我們一直走到北河大酒店門口,我還想再回去看看,老關一擺手說:“别看了,老莊這個孫子,差點又出事。”
我謹慎的看一眼老莊:“老莊,你口味越來越重了啊,這都跟你有糾葛?”
老莊一縮脖子,哼道:“瞎說什麽呢,煙屁股彈她脖子裏了。”
我們進了酒店,這個點人不是很多。
老關和老高去點菜,我和老莊兩個人坐在包間裏,老莊和高付率倆人都是末世電影愛好者,在那坐着沒一會,老莊就笑嘻嘻的靠過來。
我一擺手:“别說這些沒用的話,沒意義,我們應該好好喝幾杯交流交流感情才是正事。”
老莊一笑:“知道,知道,上次聚會的事我也明白,吸血鬼麽,容易引起恐慌,但是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想做出點不朽的貢獻,這一次你可得帶我一起。”
我說:“玩什麽玩,聽老高瞎說。”
老莊不樂意道:“老陳,你不仗義,這種好事你不能自己把功名都收了去。”
還好事呢,知道世界爲什麽不太平麽,就是太多你們這樣的人,天天想着拯救全球,屁大點事也炒作成末世危機論,以訛傳訛造成惡劣影響。
“看你興奮那樣,這事沒你們想得那麽樣。”
“别騙人了,你不用擔心我們,上次聚會那個吸血鬼不也是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麽,我們出手,氣勢直接把他從半空震懾下來,一頭撞死在路燈杆子上。”
我說:“這全是高付率手機的功勞。”
“淨瞎說,和他手機有什麽聯系。”
關爾待和老高點好菜,推門進來,老關拿着瓶高檔白酒往桌上一放,關上門拍着胸脯說道:“都别跟我客氣,老高買單。”
把酒添上,他們幾次開口說這事,都被我糊弄過去,眼見這拯救世界的理想抱負施展不看,他們幾個也沒轍,隻得扯些别的話題。
酒過三巡,都喝得有點高,我基本不怎麽沾酒,這時候也有點大舌頭,哆哆嗦嗦的用筷子夾一口菜吃着。
老莊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借着酒勁又湊過來,“老陳,你不讓我們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你知不知道,這就像是許願天上掉下五百萬把我砸暈了一樣痛苦。”
我大着舌頭,含糊不清道:“怎麽又扯到這上面來了,被五百萬砸暈了你痛苦什麽。”
老莊摟着我的肩膀:“天上掉下五百萬把我砸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錢被别人撿走了,你說痛不痛苦。”
我一想,這确實夠痛苦的。
老高也趁機煽風點火道:“老陳,這麽刺激的事情。你不能不讓我們參與。”
我搖頭:“不行,你們添亂呢。”
老莊一拍關爾待大腿,眯着眼說道:“好。這事就這麽說定了,爲了保衛家園,爲了曾經拒絕我的三班二花,我們幹杯。”
嘿。這都哪跟哪啊。
吃完飯,已經是半夜,我們東倒西歪的馳聘在大馬路上。走到路口,我沖他們三個一擺手,準備回去。
“行了,你們回去吧,喝得這麽高也别開車了,路上小心點。”
高付率沖我一揮手:“好,回去吧。我們也走了,拯救世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我身上了。”
我捂住耳朵不再去聽,不遠處三個路人聽到這話全都奇怪的看我們繞路走。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路邊樹底下,蹲在地上仰頭看夜空。
冷風一吹酒勁這才消了不少,站起身扶着樹吐了兩口。濃烈的酒精味充斥着鼻腔,酒勁又一次反上來。
我眯着眼睛在樹底下站一會,幾乎醉倒在大街上的時候,有人朝我臉上摸了一下,我清醒一點,晃晃胳膊準備走,一揮手,胳膊打在旁邊人胸口上。
三個黑乎乎的人影在圍着我看,老莊他們這又回來了?
仔細一看,不是,三個人都挺瘦,劫匪?
也不像,可能是我身上酒味太大了,他們和我保持着一段距離,仔細看着這三個人,很眼熟。
我瞪大眼睛看,最矮最瘦的那個笑眯眯的把臉貼上來:“陳先生,喝醉了睡大街啊。”
我打個機靈瞬間清醒,金老頭!
金老頭呵呵笑着看我,“陳先生,既然碰見了,這真是天意,我們趁現在好好談談才是。”
我明白了,想趁我醉酒欺負我呢,我一拍他肩膀,笑眯眯的問他:“金老頭,我不找你,你還找上我了?”
金老頭把臉湊過來沖我笑:“呵呵呵,陳先生以前合作的那麽愉快,我可是把你當朋友,可是最近我發現了,陳先生總是喜歡搗亂啊,呵呵呵,這大半夜的,我…哎呦!”
他話沒說完,我把持不住吐了他一臉,金老頭一下子跳出半米遠,我見勢跌跌撞撞的扭頭就走。
金老頭捂着臉,怒了:“陳壺底!”
我回頭:“幹嘛?”
金老頭一抹臉,手指頭一指我:“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他的兩個手下見勢就要過來抓我,我想躲但是腳步不穩,一把被掐住脖子,這個人也蹭一下跳開,“處長,他酒後無德,怎麽亂吐。”
我捂着肚子站在那,這真不能怨我。
你們這也是自找的,甯惹英雄漢,不惹街頭醉漢,這點道理都不懂,那不是活該嗎。
酒吐得差不多了,我來了精神,仇家相見分外眼紅,天堂有路你不走,我醉酒躺在地獄門口你非得湊過來。
我跑過去對着金老頭鼻梁骨就是一拳,金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兩個手下叫嚣着跑過來,我拿出街頭醉漢打架的氣勢來,兩三下就把他們打趴下了。
“處長,咱跑吧。”
“陳壺底,算你厲害!”
他們幾個人跑得挺急,攙扶着就跑,我追兩步沒追上,肚子難受,索性停了腳,隻能醉眼朦胧的蹲在路口看着他們跑遠。
在那蹲了一會,我起身準備回去,一擡頭金老頭又跑回來,捂着鼻子滿臉血,那才叫健步如飛,看到我沒走,他愣一下,一下摔在地上,身後跟出來幾個人,跑過去掐着脖子對他一頓胖揍。
我美滋滋的看着,金老頭仇家挺多啊,走哪都挨揍,混到這地步也真不容易的。
那幾個人身手挺好,一邊打一邊叫嚣着,我往前走兩步,站在樹底扶着樹幹聽着,打得最歡的那個叫着:“大半夜到處跑,一看就是吸血鬼,往死裏打。”
金老頭抱着頭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着:“打錯人了,我不是吸血鬼!”
這話出口,他又挨兩下:“還狡辯,跑這麽快,肯定就是吸血鬼。”
我看一會,更樂了。
金老頭你說你得有多倒黴吧,那三個不就是夢想捍衛世界和平的老莊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