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鄭胖子反應這麽大,我趕緊安撫道:“鄭先生,你别激動,她隻是前世心願未了,想和你見一面。”
鄭胖子喘着大氣,捏緊了手裏小銅人,把菲菲護在身後,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事弄得,剛才太過欣喜,考慮不周,吓着他了。
這事真怨我,不管是誰,好端端的我對他蹦出句:“你前世的娘子想見你。”不管是誰都得把我當成神經病,我再帶着倆妖鬼在人家面前一顯擺,換誰誰都受不了。
我說:“鄭先生,這事是你前世娘子的心願,你也算幫我個忙,我好交了這個差事,你先把小銅人放下。”
鄭胖子哆哆嗦嗦的放下小銅人,這就對了,這麽快覺悟就上去了,這點僅次于我了。
鄭胖子看着我們把小銅人放下,這個太小了。”他說完,又抄起椅子,拎在手中繼續和我對峙着。
我看他情緒還不穩定,也沒了主意,轉身去看扶蘇和白骨
白骨珠一轉,笑盈盈的走過來,鄭胖子幾乎退到牆角。
白骨道:“鄭先生,你怕什麽,我們又不會害你,她更不會害你了,隻是想見你一面。”
鄭胖子把椅子一橫:“你還是讓我見鬼去吧!”
我說:“這話你真說對了。”
白骨頭一瞪我,我閉上嘴不再說話,聽她笑着說,“鄭先生,你幫我妹妹達成這個心願,她也能安心輪回了,就當幫我一個忙,陳先生交了差,在閻王那裏也自然好說話,菲菲的命格那不就改正了嗎?”
鄭胖子一聽這話,問道:“真的?”
我說:“真的,不騙你,這事你可以問問你們黃叔。”
鄭胖子聽了這話,趕緊掏手機,“對對對,問問黃叔。”
白骨盈盈的走回來看我一眼,我也趕緊沖她回笑,再轉頭對狐狸說道:“你看看,還是人家有主意,哪像你,來了就看畫去了。”
扶蘇看我一眼,輕聲說一句,“你也是什麽沒辦成呢,還好意思說我。”
那邊鄭胖子打完電話,看樣子情緒已經恢複正常,說道:“黃叔一會就回來。”
我往沙發上一坐,靠着狐狸,在這裏等着黃叔回來,白骨站在畫前,看得出奇。
我打着瞌睡,幾乎睡過去的時候,聽到門的扭動聲,黃叔來了。
他走進門,看我們一眼,向鄭胖子那裏走過去。
鄭胖子還是更信任他的,看到他連忙站起來,“黃叔,陳先生說...”
黃叔一擺手,說道:“鄭先生别急,我來問問什麽情況。”
黃叔轉過身來,當即問道:“你說鄭先生前世的娘子想要見鄭先生,這話是真的嗎?”
我說:“這事我騙你幹什麽,你也知道,這鬼魂心願未了,是無法達成輪回的,本來前世和今生不能再有瓜葛,但是也要看情況嘛。”
黃叔又仔細盯着我,低聲問一句:官?”
我一挺胸脯,得意道:“我就是,低調,低調。”
黃叔嘴角輕動,“原來如此。”
我還想再說話,黃叔轉過身去對鄭胖子說道:“鄭先生,沒事的,你隻要去見那個女鬼一面即可,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這個黃叔,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人,但是我覺得他還是深明大義的,我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三個百分點。
我一拍他肩膀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很善良的。”
黃叔嘴角一揚,“助鬼爲樂。”
我贊歎道:“了不起,我還隻以爲我們侃門講這一套,沒想到你們玄門也講這一套?”
黃叔道:“同爲家,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坐車到家門口,下了車。
我心情大好,這一次幫助她倆完成輪回心願終于能補上這個缺口了吧。
我看看狐狸,再看看白骨生活很美好,這都不是事。
白骨盈盈的走進客廳,我也擡腳準備進去,扶蘇在後面叫住我,“我覺得那個姓黃的似乎心裏有事。”
我停住腳步,回頭道:“我也覺得這樣,明天我也會去,省的出什麽岔子。”
扶蘇點點頭,走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畫魂飄了過來,眼神寓意明顯,想必白骨經告訴她了。
畫魂開口問我:“明天我就能見到他了是嗎?”
我說:“對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畫魂沖我苦澀一笑,“謝謝你執事官先生。”
我趕緊擺手道:“謝啥謝,這是我的職責。”
畫魂轉身準備飄走,我又喊她道,“我今天看到你說的融入靈魂的畫作了,這次終于領略到什麽叫藝術了。”
畫魂變回傷感的表情,“是嗎。”
我稱贊道:“果真是好畫,沒想到,這個鄭胖子上輩子還能畫出這種畫,什麽達芬·複的《蒙娜麗石》,梵低的《向月葵》和這個一比,簡直差遠了。”
畫魂點頭道:“融入靈魂的畫作是無法替代的,也是無法忘卻的。”
吃過晚飯,我的客廳一直都很熱鬧,一衆人妖鬼,聊天的聊天,看電視的看電視。
我最喜愛的科學探索頻道依舊在孜孜不倦的普及科學知識,今天普及的是對蜘蛛的研究。
一個頭頂秃了的老教授,對着鏡頭侃侃而談:“蜘蛛對聲音震動的感官在腿上,下面我們來做一個實驗來證明。”
老教授把一隻蜘蛛放在實驗台上,然後沖蜘蛛大吼了一聲,蜘蛛吓跑了。
教授又說:“接下來我們做個對比試驗。”說完,把這隻可憐的蜘蛛又抓回來,放在實驗台上,把蜘蛛的腳全部割掉!
他再沖蜘蛛大吼了一聲,蜘蛛不動了!
教授總結道:“由此證明蜘蛛的聽覺在腳上!”
我轉頭沖扶蘇說道:真是這個道理,這實驗做的簡潔明了,我一眼就看懂了。”
扶蘇皺着眉頭看我一眼,輕聲說道:“主觀上的錯誤,你總是犯這種錯誤呢。”
我沒搭理他,先入爲主的意識判斷不是我的風格,我好像也有過幾次這樣的錯誤。
扶蘇把台撥了。
養生頻道,又來一個專家,吐沫橫飛的在談養生之道:“我們在早上啊,不宜空腹吃喝!對身體不好。”
我摸摸腦袋,原來還有這一說,扶蘇把遙控器扔給我,站起來懶洋洋的說道:“我睡覺去了。”
我把遙控器遞給大道士問:“道長,你看麽?”
大道士揚了揚手上的書,“不看。”
我把電視關了,起身道:“我也去睡去了,明天幫畫魂達成心願,再去趟地府,我這又是功德圓滿。”
在周公家嗑一晚上瓜子,天亮了。
我給鄭胖子和畫魂約定的地點在我們市最大夜總會——千百夜總會的四樓,傅林專屬貴賓廳。
這裏比較甯靜,也不怕有人貿然闖入,畫魂沒有實體,隻有半透明的七魄靈識,在咖啡廳、公園這種地方,有氣氛,但會引起恐慌,最重要的一點,我可是千百夜總會的貴賓啊。
吃過早飯,我帶着畫魂往外走,沒走兩步,白骨媚笑着跟上來。
我說:“你還真愛湊熱鬧。”
白骨我一眼麽,我還不能去了,我妹妹這麽大的好事,我也得去看看,執事官先生不讓我去的話,那就算了。”
我苦笑一下,不說話,就算我真不想讓你去,我也拿你沒轍。
千百夜總會在眼前,依舊高大雄偉,是我們北河市最紮眼的建築沒有之一。
門口站得筆直的保安,不用過多去描述,還是黑社會及高級安保人員的那一套标準打扮,西服墨鏡。
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不論不論身在哪個場景,他們都這一身打扮,爲了順應我們北河市的黑社會及安保人員也得這樣穿。就是這樣,才會給我們帶來一種意識,穿西服戴墨鏡的都很厲害。
我覺得早些時間,天不冷的時候,我那格子襯衫配短褲混搭墨鏡的形象,更适合這些厲害人物。
進了千百夜總會的大廳,我帶着她們上了四樓傅林的宴客貴賓廳,讓她倆在裏面等我。
我出了大廳,在門口等鄭胖子過來,有些話我得交代他幾句。
站沒一會,一輛車停到眼前,鄭胖子和黃叔如約而至。
看到鄭胖子,我交代道:“等會進去的時候你千萬别害怕,她說回憶錄,你聽着就行,偶爾插句話,訴完這些話,她就能安心輪回了。”
一旁的黃叔點頭,鄭胖子說:“我知道了。”
我聽他這麽說放心了,帶着他倆上去。
推門進去,白骨畫魂耳邊說了幾句話,畫魂一愣神,飄行過來,盯着鄭胖子看。
鄭胖子一哆嗦,很快又恢複鎮定,任由她看着。
我一指鄭胖子說道:“他有畫,脖子上還有印記,就是你要找的人。”
畫魂看着強行鎮定住的鄭胖子,眼神迷茫,擡手在鄭胖子臉上輕撫一下,“孜泯,真的是你嗎?”
鄭胖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看着她,我一戳他,小聲說道:“鄭先生,叫你呢,這麽浪漫的事,你輕松點。”
鄭胖子趕緊點頭,是我。”
畫魂嘴角一笑,眼神中有一絲欣喜,“你胖了,我都認不出你了。”
我接口道:“他都幾世輪回了,身材肯定走形了。”
畫魂看着他,思緒陷入回憶,自顧說道::“你還記得嗎,我們住在竹林的時候,你爲我作畫,我爲你譜曲,還有大黃,總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們。”
我捅了一下鄭胖子,鄭胖子趕緊接口道:“對對對,我兒子大黃可懂事了。”
畫魂愣一下,“我們養的的狗叫大黃啊。”
鄭胖子早已經對前幾世沒了記憶,隻有畫魂念念不忘,雖然找到人了,但是我怕因爲記憶消失,畫魂會想多了,趕緊接口道:“現在很多空虛的人喜歡養條狗認兒子,他這是順應你别在意。”
畫魂沒再問,又自顧說道:“我喜歡小動物,當時你跑了幾十裏的地方,爲我要來了一隻小花貓,想起來,真的好幸福。”
這次不用我提醒,鄭胖子點頭道:“對對對,我還記得那隻小花貓渾身雪白,很可愛。”
我一拍腦門,你放松點成嗎,渾身雪白是哪門子花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