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過去,街上的鬼也沒帶回來點什麽消息。
坐在客廳,拿起水杯喝一口,看着白骨臉笑盈盈的樣子,畫魂一臉哀怨舉着傘站在那裏,我心裏也發了急。
她們倆雖然不催我,也隻是靜靜等着那些鬼給我帶來消息,這樣反而倒讓我這個執事官有些坐不住。
吃完早飯,我走出門口,招呼了那幾個鬼。
他們幾個湊過來,明知故問道:“陳先生什麽事啊?”
我不滿道:“這都好幾天了,你們怎麽一點消息沒有,先不說那截指骨,就是在本市找個活人你們也一點消息沒給我帶回來。”
他們一對視,那鬼開口說道:“我們找了,這兩天不是天天都在找着麽,隻是暫時還沒什麽發現。”
我聽他這麽說,不再責備他們,他們确實盡力了,來來往往的人這麽多,不可能那麽快找到。
我脖子後面一涼,有人在看着我。
轉過頭去,我看見白骨在門口,見我看她,媚笑一聲事官還真是盡職,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一笑,回應道:“盡職這話是真的,不過你們有輪回心願,我也有我的想法。”
沒錯,我确實有自己的想法,這幾年時運這麽差,原來是上輩子虧欠的太多,我得盡快補上,要不然這時運無法翻轉,誰不想過得舒服點。
白骨笑道:“其實我覺得你倒是一個不圖回報的人。”
聽她這麽說,我笑了,“你這話一語道破天機,我确實是個不圖回報的人。”
白骨笑,不再說什麽,身影一晃,顯出身形,扭着步子往街上走去。
我叫住她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啊?”
白骨頭看我一眼,一抿嘴說道:“我出去轉轉,怎麽,你要跟我一起嗎?”
我撓撓頭沒說話。
白骨我這樣子,忍不住又笑道:“我一個惡鬼,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你就不擔心?”
我盯着她看一眼,說道:“沒什麽好擔心的,閻王既然能批準你還願,我肯定也不信你會做出什麽壞事。”
白骨笑着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身上的白se衣裙也變作一件橘黃se的旗袍,緊貼着她高挑的身軀,爲這涼爽的深秋季節添了幾分熱度。
我看她走遠,轉過身去,還要去找别的鬼問問情況。
我走到市區中心街的時候,就看到我的那些線鬼在這人群裏穿梭忙碌着,看到有人經過,跟上去,抻着頭往人家脖子上看,尋找那個紅se印記。
深秋,商業街并不冷清,街上依舊是揮舞着的高跟鞋的少女,休閑裝的青年,在這裏四處轉着。
那幾個鬼看到我,圍了過來,還沒發現脖子上有印記的男人。
我點點頭苦了,發現可疑人物,要趕緊告訴我。”
說完這話,我轉過身,繼續去北河公園看看那裏的鬼有什麽發現。
天冷,我有點受不了,跑對面粥鋪子買杯熱豆漿,捂在手裏,順着路往前溜達,轉到北河公園如果再沒什麽發現,那就得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找尋了。
拎着半杯豆漿,來到北河公園廣場,人挺多,東南角的音響聲音很大,遠遠就能聽到正在放的是某國著名歌星‘鵝叔’的流行曲《江北耳yu聾。
我放眼看過去,在這裏蹲點的幾個鬼卻不見蹤影。
他們能去哪?
我仔細找兩圈,這才看到他們混在人群中,正在跨着步子,随着節奏跳‘跳騾子舞’跳的起勁。
我不關注娛樂圈,但是并不代表我落伍。
我知道這個舞現在是相當流行,一大堆和我年紀相仿,打扮時尚的年輕人在廣場跳的起勁。
挺有意思的,我也站在那看。
領頭跳舞的小青年帶着個帽子,穿着衛衣,一邊跳一邊跟着唱,我也忍不住晃着手給他們助威。
看到我,領舞的朝我一笑,高聲唱道:“撒了嘿,豆漿撒了嘿~”
别說,唱得挺好。
見領舞的這麽熱情,我也朝他一笑,喊道:“哥們你唱的不錯。”
我話喊完,身後有人笑着提醒道,“豆漿灑身上了!”
我低頭一看,半杯豆漿見底了,我手上拽着個空杯子,褲子濕了大半。
我趕緊拍褲子上的豆漿,這人又在我脖子上吹一口熱氣。
我轉過頭,白骨我身後,笑道:“你還真是大意。”
我問道:“你怎麽上這來了?”
白骨着我笑道:“怎麽,我還不能來這裏?”
我說:“那倒不是,我還以爲你能去逛個服裝城什麽的。”
白骨媚一笑可沒那種閑心。”
我一聽這話,忍不住問道:“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白骨微一笑:“我不告訴你。”
這個白骨是喜歡吊人胃口,既然她不說,那我也不再問。
那幾個鬼跳的起勁,我索着白骨這裏四下閑逛。
白骨前面走,四處看着,時不時轉過頭媚笑着和我說句話。
我跟着她走,出了廣場,站在人行道上等紅燈。
路對面有個小女孩。
五六歲,紮個馬尾,抱着個洋娃娃,身後兩個魁梧的男人西服領帶,戴着墨鏡跟在她後面。
我看那個小女孩一眼,瞪着單純的眼睛數着紅燈,後面兩個人是她的保镖。
白骨在打量着她,看一會,轉過臉和我說:“那個小女孩倒是挺可愛的。”
我接口道:輩子我也一定要有個女兒。”
白骨我一眼,笑道:“就你?”
我不去搭理她,什麽态度啊。
我說:“綠燈了。”
對面的小女孩一看綠燈,抱着娃娃興沖沖的就往這邊跑,身後的兩個保镖趕緊跟上。
我也擡腳準備過馬路,旁邊引擎聲轟鳴聲卻吓了我一跳。
有人飙車!
一輛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沖過來,伴随着刺耳的刹車聲。
小女孩已經跑到路了一下,看到車愣在原地,我的心一驚,要出事!
高速行駛的車,刹車已經來不及,一起交通事故即将在我眼前發生。
我回過神來,沒多想,跑上前想把小女孩拉過來,一伸手,沒等觸碰到小女孩,車胎帶出一路刹車痕迹,幾乎失控,直直的撞向小女孩。
車速很快,我距離小女孩隻差一步距離,就是這一步,讓我阻止不了這場悲劇。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一瞬間時間都凝固。
我聽到那輛車的發動機喘息一聲,沒了聲響。
我睜開眼,那輛車已經駛過人行道停住,小女孩在我眼前夠得着的範圍内,已經吓得臉se煞白。
兩個保镖愣在路面上,半天才回過神,其中一個保镖一腳踢向車門,把面無血se的司機揪出來,一拳打倒在地。
這次換做我沒回過神來了,這是咋回事?
另一個保镖跑過來,抱起面無血se的小女孩,看我一眼,還帶着驚恐,喘着氣語無倫次的說道:“吓死我了,還好沒出事,先生,太感謝你了。”
我愣在這,沒回過味來,白骨拍我肩膀一下,說道:“愣着幹什麽,你可是救了一條命。”
我看一眼白骨白了。
救了這個小女孩的是她,我看她一眼,說道:“謝謝。”
白骨一聲,不去看我把目光停在小女孩的身上。
那個保镖還在一個勁感謝我,白骨撫一下小女孩面無血se的臉龐,她這才從驚吓中醒過來,愣愣的看着眼前。
白骨輕撫下她的額頭。開口說道:“下次過馬路,要注意安全,太危險了。”
小女孩木納的點點頭。
身後傳來一聲質問:“怎麽回事?”
我回過頭,是一個長發男人急匆匆的趕過來。
他穿着講究,面目清秀,眉宇間帶着一股剛毅的氣息。
保镖看到他,趕緊跑過去,喊了一聲:“陶先生...”
長發男人,一看眼前的景象,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小女孩看到他也終于哭了出來,喊了一聲:“二叔。”
他把小女孩接到懷裏,輕聲安慰幾句,小女孩停止哭泣,他這才瞪一眼保镖,怒道:“你們不要命了是嗎,菲菲如果出了事情,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保镖低着頭不說話,這個男人訓斥完,轉過頭看到我,快步走過來說道:“真是多謝先生了。”
人不是我救得,是白骨是她推給了我,我擺擺手說道:“不客氣,我也是路過剛好看到,多危險呐。”
男人又伸出手,我趕緊和他握了握手,白骨旁邊看着我也不說話。
男人看一眼小女孩,抱緊她,說道:“我大哥就這麽一個女兒,如果出了事情,那真是要了我們的命,不知道先生怎麽稱呼。”
我說:“姓陳。”
男人看我一眼,感激道:“我姓陶,不知道先生家在哪裏我必定登門重謝陳先生。”
我話還沒開口,後面又有人來了,喊了一句:“陶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我扭頭看過去,是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身材魁梧,國字臉,濃眉大眼。
陶先生挺敬重他,轉過頭說道:“黃叔,如果不是這位陳先生救了菲菲,那真是差點出大事。”
這個黃叔應了一聲,沒什麽太大反應,一扭頭,卻把視線看向站在我身旁似笑非笑的白骨
看到白骨的眉頭皺一下,似乎看得出白骨真實身份。
陶先生見他站立在那裏,又喊了一句:“黃叔,怎麽了?”
黃叔這才把視線移開,說了一句,“沒事。”接着看向我,同樣一皺眉,“你姓陳?”
我遲疑一下,他似乎認得我,我說:“是。”
黃叔盯着我,表情凝重,又問一句:“你叫陳壺底?”
我這名氣還真不是吹的,他知道我名字,我并不驚訝。
我說:“我就是,你認識我?”
黃叔微微一笑,我看起來卻不怎麽舒服,“你是侃門先生。”
我聽他這麽說,吃了一驚,瞪大眼詫異道:“你知道家侃門?”
黃叔一笑,又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卻讓我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早就聽說北河市有個先生陳壺底,頗有名氣,早就想到北河市拜訪,隻是不知道先生認不認得我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