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地府執事官也有些ri子了。
這差事真不累,相反,很閑。
我站在掌事殿,閻王坐在台子上仔細翻看着桌子上擺的一摞紙張,殿堂中鴉雀無聲,隻有細碎的紙張翻動聲音。
統計了半饷,閻王這才擡起頭來,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本月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嘛,給你加七百
我一聽就樂了,七百那麽多呢。
我一笑,問道:“那我現在這是不是攢了不少了?”
判官拿出個筆記本,翻兩頁說道:“我給你查查。”
我覺得我這怎麽也能攢夠一千了這東西,每一千就是一個境界,時來運轉全靠這玩意,攢到一千我就立馬買彩票去,說不定以後我連先生都不用做了。
判官翻兩頁,一皺眉說道:“加上這七百你現在是負六百八十八。”
我笑容僵住了,這還怎麽成負的了:“你看錯了吧,怎麽可能是負的,而且負那麽多?”
判官把本子合上,說道:“沒看錯,是負的就算重新輪回也不歸零,你上輩子太缺德了。”
我皺着眉頭往回走,負那麽多呢,我上輩子做啥壞事了,想不通。
再一想,也沒啥關系,一個月就能攢七百,下月就能成正數,再攢一個月,那就能時運翻轉了。
現在陽間正值深秋,晚上的時間略長,原來地府晚上隻有兩班車,現在天亮的晚,早上加了一趟車,方便了不少,晚上去,天亮前就能從地府趕回來。
我到黃泉汽車總站坐了車,天氣漸涼,回去探親的鬼不多,車上隻有零星的幾個鬼,準點發車,司機一腳油門下去,開始往返陽間。
下車的時候,我看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整個北河市還都是漆黑的一片,回到家還完魂,又是悠閑的一天。
吃完早飯,天冷不愛動彈,我們全部縮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裏演着‘植物世界’直打瞌睡。
這一天估計也就這麽平淡的過去了。
正當電視裏演到高株黃se的花朵受到蟲子侵蝕的時候,敲門傳過來。
“誰啊這是?”
我起身推開門,陽光刺眼,門外的景象更刺眼。
門口站着倆女鬼。
我遲疑一下,沒看出她們是什麽鬼,就是覺得挺漂亮的,她們身上的也濃烈不少。
一個白se衣裙,黑直長發,表情妩媚,此時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另一個長發盤起,素顔打扮,一身喜慶的大紅se衣裙,手裏拿把紅se的油紙傘站在後面,表情哀怨。她的身形是半透明的,腰部以下逐漸模糊不見。
那個眼神妩媚的在打量我,倆女鬼雖然長得漂亮,被她們這麽看着,一股寒意卻從我心底裏泛起來。
白衣女鬼眼睛嬌滴滴的一轉,看一眼屋内,媚笑一聲,像是在和身後的紅衣女鬼說話,“我說妹妹,他就是那個執事官嗎?”
她的聲音挺甜美,和她的眼神一樣,帶着幾分妩媚,勾人魂魄。
我不禁在那直尋思,這是啥鬼啊,聲音這麽好聽。
紅衣女鬼看我一眼,柔聲回應白衣女鬼:“我不知道。”
我一抹嘴上的口水,一整理衣領,扶着門框,讓秋風吹在我的發梢上,輕聲問道:“我就是執事官,你們有啥事啊。”
白衣女鬼媚笑道:“這還用問嗎,我們是來陽間找執事官達成心願的啊。”
我往旁邊一站,把她倆往裏面迎,說道:“這樣啊,快進來坐坐。”
白衣女鬼沖我一笑,看得我心都酥了。
她笑着踏進門,又回頭喊一聲:“妹妹,進來啊。”
紅衣女鬼不說話,舉着油紙傘,跟着飄進來,我覺得特有氣質。
我轉過身去,沖葉子他們一笑。
大道士盯着她們一愣神,像是吃了槍藥一般,噌一聲站了起來,吓的我一哆嗦,就看他直接瞪着眼退到了牆角,顫顫巍巍的掏出幾張符就在那舉着。
我看大道士那模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就是倆漂亮女鬼麽,大道士一驚一乍的幹什麽呢。
扶蘇看到她們進來,表情先是愣住,然後也一皺眉頭,低聲說了一句:“白骨魂。”
啥,白骨畫魂?
扶蘇這麽一說,我又仔細看一眼這兩個女鬼,白衣那個沖我一笑,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還真是!
白骨是極其厲害的一種鬼,擅長蠱惑幻術,實力和妖類九尾冥狐有一拼。
畫魂,亦妖亦鬼。是妖,沒有妖類的實體,是鬼,沒有三魂,隻有七魄靈識,比一般的妖鬼更難對付。
今天來的居然是這種鬼,而且還一下子來了倆。
白骨到我們的樣子,倒也不吃驚,忍不住捂嘴偷笑道:有那麽可怕嗎,隻是回陽間還願而已。”
她又看我一眼,嬌滴滴的說道:“執事官先生,你還真是膽小,這樣怎麽能做得了執事官。”
我一聽這話,拍拍屁股就站起來了,我是先生兼職執事官啊,管他什麽鬼,漂亮女鬼就是好鬼。
傻鬼挺淡定,呲着牙站在旁邊,咬着指頭說:“姐姐真好看。”
白骨聽,抿嘴一笑,身影一晃,變成一副白森森的白骨靠近傻鬼,用手指捏一下傻鬼的下巴,在他臉上輕劃一下,語氣中倒是有幾分喜悅:“小胖子真會說話,你看姐姐這個樣子好看嗎?”
傻鬼呲牙一笑:“好看個屁,胸都沒了。”
白骨聽,轉笑爲怒,變回人形,怒道:是想找死嗎?”
這個傻鬼,怎麽總說實話,這個白骨說是來達成心願的,但真要把她惹火了,那可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暴力事件。
我趕緊把他拉回來,陪着笑臉說道:“白骨姐,他不會說話,你别跟他一般見識,你沒胸也好看。”
白骨我一眼,語氣中沒了妩媚:“你說什麽?”
我趕緊改口:“我說你好看,與胸無關。”
白骨臉抽幾下,想要動怒,眼神一轉卻又媚笑道:“算了,我是來了結心願的,看在你是執事官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我一聽她這麽說,松口氣,回頭看一眼還在那舉着兩張符在牆角蹲着揮舞的大道士喊道:“道長,他們隻是來達成心願的,你快把符放下。”
大道士聽我這麽說,把符收起來,一縮脖子說道:“貧道先上去了。”
看着大道士上了樓梯,我摸摸腦袋,有那麽可怕麽,雖說是惡鬼,但是閻王批準回來的,那肯定沒危險。
白骨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看旁邊的葉子,笑道:“妹妹你皮膚真不錯。”
我接口道:“那是,又是黃瓜又是木瓜的,保養得好着呢。”
葉子一捂臉說道:“是嗎,我看你的皮膚要比我還好呢。”
白骨着說道:“我的皮膚隻是幻象,但是我知道一個更好的保養皮膚的方法,隻需要用一點點的鮮血,那皮膚啊,變得水嫩着呢。”
我一聽這話,趕緊喝到:亂說,葉子這麽單純善良的女鬼,你這是想教唆她犯罪呢。”
白骨笑一聲,不說話,倒是葉子捂着臉,表情喜悅的看着她,“是嗎,我還真想試試呢。”
我喝到:“試什麽試,回頭買兩斤豬血,讓你泡裏面。”
葉子瞪我一眼,說道:“我說說都不行。”
扶蘇看看我,低聲和我說道:“這個白骨是善茬。”
我還沒說話,白骨一眼扶蘇,一笑狸小哥,你們在嘀咕什麽呢。”
扶蘇看他一眼,輕聲說道:“沒什麽,我去泡茶。”
扶蘇走進廚房泡茶去了,白骨葉子聊得挺起勁,我看看站在旁邊不語的畫魂,表情哀怨,我趕緊湊過去套個近乎:“畫魂小姐,你的傘真好看。”
畫魂朝我一笑,帶着些許苦澀:“謝謝。”
我招呼她道:“來來,快請坐,我幫你把傘收起來。”
畫魂手裏緊握油紙傘,低聲說道:“不。”
我一撓頭,說道:“你如果不嫌累,那就舉着吧。”
扶蘇端着茶出來,放在桌子上,白骨不說什麽,不拿自己當外人,倒了一杯茶水就喝。
扶蘇又倒杯水遞給畫魂,畫魂輕輕一笑,說道:“謝謝。”
既然是來還願的,我當即開口問道:“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有什麽心願未了呢?”
畫魂聽到我發問,手中的油紙傘晃動一下,低聲說道:“我前世心願未了,想要找到他,再見他一面,那我就此生無悔了。”
我一聽這樣啊,再續前緣,确實是很多浪漫女鬼的心願。
我又問白骨姐姐你呢?”
白骨笑啊,我隻想找到一樣東西。”
我聽明白了,一個找人,一個尋物,我點頭對畫魂說:樣啊,他應該已經轉世了吧,他在哪,我這就去找他談談,讓你們見一面。”
白骨我一眼,說道:“我們如果知道他們在哪裏,那還用來找你這個執事官幹什麽。”
我一瞪眼喊道:“不知道在哪,那閻王沒告訴你們?”
白骨我這樣子,一抿嘴說道:“這地府了防止有人借命簿擾亂命數,在他們的陽壽未盡之前,地府也是不知道他們在哪裏的。”
我一聽,不知道這上哪找去,我一拍腦門有到頭了。
畫魂開口說道:“我隻知道他就在本市,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半圓形紅se印記。”
我聽她這麽說,點點頭,在本市,脖子上有印記那還是很好找的。
我又問白骨你想找什麽東西?”
白骨了一下,伸出左手,在我眼前一晃,笑着說道:“你猜猜看。”